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三十年后之江山谁主沉浮，且拭目以待。”
朱允炆：(O_o)??
……
亲手下令烧死了朱允炆一家后，朱七牛独自一人在奉天殿外的台阶上坐了好一会儿，这才出了宫。
先让人去把燕王麾下的一万骑兵招来京城充当护卫，朱七牛这才带着人马来到了四王及朱十牛所在的小屋。
见到朱七牛带着兵马而来，四王大大松了口气。
“七牛皇弟，你可算是来了。”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你赢了吧？朱允炆那小子呢？”
“七牛皇弟，多谢救命之恩啊。”
“我们可以出去了吧老哥，我在这里都要憋死了，我要去状元街上吃酱香饼。”
朱七牛笑了笑，安排人先送单纯的小弟朱十牛回家，随即将四王一起请到了宗人府。
等四王落座，朱七牛这才告知道：“皇帝被我让人烧死了，而京城内外都被我带人围了，天下大势该定下来了。”
一听皇帝死了，四王纷纷一惊。
“这……这就死了？”
“他就没说点啥？”
“七牛皇弟你好魄力啊，皇帝都能说杀就杀。”
“那……接下来呢？”
最后这句话嘛，是燕王朱棣问的。
比起其他三王，显然他要更加反应迅速，准确捕捉到了问题重点。
朱七牛道：“没办法啊，皇帝倒行逆施，剥削同宗，以致民怨沸腾，上下离心，长此以往，大明就完了，作为先帝的托孤重臣，我不得不站出来有所行动。接下来嘛，自然是立一个新皇帝。”
“皇弟你打算立谁？”秦王这次反应倒是够快，眼巴巴的望着朱七牛问道。
其余三王也是一样，个个目光火热，都巴不得朱七牛说出自己的名字。
朱七牛环视了他们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朱棣身上：“我个人是比较属意燕王朱棣的，军中众将领，如蓝玉、徐辉祖、朱秉武、耿炳文等也都是这个意见，故而我才能调动他们前来拥护新君。”
朱棣大喜过望，却又猛地察觉到这样太过失态，连忙转过惶恐的样子：“这……这不好吧，我何德何能，竟能忝居大位？不如还是让二哥来吧，论嫡论长论才能，都合该是他才对。”
秦王朱樉翻了个白眼：“行了老四，七牛皇弟让你当皇帝，你当就是了，哥哥没有不服之心。”
晋王跟代王对视了一眼，随即也很是能审时度势的跟着表态，表示愿意支持燕王为帝。
朱七牛也说道：“燕王你就别推辞了，为了让你干干净净的登基，我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直接提前把皇帝都给杀了，免得到时候脏了你得手，你可不能辜负我的一片良苦用心啊。”
如此，燕王朱棣心里大定，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既然诸位兄弟都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就试试？”
“行，老四你试试吧。”
“三哥看好你。”
“那以后老四你就是皇帝了，皇上四哥，以后兄弟们就跟着你混了。”
朱棣：o(*￣︶￣*)o
第180章 阶前梧叶已秋声（下）
朱七牛笑道：“燕王你身边暂无人听用，为避免意外，我已经让人去召回你那一万骑兵了，暂时便由他们护卫宫城吧。
至于登基之事，你自行与礼部、宗人府商量即是。
秦王、晋王、代王嘛，且先退回外京城，与各自大军汇合，就地驻扎，等登基大典之时再入京城朝拜。”
朱棣很是满意这样的安排：“行，有劳你了皇弟，等我登基之后，会好好对你论功行赏的。”
“那我就提前多谢了。”
