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还要如何孜孜不倦?
不过是不甘。
不过是不愿。
不过是坚守。
骨子里身为赵人的血液,在告诉他们。
纵败,亦不可屈。
与其说是抗争。
倒不如是临行深渊之际,所做出最后一次的挣扎。
告诉秦人,告诉天下。
何为赵人,何为赵国。
仅此而已。
于是乎。
不过第二日。
当赵国不计一切。
答应了各国所提出的一切条件之时。
原本进度堪忧的会盟形势,一下子便是变得明了了起来。
眼看着。
列国合纵攻秦之事,已经是提上了日程。
而不过翌日。
夜色匆匆。
齐相后胜所居之驿馆。
此番。
齐王至邯郸而会盟。
而后胜身为齐王田建最为信任之臣。
也是随之一同来到了邯郸。
当李斯呈得拜贴。
后胜便自相出之而迎。
然而。
当见得面前之人时,后胜脸上的神色,却是闪过一丝不自然。
还是李斯面带笑意,朝着后胜缓缓拱手:“后进李斯,拜见齐相。”
说完。
眯着眼睛,静静的盯着面前的后胜:“当日临淄一别,斯无不盼于齐相再次相见。”
事实上。
李斯与后胜,并非初见,算得上是熟识了。
然而。
这种程度的熟识,却并非是那般的美好。
至少,对于李斯而言,更是如此。
和在邯郸的遭遇何其的类似?
昔日,李斯拜别老师荀子。
至得齐国时。
第一个拜访的。
便是身为齐相的后胜。
然而。
出众的才识,自然未得后胜之赏识。
甚至比之郭开尚还不如。
后胜之见得李斯一眼,得知李斯之出身后。
便令人将李斯乱棍直接赶出了府邸。
然而后胜未曾想。
距离前番相见。
不过数年。
后者却已是摇身一变,成为了秦使。
自顾相见。
却是多有尴尬。
后胜勉强一笑:“昔日,倒是老夫……”
话还没说完。
这边的李斯却是摇头轻笑道:“斯出身卑贱,不为齐相所喜。鄙贱之人,自当不入得齐国之朝堂。”
“齐相不必介意。”
轻轻的一句。
后胜本就是难看的神色,却是愈加的难看了。
但偏偏对于李斯,他还真不敢发作。
毕竟后者的身份,可是和毛遂不同。
对于毛遂这个赵使。
后胜可以不必介意,肆意的羞辱。
然而李斯,可是秦使!
其代表着的,是秦国这个如今的天下第一强国。
所谓的昨日你对我爱答不理,今日的我你高攀不起,大抵便是如此了。
后胜敢得罪赵国,可敢得罪秦国吗?
自然是不可能的。
于是乎。
对于李斯明显带着讥讽的言语。
却也只是陪着笑意。
以掩饰此刻的窘迫。
忙将李斯迎进屋中。
其桌案之上。
美味珍馐,琼浆玉液皆是齐备。
而李斯丝酒不沾,不尝一物。
待得坐定之后。
便是朗声道:“我秦齐之盟久矣,前番我前相范雎,至大梁而于齐使约。”
“然齐使不顾秦齐之盟,毅然得与得列国合纵,相攻大秦。十万大军,卒于函谷关下。”
“如今,列国欲再起攻秦之盟;齐王与齐相此番,缘何又至得邯郸?欲与列国起得攻秦之盟?
言罢。
那冰冷如同利剑的目光,便是直刺于后胜之上。
一时之间。
堂堂齐相,便已是如坐针毡。
勉强的笑了笑。
而后,后胜便是叹息一声,苦笑道:“秦使容禀,今我齐国偏安一隅,本无争霸天下之心。若天下以和,齐国自是相欢。”
“然而此番,天下征伐不休,前番赵伐于齐,我齐国不敌,丧得国土百里,城池六座。此番,列国盟之;我齐国自不愿驱从。然赵、魏、韩、楚四国屡派得使者,赵、魏、楚三国,皆陈兵而至我齐境,若不应则倾刻间,联军便以雷霆之势而攻我齐国,我齐国奈何?”
面对后胜这番说辞。
李斯却是冷笑不已:“同样的说辞,范相与十数年前,亦从贵国使者口中听闻。”
“那番,你齐国损得十万大军。如今,依旧执迷不悟,而会盟伐于秦国?”
“还是说,你齐国并不惧我秦国刀兵之利?”
一番言语。
威胁之意,已经是溢于言表。
然而后胜却只是轻笑。
轻饮器中酒,笑而不语。
而意思自然也是很明白了。
齐国地处中原最东端。
和燕国一样。
都是原理秦国本土。
说不得了。
如果秦国不彻底的灭掉三晋之地的赵、韩、魏三国。
对于齐国而言。
哪怕是秦国再强。
也根本是没有任何影响。
因为秦国不可能越国中间的三国,去攻打一个远离本土的齐国。
而这。
也是齐王田建以及齐相后胜,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的原因。
“此番之话,昔日之范雎,亦曾语得我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