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那锋利的佩剑,就朝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朱钧都麻了,那一瞬间,他猛地一把抓住了剑刃。
锋利的剑刃直接划破了他的手掌,可剑却难以下落半分。
一旁的李吉霸,牛五六也是魂飞天外,“殿下!”
朱钧抬手,制止了二人,旋即眼神复杂的看着刚烈的徐妙锦,她脸上那视死如归的表情,当真让朱钧捉摸不透。
血顺着剑刃滴落在桌面上,旁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那些食客们悄悄放下铜钱,一声不吭的走了。
徐妙锦道:“你如此瞧不上我,为何制止!”
朱钧叹了口气,“你是不是有病?”
“是,我当然有病了,我居然痴心妄想想要改变一个疯子,我不是有病是什么?”徐妙锦扁嘴道。
朱钧一把扯过她手里的剑,丢到了一旁,然后张开手掌,肉疼道:“留了这么多血,这得吃多少好吃的才能补回来。
我说,你剑有没有杀过人啊,经常保养不,别给我整成破伤风了!”
“什么破伤风?”
“说了你也不懂!”朱钧在身上掏了掏,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不是酒精是什么。
这些日子天天守着朱钰,他都随身携带酒精消毒,这不排上用场了!
“喂,借你手用用!”朱钧道。
徐妙锦愣了愣,“做什么?”
“少废话,把手伸过来!”
见徐妙锦发呆,朱钧直接拉过她的手,然后一口咬在了她的手腕上。
紧跟着瓶子里的酒精直接倒在了手上。
那一瞬间的酸爽,朱钧恨不得直接过去了。
“啊!”
徐妙计痛呼出声,剧痛从手腕传来,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
朱钧也没比她好哪儿去,疼的额头直冒冷汗。
一旁的摊主正炒完菜,听到惊呼声,顺着目光看去,连忙又收回目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吴王殿下居然有咬女人的爱好,不过,这么漂亮的姑娘也咬得下手,心狠嘴辣啊......”
“朱疯子,你不是人!”徐妙锦疼的想锤他。
可看到朱钧疼的不行的样子,又下不去手。
好在这疼痛去的也快,朱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喘着粗气道:“让你动不动拔剑,让你也尝尝我有多疼!”
紧跟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特制的绷带,拿出金疮药,给自己上药,捆绑,一气呵成。
徐妙锦掀开袖子,白嫩的手臂上,直接咬出了一个深深的牙印。
“混蛋,我脖子上的牙印都被消掉......”
“你活该!”
“谁让你救我的!”
“你死这里,多有碍观瞻,要死回信国公府死!”
“我就不,我要死也死吴王府!”
两人就跟斗鸡似的,大眼瞪小眼,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直到摊主端着菜肴上来,才让两人消停,“热腾腾的菜来咯!”
摊主将菜端上来,三荤三素一汤,外加一叠凉菜,正好八个!
“殿下,您尝尝!”摊主攥着汗巾,一脸期待的道。
李吉霸道:“殿下,让属下先尝尝......”
朱钧也没阻拦,要是这摊主没认出他也就罢了,认出来了那就要小心点。
等李吉霸试毒之后,朱钧才拿起筷子尝了尝,“不错,手艺挺好!
“您捧了!”摊主满心欢喜退了下去。
“吃个饭也这么多讲究,你以为你是陛下?”徐妙锦嘲讽道。
“你懂什么,这叫小心无大错,你怎么知道应天城内没细作?这摊主没事,若是有人盯上我,偷摸着在饭菜里下毒呢?
我若是出事,你觉得这摊主一家老小还能活吗?
这叫对自己负责,对他人负责,不懂别瞎咧咧!”
“你就是怕死!”徐妙锦气鼓鼓道。
“嘿,我还真就怕死了,傻子才不怕死!”朱钧嘿的一笑,“你不是要去吴王府死?死之前让本王快活一场行不?”
徐妙锦的脸霎时间通红,“你,你,你......你混蛋!”
“你现在才知道?”
徐妙锦气的猛地一踹朱钧的脚。
“哎哟!”
朱钧疼的大叫,他防得住上面,却忘了下面!
