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钧连忙把跟老朱说的话,再说了一次,“所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虽然我在坟里,但是这之前的记忆没了,肯定有人对我做了什么!”
朱镝眯起了眼睛,“你自己犯了错,还不敢承认,我对你太失望了,出去,我不想听你狡辩!”
他推着朱钧往外走。
“四哥,四哥,咱们是亲兄弟啊!”
“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朱钧一咬牙,连忙将自己的随身玉佩拿了出来,只能赌一把了。
“当弟弟的身无长处,这块玉佩是母后送的,质地不错,就当弟弟请四哥帮忙的礼物。
也请四哥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帮弟弟一次!
若弟弟能够度过这一关,日后必然千倍赎回这玉佩!”
他也是破釜沉舟了,如果这样都不能让朱镝帮忙,他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看着玉佩,朱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居然把这块玉佩都拿出来了!”
“请四哥帮忙!”朱钧再次道。
朱镝将玉佩握住,双手负背,似在思考。
冷汗一滴一滴从朱钧的额头滑落。
就在朱钧无比煎熬的时候,朱镝开口了:“看在这玉佩的份上,我帮你一次,但是你记住了,是最后一次!”
“谢谢四哥!”朱钧抬头,说不出的激动,给了朱镝一个大大的拥抱。
“回去吧,但是我也不敢说一定能帮到你!”朱镝嫌弃的推开了朱钧。
“只要四哥出手,肯定没问题!”朱钧信心满满。
又跟朱镝唠了几句,这才高兴离开。
朱镝回到位置上,从身上拿出了相同质地的玉佩,这玉佩正好合在一块,但是上方还缺了一块。
“殿下可是想帮他?”
“这......”
“心软乃大忌也,万不能因小失大也!”大和尚道:“你若心软了,又何必做这些?
风雨是你给的,现在又给他伞,岂不自相矛盾?”
“大和尚,本王这么做是对是错?”
“错对不重要,重在天命也!”
大和尚道:“你看着疯子,为了自保,尚且能够破釜沉舟,不顾一切的自救,难道殿下还不够疯子有胆气?”
朱镝一咬牙,“本王知道了!”
......
“殿下出来了!”牛五六看到朱钧,也松了口气。
“殿下,没跟四爷吵起来吧?”荀不三问道。
“没有,好得很!”
如今朱镝答应帮忙,朱钧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本来还想借银子,但朱镝都快发飙了,他只能另想办法。
回到府上,也到了宵禁的时间,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一根烧了半截的蜡烛。
黑暗之中,青禾守在一边,她总觉得今天的殿下,不太一样。
“上来吧,陪我一起睡!”
“啊?”青禾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殿下,您说什么?”
“我说,上来一起睡!”朱钧挪了个位置,“天渐凉了,别冻着了!”
荀不三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疯子这是开窍了?”
“殿下,我,我......我守着就好!”青禾羞的不行。
“快上来,那一块已经被我焐热了!”
在朱钧的催促下,青禾躺在了他的旁边。
“殿下!”男人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青禾心里紧张的要命,她死死的攥着衣服,要是今天殿下乱来,她,她怎么办?
“舒不舒服?”朱钧却是没有太多的想法,他现在只是刚刚找了帮手,还远远没有自救成功。
“嗯,舒服!”
“那睡吧!”
朱钧转了个身,“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得早点睡!”
青禾愣了愣,好久都不敢动,等到均匀的呼吸传来,青禾才忍不住轻笑了起来,“殿下真的变了呢!”
她鼓起勇气,凑到了朱钧的背后,紧了紧被子,手也搭在了朱钧的身上。
殿下身上热烘烘的,真暖和。
青禾心想,如果殿下一直这样,这个冬天,她就不怕手脚冰凉了!
第二天,朱钧醒来,床边已经空了。
他连忙翻身起床,草草洗漱一番,连早餐都不吃。
“殿下,要不先用完早膳在出去?”
朱钧看了一眼白粥和萝卜,半点胃口都没有,拉着青禾的手道:“跟本王走,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
再顺便给你换一身行头!”
青禾手被握住,心中说不出的害羞,可听到朱钧的话,不免好奇,“殿下,您这是要带青禾去哪儿?”
