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破关。
便可长驱直入而至关中。
其二,秦国占地利,身处西陲,多高山大川环绕。
能入得秦国之路线,或处于大河、大江,大川,逆流踏峰而上,诸多不便。
其三,总是合纵而攻秦,然联军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这些入秦之路线,多处于一国之境内。
人心各异之下,虽然联盟,却谁也不敢让联军从自己国家境内而过。
于是乎。
便是在如此的情况下。
函谷关,便成了几乎唯一的选择。
然而,那仅仅是在此前的情况下罢了。
如今。
自武安君帅秦军而灭赵,赵王身死。
唯一可以独抗秦国的赵国灭了。
可以说。
列国攻秦之心,已是前所未有的高涨。
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是明白。
列国不愿意见得,一个国力远迈于他的大秦出现。
如此的情况下。
解除了此前的限制。
联军攻秦之选择。
自然也不止是函谷关一地了。
与其是耗费无数兵力,去攻打一个易守难攻的函谷关。
他们自然有更好的选择。
当下。
没有丝毫的犹豫,信陵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舆图。
不过片刻,便是大手一挥:“传令下去!”全军并分四路!”
“一路五十万大军,正面佯攻牵置函谷关之四十万秦军主力!”
“二路,十五万骑兵、驷马战车,走赵国北境,自北方塞外,入河套,越北山山系!南进咸阳!”
“三路,十五万大军,入魏国,渡黄河,自安邑而至渭水,走水路而,西进关中!”
“四路,二十万大军,走楚国,攻武关,翻越秦岭,自南阳而入关中!”
一语之后。
那廉颇、赵胜、乐毅等人。
眯着眼睛。
嘴角都是带上了一丝的笑意。
“如此一来。我军于函谷关中,只待些许佯攻,牵制函谷关中之秦军!只待其余三路大军,攻入关中而去!便是那武安君,也必然方寸大乱。若不回防,则咸阳危矣!若回防,则我大军主力压进,倾刻间,便可拿下函谷关!”
“进不能进,退不能退,这一战,秦军必败!”
说着这话的时候。
现场众人的目光中,都已是无比的锐利之色。
他们都是久经战阵之人。
自然明白。
他们这一番布置,对于秦军,到底是意味着什么。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
便如当初,孙膑围魏救赵之计一般!
于秦军而言。
这四路防线,无论哪一段失守,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旦失守,则全盘崩坏!
而且。
即便是还有一种情况——秦军四路防线,皆是坚守住了。
虽然这种可能,在联军众人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但若是发生了,那也无妨。
所有的人都知道。
秦国历经三载之大战。
粮草早已经是告急。
即便进攻不利。
联军只需屯兵于此。
待得秦军粮食耗尽。
则不战而自败。
如今。
在联军看来。
天时地利人和,皆在他们掌握之中。
这一战。
他们断然没有失败的理由。
而事实,其实也是如此。
此刻。
函谷关上。
“王龁、蒙骜,王陵。”
随着陆仁的一声呼喊。
刹那间。
三位秦军大将,便已是应声出列:“末将在!”
陆仁目光幽幽,静静的望在那面前的舆图之上:“王龁,你领十万大军,即刻驰援河套。”
“蒙骜,你领十万大军,至少梁、蒲津、龙门三渡,必不让列国兵力,入我渭水!”
“王陵,你领十万大军,驻武关。”
随着陆仁的一句之后。
不过是刹那。
无论是王龁、蒙骜、王陵三将。
亦或者是蒙武和王翦这两个年轻秦将。
都是瞬间面色大变。
函谷关虽居地利。
然此番。
四十万秦军防守联军这百万兵力,都尚算勉强。
而如今。
陆仁竟然还要将抽调大半兵力,前往他处!?
如此一来。
若联军倾力而攻。
则函谷关被破,便在倾刻。
这边。
便连王翦都是紧紧的低下头去:“联军当真会如此么?”
一句询问。
陆仁颔首:“函谷关易守难攻,若得强攻,即便攻克,列国必定损兵折将。”
“如今,列国覆秦之心盛,欲成事,必不择手段。”
王翦紧紧的握着拳头:“敢问君上,抽调三十万兵力于他处,待函谷关如何?”
“守得住吗!?”
哪怕王翦从不怀疑武安君之能力。
然而。
以不到十万之兵力。
抗衡数以百万计的列国悍卒?
武安君是战神。
却并非天人。
王翦同样明白这一点。
迎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陆仁再抬头。
目光顺势而下。
穿过函谷关。
越过弘农河。
直落于那遥不可及的东方。
“守得住。”
陆仁神色云淡风轻,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