徐妙锦猛地后退,又是气又是羞恼,“你方才不是想与我约法三章,我告诉你,想碰我,除非你长进!
要不然,你休想!”
“谁稀罕碰你,你最好留着,当个虎姑婆!”朱钧气呼呼的道。
徐妙锦气的一跺脚,“这可是你说的!”
可看着朱钧那模样,她又忍不住想笑。
想起他徒手抓剑,鲜血直流,一声不吭。
又想起她手上新添的牙印,道:“我那剑没杀过人,倒是杀过不少狗,方才就伤了一条狗。
我也不时常擦拭。
肯定会让你得破伤风!”
说完,她飞快跑开了。
听这那奸计得逞的笑声,朱钧气的咬牙切齿,这疯婆子,真恶毒啊!
“殿下要让人看着点吗?”牛五六道。
“看个屁,她这么大人了,还能丢了?”朱钧骂了一句,然后化悲愤为食欲。
等吃饱喝足后,他留下一锭银两就走了。
途径那把剑旁时,他弯腰捡了起来,剑柄上有两个篆字:妙锦!
“嘁,白瞎了这么温柔的名字!”朱钧把宝剑丢给牛五六,“带回去,明天她要过来,别忘了提醒我,给她一剑!”
牛五六愣了愣,“会死人的!”
李吉霸一把捂住牛五六的嘴,“殿下说的气话,你不接话能死啊?”
......
回到王府,朱钧第一件事就是查账。
看着两大箱账本,朱钧才知道这些人贪的有多狠。
不单单是城墙这一块贪墨了,凡宫廷制造,或者是其他的工程,每一笔都记的清清楚楚。
少则几百文,多则上万两。
大业开国九年,这贪墨触目惊心。
老朱给出了千年来最低的俸禄。
有句话说的好,千里当官,只为求财,不否认有许多清廉的官,但绝大多数人,都是得过且过,今朝有酒今朝醉。
没被抓之前,那都是能贪多少就贪都少。
贪墨之后,认错要多深刻就有多深刻。
他粗略数了数,几年间,贪墨不少于七十万两,涉及朝臣百余人。
小至守门的侍卫,大至公侯。
蔡文了不起啊!
朱钧手指敲击在桌面上,有了这些账本,他就有了跟朱钐,乃至朱镝抗衡的资本。
得好好利用起来。
“神秘人太单薄了,时间一久,就失去了震慑,纯粹的威胁不可能吃一辈子。
我想要掌控这些人,为我所用,就必须想一个更好的办法。
震慑之后,必然是利诱。
要让他们心甘情愿为我所用!”
想到这里,朱钧脑海之中顿时有了一个庞大的计划。
他坐在书桌前,在白纸上写了起来。
“天命计划!”
良久,看着计划大纲,朱钧忍不住笑了起来。
牛五六跟李吉霸对视一眼,“殿下笑得好阴险啊!”
“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就闭嘴!”李吉霸无语了,这也就是朱钧这么宽宏大量,换做一般人早嘎了,“你以前不是挺会说话的吗?怎么嘴上越来越没把门了?”
“我看话本里的高手都这么说话!”牛五六最忌迷上了江湖话本,说道。
“那你知不知道,这么说话,很容易被人打死?”李吉霸提醒了一句,紧跟着就有侍女提着灯笼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沈冬儿。
“二位大哥,殿下还在忙吗?”
“冬儿姑娘!”李吉霸连忙站直了身体,向她问好,“殿下还没忙完!”
沈冬儿点点头,从侍女手里接过托盘,柔声道:“殿下,冬儿给您送点心来了!”
紧跟着里面就传来了撕纸的声音,好半晌里面才传来声音,“进,进来吧!”
牛五六替沈冬儿推开门,“请,冬儿姑娘!”
沈冬儿进到书房,便看到朱钧一本正经的拿着一本书看着,“殿下,挑灯夜读伤眼,要多点几根蜡!“
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她先是盛了一碗汤,放在了朱钧的面前,旋即又过去点蜡。
莲步款款,一阵香风吹来,朱钧这才注意到,她的发梢上,插着一束腊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