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王朝,从一名刀客开始 第241节

着云烟姐姐就快回来了,我不准他叶文暻闯进来,绝对不准许……救下云烟姐姐,就立刻把她藏起来……”

他见吟儿恸哭,惟能按住她的肩,本想安慰她,心口却一阵堵塞,泪竟再难克制,他听得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吟儿,我的心真的很疼……我也想从战场回来的时候,还看见她在这里等

我,她也许是在砌砖堆屋子,她也许是在强逼着她自己做针线煮饭做菜,她还也许是一个人在帐外心神不宁地走来走去……”

吟儿拼命地点头,带着希冀问:“这么说,胜南要把云烟姐姐留下,是吗?以后,还会像曾经一样……”

“此生此世,决不逆她。”月下,他低声告诉吟儿。

“那便好,云烟姐姐她显然是想留下来的,她一定会坚持留下……”吟儿面容里闪现出一丝喜悦。

阡点头,微笑着:“只要她愿意留下来,以后,只要她想去哪里,我便就在哪里,再也不过这种居无定所的生活……”

“是那种……连江湖也不再过问的生活?”

“等黔西安定,便与她一起,去奉节隐居……”他越说,越明白这其实是一个谎言。何以天这么残忍,他这么小的心愿,竟然都是对吟儿的敷衍。他知道,云烟她,虽然想要留下,但太难留

下。她面前只有两条路通往未来,对他遗憾,或对无辜愧疚,遗憾和愧疚,当如何抉择?他用“决不逆她”来敷衍吟儿,是因为,吟儿一定会猜错云烟的决定……

“是啊,去奉节隐居,有滟预堆可以欣赏,还有丰都鬼城可以去游,是个隐居的好地方……”释怀的吟儿拭干眼泪,信以为真而随阡回去,不刻已经到达阡的帐外。吟儿心情恢复,斗志也随

之高涨:“那咱们说好了,等柳峻一出手,咱们立即就把云烟姐姐救下来。”

是凑巧吗?阡正待点头答应吟儿,却现不远处大嘴张的身旁,正有个少女转过身来看着他俩,不是蓝玉泓又是哪个。玉泓面色凄楚,很明显是被吟儿的话语触动,随即问阡,不无愤怒:“立

即就把云姑娘救下?那姐姐呢,不是更危险么?难道为了云姑娘,就要弃姐姐不救?!”

“玉泓,纵使要我舍弃自己的性命,我也决不会弃你姐姐不顾。”阡不解,何以玉泓会说出这样的话。

玉泓含泪摇头:“是,你不会舍弃姐姐的性命不顾,但你的心里,会舍弃对姐姐的感情,你会把她、让给别人……”

吟儿眉头一紧,阡亦是一怔,玉泓冷笑:“他们都说,你想把姐姐让给杨宋贤,他们都说,你和姐姐已经不可能了……”阡面色当即一变。流言,原来到此刻还在蔓延。

吟儿怒道:“‘他们’是谁!是谁敢这么大胆,胡乱造谣!?”气氛僵冷,大嘴张一干人等噤若寒蝉,从未见盟主如此气愤,看来这次怒是真的。

吟儿心里,又怎么可能不郁积?刚去一个叶文暻,现在又是莫名其妙的流言蜚语,凭什么什么都要针对胜南?!云烟和玉泽还没有救出来,压力就已经排山倒海,这一战太纠结,战前到处都

是对他的牵制,战后,不管他处理得怎样、都一定会有归咎的声音……

大嘴张知她当真动怒,赶紧将功折罪:“蓝姑娘,那些都只是胡说八道啊,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玉泓面色好转:“原来只是谣言?姐夫不会随意把姐姐让给别人的,对不对?”

