蓝礼听后很是高兴,他拍手叫好,“能得到谷地雄鹰的认可,洛拉斯肯定会很高兴,不得不说,公爵您在七国的骑士里威名赫赫,我的洛拉斯早就想与你切磋武艺,我今日代他问你,能否指教指教这位来自高庭的带刺儿玫瑰呢?”
我的洛拉斯?来自高庭的带刺儿玫瑰。阿提斯听到后心里只发哆嗦,只能点头答应,“一定。”
“太好了。”蓝礼高兴地支起下巴,再次看向场下的洛拉斯。
今日的长枪比武全然在“百花骑士!”的惊声花潮里落下帷幕,让阿提斯意外的是,詹姆·兰尼斯特和兰尼斯特家的封臣魔山明明都报名参加了此次比武大会,却在要到场时纷纷不见,警惕的阿提斯立刻让身边的威玛带着谷地骑士往比武大会场地这边赶来,保护自己以及首相和国王的安全,虽说他觉得兰尼斯特并不敢动手。
艾林家的新月猎鹰旗帜在不远处飘荡,阿提斯的心才微微松动,他并不惧怕兰尼斯特,但他已经不是一个年纪轻轻的继承人,而是实打实的谷地公爵,国王劳勃和艾德都算是自己的兄长,谨慎些终归是好的。
艾德没有注意到艾林家的谷地骑士突然变多,他心里一直在想着等大会过后要去劳勃曾经留种的妓院,他原本一头雾水地扎进调查王后乱伦证据的案件中,苦于谷地前首相手下的人大多在琼恩去世后都前往谷地参与了新任鹰巢城公爵的上任仪式,包括前首相的侍从修夫,此人在鹰巢城被阿提斯亲自册封为骑士,没有给自己取任何姓氏,在外都以修夫爵士自称。
在不久前,小指头犯下重罪被判处死刑,可自己的调查进度也因此受阻,该死的劳勃,他去过的妓院太多了!
幸好跟随前首相在君临的随从被阿提斯一纸调令从鹰巢城唤来君临,修夫爵士还参加了比武大会,只可惜在第一回合就被挑翻马下。
修夫总是沉默寡言,艾德发现阿提斯身边的谷地骑士大多静默如山谷,大概艾林家族培养自己的亲信里加上了保持沉默这个要求吧。
他没有上首相的车架,而是让乔里以及侍卫跟上自己,纵马就跟着修夫的前进方向,朝琼恩大人曾经造访过的妓院赶去。
等到看到因侍奉劳勃上床怀孕生子的女孩时,艾德甚至不敢像往常与人交谈时那样询问女孩年龄。这个女孩很显然是个黄花闺女,据曾经劳勃告诉他的内容,在稍高级一点的妓院里,只要钱包够肥,就一定能找到这样的货色。
天杀的劳勃!艾德心里骂道。
女孩长着一头淡红色的头发,鼻梁两边各有一点雀斑。在艾德要求见她时,她正解开衣服,哺喂着婴儿。
“首相大人,您看,她和他真像,她有他的鼻子,有他的头发.”女孩轻声说道。
艾德轻抚婴儿柔软的深色头发,劳勃的第一个孩子,远在谷地的米亚·石东也有这一头细软黑发。
“如果您能见到他,大人,请你一定要告诉他,孩子非常漂亮。”女孩恳求道。
艾德艰难地点点头,“我发誓。”心里却在喊,该死的劳勃!
