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语间,却是无比的锐利:“所以,丞相以为,此事,本王欲待如何?”
范雎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朗声请谏:“王上,武安君为我大秦主将,主我大秦攻伐之事。便是坑杀降卒,列国对武安君亦只余仇恨之心,畏惧之意。除却凶名之外,并无大碍。”
“所以,臣下请求王上,下得恨心,逼一逼武安君!”
赢稷依旧是目光锐利:“所以,寡人该如何做?”
范雎摇了摇头:“不派粮,不下诏。我王,什么都不必做。”
“待到那时,想必以武安君忠心,必能懂得我王之苦心,体谅我王之难处。”
赢稷轻笑。
只是轻轻的拍了拍范雎的肩膀:“知我者,唯丞相也。”
于是乎。
便是在如此的情况下。
赢稷不再有丝毫犹豫,直接是轻声呼喊:“宣军需令长觐见。”
然而片刻。
那侍卫却是再一次的拱手:“启禀王上,除却军需令长之外,殿外还有一人求见。”
赢稷脸上带上一丝诧异之色:“何人?”
那侍卫脸色亦是犹豫,片刻之后,才是朗声应道:“武安君之女……”
片刻之后。
“王上有令!宣军需令长及武安君之女觐见!”
伴随着一声呼喊。
两道身影,缓缓而至殿前。
正是军需令长卫先生,以及跟随卫先生一道来到咸阳的周姐。
“微臣拜见我王!”
“民女拜见我王!”
随着两人的行礼。
赢稷缓缓抬起头来。
目光静静的放在周姐的身上:“武安君孑然一身,未曾娶妻,寡人倒是不知,武安君什么时候,竟有了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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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范雎发难,咄咄逼人!
听得赢稷询问。
周姐沉默片刻。
便是直接拱手道:“启禀王上,民女与先母,早与父亲失散,直到近日,方才与父重聚。”
周姐此刻,一言一语,皆已合乎礼节,并无丝毫指摘之意。
那副正经的模样。
倒是引得了直播间的众多观众,一阵的吐槽。
“这还是周姐么?”
“这么正经的样子,你是谁!?你还我周姐!”
“哈哈,走之前,武安君可是让人给周姐突击了好久的礼仪……”
“说来也是,毕竟古代规矩森严,周姐要是一个没做到位,说不定那秦王一怒,便是把周姐直接咔嚓了都说不定。”
“话说回来,那就是秦王么?一看上去,就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啊……”
“还有那个丞相,阴恻恻的,那打量周姐的眼神,看得我是一阵的心慌。”
而这边。
面对周姐并没有任何破绽的言语。
赢稷自然也是没有丝毫怀疑。
“那寡人倒是要恭喜武安君了。”
说完,便是直接的一挥手:“来人啊,给武安君爱女和卫先生赐座!”
而这边。
周姐和卫先生双双落座。
只是范雎的目光,一直是放在周姐的身上,来回的打量着。
不过片刻。
便是直接拱手道:“王上,此番吾等谈论之军国大事,武安君之爱女于得此处,怕是……”
话还没说完。
这边赢稷同样是深深的看了周姐一眼。
不过片刻,便是直接摆了摆手:“无妨,武安君遣爱女至此,怕亦有要事,不必回避。”
便见得这边。
赢稷眯着眼睛,径直的卫先生:“先生,此番武安君派先生回咸阳,可是有何要事?”
说着这话的时候。
赢稷的音调,明显是比之方才,高了半筹。
听得赢稷之言。
卫先生不敢有丝毫犹豫,连忙是起身:“启禀我王,武安君特遣微臣前来,请得王上增益军粮。”
赢稷微微挑眉,故作讶色:“哦,前军又无军粮了?”
卫先生面色郑重,缓缓点头:“正是。微臣出发之事,前线军粮尚存半月之需。此番来到咸阳已过五日,若无增益,再过十日,前线将士便要断粮了。”
“所以,恳请为王即刻发粮,驰援前线之将士。”
听得卫先生之言。
赢稷面色平淡,只是缓缓点头:“寡人已知悉。”
但赢稷这边话音刚落。
便见得这边,范雎缓缓起身。
径直的望向了面前的卫先生,是朗声道:“卫先生,本相有一事不明。”
目光灼灼的望向卫先生。
范雎那阴翳的目光落在身上,让卫先生是感觉一阵的不自在。
连忙是低下头去,躲过范雎之目光:“丞相请言。”
范雎轻笑,依旧是静静的看着卫先生:“先生,此番前线之赵军情况如何了?”
仅仅是一句之后。
卫先生便已经是明显的感觉到了范雎言语之中,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当下。
便是心下一沉。
然而面对范雎询问,却还是不得不拱手一一具实而言:“长平之战,我军围困赵军四十六日,赵军食粮已尽多日,溃不成军。赵军主将赵括领五百赵军将士,突围战死。余下二十万赵军,皆望风而降。”
一句之后。
范雎点了点头,但是那眉目间的阴翳之色,却并未消散分毫。
跛着脚,一瘸一拐的来到卫先生的身边:“既围困赵军四十六日,亦食粮已尽久矣,赵军却未曾饿死,这是何故?”
卫先生犹豫片刻。
便还是拱手叹息道:“正以丞相之言,赵军本早该饿死。然赵军无法,主将赵括先是下令斩杀战马。末了,战马食尽,便只得以袍泽尸首之肉,食之充饥……”
“幸未得几日,待赵括战死,便皆降于我军。”
说着这话的时候。、
卫先生也是一阵的唏嘘。
他为军需令长,跟随陆仁这个武安君南征北战,可谓是见惯了生死。
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但是以赵军此前之惨状,却依旧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令人只余长叹。
而听得此言。
周姐的脸上,也同样是生出一丝的波动。
然而。
轮到范雎和赢稷的时候,却仅仅是眼皮一抬,脸上并无丝毫波动。
范雎则更是冷笑一声:“其后呢?”
卫先生愕然,望向范雎。
很明显,对于范雎之言,卫先生却并不知晓个中深意:“丞相这是何意?赵括战死之后,赵军便降了啊……”
在卫先生的注视之下。
范雎的目光,却是愈加的玩味:“降得我军之后,赵军可还食得袍泽之肉?”
当范雎说得此言的瞬间。
卫先生便已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下,便是脸色一白。
犹豫半晌,还是缓缓摇头:“未曾。”
范雎步步紧逼,语气目光愈加阴翳:“既未死,缘何赵军降卒,得以存活至此?”
卫先生沉默,不知以何言应对范雎之问。
反观范雎,却是冷哼一声:“那便是说,赵军得以食粮!对否!?”
“那赵军既业已断粮,所食之粮,又从何而来!?”
卫先生亦不复言语。
范雎高声历喝:“先生缘何不言!?我王当面,先生欲欺君罔上乎!?”
卫先生紧咬牙关,猛然抬头望向范雎,言语间已是带上一丝火气:“我秦军将士乃人,赵军之降卒岂非人乎!?若不予食,岂能坐视二十万赵军饿毙而亡!?”
但是。
仅仅是一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