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有‘何不食肉糜’的痴呆皇帝,晋惠帝。
有独眼龙,梁元帝。
还有哑巴皇帝,唐顺宗!
乃至二十八年不上朝,有严重腿疾,走路一瘸一拐被臣子嘲笑的万历皇帝。
大哥他只是不能走,但是有轮椅啊。
他询问过戴元礼,知道大业没有轮椅,但是他可以做!
有了轮椅,大哥就能去想去的地方。
至于不能人道,那又如何?
他有三子两女,子嗣不多,却也不少了。
君不见有的皇帝一生没有子嗣,还要从旁脉过继。
就算是刘皇叔也有一个假子刘封呐!
只要朱英雄长大成人,又有谁能动摇的了他们?
想到这里,朱钧打定了主意,要想办法,帮助大哥稳定时局。
哪怕,朱钰坠马,是朱镝的阴谋。
无论是前身还是他,欠朱钰的,都太多了。
他不可能任由朱钰独自面对,一个人跑到外面逍遥自在!
想通之后,朱钧反倒是轻松,没那么烦躁了。
他要把自己隐藏起来,要让所有人都觉得他无害。
他想到了蔡文父子提供的那一份名单,说不定可以利用起来。
“小吉吉,牛五六,走,咱们去大理寺!”朱钧想了想,“从后门走!”
很快,朱钧来到了大理寺,而这一次李仕鲁不在,他早早的就进宫去看朱钰了。
见朱钧过来,大理寺的人都跟见鬼一样。
“完了完了,朱疯子又来了!”
“娘的,这一次朱疯子过来又要打谁?”
众人都在心里腹诽着,见朱钧过来,一个个站的整齐,“参见吴王殿下!”
朱钧咧嘴一笑,“那什么,本王今天过来,是以主审的身份来的,陛下亲笔御批。”
说着,朱钧将老朱写的圣谕递给了大理寺左卿张兰。
张兰将信将疑的接过圣谕,一看大惊失色,这的确是陛下的笔记,不仅如此,还加盖了宝印。
几个人传阅了一番,都是满脸的不敢相信。
朱疯子主审蔡家父子,这不是闹着玩吗?
陛下怎么跟着朱疯子胡闹?
正当几个人不明白朱远章什么想法的时候,朱钧冷声道:“这父子二人说本王贪墨,本王今天不弄死他们.....不对,不弄清真相,决不罢休!”
张兰等人苦笑,这朱疯子都把内心的想法暴露了。
看来蔡家父子是凶多吉少了。
也是,这父子二人死活不肯招,面对亏空的账本,不招有用吗?
看来陛下是没了耐心,是打算借朱疯子的手,弄死他们了。
“吴王殿下,请!”张兰将手谕还给了朱钧。
“你们都在外面,谁也不许进来,小吉吉,牛五六,守在门口!”
很快,朱钧进到了天牢深处,看到了半死不活的蔡家父子。
希望的力量太强了,要是换成朱钧被打这样,早坚持不下去了。
“兄弟,哥哥来看你了!”
声音响起,原本好似尸体的父子二人动了动。
“爹,我,我好像听到六,六爷的声音了!”蔡贯沙哑的声音响起。
“是吗?”蔡文睁开眼睛,紧跟着他激动了,“六爷,您终于来啦!”
朱钧连忙从怀里掏出烧鸡烧鹅,还有切碎的肘子,“快,我给你们带了吃的!”
见朱钧打开天牢的门,父子两那叫一个激动,“六爷,您是不是来接我们的?”
“先别说话,吃点东西,恢复一下力气,等吃完咱们再聊!”
父子两凑了过去,看着昔日吃到吐的食物,却是狼吞虎咽了起来。
蔡贯甚至被噎到翻白眼,还在往嘴里塞食。
“兄弟,别急,没人跟你们抢。”朱钧拿出水囊,递了过去。
蔡贯猛灌了一大口,才缓过来,旋即大哭起来,“好吃,太好吃了,这是我此生吃过最好吃的食物!”
蔡文也是不住的点头。
等到二人吃饱,才感觉自己半只脚从地府跨入了人间。
“六爷,现在外头怎么说了?您要快点救我们,李善仁想杀我们!”蔡文道。
“很棘手,我多方打点,但是账本上的亏损太大了,根本没法自圆其说。”说着,朱钧又道:“另外,我现在主审你们!”