“哦对,她叫芭拉,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孩子的名字,如果不喜欢,他可以来起。”女孩摇了摇婴儿,对艾德说。
艾德摇摇头,“孩子,”他一时不知道叫唤的是女孩还是女孩怀里的婴儿,“咳咳,她的名字就叫芭拉,只能母亲来取,相信我,他会同意这个名字,很美丽的名字。”
劳勃根本不配给孩子起名,他怎么会处理这些事后的麻烦!艾德心里想。
“我保证,芭拉会一生不愁衣食。”艾德对女孩说,后者听到后,高兴地抱着婴儿在天上绕了一圈。
艾德离开妓院,骑着马缓慢地走在街头,此时他心如刀割。
街巷拥挤,行人并没有像此前一样把警惕或是好奇的目光放在骑马的艾德以及乔里他们身上,这几天在君临城中骑马行进的各地骑士、贵族可太多了,君临的百姓早已习惯。
艾德并不高兴,芭拉让他想起了琼恩·雪诺,私生子的脸浮现在自己眼前,而真实的他却在千里之遥的长城上作为守夜人服役,自己还答应他下次见面便把雪诺母亲的身份告诉他,可君临的事情复杂又满是阴谋算计,自己是北方的奔狼,习惯看见单调的白色飘雪和空寂的广阔森林,北方的规矩简单易行,全部按照王国律法和先民传统行事,而不是像在南方一样充斥着各种势力角逐的考量。
下次见面,又到了什么时候?艾德微微叹了一口气,纵马加速。
君临又下起了小雨,雨滴细碎打在艾德的斗篷上,滑到地面,在马蹄处默不作声融入地上细流。乔里的声音在此时响起,“老爷,我们得快些,雨越下越大。”乔里扭头对艾德说道。
艾德点点头,用手套擦拭眉梢的雨水,挥扬马鞭。
雨势越发变大,地上细流变成了黑水,倒是符合君临城肮脏的街道地面,天上惊雷轰然坠下,“轰隆隆”的声音接踵而至。乔里突然警觉地喊道,“老爷!”
艾德猛然抬头,雨滴打入眼眶,惹得眼珠一阵刺痛。但他仍然看清街巷上密密麻麻的兰尼斯特士兵,弑君者詹姆·兰尼斯特骑马立于前。
“后面还有!”侍卫大喊,艾德回头,发现身后兰尼斯特的红袍子也聚成一块,两边团团把艾德围住。
“兰尼斯特!伱疯了吗?”艾德抽出钢剑,寒冰由于剑身过于宽大,此时并不在身边。乔里以及艾德随身几个护卫纷纷抽出长剑。“都不许靠近!”乔里警告,“在你们面前的是御前首相!”
弑君者走上前去,“我可不管你是不是首相,艾德·史塔克。”他缓缓抽出长剑,身后数十兰尼斯特红袍子也抽出武器,指向艾德。
“不知道高贵的首相大人记不记得我的弟弟,长得不高,眼睛还一大一小。”詹姆笑道,眼神里尽是狠戾。
“我记得非常清楚。”艾德冷冷答道。
“他在半路遇上麻烦,家父泰温对此很是焦虑,您又不会正巧知道谁想对我弟弟不利,是吧?”詹姆用着挑衅的语气,问着艾德。
修夫抽出长剑,“阿提斯公爵的谷地骑兵就在附近,詹姆爵士,请你慎重行事。”修夫谨慎地看着詹姆,高声说道。
“我问你,你以自己荣誉担保,艾德·史塔克!”詹姆没有理会修夫的说辞,举剑指向艾德。
艾德冷笑一声,“令弟是在我的命令下遭到逮捕,以为其罪行负责。”他大概猜到提利昂在半路可能被妻子逮捕,沉声说道。
詹姆摇摇头,“没得谈了。”他说,“我恨不得像砍了伊里斯那样砍了你,史塔克。”
“弑君者,”艾德眼睛微微眯起,手里长剑紧紧握住,“杀我,恐怕提利昂也会性命不保,劳勃更不会放了你们这些兰尼斯特。”
詹姆轻蔑地看了艾德一眼,“柔弱的凯特琳夫人谋杀无罪的提利昂?得了吧,我想夫人做不到这点,你们史塔克家都是这么愚蠢,”他看见艾德的眼神依旧冷峻,不屑地冷哼一声,“但我不会把弟弟的性命押在一个女人的荣誉感上。”他又重新收回长剑,转过身。
“只好放过您,好让你去劳勃那里告状我是怎么欺负你了。”詹姆背身冷笑道,“砍了他所有的手下。”
兰尼斯特的红袍子领头笑了笑,“遵命,大人。”
修夫摇了摇头,“七层地狱.”
“不!”艾德叫道,兰尼斯特的卫兵全部围了过来,乔里胯下马匹的腿被狠狠砍断,他被兰尼斯特红袍子拖拽下来。
“保护首相!”街巷一边声音传来,詹姆转头看去,艾林家族的新月猎鹰旗帜招展,蓝色披风,银甲重盔的谷地骑士马踏街巷上雨水积起的细流,溅得四处皆水。
兰尼斯特的红袍子步兵瞬间被挑翻,艾德趁机箭步上前,长剑挥舞,抵住兰尼斯特的进攻,乔里这才脱身,挥舞长剑加入战局。
修夫怒骂地挥砍向红袍子卫兵,“都说了谷地骑兵在附近,你们为什么非要捅出篓子?”
