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惊疑不定的望着面前的赵葱。
有那么一刻。
当赵葱之令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副将甚至真的以为,赵葱是不是如同那些流言所说的一般,当真是于秦军所有勾结。
否则,如何会下得如此离谱之军令?
赵葱见得面前之副将,却是苦笑一声:“本将,又如何能不知?”
“若驰援太原,则长平必失也……”
“然而,本将为赵军主将,奉得王令……虽知不可违,亦不得不为……”
说着这话的时候。
赵葱将锦帛递于副将之面前。
见得空白无得一字的锦帛。
副将算是明白了些什么:“这是……”
赵葱缓缓点头:“此乃,我王之诏令。”
副将深呼一口气。
赵葱的处境,他身为赵葱之心腹,又岂能不知。
当下,便是不住呼喊道:“王上糊涂啊!”
“怎能如此下得诏令!?此欲置将军于死……”
话还没说完。
赵葱却是神色一厉:“放肆!你为赵将,食得我王之禄,安敢如此私相议论于我王!?”
副将低头:“可是将军,王上之诏令,不但将长平拱手而让于秦人,而且如此一来,将军身为主将而失得长平,王上更以一纸空诏而示人,分明是将此等罪过,悉数推于将军之身,如此岂非……”
赵葱低头,却是苦笑一声:“即食君禄,为君分忧。”
“赵葱食王禄,自为我王分忧。故此番,你得本将令,领麾下大军,驰援于太原吧……”
幽幽的一声长叹。
这边副将却是一瞪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浑身上下都是在微微的颤抖着:“末将领军!?”
“那将军呢!?”
赵葱转头。
西面丹水。
此时此刻。
脸上的表情,已满是郑重:“本将为赵将,自当为我赵国,镇守长平!”
“秦军欲取长平,需先从赵葱之尸首踏过。”
缓缓的佩上腰间之宝剑。
当说得这句话的时候。
其势,已锐不可当。
唯余麾下副将,此番已是泣不成声。
于是乎。
奉得赵葱之令。
十数万赵军,浩浩荡荡奔赴太原而去。
而不过片刻。
丹水西岸,光狼城。
桓齮缓缓一拱手,满连皆是兴奋之色:“白淑将军,赵军撤了!”
第一百章历史是一堆灰烬,但深处仍有余温
一句之后。
在他的身旁。
白淑缓缓抬起头来,而嘴角,也同时是带上了一丝笑意:“撤了?”
眯着眼睛。
白淑不过片刻思索,便是径直询问道:“可曾探查清除?此非为赵军引诱之计也?”
如今的白淑,早已非昔日。
如今的她,早已经是超过了陆仁当初为她立下的目标。
不单单是饱读兵书,并习而精之。
这些年来。
南征北战。
早已经是将用兵之道,融会贯通。
因地制宜,因时而动,因势利导。
背靠现代,有着庞大的后援为支持。
今日的白淑自问,纵比之当世之名将,亦不差分毫。
听得白淑下令。
此刻,直播间的观众们,也是感慨万千。
“白淑用兵,愈加谨慎了,这已经是有大家之风了啊。”
“真的很难想象,在此前白淑还仅仅是只是一个来自现代的主播,而如今却是成为了指挥数十万秦军的将军……”
“只能说,世事无常,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啊!”
正在观众们议论的同时。
这边的桓齮听得白淑之言。
自然也是明白了白淑之意。
当即便是拱手:“将军放心,前番自密探来报,此番长平关中,已然空关,十数万赵军,倾巢而出,赴得太原而去!非为赵军之计。”
白淑听得此言,缓缓的点了点头。
事实上。
方才所闻,也不过仅仅是出于征战多年来的习惯。
为将多年。
白淑明白,自己一个命令,维系着的,都是千千万万麾下将士的性命。
不容有失。
故一举一动,皆需三思而后行。
接手长平秦军的这段时间来。
白淑多次试探于赵葱。
明白对面之赵军主将。
非为良将,不过一平庸之人。
不善计策,只是一味固守。
虽说兵不厌诈,亦有可能使得计策。
但
缓缓的望向远处的偌大的赵军营账。
白淑的嘴角,也是一阵的唏嘘:“一将无能,累及三军。一王无能,累及全国。”
“昔日之赵国,其君贤,其臣忠,其将能。坐拥长平之险,与我秦国相持三年。便以家父之能,取得长平关,亦牺牲二十万秦军将士。然如今赵军骁勇,亦如当年;其将、其臣亦然;长平之固,自若也……”
“而我军之勇,非盛于当年;白淑行军用兵之道,深谋远虑,亦不能相较当时之家父也。然此番,兵不血刃而取得长平……不过赵国君臣相忌,取灭之道也……”
摇了摇头。
当白淑再一次的望向面前的长平关。
整个人的神色,已经是彻底的坚定了下来。
不过片刻,便是径直的一摆手:“传令下去!全军渡过丹水,先攻得韩山、大粮山,再占长平!”
“记住,兵贵神速!务必以最快之速度,攻下长平关!”
一句之后。
桓齮得令,当即便是拱手:“谨遵将军之令!”
随着白淑的一声令下。
便以白淑之令。
二十万秦军当即朝着丹水东岸进发而去。
自得赵葱下令之后。
十余万驻守在长平关的赵军,已经尽数的撤离。
没有遇到如何的抵抗。
秦军在白淑的带领下。
便是成功的占据了韩山、大粮山一线。
不过一日,兵锋便已直指长平关而去。
面对巍峨的长平关之下。
白淑的眼神,却是一阵的唏嘘。
准确的来说。
这是白淑第二次前来这长平关了。
只不过。
那时。
长平关早为秦军所攻克。
可能那时候的白淑没有想到。
会有这么一天。
自己再一次到来长平关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