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樗里寻老实的答道。
“剑术精妙,狠辣,但是你只得皮毛,只懂按部就班!”李牧淡淡的说道。
“请教导!”樗里寻不服,他可是有过以一对八,反杀四人的战技的。
“你来打我!”李牧赤手空拳看着樗里寻说道。
“你确定不用武器?”樗里寻看着赤手空拳的李牧反问道。
李牧自信的摇了摇头,将训练用的木剑丢给了樗里寻,真给樗里寻扛着定秦剑乱砍,他也没那么托大。
“小心了!”樗里寻双手抱着木剑,迅速的朝李牧刺去。
李牧看着直刺而来的樗里寻,脚下一转,双手上托,直接打在了樗里寻握剑的手指上。
十指连心,樗里寻指尖一麻,木剑瞬间脱手。
李牧双手改托为抓,将木剑握住,再趁机绕道了樗里寻身后,背靠背一撞,樗里寻正好踢在了李牧之前伸出的脚上,直接摔倒在地,而李牧的抓着木剑,头也不回的向后一次,打在了樗里寻的脖子上。
“空手落白刃?”樗里寻呆住了,他知道空手落白刃是一门很高深的武技,但是却想不到被落白刃的是自己。
关键是,他也看的出来,李牧这一回合的交手,也并没有运用任何的修为,凭着技巧就将他反杀了。
“再来!”李牧将木剑插在了樗里寻身边,怒声说道。
樗里寻咬牙站了起来,重新握住木剑,再次朝李牧刺去。
“碰~碰~碰~”一次有一次,樗里寻仿佛手中握着长剑的三岁孩童,被李牧一次次夺剑,一次次的撞倒,一次次反杀。
“剑都握不住,怎么杀敌?”李牧看着躺在地上喘着气的樗里寻反问道。
樗里寻也不傻,他在回想着一次次被夺剑,被反杀的经历,然后重新爬了起来,朝李牧行了一礼,转身离开,想不明白,那他只能一直被压着打。
“队率武技好强!”其他士卒训练之余,也是注意到李牧和樗里寻的交手,樗里寻的速度已经不慢了,但是每一次都被李牧轻描淡写的化解。
因此所有人也都松了口气,有个强大的队率,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最好的保障。
“不要去追求一息斩断三个目标!”李牧也担心自己对樗里寻打击太大,来到了木桩前看着在对着木桩练习劈斩的樗里寻说道。
“那要怎么做?”樗里寻看着李牧以弟子礼问道。
“看好了!”李牧接过樗里寻手中的制式长剑,对着面前的木桩,瞬间抽剑,就是七剑,将木桩之间斩断成了十二段。
在第一剑斜斩而下之后,顺着剑势再次从剑出之地有一次展出了第二下斜斩,而后剑又回到了第一次出剑的地方,如此反复,在一息之间就斩出七剑。
“看懂了?”李牧吐出一口气,看着樗里寻反问道。
樗里寻皱眉,回想着李牧出剑的轨迹,最终看向了李牧的手臂道:“借势?”
“对也不对!”李牧摇了摇头道。
“请老师指点!”樗里寻再次开口。
“这是对势的运用,每一次挥剑,其实都是在借第一剑的势,也是在顺着第一剑的势,借势也顺势,并在不断地积累势,直到最后一剑将所有的势爆发出来。”李牧认真的教导着。
樗里寻沉默了,似懂未懂,仿佛是抓到了那一丝灵光,又似乎没有抓住,玄之又玄。
“慢慢想吧!”李牧笑着离开了。
樗里寻抱着剑,坐在了木桩前,思索着李牧的话。
“那个小旗官是什么人?”蒙恬虽然说不许给樗里寻任何的优待,但是该关心的还是要关心,加上赵高一直在关注着樗里寻的一举一动。
因此,蒙恬也很好奇,大秦锐士中居然有人能做到空手落白刃,还能一息七剑。
“愿庚子营第七旗士伍,之前一战,第七旗只剩下他一人,因此成为第七旗小旗官,来历...未知!”庚子营裨将答道,但是锐士营换人的速度太快了,他也不能说能认识自己麾下的所有人。
“会不会是樗里老人?”赵高皱眉问道。
他不相信樗里寻运气那么好,随便加入战场就捡到这么个大高手为师,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人是樗里氏的老人,专门带樗里寻来的雁门关并甩开他们,亲自教导樗里寻战场之术。
“不无可能!”蒙恬点头,他也不相信樗里寻随随便便进入军伍中就有这么个高手悉心教导。
“难道是樗里廷?”赵高皱眉,李牧成天对樗里寻老子老子的说,樗里寻都不敢反驳,那除了樗里廷,谁敢这么样?然而赵高摇了摇头,他见过樗里廷,这人没有易容,不可能是樗里廷。
“樗里水很深啊!”赵高心底一凛,他们貌似都被骗了,以为樗里已经彻底没落了,但是樗里有没有没落谁知道呢?
