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答应的事情,便是死都会想办法完成。
“哪能啊,这不是来了吗!”朱钧饿的不行,一手端着海鲜粥,一手拿着半只烤鸭啃。
“朱兄,你拿青禾抵债可不行。”沈大宝也站了起来,“我昨日跟荀公公说了,日后太子若是回来,又要来赎人,我等可开罪不起!”
“你们想的美!”朱钧含糊道:“青禾可是我的人,我今天过来,有两件大事。”
闻言,二人心里都颇为不屑,这朱疯子能有什么大事?
他眼中的大事,除了打架斗狠,便是斗鸡斗狗打拳。
他脸上的伤便是最好的证明!
“事晚些再说!”蔡贯坐到了朱钧的身边,拉住了朱钧的手,“那一千二百两银子,朱兄何时给我?
咱们关系虽然好,但是亲兄弟明算账,一码归一码。
朱兄贵为吴王,乃天潢贵胄,不会言而无信吧?”
“不就是一千二百两银子?小钱,不值一提!”
朱钧甩开蔡贯的手,“别心急,等本王吃饱了再慢慢与你们说!”
一边说着,一边催促着青禾和牛五六,“你们傻啊,看着我作甚,凉了就不好吃了!”
青禾害怕有诈,死活不肯吃。
牛五六可不管那么多,这聚宝楼乃应天第一楼,谁不想过来尝一尝?
他拿起乳鸽,吭哧吭哧咬了起来。
沈大宝笑着上前,“吃可以,这一顿没有五十两银子可下不来!”
“都是兄弟,谈钱俗气,以前我隔三差五在聚宝楼请你们,今天你请我吃一顿,应该没问题吧?”朱钧厚着脸皮道:“礼尚往来,我这是给你们表现的机会,可千万要把握住啊!”
沈大宝都气笑了。
这疯子,混吃混喝也就罢了,还拖家带口,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蔡贯饶有兴致的看着朱钧,这疯子似乎跟以前有些不一样啊。
“殿下!”牛五六干完了一只乳鸽,嘬了嘬手指头,还有些意犹未尽。
朱钧起身,将一只烤乳猪丢了过去,“吃吧,吃完这一顿,估计聚宝楼离关门也不远了!”
牛五六也没想那么多,抱起烤乳猪就咬了起来。
外表的猪皮酥脆,肉质鲜嫩,肥油顺着他的下巴就落在了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那吃相,看的蔡贯直皱眉。
“朱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大宝不悦道:“什么叫吃完这顿,就离聚宝楼关门不远了?
你这不是咒我吗?”
“等我吃饱再说,现在没空理你!”朱钧慢悠悠道,持续营造神秘。
见青禾一口不吃,轻轻屈指在光滑的额头上一弹,“犟丫头,莫不是要让本王亲自喂你?”
说着,便端起碗就要喂她。
青禾看朱钧眼中满是无奈和宠溺,心中一颤,红着脸,声若细蚊道:“殿下,青禾不饿!”
“乖,张嘴!”
朱钧强势的将勺子送到她嘴边。
青禾俏脸飞上了红晕,没办法,只得羞答答的张开了樱桃小口。
蔡贯跟沈大宝都看傻了,眼中满是讶然。
这是那个不近女色的朱疯子?
怎么对女人这般温柔了?
蔡贯眉头皱起,心中却在想,朱钧到底是怎么了。
为何突然就变了?
沈大宝心里也跟猫抓似的。
虽不觉得朱钧真的有什么大事,可话说一半,就好比勾栏听曲,只能看不能摸!
青禾吃了两口,心中虽然高兴,可实在是不习惯,羞答答的接过勺子,自己吃了起来。
朱钧此时也吃了个八分饱,然后将茶杯推到了蔡贯的面前,“给本王倒茶!”
蔡贯又是一愣。
“愣着作甚,刚才吃急了,有些腻!”朱钧大摇大摆说了句,然后大摇大摆走到他的专属躺椅,躺了下去。
蔡贯没吭声,倒了茶,送到了朱钧的跟前,他倒要看看,这疯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朱钧悠哉悠哉喝了一口茶,哈着气,“多好的地儿啊,关了还挺可惜的!”
“朱兄,何出此言呐?”蔡贯皱眉道:“聚宝楼开的好好的,怎么会关了?”
沈大宝也不动声色的凑了过来。
朱钧看了一眼舞女,沈大宝连忙做了个手势,让她们退了下去,旋即又关上了中间的门,将青禾和牛五六隔在了外面,“现在可以说了吧?”
“说可以,但是我有什么好处呢?”朱钧摸着下巴道:“这两件事,跟你们都有关系,而且......关乎到你们全家上下!”
