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寡人,便是寡仁,寡义,寡亲、寡信,寡德。
如今,坐上了秦王这个位置,也就是注定了。
无论是嬴子楚和嬴政,还是和其他人,他们终究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今日之时。
夏姬身为太后,却干预太子、王后之选。
如嬴政先前所说。
她越界了。
而在这朝堂之上。
一旦越界。
无论身份为何,她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个道理。
嬴政明白。
而嬴子楚,自然也是再明白不过了。
听得嬴子楚之询问。
嬴政面无表情,抬起头来,那淡漠的目光望向面前的嬴子楚:“父王欲如何?”
一番话后。
嬴子楚直接是陷入了沉默。
良久。
才是抬起头来。
“寡人会给你和你母亲一个交代,但是你大母和韩姬毕竟……”
无论是嬴政还是嬴子楚都是明白。
此刻两人,就是在进行一次博弈。
虽然博弈一词,放在这对父与子的身上,有些许的不合适。
但事实,却就是如此。
嬴子楚不清楚。
自己到底是要怎么做,眼前的嬴政才会满意。
但是,身为秦王,嬴子楚毫无疑问也是有着自己的底线。
夏姬和韩夫人可以受到惩罚。
却必须有一个度。
过则不及。
然而这边。
嬴子楚的话音刚落。
嬴政便已是再一次的抬起头来:“大母,韩姬,成蟜,可免一死。”
依旧是无比淡漠的语气。
然而嬴子楚这边,脸色却已经是十分的难看了。
嬴政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又如何能不明白呢?
夏姬,韩姬,成蟜可免一死?
那不就是说。
其他的人,都得死?
这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能说得出来的话?
有这么一刹那。
嬴子楚看着嬴政,甚至是产生了一种错觉。
面前的嬴政,似乎是天生的王,举手投足之间已有王者之气,甚至是比自己的这秦王,更像是一位王。
可是。
他明明才十岁,才十岁……
“政儿……”
嬴子楚紧紧的皱着眉头,刚要说些什么。
嬴政已经缓缓的站到了他的身旁,缓缓的仰头,语气亦是不疾不徐:“父王,这不是交易。”
话音刚落的一瞬间。
嬴政自袖口,缓缓的取出了几样东西。
一张锦帛。
一枚玉佩。
一方印符。
嬴子楚自嬴政的手上,木然的接过了这三样东西。
不过是片刻。
便已是面色大变。
因为这三样东西,他都是再熟悉不过了。
那一方印符,乃是天子亲卫所有。
而那一枚玉佩,乃是夏姬所属。
而那一张锦帛。
更是嬴子楚以为绝对不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他明明早已经是将其烧毁。
但是现在,却又是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明白。
这三样东西代表着的意义。
一旦是公诸于世。
别说夏姬了。
便是他这个秦王,恐怕也承受不起其中的代价。
而这。
便是自己这个长子,最后的底牌!?
此刻。
嬴子楚脸上的神色,已经是极为的难看。
默默的见得面前的嬴政:“这便是当初,大父与你的临别之礼么?”
嬴子楚其实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当初。
自嬴政代替他前往邯郸为质。
而他,则是被安国君和华阳夫人,立为嫡子。
当时,还未故去的大父嬴稷,不但给他送去了礼物。
还为即将前往邯郸的嬴政,也送去了“礼物”。
然而一直以来。
嬴稷所送给嬴政的礼物,到底是什么?
便连嬴子楚这个做父亲的也不知道。
而现在。
看着面前的三样绝对不可能出现在此处的东西。
嬴子楚似乎是有所悟了。
能做到如此之事。
穷尽整个大秦,乃至是整个天下。
恐怕也只有一个了。
“黑冰台?”
嬴子楚低着头,沉声的呢喃着。
黑冰台。
乃是整个大秦,甚至是整个天下,都最为神秘的组织。
他的前身,乃是先秦孝公时期,所组建的一只铁鹰锐士。
能参与者,个个都是大秦锐士精锐中的精锐。
个个都有一以当十之能。
且相互间,配合无间。
于战场上,便是所向披靡的存在。
而至先惠文王时期。
前相张仪,在铁鹰锐士的基础含,又建立起了一个神秘的组织。
其名曰黑冰台。
专主刺杀、情报刺探及策划壁裂六国之事。
其成员,遍布整个大秦及六国。
除了秦王和黑冰台首领之外。
没有人知道,黑冰台到底是有多少成员。
甚至便连其组织划分,和机构所在,都是不清楚。
而至先昭襄王之后。
整个黑冰台,就仿佛是消失了一般。
别说是嬴子楚这个现任秦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