说樗里没落的一直是樗里寻自己,没有人真的去查,也查不到,但是樗里真的会没落的如此之快?恐怕也没人会相信。
“宗室任何一脉都不可小瞧!”扶苏淡淡的说道。
樗里一脉没落他是心知肚明的,但是他也不是真的单纯,该有的手段还是会的,至少这么一说,那么不论是赵高还是蒙恬,都要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不敢又任何的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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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我怀疑你们在集体忽悠我,但我没有证据【求收藏*求推荐】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扶苏也是有着深深的疑惑,他们王室嫡系也一直在关注这樗里氏,因为樗里寻来雁门关,他还专门让人去查了樗里氏这些年的境遇,得出的结论是樗里氏早已没落。
“难道是樗里先祖留下的暗子?”扶苏蹙眉,整个宗室从来没有人敢小瞧过樗里疾,但是到最后他们发现,他们始终猜不透樗里子,也从未真正的认知过这个大秦智囊。
“是身体!”樗里寻坐了一夜,终于在破晓之时站了起来,高兴的吼道。
“滚去睡觉!炸营了你负责?”李牧瞬间惊醒,跳了起来,直接就是一脚给樗里寻踹回了营帐中,骂咧咧的吼道,嘴角却是挂起了一丝微笑。
“所谓兵器,刀枪剑戟戈矛勾叉,不过是人体的延伸,究其根本,关键还是人体本身!”樗里寻却是兴奋地睡不着,将其他睡着的士伍拉起来,分享着自己的喜悦。
“小子不是识字吗?你看看那是什么?”被叫醒的士伍都是无语的指着营帐中挂着的一块木牌。
樗里寻一愣,抬头一看,才发现木牌上工整的写着,身体是一切的根本。
“...”樗里寻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拔凉拔凉,原来这不是自己发现的,而是整个大秦锐士都知道的,还写在了这么显眼的地方,自己居然从来没有注意到。
“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樗里寻懵了。
“也不是,很多人只知其表,不知其里,这个牌匾在整个秦军中都挂有,但是只有知道其意的人才能进入锐士营,你知道的还不是太晚。”李牧笑着说道。
樗里寻嘴角一抽,你这也不是安慰啊,大秦锐士有多少,整整二十四营啊,也就是说几万人里,他是最后知道的。
李牧也不解释,他说的是真正的大秦锐士,而不是加入了锐士营就是锐士了,那样的话,大秦锐士也太不值钱了。
不过一想到教这小子精妙,这小子居然跑去点了庖厨,本来是想着,忍一忍风平浪静,但是越想越气,于是忍不住就是翻身起来,直接对着樗里寻就是一顿暴揍。
“大半夜的不睡觉,让你不睡觉!”李牧边打边说,给自己找了一个下手的充分理由。
“我...”樗里寻无可反驳,只能抱着头,捂住脸,这脸刚好没几天啊,经不起这么猪头手。
樗里寻是真的发现了,李牧虽然每次都揍的很疼,但是每一次的力道都把握得极为精准,疼痛感十足,却又不伤筋骨。
第二天,一大早,樗里寻就爬了起来,抱着木剑等着李牧出来,今天他要报了这几日来的血虐之仇。
“辛苦了!”李牧淡淡地从樗里寻身边走过,拍了拍他的肩膀,快速的朝庚子营主帐走去。
“那老不死的干嘛去?”樗里寻愣住了,我等了一早上,你走了是什么情况。
“有战事了,营将传令所有队率营帐参议。”副队率淡淡的说道,拍了拍樗里寻的肩膀同情的说道。
他们见怪不怪了,欺负新兵这是军中优秀传统了,等打不过的时候就跑,他们贼熟练。
“有战事?”樗里寻皱了皱眉,匈奴刚刚败走,怎么可能又卷土重来,最关键的是,匈奴还有足够的粮草支撑起大战?
副队率无语的看着樗里寻,这不过是借口而已,你还真信啊!