阡心念一动,和对云烟一样,他必当尊重玉泽的选择,不管最后的结果,是要他放手还是占有。

“玉泓姑娘,如果没有别的事,就暂且回去吧。”吟儿带着命令的口吻,“让胜南一心一意地备战,顺利地救回云烟姐姐和玉泽姑娘。毕竟现在,她们的安危最要紧。”

阡点头,这句话才是离他想法最近:“玉泓,不必担心,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

玉泓闻言点头,默然离开,却依旧难以安心,走出几步去,又情不自禁往回看,往回看,姐夫的世界,这个永远对她封闭的世界……

玉泓满怀心事,一不留神,差点和对面赶来的一个人撞个满怀,那兵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面上尽皆焦虑之情:“盟王,盟主,杨当家……他……他……”

“他怎么了?”吟儿、玉泓异口同声,胜南一惊,立刻上前:“宋贤怎么了?方才他还与我在一起饮酒叙旧……”

那兵卫连连点头:“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不知怎的忽然就头痛得厉害,大夫们看过之后,说不是醉酒,是旧伤复……盟王快他……”

二话不说,阡已经随之而去,而吟儿,没有移开脚步,震慑原地她脑中一片空白:头痛得厉害?旧伤复?何以事前没有一丝征兆?回忆起最近几日杨宋贤的苍白脸色,吟儿还以为他是关心则

乱、心中有事,难道说、宋贤的反常,只是因为病魔的纠缠?

“不管杨宋贤出什么事,姐夫都不会舍弃姐姐的,不会舍弃的……”玉泓在吟儿的身边,固执地自言自语。吟儿听到的时候,却是一颤……为什么,事情总是不约而同……

“无胜南,与何人共醉杀敌?”吟儿依稀记得宋贤对胜南这样讲过,而这一次,难道要报应在胜南身上?

宋贤、玉泽、云烟……

过了今天,不知阡最重要的知己们,还会剩下几个人、坚定不移地存在在阡的生活……

第368章 谁共我,醉明月4

月的耀眼,彻底将夜空灼伤。

这个一波三折的二月十六,注定又一个不眠之夜。

“这几天他脸色一直很差,我还以为是有心事,我还只道他是借酒浇愁,其实是他强撑着身体我却没有觉……我这是做的什么大哥……”见到胜南之后,新屿都在不住地自我责备。胜南却了

解,事情根本不是新屿可以控制。

头痛,难道是宁家寒气所伤?体寒的宋贤,硬要随他一起闯入宁家的圣坛,所以被寒意侵蚀,却逞强而一直坚持?奈何这些日子以来,每一场战事竟都有宋贤参与,与宁孝容,与轩辕九烨楚

风流,与迷宫八阵,甚至与林美材的靥**,征战这么久,原来他都是在强撑着体力……却终于没有等到玉泽回来,他终于支撑不住病倒了……

宋贤的帐内,早先就有好几位军医在诊治。兰山先行走出来告诉阡:“杨大哥的情况跟上次盟主有些相仿,都是头部的创伤,不同的是,盟主是外伤,而杨大哥之所以头痛,是脑部经脉受损

,血气凝滞所致。”

“内伤?难道真是因为寒潭的寒气……”种种迹象都指向寒潭,阡面带忧虑。

“寒潭的寒气当真有如此歹毒?为何旁人都没有事?”海将军站在一侧,疑道。阡推测:“宁家的寒潭,想必有它独特的作用,只有少数人知晓个中玄机,看来有必要请宁孝容到此一叙,以

问究竟。”

范遇点头:“适才我已经告诉了何教主,相信宁孝容就在赶来的路上了。”

阡一怔,点了点头:“由她去请,再好不过。”转头续问兰山,“宋贤目前状况可好?”

“暂时稳定,还算清醒。诸位可以他。”

诸将立即入帐探望宋贤,意料之中,慕容荆棘也在当场,看见阡的时候,慕容的神态明显有些不自然。哭红了双眼,慕容荆棘哪里还像平日里那般多刺,片刻,才讲出一句话来:“他先前,

在夔州的时候,头受过重创……照看了好久才恢复,现在……却又……”

“我明白,他会好起来,会恢复。”阡轻声道,慕容哽咽着点头,举止间也足见真情。

“胜南,新屿……”胜南新屿齐齐上前,宋贤的眼神还很清楚,只是掩饰不了极度的疼痛。

“宋贤,觉得怎样?”他二人异口同声。

“我……我怕是等不到玉泽回来……”宋贤的呼吸突然变急促。

“你胡说什么?1胜南新屿皆是大惊。一旁,慕容荆棘忍不住失声而泣。

“我说的,是真的……”一瞬之前,他的嘴唇还有血色,却在胜南新屿到达之后变得煞白,似乎就是在等他们来,有什么话要交待。

军医即刻上前来替他诊断,不禁面色大变:“适才已经稳定了,想不到伤势竟恶化这么快……”

