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函谷关之地利,加之秦军将士守土卫国之悍勇。
联军便是攻势凶猛,却依旧不得寸进。
足足半月。
整个函谷关中,每日皆是一片的尸山血海,血流成河。
原本新建的函谷关。
面向弘农河的那一侧。
已经是全然见不得丝毫的
这边。
弘农河东岸。
联军帅账。
半月的猛攻,联军不单单是没有取得任何的战果。
反而是损兵折将。
让整个帅账之中。
本是高昂的气氛,都开始变得凝重了起来。
便是庞煖都是起身,望向远处的函谷关所在的方向,整个人的脸色已是十分的凝重。
“不动如山,吾等猛攻半月,却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良久,才是缓缓摇头,一声叹息:“秦将白淑……便为一女子,却有不输于天下任何名将之能……”
“武安君之女……虎父无犬女也……”
原本对于秦军以白淑这个女子为主将。
众人心中虽然未曾说些什么。
却难免是有所轻视的。
他们中的不少人甚至是幻想着。
在前番的速攻之计下。
白淑会选择于他们相持于弘农河。
最后,他们便可以兵力的优势,大肆的消耗秦军兵力。
不必以此前李牧之计。
便可直接拿下函谷关。
然而血淋淋的现实。
却无疑是给了他们沉沉的一击。
在白淑的指挥下。
秦军的守势,可谓是密不透风,毫无破绽。
根本就没有给他们任何的可乘之机。
便在此番士气低落之际。
庞煖将目光缓缓的望向面前的李牧。
身为联军主将。
李牧此番,虽然联军进攻受阻,脸色却依旧是平静。
“将军,吾等此后,当如何行事?依旧继续进攻?”
随着庞煖的询问。
现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望向了面前的李牧。
迎着众人的目光,李牧只是缓缓的抬起头来:“自然继续进攻!而且,不但要进攻,且声势要愈加浩大!”
“不仅仅是这函谷关前,传本将之令!”
“令河套一路,大军数万,即刻攻袭河套!”
“武关一路,大军数万,即刻攻袭武关!”
“其余两路,亦同时朝着秦国关隘发动攻击!”
“记住,其声势务必浩大!务必吸引秦军所有注意力!”
一句之后。
其余众人皆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可是将军,如此一来,我军之伤亡必然惨重,甚至还会遭遇大败,此计是否是……”
话还没说完。
李牧却是径直抬起头来:“我要的,便是我军遭受大败!”
仅仅是一句话。
现场众人,便已经是如遭雷击。
要知道。
他们凡行军作战者。
哪里是有不希望自己能胜的呢?
而眼下。
李牧这个主将,却是要他们遭受大败?
哪里却是有这般的道理。
当下,正欲劝谏。
却见得这边,李牧目光灼灼是一字一句道:“昔日,武安君以数万秦军及光狼城为诱,引我赵军东进,二月而屠得我赵军四十五万。”
“武安君如此,而如今,吾等为何不能如此?”
话都已经是说到了这个份上。
众人哪里还不明白李牧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先前临战前。
李牧这主将便已是定下了绕道蒲阪,迂回至函谷关后而突袭咸阳之计。
然而。
若绕道蒲阪。
则必须越过终南山。
终南山上,无有道路,山势崎岖。
可谓是险峻无比。
在众人看来。
在根本没有道路的情况下越过终南山。
根本是一件难如登天之事。
更何况,还是要大军越过终南山而突袭咸阳了。
这边。
一干众人皆是皱眉:“只是将军,以终南山之地势……我军欲渡得终南山,根本是难上加难啊!”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终而复始,日月是也。死而更生,四时是也。”
而李牧,却依旧是目光清澈:“奇出于正,无正不能出奇。愈是困难,便愈是不可能。而秦军,亦猜测不到,然否?”
一时之间。
众将皆为之语塞。
正欲多言。
却不知道何言而劝得李牧。
半晌。
皆是叹息一声,朝着李牧缓缓拱手:“吾等,谨遵将军之令!”
现场本就是凝重的气氛,此刻是变得愈加的凝重。
不过片刻之后。
李牧便又是将目光望向庞煖:“庞煖将军何在?”
一句之后。
庞煖便是直接出列:“末将在!”
李牧猛然抬头,紧紧的望向咸阳所在的方向,那目光中尽是阵阵精芒:“你自领得精兵二十万,绕道蒲阪,越终南山,直插咸阳而去!”
说着这话的时候。
李牧脸上的表情已满是郑重,甚至是带着疯狂:“庞将军,三月!你有三月的时间!三月之内,不管咸阳能不能克,你必须对着咸阳发动最为猛烈的进攻!”
“若此计成,则我列国得存。若此计不曾,则此后,吾等再无入得秦土之机,老将军可明白!?”
短短的几句话。
却仿佛是用尽了李牧一身的力气。
其话中意,庞煖又如何是不能明白?
可以说。
李牧赋予在他身上的重担,从来便不是是否攻克咸阳。
他这一支奇兵。
奇袭咸阳,短时间内,自然能让秦军震恐。
然而堂堂秦国之都城,又岂是那么容易攻克的。
更何况。
他孤军深入。
没有丝毫的粮草补给。
秦军只需要依托咸阳城之坚固而固守。
待到他的孤军粮草耗尽。
则他们便是不战自退。
从以。
以李牧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