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一试。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红龙。”艾德温称赞说，“如果是伱妹妹，绝对不会过来找我学习通用语，一头骄傲的红龙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向一个人类求教。就算来，她会第一时间因为擅闯我的庄园和我的魔像打起来，好奇碰触那些没有见过的设备，然后在被我阻止后勃然大怒。”
“红龙不是白龙，没有脑子，分得清楚利弊对错。”
“你还不如我了解红龙……红龙和白龙，有脑子不用和没脑子的区别。”
“我就是一条红龙。”
“呵呵。所以猜出我在做什么实验了吗？”
“我闻到了硫磺的气味……”里昂左顾右盼，视线落在巨大的实验台上，摆放着各种炼金器具，然后他看到了硝石、硫磺和木炭，还有一些不认识的材料，墙壁上悬挂着记事本记录着实验数据，到处都是熏黑的痕迹。
“我没有猜错的话——”里昂顿了顿说，“有关火和爆炸的实验。”
“你喜欢爆炸吗？”艾德温反问。
里昂肯定他的猜测正确。
“爆炸即是艺术。”
“爆炸……你肯定是，嗯，实验事故，大爆炸，没有办法必须远离人类社会……如果你一直在研究爆炸的话，我能够理解为什么只有红龙愿意资助你了，实在太危险了。”
“但是，”里昂说，“你是法师吧，应该研究魔法，而不是炼金，炼金应该是奇械师的工作。”
“不用分得那么清楚。一个法师也可以研究炼金。”
“好吧。”里昂微微点了点头，跑团游戏也是游戏，出于游戏性的关系必须把职业分得清楚，现实中一个人可以能文能武既是将军也是学者，事实上在大多数奇幻作品中炼金和法师的关系更深。
“我们开始吧。”雏龙没有兴趣深究艾德温的过去，有时候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情，“我们要怎么开始，认识字母？”
艾德温从腰带里掏出一本厚厚的书——那个腰带毫无疑问是一个次元袋，否则装不了那么大那么厚的书——举起来，说道：“幸亏我曾经客串过家庭教师，否则现在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就这样，里昂跟着艾德温开始学习。
首先认识字母，然后学习音标，接下来……让一个那么强大的法师当一个幼儿园老师委实有些难为人，艾德温很快把书扔给里昂就忙活着实验了。
里昂身上有通晓语言的效果，阅读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问题，他就抱着书啃，等到通晓语言的效果消失以后再找艾德温要。
红龙的记忆相当好，好像一条红龙可以清楚记得其宝藏中每件物品的价值和来历，以及每件物品所放的确切位置。它会因注意到一枚硬币的缺失而点燃怒火，进而毫不留情的追杀小偷。
如今里昂深切体会到了这点，他一个上午时间就把通用语必须掌握的字母全部记住了，还要加上超过一百个词和简单的语法。
里昂看得废寝忘食，等到反应过来时，只见他的面前放着一大盘生肉，转头看了艾德温一眼当时大快朵颐起来。
“你不用你的火焰烤熟它们吗？”艾德温问。只要对龙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红龙喜欢用火烧焦了的猎物，白龙更热衷冻硬的猎物，蓝龙在吞食食物前会使用闪电吐息进行烹饪。
里昂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鲜血和肉沫，他已经适应了生食，说道：“我不会火焰吐息……相比飞行，火焰吐息必须依靠魔法的力量吧？”
“基血管。只有真龙拥有的腺体。它附属于心脏，是龙体内的元素活动的中心。所有从心脏流出的血液，在前往身体之前，都要经过该器官。龙在使用喷吐武器前需要基血管把需要的能量充入肺，然后喷射出去。”艾德温说，“试着调动那股力量”
“怎么调动？”里昂希冀问。他一直以来有两个心病，一个不会飞行已经解决了，还有一个就是不会红龙标志性的火焰吐息。
“或许你可以试试这个。”
里昂看到艾德温在腰包里面摸啊摸，摸出一瓶药水，锥形瓶中橙色的药水不停闪烁着，瓶中没有药水的部分则充满了烟雾。
“这是什么药水？”里昂接过药水。
“火焰呼吸药水。”艾德温回答。