为首的谷地骑士长剑扫向红袍子,马踏前蹄,撞翻了数名卫兵,剑下又多了几道溅出的鲜血。“杀了所有红袍子,不要伤害詹姆爵士。”谷地骑士弧形巨盔戴在头上,他沉声下令。
詹姆叫骂着甩甩马鞭,由于轻甲着装,纵马飞奔的速度比谷地的重装骑士肯定要快上许多,他往城门处逃窜。
艾德割掉一个红袍子的喉咙,鲜血顿时溅满雨水,街巷血污染遍角落,顺着水流向低势处流去。
修夫着急地说,“快,我们得让金袍子封住城门,”他捂住脑袋,“天哪!金袍子如今由阿提斯老爷负责,要是当街首相被围的消息传到国王那里,岂不是阿提斯老爷的罪过?叫他们不要动手,谷地骑兵就在附近,还动手,该死!”
“大可不必,修夫爵士。”为首的重甲骑士卸下自己的弧形巨盔,诚然就是阿提斯·艾林。
“老爷?”修夫傻眼道。
“纵使是金袍子司令官的命令,城门的金袍子也不敢拦泰温大人的儿子。”阿提斯看了一眼艾德,而艾德兄长的夫人却敢。
艾德走上前去,“阿提斯,感激你的帮助,若不是你赶来救助,乔里和我的侍卫们可能命丧弑君者的剑下。”他语气冷静地可怕,但阿提斯知道艾德的怒火已经到了顶峰。
阿提斯赶紧翻身下马,“首相大人,恐怕事情远比詹姆爵士围攻你要复杂许多,您的夫人”
艾德摆摆手,“弑君者说的时候我便猜到了,凯特琳她算是奉我的命令去逮捕了提利昂。”
“您的命令?”阿提斯皱了眉头,有些不解,“史塔克与兰尼斯特暂时无冤无仇,那是什么缘故?”他特意强调了暂时一词,艾德听后略带深意地望向他。
“泰温大人有何反应?”艾德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个就目前而言最为重要的问题。
阿提斯摇摇头,“没有消息,不过我看泰温大人一定在召集封臣,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河间地您夫人把提利昂擒到了奔流城,想必霍斯特公爵一定有所处理。”
雨渐渐消停,乌云密布的天空依旧没有什么改变,血水钻进了君临城糟糕设计的下水道里,雨水冲刷着地面,接近三十个红袍子尸体躺在街巷上,乔里厌恶地朝一具尸体上踹了一脚。
“霍斯特公爵身患重病,我怕.”艾德沉声说道,但很快摆摆手,“劳勃在哪里,我们需要商量这件事。”随后他快步上马,凯特琳给他惹来了不小的麻烦,他必须快点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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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反应
“天杀的,奈德,你知道你的妻子干了什么事吗?”劳勃大步流星地在房里踱来踱去,整个卧室的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艾德沉默不语,他低头看着劳勃那雕刻有宝冠雄鹿的精致酒杯,上面镶着三颗宝石,金、银、蓝三色辉映,他记得这是莱安娜在南方安排木匠给劳勃制作的礼物。
劳勃皱眉看着艾德,指着桌上的酒杯,“老兄,你发什么呆,要是喜欢这个,我回头让工匠给伱做上几百个!还可以雕刻成冰原狼的狼头。”他摇着头重重地坐在床上,惹得床板猛地一颤。“咯吱”的声音乱响。
“旁边最好雕刻上玫瑰,冰雪玫瑰。”艾德记得莱安娜喜欢在临冬城的长桌上画叼着玫瑰枝的冰原巨狼,跟家人们说这便是自己,冬雪中的玫瑰,花丛中的奔狼。
劳勃愣住了,微张着嘴,千言万语都咽入咽喉,他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对。”国王这才想起这个酒杯意义非凡。
劳勃和艾德二人对坐着,突然变得沉默不语。
艾德终于出声,“我知道凯特琳干了什么,她是是奉我的命令逮捕提利昂。”艾德对劳勃说,劳勃只是微微皱着眉头,没有理睬他。
“说起来,我还没给莱安娜准备过礼物。”劳勃沮丧地说,艾德知道自己唤起了伤心的雄鹿。
艾德长吁一口气,他不想打扰劳勃,只是在一旁静坐,有点后悔自己和劳勃提起莱安娜曾经赠送给劳勃当礼物的酒杯。
劳勃肥硕的大脸晃着,他的神情伤心透了,“该死,奈德,你就不该在我身边,史塔克就不该在我身边,总让我联想到莱安娜,该死,你该下七层地狱,奈德!”
