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有太大的发现!”
“别盯老四了,去查查老二。”朱远章将信摔在了杨先的面前,“听说老二家里藏着龙凤袍,给咱细查,要是查实了,直接把那孽障给咱抓来。
若有人敢抵抗,格杀勿论!”
“是,陛下!”
杨先拿过信,不由浑身一震,虽然老朱并没有说的很详细,可是从这信上的内容来看,内里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不过,作为皇帝的鹰犬,最重要的是嘴严。
知道也不能声张。
比如这一次郭衡案,对浙东一脉的打击,必然是巨大的!
李善仁的反咬真厉害,这手段简直太绝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抓住了郭衡什么把柄,才会让他心甘情愿做这些事情。
“陛下,那蔡文父子是一并严办还是......”
朱远章冷着脸,“先查,蔡文父子先留着!”
“是,微臣告退!”退出奉天殿,杨先不由叹了口气。
李善仁太狠了,这一下直接让陛下改变了主意。
若是皇帝说严办蔡文,那李善仁也要倒大霉。
现在看,帝心难测!
麻烦了呀!
......
朱远章心烦意乱,接踵而至的麻烦,让人疲于应付。
“老六醒了吗?”朱远章问道。
“奴婢这就派人去叫吴王殿下!”王狗儿道。
“去把他叫来,让御膳房做些菜,咱要喝酒!”
王狗儿一愣,这可是稀奇了,陛下从来都是一日两餐,至多下午吃点点心,晚上是绝对不会吃饭的。
但他也不敢多问,急忙去太医署把朱钧叫了过来。
这也就是朱钧,换做一般王爷,根本不可能接连夜宿皇宫。
朱钧这会儿正吃晚饭呢,得知老朱叫他也是一愣,“父皇叫我作甚?”
“奴婢哪能知道,只是陛下挺急,吴王殿下还是别让陛下久等了!”王狗儿冷冷道。
“娘,嫂子,你们先吃,我过去看看!”
说完,朱钧匆匆跑去了奉天殿!
“爹,你叫我?”朱钧匆匆跑进奉天殿,直接上了大殿。
见朱钧半点礼数都没,朱远章瞪了他一眼,“混账东西,你见咱都不行礼?”
“爹,这里又没外人,多累啊!”朱钧道:“我正陪娘他们吃晚饭呢,你吃了没,要不一起过去吃点?”
朱远章哼了一声,“你不知道咱晚上不吃饭?”
“行了爹,你下午吃点心跟吃晚饭有什么区别?”
朱远章老脸一红,“点心是点心,正餐是正餐,当然有区别!”
“爹,你这样不行,你一日两餐,然后我娘,嫂子也都效仿你,一日两餐。
就连我大哥现在受伤也还是秉性一日两餐,你这习惯得改改了!
饿久了暴饮暴食,更容易把身体吃坏!
而且上次老戴给您诊治,不是说您脾胃虚弱?
您这毛病得少吃多餐!”
俗话说,十人九胃。
特别是一日两餐的大业,甚至往北一些的地方一日一日餐也不是没有。
胃里没货,能好才怪。
“你懂个屁,这叫节俭!”
“节俭也不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您是从最底层爬上来的,知道人间疾苦,这点固然好。
但粮食不是省出来的,就好比银子,也不是省出来。”朱钧道。
朱远章都气笑了,“不省难道还能多出来?”
“吃饱饭才有力气做更多的活,思考更多的事情,都吃不饱,又哪来更多的经历思索?
粮食虽然不会凭空变出来,却可以通过其他办法来增加粮食。
银子也是一样,开源节流,才能够让银子越来越多!”
其实老朱有点小农思想,这一点朱钧也很是无奈。
见朱钧振振有词的,朱远章眯起了眼睛,“这等歪理邪说,是不是又是沈家子教你的?
咱听说沈家现在是你的家臣,把所有的产业都送给你了。
沈万千还把唯一的嫡女,送给你当小老婆了,是不是?”
“啊?”朱钧一愣,旋即点头,“没错,就是沈大宝说的,他比较会做生意,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那你说说,咱现在缺粮该怎么解决,缺银子,又该怎么解决!”朱远章道:“你要是说的好,咱有奖赏!”