里昂犹豫了片刻，拔掉瓶盖，咬住锥形瓶仰起头一饮而尽，片刻后控制不住想要吐一些什么，看了看朝着没有放置设备的地方吐出熊熊火焰，良久停下来喘着粗气。
“怎么样？”艾德温问，“有感觉了吗？”
“有一点。”
“找到那个感觉，你就可以喷出火焰了。”
里昂没有说话，吞咽喉咙，深吸一口气，鼓起胸膛，然后……无事发生。
“不行啊。”里昂感觉心里面空落落的。
“会学会的。”艾德温安慰道。
“嗯。”
艾德温想了想，说道：“累了……看了那么久书，你现在肯定很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等到醒过来说不定就学会了。”
里昂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他真不累。
他觉得现在这个情况，十有八九是他空有一具真龙的身体而已，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真龙。如此一来，普通龙轻而易举掌握的东西，他可能一辈子都办不到……他也有金手指的。
里昂稍微振奋了一些，说道：“艾德温先生下次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再过来拜访。”
“三天后吧。”艾德温说。
“好的。再见。”雏龙头也不回走了，离只在开庄园时回头看了一眼。
尽管艾德温帮助他是因为母龙的关系，但是他还是心怀感激。
里昂扇动着翅膀飞回去了，回去的路上顺便解决了伙食问题，差不多傍晚回到他的巢穴，辛苦了大半天准备好好睡一觉，谁知道天不遂人愿，他的巢穴中有一个不速之客。
萨洛薇丝当然是来找场子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红龙报仇，从早到晚。
第10章 破防
“你终于回来了……”
萨洛薇丝睡在里昂简单地用河卵石铺成床铺上，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一看发现里昂后，慵懒地支起身子，看起来有些精神不足的样子。
里昂身上还保留着通晓语言的法术效果没有消失，自然听得懂龙妹在说什么东西，但是想要回答的话就困难了，只能磕磕碰碰使用刚刚记住的单词，说道：“你，为什么？”
“哇，你学会说话了？”龙妹惊讶道，她本来说龙语，此时通用语脱口而出，果然继承自亲代的实用知识等到需要的时候就会想起来，随后龇了龇牙，“跟着那个叫做艾德温的家伙学的？”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嫌弃，很显然对艾德温印象非常差，原因无他，以前靠近那个庄园时吃了魔像的亏，正面打不过，想要迂回飞起来喷火，谁知道石像不太吃火焰伤害，还会投掷石块攻击她。
不仅仅如此，遍体鳞伤回去找母龙哭诉时只得到“不要靠近那里”的提醒。
她发誓等到长大以后，一定把那一尊魔像拆掉。
“是啊。”里昂回答，“为什么？”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某个家伙肯定是看起来高大而已，其实中看不中用，更不要说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剑，看起来厉害，实际根本不会用吧……龙妹哼了哼，原地转了一圈说道：“伱挖的这个洞不错，现在归我了。”
里昂本以为龙妹跑过来有什么事情，合着就是挑衅，没事找事。
他正因为没有办法使用火焰吐息而生气，当时回了一句国骂。
相比中文博大精深，骂人的话千千万万，没有文化可能还听不懂，通用语骂人的单词单纯就那么一个、两个，少得可怜……或许是他学艺不精，没有掌握那些单词，不然也太可惜了。
“你找死。”萨洛薇丝听到里昂的话，当时压低了身子，吼了一声。
“你来啊。”里昂不客气说，他正愁没地方发泄。
龙妹不是只会打嘴炮，她没有废话，双腿一蹬就朝着里昂扑了过去。
里昂平时只知道仗着红龙强大的肉体横冲直撞，不习惯躲。他没有躲，事实上狭窄的巢穴也没有允许躲的空间，而是站起来迎接萨洛薇丝。
他的想法很简单，一把抱住冲进他怀中的龙妹的大脑袋往一边扭，把她扭倒在地后宣告胜利，然而小短手根本办不到那种事情。