艾德有些抱歉唤起劳勃的伤心往事,只能尝试打趣道:“劳勃,你是国王,浩浩荡荡找我南下帮忙,再难受也得吞下这个苦果。”
劳勃一愣,“哼哼”的笑声逐渐从劳勃口中发出,他敞开嘴大笑,“哈哈哈哈!奈德,我带你来南方是对的,北方太冷了,冷到你都不怎么开玩笑,哈哈哈哈!”
劳勃的笑声极具感染力,艾德对此可是感触很深,从鹰巢城一起生活,再到战场上一起作战,劳勃总比他更受欢迎,他昨日还可以拿起战锤与敌人浴血奋战,今日就可以和敌人把酒言欢,除去血统,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对劳勃登上铁王座都算服气的一个原因,太多敌人变成朋友,而朋友却愈发紧密地联系在劳勃身边。
门却在此时打开,瑟曦王后怒气冲冲地闯进来,“史塔克,你赶走了我弟弟!”她的身后御林铁卫面带无奈地跟进来。
“陛下,我很抱歉,和王后说了国王不见别人”
“不见别人,劳勃,那你就和这个驱赶我弟弟的叛国贼坐在一块?”瑟曦怒不可遏,尖细的嗓音响彻国王的卧室。
劳勃抿着嘴,眼睛瞅着艾德,“瞧瞧,这可是我的妻子。”
艾德沉声道:“弑君者当街围住我,想要杀御前首相的手下,这难道不是叛国?”
“别以为你暗地里做了什么好事,你先抓了兰尼斯特,我要警告你,兰尼斯特有债必偿!”瑟曦用手指着艾德,怒斥道。
“小恶魔有犯重罪的嫌疑,凯特琳是在我的命令下逮捕他,他需要接受王国的审判。”艾德冷静地回应。
“劳勃!”瑟曦尖叫道。
劳勃挥挥手,“好吧,好吧,我的老天,你两个人都让异鬼抓走算了,七层地狱啊!”他转向艾德,“听着奈德,你得让你的好妻子把提利昂放了,你们的那些指控,得了吧,简直开玩笑,无冤无仇怎么会杀布兰?”
“劳勃.”艾德还想再说。
劳勃急不可耐地跺地,“够了,奈德,这是你的国王的命令,我已经派人去奔流城主持调和,该死,这些事原先应该是首相帮我做的,你得学着点琼恩,听明白没?”
艾德无奈地站起身,“你是国王,我当然听你的,不过弑君者不能放过.”
“得了吧,奈德,这件事凯特琳有错在先,老天,要是弑君者绑了你,我才会和他没完,国王都会这么做,何况一个不知荣誉的弑君者?”劳勃摇摇头,对艾德说。
瑟曦冷声说:“我的弟弟才不是不知道荣誉,他只是厌恶蠢货.”
劳勃反手给了她一巴掌,说:“滚,蠢女人!你也配说蠢?”
瑟曦半边脸再次变红,她恶毒地瞥了艾德一眼,转身离去。
过了许久,劳勃才压下心中烈火,他转身和艾德说:“你看看,我有个多么好的妻子。”
艾德刚想说话,劳勃补了一句,“我们不愧是兄弟,你的凯特琳”
“该死!”艾德骂道,“她是奉我之命.”
“喔喔喔!奈德,可别说什么奉你之命了,我可不想和蠢货当兄弟,哈哈哈哈哈!”劳勃大步离去,留下独自郁闷的艾德。
派席尔起身看着床上一片狼藉,女孩裸着上身轻轻躺在软枕上。
大学士活动活动筋骨,此时的他无比精神,卧室里充斥着香水味,闻起来有点像里斯人的特产。
“孩子,你该走了。”派席尔对女孩亲呢地说。
女孩轻轻甩了甩慵懒柔顺的长发,丝滑地从被窝里抽出身子,“报酬,大人。”她说。
“你第一次来,还不懂规矩,”派席尔温柔地对女孩说,“我通常是月付的,孩子。”
女孩抱怨地摇摇头,“没有这个规矩了,大人,”她穿上衣服,“就算是国王,也没有月付这个说法。”
“怎么会没呢,贝里席大人.咳咳!我明白了,抱歉,孩子。”派席尔大学士很是遗憾地对女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