“啥?六爷主审我们?”父子二人面面相觑。
朱钧更是拿出了老朱的手谕。
蔡文看了之后,的确是皇帝的手谕,他激动道:“那这么说,六爷能放我们走了?”
“怕是没那么容易呢,我也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个机会,我倒是想放了你们,但是没证据,我就遭殃了!”
说着,他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蔡文。
“这是......四爷写的?”
朱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别吱声,要不是我求四哥,他是绝对不会插手这件事的,你们知道就行了,把这些烂在肚子里。”
蔡文点点头,旋即看起了信,信中的内容让蔡文愣住了。
他沉默了半晌,“我的确有单独的账本,不过这个账本被我藏起来了,别人找是找不到的。”
朱钧不动声色道:“总之,现在想让你们活,只有一个办法,将功抵罪。
而且现在我大哥也回来了,我会去求我大哥,你知道的,我大哥最疼我了!”
“太子也回来了?”蔡文眼神闪烁不定,太子仁德,每有杀戮,总是能站出来反对朱远章。
太子加燕王,肯定能保住他们。
“如果保不住呢?”蔡文道。
“那就保住蔡贯,保住你的妻女!”
“有六爷这句话就够了,无论如何,蔡家欠六爷的大恩大德,此生难还。
若有重见天日之时,蔡家必当六爷门前一条看门狗!”蔡文强忍着剧痛,撑起身体,跪在地上,向着朱钧磕了三个响头,“那账本,在应天十六楼中,殿下去找一个叫苏奴儿的女子!”
应天十六楼,是老朱定都应天后所建造的官营酒楼,也就是所谓的官妓。
寻常百姓不得入,专为达官显贵和举子服务。
老朱赶走蒙元人之后,开始从传统和习俗上追寻前朝风流遗迹,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便是延续前朝“以官妓奉士人”的传统。
换句话说,就是延续乐户官妓的传统,一方面将罪臣的妻女发配教坊司充作乐户,另一方面则是大肆收购民间鬻女。
用于官私宴请中歌舞、陪侍,从而体现皇家对士人群体的恩宠与礼遇。
可以说是大业版的‘天上人间’!
朱钧仔细听着,心中也是暗道狡兔三窟。
这家伙居然把账本放在自己的姘头那里。
“有笔吗?我写一封信给他!”
“没有!”
蔡文想了想,掀开手背上的血痂,鲜血顿时直流。
他用半残废的手沾了血,在信的背面写了起来。
“拿着这封信,去找她,必有所得!“
朱钧将血信收好,然后起身,一边咒骂蔡家父子,一边揣着围栏。
蔡文哪里不知道朱钧的意思,配合的发出痛苦的呼声和求饶声。
朱钧点点头,“你们两个狗东西,污蔑本王,还死不悔改,等着,要不了多久,本王定把你们父子俩的狗命给取了!”
说完,朱钧转身便走。
等拿到了账本,那些个人,还不是任由他搓圆搓扁?
而此时,太医署内。
百官觐见。
众人看到脸色苍白的朱钰,一个个都是跪地痛哭,感谢老天保佑。
“行了,别哭了,咱老大还活着,你们要哭,等咱以后殡天了再哭也不迟!”朱远章脑袋都要炸了。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闭上了嘴。
众人眼神闪烁,朱钰气色虽然不佳,却无性命之忧。
虽然朱镝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见朱钰还好好活着,心中也是失落。
回想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让他有一种在刀尖跳舞的感觉。
“大哥没事就好,弟弟也能放心去北平府了!”朱镝上前握住了朱钰的手,眼泪也是适时的掉落,看的众人都是不住的点头。
特别是张隆几个人,不住的交换眼神。
程德更是确信心中的猜想,肯定不是朱镝。
再看一旁的朱钐,抿嘴不言,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摆明了一副计谋落空的样子。
朱钢也是双目通红,喜极而泣,俨然排除在外。
至于其他皇子,都尚未成年,除了性子软弱的朱锌红了眼睛,其他人压根不想呆这里。
朱钰握住了朱镝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你操心了!”
“哎,恨不得能替大哥遭此罪!”朱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