“爹,您上次都欠我一个奖赏!”
正说着呢,太监端着酒菜来了。
朱钧愣了愣,“爹,您不是不吃晚饭?”
“老子就不能有心烦的时候?”朱远章气的给了他一下,“咱只是烦闷,找你喝喝酒,要不是老大伤了,老子才不找你!”
一边说着,将所有人都挥退,偌大的奉天殿,就剩下父子二人。
朱钧看着朱远章,很是疲惫,一旁摆着堆成小山的奏折,另一边则是批阅之后的奏折。
两两相对,犹如峡谷。
“给老子满上!”朱远章道。
“爹,你胃不好......”
“少废话,快倒!”
“哦!”朱钧给朱远章倒了一杯,旋即又在老朱的怒视下给自己倒满。
“咱爷俩走一个!”朱远章也不管朱钧,一口将酒饮尽,然后长长的哈了口气,“痛快!”
对朱钧而言,老朱是最接地气的皇帝,更像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大家长。
只不过这个大家长,有一些顽固的脾气。
朱远章夹着菜,“徐家的案子查出来了,跟你没关系,你以后把心放进肚子里。
既然不是你做的,咱也不会无故收拾你!”
“爹,我都说了,我是冤枉的!”朱钧眼珠一转,道:“不过,陷害我的是谁?我要干死他!”
“干个屁,就你那怂样,上次让你去收拾蔡家父子,你可倒好,把李仕鲁揍了一顿!”朱远章嗤笑道。
“我,我那是重情重义,他可以对我无情,我不能对他无义!”
“混小子,作为男人来说,你重视兄弟情义,咱觉得你是好样的。
可你是大业的王爷,你这熊样,日后怎么就藩?
就藩后被人骗成什么样都不知!”
朱远章越说越生气,“咱上次就说了,这个世上,除了父母,亲兄弟,其他人可信,但不可全信。
你有没有听进去?”
“听见去了!”朱钧苦着脸道。
“你听进去个屁!”朱远章反手又是一巴掌,“咱总有一天会老的,等咱不在了,谁来保护你?
这样,那蔡家父子咱还没杀,给你一个机会,你来审他们,杀也好,剐也好,你来做决定。”
朱钧都懵了,老朱这是怎么了?
不对啊!
“爹,外面不都说蔡文父子全招了?我再去审,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朱钧道。
“呵,他嘴硬的要命,打的半死都不说!咱对外不这么说,怎么把他们唬住?”朱远章摇头,叹声道:“不过这些人承受能力不错,死活不出来。
不过没关系,到时候咱给你一份名单,你挨个去抓,让你过一把瘾,发泄一下心中的火如何?”
听到这里,朱钧这才明白老朱打的什么主意。
这是让他胡闹,然后他在背后乘乱杀人。
真行,坑儿子一套一套的。
“爹,没证据怎么抓人?”
“你只管去抓就行了,多的不用管,做好这件事,说不定咱一高兴,可以考虑考虑你就藩的事情!”朱远章道。
“当真?”
“自然是真的!”
“那行,不过到时候出事了,可别怪我!”
“怂货,有老子在背后,你怕个屁!”朱远章哼了一声,放下酒杯,“大男人手不沾血,那还叫大男人吗?
你给老子听好了,今天起,老子教你做一个大男人,大丈夫!”
“哦,知道了!”朱钧点点头。
见朱钧反应一点也不热烈,朱远章也是一阵泄气,当下便道:“行了,给咱倒酒。
你说说钱粮的事情,咱看看,你这些日子有没有长进......”
“爹,要不我把沈家给我的产业,全送你?”朱钧道。
别说,听到这话,老朱有一刹那还真心动了。
“老子若想要,你以为沈家人还能把东西拿回去?”
“那行吧,其实缺粮这事,无非是灾情引起的,想解决这个问题有两种办法。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如果两不靠,那就想办法多引进一些不同品类的粮食,来增加可选择性!”
朱远章一听,不动声色给朱钧斟满了酒,“来,老六,喝一杯,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