朱钧说的玄乎,蔡贯不信,沈大宝更是不信,他们已经料定朱钧在胡说八道。
可蔡贯还是顺着他的话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朱钧手指敲击在桌面上,思考了一会儿,“那一千二百两银子的欠账免了,你们再给我凑一万两银子!”
两人一听都逗乐了。
“不仅要免除一千二百两银子,还要我来给你凑一万两?”沈大宝笑着道:“我的吴王哥哥哟,你可知道那是多少银子吗?”
“知道,不过吴王府两年的岁供而已!”朱钧说道:“我这还是看在咱们兄弟之间的情分上,才给你们打的折扣,要不然,十万两银子我都不说!”
蔡贯笑着道:“你说的事情,若针对我们有帮助,别说一万两,就算是两万两,三万两,我们也给你凑!”
朱钧嘴角微微上扬,“事情我得一件一件说,那就先从大宝的事情说,但是说这件事之前,你得先拿三千两银子放我面前来,要不然,我不说!”
“那万一你胡言乱语怎么办?”沈大宝道。
“大宝,本王的为人,你还信不过?我何时骗过你们几个?但凡答应你们的事情,有一件没做成?
我朱钧好歹也是吴王,一口唾沫一个钉,我要胡言乱语,叫我不得好死!”朱钧道。
前身这点还是很好,为兄弟两肋插刀,绝不撒谎。
蔡贯打了个手势,“三千两银子太多了,最多一千两!”
“那算了,我不管了。”朱钧起身,“反正倒霉的又不是我,死的又不是我,我犯不着为了那点银子冒风险。”
说着,他拱拱手,“蔡兄,大宝,别说做兄弟的没提醒过你们,日后要是出了事,也别怪我。
你们好好想想,我朱钧什么时候为难过你们,又要过你们的银子。
这笔钱......算了,不能说,不可说......
大难将至啊!”
朱钧双手背负,朝着门口走去,正要推开门,便转头对蔡贯道:“蔡兄,你那笔银子,宽容我几日,到时候一分不少的送过来。”
说完,朱钧推门,带着青禾跟意犹未尽的牛五六走了。
见朱钧说的煞有其事,而且一副纠结的样子,两人也有些不淡定了。
“不会真的有什么事吧?他毕竟是吴王,听到一些我们不知道的风声也很正常。”
沈大宝心里七上八下。
蔡贯有些烦躁,他之所以跟朱钧交好,陪着他闹腾,其实也是为了交好朱钰。
朱钰对朱钧好的没话说,正儿八经的扶弟魔。
那一千二百两银子算个屁啊,他看中的是未来。
“朱疯子这个人虽然头脑简单,但对我们的确好,讲义气,也从来没有骗过我们。”
蔡贯在房间里踱步,心里也不免有些紧张。
“他现在还没走远,要不我去把他叫上来?”沈大宝道。
“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着,蔡贯快步下了楼。
可朱钧已经带着人没了踪影,他连忙拉住小厮问道:“有没有看到六爷?”
“看,看到了,出门右转了!”小厮连忙道。
二人跑出了门,沈大宝急了,“人怎么一眨眼就没了!”
“走,沿街找找!”
两人顺着右边走了过去,结果在不远处的沈氏布庄看到了朱钧三人。
“朱兄,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蔡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
“哦,你们两个来啦。”
朱钧看了他们一眼,对着掌柜道:“把你们店里最好的绸缎,都拿一匹出来瞅瞅!”
一匹绸缎大概是八九米的样子,折合银子,要十两银子。
掌柜的看了看朱钧,又看了看沈大宝,“少,少东家,您看这......”
“愣着作甚,六爷说要,还不快取来?”沈大宝瞪了掌柜一眼。
旋即掌柜将十数匹绸缎拿了出来,“六爷,这些都是店里最好的......”
“行了。”沈大宝打断他的话,“抓紧把这些都包起来,一会儿送六爷府上去!”
“本王只是看看,可没说要!”朱钧连连摆手,拉着青禾就往外走,“一些绸缎就想让本王开口,那你们可想多了。机会我已经给过你们了,是你们不珍惜!”
沈大宝连忙拉住了朱钧,“我的好哥哥,你先别走啊,这些绸缎,是当弟弟的一些心意,你千万收下!”
“对,朱兄,你要是还把我们当兄弟,就千万别客气。”
说着他又对掌柜道:“再加一倍,现在马上送去吴王府,账记我头上!”
“你们俩这是做什么?”朱钧心中暗笑,面上却道:“贿赂我?”
“兄弟之间人情往来,怎么能说贿赂呢?”沈大宝道。
“这是咱们兄弟情义最好的见证!”蔡贯二人推着朱钧往聚宝楼走,“刚才是兄弟失言了,一会儿我给你敬酒赔罪!”
“不喝酒,我要回府了。”朱钧死活都不肯去。
这一下,两人心里就更犯嘀咕了。
以前朱钧听到喝酒,眼睛都冒光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