秦王他们则也能理解朱七牛让他们退出京城的良苦用心，无外乎是怕当了皇帝之后，老四会猜忌自己几人留在京城别有用心，因此也没有犹豫，全都答应了下来。
之后，三王离京，燕王朱棣的一万大军则入了京城，暂时充当皇宫禁卫。
再之后嘛，就是对朝堂的整顿了，黄子澄、方孝孺、齐泰、仁义侯等朱允炆的党羽都被擒拿了，一时之间，京城各大官衙牢房人满为患。
这些事朱七牛都没去理会，而是在朱棣的授意下简单为朱允炆举行了一场丧礼。
到底也是当过皇帝的人嘛，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的，入土为安是最起码的。
毕竟朱棣不是推翻前朝、建立新朝的那种皇帝，而是跟朱允炆血浓于水，不能搞得太过分。
又过了些时日，燕王府的一干家眷都来到了京城，朱棣登基的吉日也将近了。
等到了吉日当天，朱棣在礼部官员的主持安排下焚香祭天、祭祀太庙、昭告列祖列宗……正式登基为帝。
朱棣随即宣布了朱允炆的一系列罪行，并废除了朱允炆的皇帝位，将其由宗族中除名，又改了洪熙元年为永乐十一年，仍尊高宗武皇帝朱雄英为上一代先帝。
朱棣又依次恢复了被朱允炆废除的几个藩王的殊荣、待遇和自由，并宣布将朱允炆改名的各大官衙、地名等重新改过来。
因为朱允炆的死到底跟朱棣关系不大，都是朱七牛做的，所以哪怕是比较迂腐的那些腐儒，对朱棣的敌意也不是很大，对他的命令嘛，也就不至于太阳奉阴违。
简而言之，仇恨都被朱七牛拉过去了。
为此，朱棣心中还蛮过意不去的。
殊不知朱七牛之所以亲自去做这件事，一来是卖朱棣一个好，二来是趁机饶朱允炆及其家眷一命，三来嘛，也是为了将来扶保雄英遗腹子做准备。
毕竟在他已经杀了一个皇帝的前提下，将来再杀一个也不会太突兀，大家不至于那么难以接受。
尘埃落定的第二天，皇帝的旨意到了斌王府。
这道旨意嘛，很理所应当，大家都能猜到，无外乎就是些赏赐之物，报答朱七牛为皇帝登基做的贡献。
本次朱七牛获得的赏赐为：加封下殿不辞王、五千岁、恢复先帝时任命的一切官职及荣誉、金币三亿圆、八种颜色的衮龙袍各三件、天门山一座、位于天门山顶的功德庙一座、超规格王府一座。
而所谓的超规格王府嘛，皇帝直接在旨意里言明了，最少得有皇宫的五分之一大，就在原址重建。
除了朱七牛外，作为四王救命恩人的黄月英、朱十牛和配合拿下清凉门的朱八牛也都各有封赏，分别被封为女英伯、忠厚伯和伶俐伯，另有各种钱财珠宝和蟒袍、衮龙袍赐予。
值得一提的是，许是觉得每月都给朱十牛发零花钱显得有些小气，皇帝还直接赏了朱十牛大明第一歌剧院的一成干股。
如此一来，每个月朱十牛都能从大明第一歌剧院分到钱了。
这可把朱十牛给乐坏了，领完圣旨就‘嗷嗷’叫着入宫谢恩去了。
含笑目送着忠厚伯朱十牛离开，传旨太监这才笑呵呵的转头对朱七牛道：“王爷，皇爷说了，明日他要单独宴请你们一家，感谢你们为大明和皇室做的贡献，请你们明日上午入宫赴宴。哦，对了，皇爷还说了，请务必全家出动，带上皇孙朱瞻基。”
朱七牛笑道：“我知道了，有劳公公传旨。”
太监笑着说了声‘不敢’，随即就要告辞离开。
赵兰连忙下意识的让人给太监递上了几枚金币。
太监笑呵呵收下了，恭敬的往后退了几步，这才转身离开。
“夫君，到了这一朝，你可真的是位高权重，威风无两了，就连皇帝都是你扶持上位的，但你须知登高易跌重啊。”扫了眼满满当当的各种赏赐之物，黄月英告诫道。
朱七牛点了点头：“我自然是知晓的，多谢小姐姐提醒。五个小家伙都有新衣服吧？”
“其他四个小家伙整天跟个泥猴一样，做新衣服的速度远远跟不上他们到处滚的速度，有时候一天就要换八套衣服，好在老大仁忠比较爱干净，他的衣服倒是还有许多没怎么换洗的。”