“你去了就知道了。”
朱钧一招手,将牛五六也带上,荀不三想跟着,被朱钧给叫住了,“你在家里看家。”
荀不三一脸委屈,“殿下,奴婢得跟着您,要是您又去跟人打架,奴婢也好替你挡拳头!”
“本王今天不干架,你在家守着,哪儿也不许去。”
他这会儿要去找蔡贯,顺便旁敲侧击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若是带上荀不三,还怎么问?
荀不三叹了口气,这朱钧挨了顿揍,怎么变了个人似的。
他也不敢跟着,只能在府上守着。
清晨的应天府人声鼎沸,小贩挑着担沿街叫卖,中原三分,大业背靠大海,境内水域繁多。
虽然这两年常有涝灾,但是将蒙元人赶走之后,与民休养生息,却是初见繁华。
现在三国就像是约定好了一样,都相安无事的发展,只等一个契机,便会再引战端。
朱钧心里很清楚,封地必须不能跟其他国家接壤,要不然天天打仗,容易殃及池鱼。
靠海的位置就很好,一时贫穷没什么,但是背靠大海,日后开展海贸,晒晒海盐,发财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很快,朱钧按照记忆,来到了八害聚首之地,聚宝楼。
这聚宝楼,是应天第三害,沈大宝开的。
他爹沈万千,号称应天第一富。
朱钧带着青禾走了进去,茶楼里人声鼎沸,往来的小厮看到朱钧都是点头哈腰,“六爷,您吉祥!”
平日里一句吉祥话,朱钧必然要赏,而此时,他露出八颗白牙,只不过脸部的肿胀尚未完全消除,笑起来有些滑稽,“蔡贯他们到了吗?”
“都在呢!”小厮搓搓手,一脸的期待。
“嗯!”
朱钧拍了拍他的肩膀,直接上了楼。
小厮都懵了,卧槽,这朱疯子今天怎么变小气了?
没有拿到赏钱,小厮气的直嘀咕,“什么玩意,抠搜!”
青禾则是紧张的道:“殿下,您,您怎么来找蔡贯了?”
“找他有点事,别担心,一会儿你该吃吃,该喝喝!”朱钧道。
青禾眼睛隐约有雾气,哽咽道:“您是不是又要把青禾送给他们抵债?”
“哪能啊!“
朱钧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连忙抱了抱她,“你可是本王的乖乖小侍女,就算把牛五六送给他们抵债,也不会把你送出去!”
牛五六都无语了,他家狱卒都是祖传的,旱涝保收。
结果硬是被朱钧给坑来了。
按理说跟着王爷那是天大的喜事,可跟着朱钧,那便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看着吴王府那些府兵,天天喝粥果腹,哪有在天牢里舒服。
三天两头就有犯事的家属送礼打点,一年下来,赚个十来两银子还是不成问题。
哎,苦也!
“当真?”
“那自然是真的!”朱钧连忙拭去她的眼泪,捏了捏她的鼻子。
这亲昵的动作,顿时让青禾羞低下了头,心里也没那么害怕了。
哄好了青禾,朱钧轻车熟路的推开了天字一号房。
房中琴声悠悠,身姿曼妙的歌女正在起舞。
里头摆着八张躺椅,这会儿空着六张,两个年轻人正躺在那里。
旁边还有两个小侍女,伺候着他们进食。
“蔡兄,沈兄,让你们久等了!”
朱钧哈哈一笑,向两人打了声招呼,眼睛却瞥向了一旁的食物。
各种精致的小菜,足足摆了几十道,别说两个人,就算是二十人,也吃不完!
真他娘的奢靡。
“来,青禾,吃!”
朱钧拉着青禾坐下,先是给她盛了一大碗燕窝粥,然后又徒手抓了个乳鸽,丢给了牛五六,“来,一起吃!”
牛无论接住乳鸽,也是忍不住吞口水。
蔡贯跟沈大宝对视一眼,旋即坐起了身,“朱兄昨日一去不复返,我还以为是打算赖账了!”
蔡贯的父亲,是工部尚书蔡文,按理说喊朱钧‘朱兄’是大不敬之罪。
可朱钧虽然疯,但是不拘小节,颇为豪爽,而且好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