没有任何技巧可言，两条雏龙的打斗完全是扭打、摔跤，比的是纯粹的蛮力和耐久。大家都是红龙，甚至同父同母，孵化时间前后不超过五分钟，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五分钟转瞬即逝。
十分钟不过尔尔。
终究还是里昂每天呼吸天地灵气，有机会就吸取日月精华，本身还是雄性，远离亲代必须自己觅食锻炼的机会更多，体型更大，力量和耐久也更强，哪怕一下子难以占据优势，随着时间流逝还是渐渐占了上风。
想不到那家伙有两把力气，察觉到自己落入下风的萨洛薇丝，作为各种意义上正统红龙比里昂要狠得多，一张嘴咬在里昂的大腿上。牙齿摩擦鳞片，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本以为小孩子只是打打闹闹，没有想到龙妹那么乱来，里昂有学有样张开嘴的一瞬间想起以前看到的纪录片，他的视线落在龙妹的颈脖，犹豫了片刻咬了上去。
喉部不仅仅有大动脉，还有气管，冒险去咬一口，无论是切断大动脉还是气管，猎物都会很快的去世，所以锁喉是致命一击。
不过里昂自然不会那么狠心，一发锁喉哪怕干不掉龙妹，最差要她半条命。
他一口咬在龙妹脖子上，缓缓地加大力气，驱使对方投降。
随着颈脖上得压迫越来越大，萨洛薇丝素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当时投降了，她松开里昂的腿，大喊道：“松开我。”
里昂吐出龙妹的颈脖。
萨洛薇丝仰着头、甩着颈脖，说道：“你怎么乱咬人？”
“你，首先。”里昂目前只能吐出一个个单词。
龙妹眨了眨眼睛，蛮不讲理：“我只是咬你的大腿，但是你咬的是脖子。”
里昂拒绝反驳，只是冷冷说道：“不打，滚。”
“打，还没有分出胜负呢。”萨洛薇丝现在已经肯定里昂不是空架子了，但是她还有绝招，“这里太小了，我们到外面打。”
“可以。”
萨洛薇丝爬出地洞，转头发现她的兄长拖着剑出来了，说道：“装模作样，你会用吗？”从来没有听说龙会使用剑，她尝试过抓起一根小木棍，抓起来可以，想要挥舞不行，想来里昂也一样。
“你试试就知道了。”里昂向后坐，用两条后腿和尾巴站起来，举起剑挥了两下。
看到里昂挥剑的动作，龙妹表情一滞。
眼看龙妹呆瓜般的表情，里昂心情好了不少。
“用，我允许你用。”萨洛薇丝扑打着翅膀了飞起来，“你来砍我啊。”
她是知道里昂不会飞的。
“如你所愿。”那么多天的练习不是白费的，里昂翅膀一扇就飞了起来。
萨洛薇丝不说话了，片刻后张开嘴就是一道火焰吐息喷向昂，说道：“拿着你的剑，追上来砍我啊。”她真不信大家同胞兄妹，里昂比起她强壮一点可以，拿着一把那么重的剑还可以飞行速度上超越她。
红龙拥有火焰免疫的能力，龙妹的火焰吐息没有办法伤到里昂本分，不过是气急败坏的攻击罢了，但是恰恰就是这一发火焰吐息，精准无误地伤害到了至今不会火焰吐息的里昂心上，完全是心口上撒盐。
“不需要……飞。去！”里昂一字一顿，手握着剑甩了甩随后朝着空气一掷，使用御剑术驱使着飞剑刺向龙妹。
萨洛薇丝发现里昂舞剑时，心中立刻升起不安的感觉，当时扇动着翅膀往高处飞，一口气飞了几十米，肯定那把剑不管怎么扔也碰不到她时回过身，一转头看到一道白光擦着她的脑袋而去。
龙妹下意识顺着白光看去，看到飞剑在天空转了一圈直直朝着她飞去，再次擦着她的脑袋而过。
这一来一回，她已经看出了名堂，尤其在发现那把飞剑最后稳稳落在里昂手上的时候。
“服气？”里昂朝着跌跌撞撞降落到地面的有些失神的龙妹皱鼻子。
“那是什么法术？”龙妹迫不及待问。
里昂瞥了龙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头往巢穴里面钻。
“你快告诉我。”萨洛薇丝一口叼住里昂的尾巴尖。
里昂抽出尾巴，朝着龙妹扬了扬剑无声地威胁了一下。
萨洛薇丝眼看里昂的背影消失在地洞，有些失魂落魄。
那家伙长得比她强壮，浑身鳞片更漂亮，还是天生施法者，雏龙期间就觉醒了法术？
这边，里昂其实并没有多开心，毕竟打赢了龙妹也没有办法掌握火焰吐息，他随手把剑扔到地上时准备睡觉时，又听到了叮咚声，紧接着黑色清单又跳了出来，一行字亮起来。
“老实点，你这储备粮——压制、战胜你的兄弟姐妹，宣告你是老大。”
“普通奖励：摄心凝视。”
醒目的红色不出意外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