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一片弓弩火海之下。
再也出不得瓮城。
函谷关,再复寂静。
一番试探后。
联军败退。
关墙之上。
望着败退而去的联军。
蒙武心有余悸。
望向面前的陆仁,愈敬之万分:“君上真乃神算也……早知联军不会顾忌,欲攻入关内。否则,大祸至矣……”
深深吸了一口气。
原本。
在当日,得知陆仁之令后。
蒙武本以为,武安君将会派遣他父亲以及王龁、王陵将军,即刻赶赴各地驻防。
然而。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
陆仁却是让他们,再多驻留几日。
并言及今日,联军必定出击试探。
而此刻。
见得退去的联军。
陆仁的嘴角,带上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所用之计,自然是空城计。
但如此多年的征战生涯。
陆仁用兵,早已和白起一般,从心所欲,如有臂使。
计策没有所谓好坏之分。
不过因地而制宜。
联军之人,并未有司马懿之谨小慎微。
反而如平原君赵胜以及廉颇、乐毅等赵将,于他和秦国之间,可谓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初使空城之计。
联军岂能中计?
于是乎。
便是有了今日之事。
而这边。
王龁、蒙骜、王陵等人便再一次的望向陆仁:“君上,真神人也。”
自然不是什么恭维之言。
一字一句,皆发自肺腑。
而这边。
三人便是再拱手:“如此一来,吾等今日趁夜,便带着大军出发而……”
话音未落。
“不!”
“尔等依旧不得出发。”
说话之人,除了陆仁又待何人?
而众人惊疑抬头:“如君上所言,联军其余三路之攻势便近在眼前,武关、河套、渭水等地,已是危如累卵。事态紧急,为何君上……?”
陆仁眯着眼睛,依旧是静静的望着联军退去的方向:“联军,必复来之。如此往复,至得三次,尔等便领大军出发。”
一语出。
满座惊。
是夜。
及至联军帅账之中。
“怪哉!怪哉!其中蹊跷,必定有诈!”
魏无忌目光如炬,忽而暴起。
忽然一声呼喊。
余人惊疑。
“信陵君(君上),这却是何故?”
面对众人询问。
魏无忌深呼一口气,那锐利的目光,径直的望向函谷关所在的方向:“吾等,恐中计矣!”
一番话后。
黄歇微微皱眉,依旧疑惑。
他们中计,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吗?
毕竟,武安君不过以一空关之计,便诱得他们入城。
足足损失万余将士。
而此番。
魏无忌却又复说中计,却又是如何?
倒是一旁的赵胜,廉颇、乐毅等人,猛然抬头,忽然是想到了什么:“无忌(君上)是说,此乃武安君疑兵之计!?”
魏无忌眯着眼睛,静静的望向函谷关所在的方向。
一面思索,一面是言语匆匆:“武安君其人用兵,变化无常。然万变不离其宗,其用兵之道,虽不循常理,却皆有目的。”
“尔等以为,武安君今日空关之计,所计为何?”
黄歇皱眉:“欲诱我军将士入关耳?”
魏无忌未言。
这边赵胜便是猛然摇头:“非也!区区万余将士,于我百万大军而言,不过九牛一毛也。”
“冒此陷关之危,而以空关之计,岂因区区万余将士?”
随着这一句话。
黄歇瞪大了眼睛,终于是想到了什么:“平原君和信陵君言下之意!?”
廉颇沉着一张脸,直接出列:“武安君,欲以空关诱兵之计,而诱我军。此番计出,来日复空,我军知有诈,岂能进之?”
乐毅徐徐而出:“若此后,武安君尽关内之兵,而援之于武关、渭水、河套,则我军待如何?”
黄歇明白了。
忽然间,却有头痛欲裂之感。
他主邦交连纵,辅国从政。
朝堂、各国之上,尔虞我诈早已习以为常。
但今日却才知道。
这战场之上的门道,比之朝堂,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缓缓的望得现场众人:“所以,以诸位之意是?”
“或一日,或两日,或三日,亦或十日。若武安君复空关,随意另择一日而攻之!”
于是乎。
便这般。
足有六日之后。
前五日。
函谷关在陆仁之令下,依旧关门大开。
而联军,似乎也像吃一堑,长一智。
对函谷关只是围而不攻。
即便关门大开,也没有丝毫攻击之意。
于是乎。
便在今日。
见得麾下之斥侯。
魏无忌是沉声问道:“函谷关情况如何?”
斥侯没有丝毫犹豫:“奉君上之令,这五日,函谷关中之灶,似有每日愈少。”
一瞬间。
还不待魏无忌说些什么。
赵胜等人,便已经尽数起身:“此言当真!?”
斥侯拱手:“千真万确!”
众人闻言大喜:“莫非真以君上所言?”
唯独魏无忌此刻,却依旧皱了皱眉头:“虚而实之,实而虚之。武安君岂是吾能猜透?或依旧为武安君之诈也……”
便是魏无忌,此刻其实也是有些拿不准的。
虽然明白,他的猜测,又几分可能。
但是。
他能想到的事情。
堂堂武安君,如同天人一般,被称为战神,会想不到么?
万一……这又是武安君计中之计,为的就是再坑得他联军将士。
若每次死上万余。
纵联军百万,何以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