“先按着你们的方法,立刻救他!务必要保住杨少侠的性命1阡当即下令。

“林少侠放心,老夫自当尽力而为。”重新上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军医,较之适才面色大变的那个,明显看得出老练沉稳。

“胜南……听我……把话说完……”虚弱的宋贤,拼尽力气抓住阡的手臂。

“保留好你的体力。等你伤势恢复了,再告诉我也不迟。”阡面色温和,语气平稳却坚决。

“盟王。”恰在此时,慧如已将宁孝容领到营帐中来。宁孝容一见杨宋贤状况,便知悉了事情原委,承认说:“他的损伤,的确是我家寒气的作用。”

“何以旁人都没有被寒气伤及?”海逐浪奇问。

“所有人都一定被寒气侵蚀过,只是有轻有重罢了,他的头部如果原先就受过重创,那么表现就会最为明显。”宁孝容如是说。

阡心头一震,终于了解了:原来吟儿和宋贤的共同点不是体寒,而是头部原先就受过重创?所以,当时吟儿一接触寒潭,视力就减退,头痛也恶心……这么说,宋贤是一样的,宋贤却瞒着他

,只为了,为了和他经历哪怕一夜,为了兄弟三人重返当年,宋贤竟自不量力地,在寒潭中逗留了那么长的时间……

“被寒气所伤会有怎样的害处?”新屿急问。

“会刺激头脑。想必诸位也听说过,魔门有‘寒潭洗脑’这个说法,我家的寒潭就是一个典型。被寒气侵蚀的人,思绪会紊乱,记忆会减退甚至丧失,精神不安,头晕目眩,意识模糊,甚至

有的时候,会肢体麻木。现在的他,大抵就是这个情形。”宁孝容解释说。

“这般严重?可是,宋贤非但没有记忆减退,他还恢复了记忆……”新屿痛苦地看向宋贤,此刻只恨自己不通医术,尽管那位军医已经针对宋贤的症状在分经取**,但针灸只能缓解他的头痛

,未必能根治寒气侵蚀的遗患。

“我说过寒气会刺激头脑,他原先是失忆的,那就可能是被寒气刺激,短暂地恢复了而已。”宁孝容道,“他不该逞能闯我宁家寒潭,现如今寒气已然渗入他头脑经脉。肢体麻木,感觉丧失

,那几乎是一定的……”

“可有专门的救治之法?”阡问。宁孝容摇头:“被寒气侵蚀,那就只能听天由命。我看他伤势不轻,如果救治不好,会有性命之忧。有幸恢复,也要至少半年的时间。”众人闻言,尽皆色

变。宁孝容的意思,宋贤即便恢复,也注定元气大伤。而这句听天由命,狠狠砸在阡的心上,阡面色冰冷:“他必须恢复。不管要花多大的代价,都一定要医治好他1

“林少侠且放心,老夫曾经为寒泽叶寒少侠诊治过一样的病,可以保证杨少侠无性命之忧。”那军医,原是来自短刀谷的。只是,宁孝容听到寒泽叶的名字,不免脸色一变,又喜又悲。

阡面露喜色:“那便拜托前辈了。”

“不过,尽人事而听天命。他原先头脑便受过伤,这次寒潭之行有害而无益,我想诸位都要做好心理准备,事情比你们先前想象得要严重……”那军医说,“我这就接手救治他,半年之内,

他的身体应当会逐渐地恢复,但他的记忆,未必会伴着这种恢复而恢复,甚至可能渐渐缺失……”

“渐渐缺失?也就是说,宋贤他,很可能又记不得从前的事了?甚至把现在生的事也忘得一干二净么?!”新屿冷笑起来,“这……这是什么意思?在开什么玩笑?!”

