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天下 第945节

刘彦要是不提欲要效仿先秦和先汉,桑虞是不会往培养子嗣的方向去想史书的一些记载,刘彦那么一提桑虞都还先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

“这……”桑虞被惊得冷汗直冒,魂差点都被吓离体,身躯是一阵阵地发软:“这……”

刘彦提了那么一嘴自己也后悔了。

关于继承国祚的人该怎么培养,循规蹈矩的培养方式也就罢了,不想循规蹈矩的培养哪有说出来的道理?

“臣、臣……”桑虞清楚要是应对不得当,自己年老悲凉是一定的事情,家族说不定也要消失:“臣请求为慎皇子之师。”

桑虞可是有一个妹妹在当贵妃,虽说桑妙现在没有生出一个皇子是生了一个皇女,可是谁保证桑妙就不能生出一个皇子来?

一旦桑妙生了皇子,桑氏就算是不支持争夺储君之位,但人脉和财力肯定也是要倾斜到有血缘关系的皇子身上,不会是倾斜给其他皇子。

“你可要想清楚了。”刘彦看着没有什么情绪起伏:“想清楚了再来向寡人自荐。”

远处,方才进行马战的两个骑士分出胜负,现场是爆发出一阵阵的喝彩之声。

得胜的骑士骑马环游全场,经过皇女所在处时突然冲出几骑夹了上去。

那些突然出现的骑士可不是刘彦安排,就是那名得胜骑士的真正好友,才会制止他去向皇女干点什么事的行为。

最年长的皇女也才九岁,表达倾慕或示爱是一点都不合适。

大家来这里表现自己是想要得到关注没有错,但一些事情真做了可是要有严重后果……

第923章:闲愁万种

到后面,桑虞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他在曲台的时候就有些浑浑噩噩,连遇到同僚打招呼都没有给出回应。

桑虞出了宫城就是不断地后怕再后怕,思考是肯定有思考了一些什么,就是等回归神来再想,竟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旧长安也被拆除,新长安是以全新的面貌屹立而起。

一座城市别奢望没有分出等级,比如宫城就是最为高贵的区域,再来就是高官贵人、官宦、富人、平民、贫民这些分别。

偌大的长安城还需要专门划出集市,按照传统一般是被城西以及城南。

一座城市的城西一般是大宗交易区域,按照现代的说法就是批发商集中地,以当前时代而言更却不了牲口买卖,环境着实是好不到哪去。

城南则是日用品商店集中地,也就是所谓的零售市场。

长安人口超过百万,每天仅是每家每户的食物就是海量的买卖,别提还有其它商品。

城东一般会是达官贵人的住宅区,也会是环境最好的区域,最为常见的就是某座府邸的围墙,长度一般不会低于千米,甚至围墙的长度超过三四千米也是平常事。

“家主回府!”

家老看到桑虞的马车就是一声大喊,站立在门前庭院两侧的仆人立刻行礼,一些被通知来迎接的族人也是执礼。

桑虞面无表情地走出车厢,一言不发地走进大门。

“都留神点!”家老必须学会察言观色,哪能没看出桑虞心情恶劣,警告仆众道:“勿要喧哗!”

众多仆人依然保持行礼的姿势,只是面向的位置变成了家老。

刘彦极少插手民政,却是对于官员有硬性要求,其中就包括必须将五服之内的直系亲人接到长安。

所谓“五服之内”,便是从祖父一代算起直至玄孙,那将士非常庞大的人群,要是足够开枝散叶的话,一个家族的“五服之内”成员,嫡系和庶出一起算,多达数千人也不是不可能。

桑虞的祖父早就逝世,爷爷那一辈也没有了人,父辈还在世的长辈不少,同辈的人则就更多,再算上子侄辈的话,整个桑氏一族的直系族人有五十七口人。

“子深,你这是……”桑陆刚才没出门迎接,那是小辈和一些不重要的家族成员才该有的礼节,他这么一个对家族有极大贡献的叔父并不需要:“因何如此魂不守舍?”

大户人家的规矩是一点不少,桑虞进了坊门之后,仆人得到消息就回家通报,桑氏在家的小字辈除非是真走不开,不然都是来到正门进行迎接,长辈迎不迎接则是需要自己掂量。

桑虞好歹是三公之一,还是一名乡侯,府宅占地面积自然是小不到哪去,规格方面也是附合该有的待遇。

“四叔。”

桑虞是桑氏当代家主,桑陆虽然是长辈却不是家族长老,桑虞就算尊重桑陆也是没行礼的道理。这个是事关一个家族的次序。

“四叔是要出门吗?”桑虞没有再保持面无表情,笑容有些牵强:“四叔若是路过南市(城南),可否帮虞采购些许物品?”

“……”桑陆不得不愣神,一家之主想要用什么,就算家里没有也不是让长辈帮忙,本来是真打算出门,却是打消了念头:“四叔只是活动活动。”

桑虞笑着点了点头,拱手行礼才继续向前迈步。

【子深应当是从宫中回来……】桑陆神情凝重地看着桑虞的背影:【出了什么大事?】

在桑氏府邸前面,因为桑虞不是武侯的关系,自然是没法摆上带刃的仪仗,但门前摆上一雄一雌的石狮子资格还是有的。

所谓带刃的仪仗,讲的就是刀枪剑戟的兵器,一般是使用戟为杆又带旗面和兽类皮草、尾巴、羽毛,款式方面与天子节杖略有区别。

包括桑虞在内的侯爵,以及三公九卿级别的官员,要是人没有外出公干,他们的府邸大门左右两侧肯定是会摆着仪仗,以示主人在家。

并不是随便一个谁都能在门前摆上仪仗,看摆什么类型的仪仗就能知道是什么等级,也能区分出履历。

桑氏府邸摆出的仪仗,其中就有几面桑虞有亲身参与过的战役旗帜,旗面就是绘画了爆发战争那个地方的山川概括地形。那些旗帜就是桑虞的履历。

武侯特指的是在职的军方将领,桑虞没有资格摆出带刃的仪仗只是与他现在的官职有关,不是说他没有立过军功。

桑陆现在并没有官职,他在石羯赵国曾经官拜冀州长史,又有左将军的武职。不过他的这个左将军武职其实就是好看的,许许多多的人都有左将军的名号,也真的只是名号,压根就没有一兵一卒。

冀州被汉军光复时,桑氏出过大力气,其中桑陆就在其中扮演着一些角色,只是由于他给石虎当官的时候倒是没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但是名声也真的不太好,怎么都该蛰伏一段时间。

走了一段距离的桑虞停下脚步定了定神。他知道今天真的是失态了,以至于心事随随便便就被从脸上看了出来。

宫城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又或者是与刘彦接触时说了什么,只有一些不知死活的家伙才会当成炫耀的谈资,懂得分寸的人都知道什么叫三缄其口。

今天桑虞遭遇的事情可以说是追随刘彦以来最应该当哑巴的时刻,不说是叔父开口相问,便是生父也不该透露只言片语。

由于着实苦闷,桑虞只能勉强笑着提醒桑陆能不出门就不要出门了。

桑陆立刻就懂了。他毕竟是有经历过官场的人,很清楚一些事情问了没答案就不能再问,就是本来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不会牵扯到桑氏生死存亡,今天是决定留在府中。

停下脚步的桑虞站在前庭看向府宅,那是一处处的房舍和楼阁,又有花园遍处,没有看着明显的金碧辉煌,有的仅是彰显国之重臣的低调内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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