“还不去练剑!”副队率也不好点明,该懂的迟早会懂的,等有新人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无师自通了。
樗里寻只得抱着剑前往训练场练习劈斩,顿悟之后,他也能理解怎么一息数剑了,不过还是要不断的去训练熟悉。
“为什么还是不行?”樗里寻呆住了,他觉得他会了,但是手和力量还是跟不上啊。
简单来说就是,脑子:我会了。手:你滚!
“不是随便能劈斩的,首先你要知道怎么发力,从什么地方切入,从什么地方切出,再怎么回剑!”副队率看着一脸茫然的樗里寻笑着教导道。
“请指点!”樗里寻抱剑行礼。
“木有木的纹理,从裂纹出切入,即使力道很小,只要够快,也能切断,还能在切入的过程中增加新的力道和势,从而迅速的切出第二、第三剑。”副队率笑着示范起来。
“队率让你去切萝卜,雕花也是一样,就是让你掌握好力度,学会借力,让你区分五谷,就是为了让你能够在第一时间找出劈出第一剑的位置和方向。”副队率继续提醒说道。
“我还以为是为了做饭好吃!”樗里寻低声喃喃道。
“...”副队率无语,你果然是脑回路不同常人,真的以为是为了让你做一个顶级的伙夫啊。
锐士是为了杀敌而存在的,想要什么样的伙夫找不到?
“你挨揍也是活该!”副队率认真的说道,他都有点不想教了。
“剑术只是为了更有效的杀敌,战场上,什么都可以是自己的武器,所以关键还是你的身体,肩、腿、肘、牙齿、头,甚至是唾沫都可以是你的武器。”副队率还是很负责任的教导。
“唾沫?”樗里寻愣住了,其他他都能理解,但是唾沫怎么能做武器?
“别小看唾沫,我曾在战场上靠着一口唾沫反杀了敌人,然后才活下来的。”副队率兴奋的讲起了他的光辉时刻。
原来在楚国战场上,他曾与楚军陷入了肉搏战,最后一口唾沫吐到了敌人的嘴里,给对方恶心到了,动作也随之慢了半拍,被他缓过了一口气,最终捡起了武器反杀敌人。
樗里寻可以想象到那种场面,任谁吃了对方的一口经历了七七四十九窖藏发酵的老痰也得被恶心得不行。
“队率揍你也是一种训练,想要杀人,就要先学会挨打,谁的得到最后,谁才可能活下来。”副队率继续说道。
樗里寻嘴角一抽,看向四周的士伍们,发现所有人都是点头。
樗里寻摇了摇头,信你们才有鬼了,是谁在李牧揍他的时候还喊着给我打的,不然他也不至于天天挨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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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袍泽之信【求收藏*求推荐】
“全体集合!”李牧面色凝重的回到了营地。
“喏!”第七旗所有人都是一怔,收起了嬉皮笑脸,按什伍列队站齐。
“一刻钟内收拾好行囊!现在立刻去准备!”李牧再次下令道。
“真的有任务了?”副队率看着李牧疑惑地问道,不是为了躲避新人的报复吗?怎么还真的要行军了?
“接到情报,匈奴将要卷土重来!”李牧严肃的说道。
“庚子营第七旗奉命前往鸡鸣驿驻防!”李牧再次说道。
“只有我们?”樗里寻皱眉问道。
“是的,只有我们第七旗!”李牧点头说道。
“喏!”樗里寻点头,钻回了营帐中穿上甲胄,看了一眼定秦剑和制式长剑,最终将两把剑都别到了腰上。
不到一刻钟,第七旗百人就全都队列站好,等着李牧下令出征。
“出发!”李牧一声令下,第七旗直接离开了雁门关秦军大营,朝关外北方的鸡鸣驿赶去。
“你想说什么?”李牧看着欲言又止的樗里寻低声问道。
“蒙恬将军安排的?”樗里寻看着李牧问道。
“嗯,匈奴在鸡鸣驿刚刚大败,所以蒙恬为了你的安全,故意将第七旗调离中军前往鸡鸣驿,怎么都能给你蹭些军功。”李牧说道。
这是庚子营裨将特别跟他说的,也是告诉他蒙恬等高级将领们的意思。
整个大军没人敢让公子寻陷入危险中,而刚刚经历大战的鸡鸣驿既能蹭军功,也更加的安全,因此才将第七旗派往鸡鸣驿。
“一旗不够!”樗里寻看着李牧认真的说道。
“你怕?”李牧看着樗里寻,想知道他的真实的想法。
“怕我就不会来了!”樗里寻淡淡的说道,然后补充道:“樗里氏对匈奴有过研究,匈奴有句民谣,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天雷不会击在一棵树上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