难道说,这记忆的复苏,是为了重新失去一次?早知如此,胜南宁可宋贤一生一世都失忆,也不会让他涉足寒潭半步,更不该对他激将,说什么“杨宋贤,敢不敢跟我赌一赌,我比她更熟知

你的过去?”他最了解宋贤不过,宋贤从来都是知难而进的,宋贤不可能不在意他的过去……于是,他们大家都如愿以偿迫他恢复了记忆,可是,竟是凭借了寒潭刺激……

沉默之中,忽听宋贤微弱的声音,现在的他,意识并不模糊:“希望失忆之后,还能记得我们三兄弟的情谊,不要再像这次一样,做对不起你们的事……胜南,新屿,让我再好好地看看你们

,失忆之前,想要牢记你们的样子……”他真是乐天,当所有人都在为他伤感,他语气里,竟还带着一种轻松安慰。

“不会……不会这样,不会再失忆……我们三兄弟,好不容易才到这里……”新屿触碰到宋贤僵硬的肢体,知道宋贤就是宁孝容所说最严重的情形,身体麻木,感觉障碍。也许从现在开始,

宋贤的身体会每况愈下尤其是记忆……想到这里,新屿双肩都在颤抖,“为什么……为什么要受这种折磨……”

当新屿悲痛欲绝,胜南却不能流露脆弱,经过上次的劫难,他明显要稳重更多也坚强更多:“宋贤,我要你记得这些记忆。你杨宋贤有太多非比寻常的经历,不能简简单单就遗忘。一定要记

得。记得这些,才更有意志恢复!”

新屿连连点头,泪流不止:“是,决不能忘,不能忘!”

宋贤却摇了摇头,苦笑着,脸色越来越差:“胜南,从前,新屿什么都听你的,我也是,但这一次,请你听我一句……只有我忘记,才能成全你和玉泽……这是上天最好的安排……”意识开

始模糊,宋贤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只有胜南一个能听见:“答应我,不要顾念我,好好爱玉泽……把玉泽独占,让我失忆……”

阡强忍伤痛,立即示意那军医救宋贤,情况已经不能再耽搁片刻,宋贤却执意要他答应,“答应我,胜南……让我失忆,把玉泽独占,答应我……”

宋贤紧紧攥住阡的手,陷入昏迷只剩下这一个知觉。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因而集中于阡的身上,期待他快作答复。

“好,我答应你。”阡低声回答,良久,宋贤的手才渐渐松开,显然方才是他最后的力气,带着满足他毫无牵挂。

“无关之人都先离去,那个小姑娘留下就行。”那军医指定贺兰山留下,似乎是看中了兰山的处变不惊,“你来帮我照看着他。”

不知是自行走出来的,还是被别人挤了出来,恍惚间,已经置身帐外,新屿脚步沉重不能再移,“怎么会这样?我真的没有想过……有一天宋贤会伤到肢体麻木不能动弹……”

和新屿一样,阡也根本不愿意离去。宋贤的温度还留在手心,他坚信宋贤能顽强地恢复。九分天下之中,永远有他玉面小白龙杨宋贤的一席之地……

却为何,阡感觉得到自己的血流在放慢?流过每一寸经脉都那么艰难,使阡清楚意识到,此刻他的血是冷的。

“林兄弟,吴当家,你们放心好了,那位是我们短刀谷的神医,樊井樊大夫。他手里没有医不好的人,柳大叔后脑勺上的伤,据说就是他治的,现在柳大叔照样武功一流啊,脑袋上的伤一点

都不影响……”看众人尽皆沉默,海将军意图调节气氛,“不过樊大夫的脾气古怪,不想救的人送他黄金万两他也不救,想救的人他会追着你给你药、缠着你给你包伤口……”海将军说了一

半停下来,他也知道,现在没有人有心情跟着他的话题。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宋贤,相信樊大夫。”阡领会他的好意,低声回应他,海将军欣喜点头:“对啊,没有过不去的坎。说不定杨少侠还会因祸得福呢1

“若是能够早些现,也许不会恶化到这种地步……”新屿摇头,“这几天我一直和他一起,却没有现他的反常……”

范遇低声相劝:“吴当家,如果这是杨少侠命中躲不去的一劫,再怎样制约也无济于事。试想当时的他,为了找回自己的过去,是非去寒潭不可的,怨不得他,更怨不得别人……毕竟我们谁

也不知道,宁家的寒潭会害了他,如果宁孝容不解释,我们谁也不知道有这般的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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