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胜恐惧,亦能用此法。
“趁着那鞠义还没来……索性直接回乡下吧!”
一想到鞠义这个恐怖的女人,韩大人便害怕的开始装箱金银,准备细软润了。
“这又是何必?”
他的这种行为,连旁边的结发夫妻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的嘟囔道:“你以前好歹是这冀州的州牧,惧一个武夫如此之甚,岂不是让人笑话?”
韩夫人作为前冀州第一..夫人,曾经是何等的风光,让人羡艳。
而现在,居然连一个小小的鞠义都要看其脸色,甚至为了她还要躲到平原郡去,在乡下当一个富家翁。
她不能接受。
“你知道那鞠义现在可是刘虞手下的红人?我以前跟她有过过节,现在不避开,是给自己找灾祸吗?”韩馥着实被这个女人给气到了,尤其不耐烦的说道,“与其说这些,还不如把你那些金啊玉啊收好,保我们半世富贵。”
“我的那些首饰都在州牧府,我去那里收吗?”
韩夫人也不是好惹的,当场就给韩馥甩了脸子。
先前他就胆小怯弱,那时能忍是因为韩馥是州牧。
而现在,他韩馥还算什么?
忍不了,也不忍了。
“小点声!不要命了?”韩馥被吓得直接起身,然后快步走到门口,左右张望一番后,旋即关上了们,一脸严肃道,“相国现在是放了我们,但并不意味着我们不会因言获罪!”
“相国?在我们夫妻之间也要用相国这一敬称,你这是有多怕他啊?”韩夫人感到下头。
“你你你……”韩馥被气得说不出话。
“要我说,就算高览败了,你也不该投降。”
韩夫人看着那个咬牙切齿瞪着自己的男人,视线丝毫不低,格外昂扬的说道:“作为割据一方的诸侯,向别人投降是耻辱。我如果是你,就会战至最后,然后在城破之时,杀掉自己的夫人孩子后自刎!”
你可是这汉帝国的封疆大吏,在这个位置上,怎么没有公侯之威仪?
“空有一张嘴谁不会说?你在我这个位置就能够做得更好?”抬起手,指着结发夫妻,韩馥急了急了,“你是没有见过刘虞手下那些虎狼之将是如何打董卓的,如果不是那些混蛋怂恿,我最初就应该直接投降,避免这场荒唐的大战!”
我不想打了,放我回去吧。
我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能够染指神器,我只想活着。
我才四十几岁,我只想活着,我有什么错?
“我已经足够丢人了。”
韩夫人并没有因为韩馥对刘虞流露出恐惧情绪便与之产生共情,相反,她还失望的对自己的丈夫施压道:“如果这场刘虞给你跟鞠义举办的宴会你也逃了,那我是不会跟你去平原郡的。”
说罢,便转身就走。
“你……你给我站住!”
韩馥哪受过这般的鄙视,脸旁和充了..血般通红。
他很愤怒,愤怒自己的女人不听话。
同时,他也的确是被对方戳到了痛点。
这一次促进二人和好的宴会,就是鞠义自己要求的,而目的就是在宴会的时候羞辱他。
韩馥如果逃了,灰溜溜的流窜出了邺城,他将成为十足的小丑,
甚至在乡下,也会变成十里八乡的谈资。
听说了吗?那里住着一个把地盘跟印绶丢了的州牧,而且他还被曾经的部下赶出了邺城,好可怜哦。
“鞠义。”
紧紧咬着牙齿,把拳头握成了沙包状,韩馥接下了他夫人的挑衅,然后坚决的喃喃道:“你不就是要辱我吗?辱吧,只要你开心就好。你还想杀我?杀吧!在宴会上杀了我,那些邺城老臣都看着,你以后也不会好过的!”
…………
“审公,你也来了啊?”
