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雎云淡风轻。
而秦王嬴子楚低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
堂堂秦王此刻嘴角却是有些抽搐。
过了好一会儿,才是勉强恢复神色,望向殿下众卿:“诸位,于白卿升爵一事,可还有得异议?”
一番话后。
范雎施施然的坐于嬴子楚早已为他准备好的右侧首位。
脸上带着和煦如同春风的笑意,回头环顾群臣。
几乎便是在这一眼之后。
一干大臣浑身皆是一颤。
纷纷起身:“白将军功高卓著,臣等未有异议!”
而嬴子楚终于是绷不住了。
轻咳一声,嘴角终于忍不住的勾勒出一丝弧度。
而后。
脸上的表情,便已满是郑重:“既是如此,白淑何在!?”
一声呼喊。
白淑径直而出列:“微臣在!”
说着这话的时候。
白淑紧紧的攥着拳头。
脸上已有澎湃之色。
而嬴子楚,也是微微点头:“传寡人之令,五大夫白淑,领二十万军为我大秦巩、成皋之地!”
“劳苦功高,特赐左庶长之爵!”
白淑躬身,朗声呼喊:“微臣拜谢王恩!”
说着这话的时候。
白淑整个人的身体,已经是在轻轻的颤抖着。
左庶长……
是一个熟悉的爵位。
因为他的父亲武安君白起,曾经也是以左庶长爵位为起点,开始正式的名满天下!
而如今。
白淑用的十年的时间。
终于追上了她父亲的起点。
依稀间。
那伟岸的背影,仿佛便在眼前。
紧紧的攥着拳头。
此时此刻。
没有人知道,白淑的内心,该是何等的澎湃。
此情此景,直播间的观众们,都已是感慨万千。
十年的时间。
白淑为了心中的执念,到底是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可以说,他们这些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便如同武安君此前所说的那般。
一旦选择了这条路,白淑会很苦……
而如今,却似乎是到了苦尽甘来的日子了。
“谁还能记得,白淑曾是周姐?曾是一个来自现代连杀鸡都不敢的主播?”
“周姐成为了大秦的将军!如果是之前,我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但是现在看看,却又觉得是那般的合理。”
“是啊,周姐不能成为大秦的将军,但是武安君之女白淑,却是可以。”
“左庶长啊……武安君出道天下之时,也正好是此爵位啊……如今的白淑也做到了!”
“武安君见到了,应当也为白淑骄傲吧?”
唯在白淑的身侧。
依旧盘坐于地的陆仁抬头。
见得白淑的模样。
一时间,却仿佛是回到了四十余年前。
那时候的自己,也是和白淑同样的年轻。
初出茅庐,三十七八年征战。
而使天下之将尽折腰!
而面前的白淑,能做到吗?
陆仁不知道。
不过既然白淑踏上了这条注定没有归途的道路。
陆仁自然希望,她走得更远,走得越远越好。
“加油吧,白淑……”
时秦庄襄王一年,七月。
白淑为左更,王使淑而伐韩。
将二十万众,韩王惧,献之成皋、巩。
秦界至大梁,初置三川郡。
淑因功,而迁为左庶长。
很快,便又是数月。
自白淑被授左庶长之爵位后。
大秦国内,却是舆论而骤起。
第八十七章便让武安君之女,配得上此位!
时秦昭襄王元年,十二月。
白府依旧是那个白府。
不过,在漫天的大雪之下。
为整个白府都盖上了一层银装。
就连院落居中的那棵老槐树,上面都已挂满了积雪。
稍微一抖落。
漫天的雪花冰晶而下。
掀起一阵雪雾。
时值腊月。
天气刺骨冰寒。
便是在里屋中,已经升起了火堆。
偶有冷风借得缝隙呼啸而进,带来阵阵凉意。
嬴政穿得狐裘,紧了紧衣襟,静静的望着面前的白淑:“这几日,整个大秦因你授得左庶长之位,舆论不断,你可曾听闻?”
而这边。
面对嬴政的询问。
白淑却只是摇头轻笑,脸上的表情并未有丝毫的波澜:“这几月未得战事,便一直居于府中,闭门看书,外界之事,于我何干?”
嬴政也是笑了:“你倒是处变不惊,有了几分昔日武安君的风范。”
话音刚落。
却只觉得脑袋之上一阵的阴影袭来。
下意识的要侧头躲过。
却只见得这边,白淑伸手,为他拍落肩上的积雪。
“小嬴政却还是这般,看你这言之凿凿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见过我父亲呢。”
处于白府上。
两人之间本来有的那一丝隔阂,却是暂时的消失不见了。
听得白淑嗔怪之言。
嬴政脸上依旧是带着笑意,却并没有再说些什么。
沉默片刻后,便是抬起头来。
而脸上的那笑意也是直接的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郑重。
“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眯着眼睛,嬴政缓缓的将目光望向远方:“虽然于朝堂都无实质影响,然而任由其发酵,总是不好的。”
事实上。
对于这铺天盖地的舆论。
无论是嬴政还是子楚,在决定对白淑擢升之前,都已有了预料。
毕竟。
白淑这一升,就等于是挡了好多人的路。
而这些人中,自然是不仅仅包括吕不韦一人。
毕竟。
昔日范雎和武安君白起一文一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