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国士子的领头人中。
齐、燕、楚三国的领头人,却是匆匆忙忙的称家中有急事,便告罪离开了邯郸。
而那赵、韩、魏三国的领头人。
却是压根就没有前来现场。
等到士人前往寻找。
然而那三人。
却是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任凭他们如何寻找。
却是依旧未曾寻得丝毫踪影。
而与此同时。
邯郸城根下,有巡城之士卒在城头前的护城河中,发现了三具身份不明的尸体。
其尸身皆赤裸,所有能证明身份的体貌特征都是被毁坏。
经过追查之后而无果之后,此事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因为在如今这个时代。
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实在是太多了。
赵人民风彪悍。
一言不合,而奋起而杀人者,多矣。
如同这三具尸体这般,杀人抛尸于护城河的,也是数不胜数。
这些巡城之人,也是见怪不怪了。
于是乎,便是在如此的情况下。
列国士子,见领头之人或而告辞,或而消失不见。
于是乎。
一场天下士子伐秦之会,轰轰烈烈的开始。
却是如同闹剧一般,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各士人群龙无首,自是纷纷散去。
而此番。
李斯入邯郸而来。
赵人自然也已经是得知。
庞煖之府邸。
此刻。
庞煖、李牧以及众多赵臣俱是在列。
这边。
李牧微微的皱着眉头,便是望向面前的庞煖:“老将军,秦使已至得邯郸?”
庞煖面对李牧之询问。
缓缓点头:“然也。”
听得此言。
李牧微微皱眉:“秦使之所来,所为者,无非是阻我列国合纵攻秦之势。”
“若老将军同意,牧愿领卫士,将至逐出邯郸而去。”
而这边。
庞煖却是缓缓摇头:“如今吾等奉大义而举伐秦之盟,若此番逐之秦使,非义也,徒增非议。”
“且若合纵之盟,因一秦使而解;纵逐得秦使,合纵之盟,异是一盘散沙,异心异梦,何谈攻秦之举?”
话算是这么说着。
然而这边李牧却还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可若非如此,便眼睁睁的见得秦使,从中作梗?”
庞煖缓缓摇头。
听得李牧说出此言。
那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满是郑重:“自非如此!”
“李牧将军,你即刻开始联络诸王,此前他们所提及之条件,吾等赵国皆应之!”
一番话后。
李牧面色微变:“老将军,当真是如此!?”
“前番所失之国土,乃吾等好不容易而得之……如今,再复献于诸国,我赵军将士岂能甘愿?而吾等赵人,恐亦民怨沸腾……”
很明显。
能在如此的情况下。
将各国之王,都是聚集到这邯郸而会盟。
赵国自然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特别是。
齐、燕、魏等国,这些年来都是和赵国仇怨不断,征伐不休的情况下。
想要让齐、燕、魏三国的王,都前来这邯郸会盟。
赵国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而这代价,还是无比的沉默。
昔日三国占得赵国之土。
而赵国休养生息之后。
在庞煖和李牧的带领下,不但收复了故土,还是将原本三国的国土,都是占据了不少。
而如今。
赵国欲会盟三国。
原本赵国的条件是,将三国被他们所占领的国土,尽数的归还于三国。
然而三国之人。
却是得寸进尺。
不单单要求赵国归还他们被占领的土地。
甚至,还要求将原本占据的那部分赵土,也皆割让于他们。
在如此的情况下。
赵国自然不肯驱从。
几方拉扯之下。
这场会盟,便是一直扯皮到了现在。
而面对李牧之言。
庞煖却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事实上。
庞煖一身所学甚杂。
不但擅长兵道。
而且,对于纵横之道,也是多有涉猎。
此番,亦是幽幽一叹,缓声道:“列国贪婪,本不足以谋。然此番,合纵伐秦之事,已是迫在眉睫。”
“以大义晓之诸国,本就是痴心妄想。若不示之以利,那齐、燕两国,必不肯驱从。”
听得庞煖之言。
李牧也是低下头去。
攥紧了拳头。
毕竟。
那赵国国土,都是他带着麾下的赵国将士们,浴血奋战而从诸国之手夺回来的。
如今,要李牧眼睁睁的将他们都再送给各国。
李牧自然是不甘愿的。
如此一来。
那此前无数赵军将士的牺牲,还有他所付出的努力,都是付诸东流……
然而此番。
他亦是明白。
以眼下的形势,纵使不愿,却也只是如此。
当下。
便是叹息一声,朝着庞煖缓缓的点了点头:“是李牧着相了,还请老将军见谅。”
而庞煖只是轻轻的拍了拍李牧的肩膀:“李将军,你还年轻,你还有大把的机会为我赵国建功立业。”
“此番,合纵而伐秦之事若成,则今日我赵国之失,尽可取偿于秦地。秦若弱,则我赵国必有复强之机也……”
一番话后。
庞煖、李牧两人相视一眼,却尽是沉默。
事实上。
以如今秦国之势。
纵列国合纵而攻秦。
又当真是能胜吗?
纵能胜?
又可能伤及秦之根本?
其实这个答案。
庞煖明白,李牧亦是明白。
既已明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