“行，临时做衣服也来不及了，明天让他们都穿老大的衣服吧，进宫嘛，还是要讲究一下的。”
“是。”
转过天，一行人早早就入宫了。
刚一进入宫门，昨天那个太监便迎了上来。
“王爷，皇爷说了，请诸位王爷的家眷先去殿内，自有皇后和几位皇子王爷招待。”
“那我呢？”朱七牛问道。
“王爷另有任务。”
“哦？”
“皇爷打算让朱瞻基殿下入住春和宫，请王爷相送他过去。”
“春和宫啊，我可是有日子没去过那里了，行，我送他。”
一听要跟瞻基分开，朱仁忠、朱仁孝、朱仁节、朱仁义四兄弟立刻不干了，嚷嚷着要一起。
朱瞻基想到皇宫这么大，心中也不免惶惶，便也嚷嚷着要和四个王叔一起。
那太监无奈，只得同意，并表示稍后会跟皇爷说一声，想来皇爷不会怪罪。
朱七牛便带着他们一起去了。
来至春和宫，朱七牛四下一瞧，许多地方比起过去都有所改变，想来是朱允炆当皇帝期间特意改的。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嘛，这专供太子居住的春和宫自然也不可能一成不变。
好在朱允炆当年也在春和宫住过多年，对这里还是有感情的，并未做大的改动。
就连当初朱七牛跟朱雄英特意让人在那颗歪脖子梧桐树下做的秋千也至今还留在那里，随着微风轻轻摇晃。
“唉，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啊！”
第181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
虽然触景生情，但到底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早已数次因雄英离世而哭泣的朱七牛还是不会轻易再哭的。
除非有人……
春和宫院中，随着微风轻摇，有不少树叶飘然落下。
朱瞻基、朱仁忠、朱仁孝、朱仁节、朱仁义五个小家伙发现之后，感觉十分好玩，嗷嗷叫着就去追树叶，动作笨拙且可爱，欢声笑语连成片。
这一幕，不禁让朱七牛想起了和雄英初见面时的场景。
那时七牛睡懒觉睡到很晚才起，雄英来找他玩儿，又不想打扰他，便小小一个人在院子里追树叶玩儿，傻里傻气的。
收回目光，朱七牛微微叹了口气，努力抬头望着‘口’字型的天，眼泪却终究还是滑落了。
……
武英殿。
虽然当一阵子皇帝了，朱棣还是不太习惯，尤其是面对满桌子的奏折时，他总是不免回想起在草原上南征北伐的快意时光。
“唉，这皇帝没当之前，做梦都想当，当上之后吧，又觉得也就那么回事儿吧，我现在多少有点明白皇兄当年送别我们兄弟就藩时，为何目光中会带着羡慕了。”有些无力的把御笔往桌子上一放，朱棣冲着不远处静静喝茶的姚广孝吐槽道。
“所以呢？皇上准备怎么做？禅位吗？”姚广孝不急不缓的询问道。
朱棣尴尬一笑：“当然不，好不容易当上的皇帝，岂能拱手让人？”
“所以你打算如何处置斌王殿下呢？以他的影响力，随时都可以再来一次清凉门之变，你就不觉得如鲠在喉，睡不好觉吗？”
“他既然选择了我，岂能轻易推翻我？我又不是朱允炆那个小兔崽子。”
“那可难说，咱们这位斌王殿下近年来的作风是越来越让人摸不透了，尤其是这次清凉门之变，感觉天下人都是棋子，而只有他这一位棋手。”
朱棣烦躁的挠了挠头：“老和尚，那你说怎么办？杀了他吗？这皇位可是他扶我上来的，我的命也是他救的，这人情可欠的太大了，若是杀他，我这辈子算是洗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