“啊,对对对。”
“这邺城老臣来了不少哦,连张郃将军都到场了。”
“她也来了?有些难以置信。”
“所以,高顺张辽将军岂不是也……”
“她们当然不可能来呢,换我我也不来啊。”
“哈哈哈哈,是啊是啊。”
参与这次宴会的冀州土著官员,除了张郃是刘虞特意点名的,其余都是自愿前来的。
例如审配,辛毗,闵纯等人,就是为了给韩馥帮场子。
虽然不说要支持他,但也对这位主公充满了同情,准备在必要的时刻,劝一劝那个狠人鞠义,阻止她在宴会上杀韩馥。
不过非常让人困惑的是,一向是对韩馥同情最深的田丰反倒没有到场,待在家里闭门不出。
对此,不少人都在暗中非议田丰,批判她是假忠义,嘲讽她当面一套背面一套,邺城一套蓟都一套的贪婪行为,更有眼红者说,这田丰借‘刚而犯上’的名头获得了刘虞的钟爱后,就开始摆起了冀州文士领袖的架子。
只能说,刘虞来了后,这原本就不太友爱的冀州官场,神魔牛马都冒出来了。
“云长,你等下只需在那里坐着喝酒便可。”
在进入宴会会场之前,刘虞特意对关羽小声叮嘱道。
“嗯,羽明白。”
关羽非常清醒,自己虽然被刘虞委以了维护宴会安全的责任,但真正的作用并不是维和。
在鞠义没有登门‘兴师问罪’之前,刘虞是偏袒韩馥的。
可现在不同,鞠义既然闹了,而且主公也答应了对方的某些请求,那么自己的立场也是有倾向的。
就看鞠义想做到什么份上吧。
“参见相国,参见关将军。”
见刘虞登场,于会的客人们连忙笑着向其行礼。
“嗯嗯。”
刘虞嘴角挂起微笑,对众人轻轻点首后,坐上了主位。
而关羽,则是在主座之下,客座之上的一张桌前端坐,神态英武的坐镇于此,腰间配着一把青武的短剑,并没有亲自带偃月刀来。
当然,作为此时的世一将,二爷就算只是出现在这里,就已经非常有压迫感了。
“韩大人到——”
就在众人互相寒暄打趣的时候,一名身着‘富家翁’气质袍子的中年男人,在会场侍者高调报幕后,惴惴不安的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毕竟他跟其他人的立场不同。
这些文武官员是乐子人。
而他,是乐子。
“小民韩馥,参见相国。”
韩馥进来后,对刘虞匍匐下身,格外老实的跪拜。
“文节兄,起来入座吧。”
刘虞抬起一只手,浅笑致意。
“谢相国。”韩馥起身,入到了自己的位上,也就是客座左手边的第一位。
在这个视角,能够看到很多以前的手下。
审配,她是一个正直的人,尤其清廉,能力也很强,但因为过于较真,自己有些与此人对付不来。
辛毗,是一个很机敏的男人,不以谋略见长,但擅长揣摩人心……自己也有些害怕这种一下子就能够把人看穿的家伙,总感觉这样的人很可怕。
闵纯,这无疑是一个不错的男人,简直可以称得上自己的挚友,这一次投降刘虞只有他一个人在乎我的生死,他能来我很欣慰。
张郃……张郃也来了啊。
而且,这家伙为什么在瞪我?
张辽高顺骂我我认了,甚至说高览在梦里骂我我也认,但你张郃可完全是自己打输的,这也要憎恨我吗?
还在瞪,居然还在瞪,简直无理取闹,搞得像是谁愿意你来似的。
比起你这个擅自战败的家伙,还不如……还不如……
田丰没来啊。
悄然用视线环视了一圈后,韩馥这才意识到田丰没来。
在幽州有头脸的人物中,也就沮授跟田丰没来。
沮授是有怨言,你是什么原因呢?
诶,果然只有在失去一切后,回过头才能够明白哪些人是真正为了你好。
低下头,不再去追忆这些老掉牙的过往了。
韩馥就这样虚攥着酒杯,等到鞠义的到来。
半晌,在所有人都就位后,一声非常有排场的‘鞠将军到’,让与会人员的视线都转向了门口。
包括韩馥,他也忍不住的瞥了过去。
然而,当其她人只是以眼神迎接时,刘虞直接从位置上下来,踏着红毯走到了门口,亲自去迎接鞠义。
“……”
相国都起来了,其她人怎么可能再坐着。
所以,在场所有客人陆陆续续起身,双手揣在了袖口里面,各自露出拘谨而不自然的表情来,这种想恭维但不知道以何种角度的样子,实在是太微妙了。
韩馥也是,他站了起来。
但他是因为刘虞起身才起,对于鞠义,内心还是颇为倔强的,没主动把目光转过去。
“将军,你来迟了,是不是该罚啊。”
直接牵着鞠义的手,刘虞表现出一副非常热络的样子,跟刚才韩馥来时微微抬手的态度截然不同。
这种亲昵说明什么?
这鞠义,以后是要手握大权啊。
可不是嘛,当今大汉的军队,基本上都是刘虞私人的,孙策虽然也有一支长沙军,但数量太少,完全没办法跟手握万人,外加一个大郡的鞠义相比。
(三国时代的主要军队类型是私军,例如曹操麾下的李典就拥有一支属于他个人财产的私兵,继承于同样替曹操效命的亡父李乾)
“相国抱歉,在下来迟了,愿自罚三樽!”
鞠义做出内疚的样子,故意高声说道。
“那好,你罚三樽,我陪你一樽。”
刘虞大手一挥,侍者便端了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