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我的封地变异了 第65节

唐军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眼下能不能活下来谁都没有底。

说到底,这次唐军西征沙州还是显得过于仓促了,更别说出征前对雍军的实力出现严重错判,一开始他们觉得进攻沙州更像是一场武装游行,就没带多少抵抗骑兵冲锋的装备。

反而因为担心会出现攻城,带了不少攻城车的部件。

他们也知道,沙州几乎没有什么大树,要是缺了攻城车的核心部件,一旦出现攻城战,唐军的伤亡就太大了。

可谁能想到,雍军是出城野战,他们要面对的是大规模的骑兵呢?

唐军固然带了一部分大盾和长枪,可这么少的数量,压根不足以形成完整的枪盾阵,如今把枪盾手摆在最前面也只能起到壮胆的作用罢了。

更不用说,眼下他们要面对的雍军,显然比他们更为精锐。

唐初那支东征西讨的军队已经慢慢在走下坡路了,原因无他,这几年他们几乎没打过大仗,更多的是大唐境内的剿匪战,特别是以前的不少老兵已经退役了,天下安定后,他们也是要组建家庭的。

可对面的雍军呢?

不提李湛从系统商城里召唤出来的那些,就是从签到得来的流民中挑选的青壮组件的军队,多少也经历了和安兴贵的战斗,以及后续出征塞外的战争。

真说起来,雍军现在的战斗经验反而比现在的唐军更为丰富。

要是真说唐军的精锐,那可能也要等李二稳固内政后,再次开始东征西讨的时候。从贞观年开始,一直到未来的李治,大唐的军队才再次雄起成为东亚霸主。

往后就只能看还不知道在哪的唐玄宗了。

武德十年的唐军战斗力和现在的雍军比起来确实算不了什么。

李靖心里很是黯然的想到,自己这一生还真够倒霉的,青年时怀才不遇,一路碰壁,好不容易到了中年跟了李渊,打了些仗,展示了自己的才华,却又因为大唐皇室的动荡,不得不闭门自守。

等到再次有机会出征的时候,却要迎来一场大败,甚至可能要因此丧命,难道自己的一生就该是这样吗?

雍军大举压上,铺天盖地的骑兵队伍中,程咬金只看到了斗大的一杆旗,上面只绣了一个李字。

看到这,程咬金的心也不禁往下一沉。

雍王,不,往后恐怕不能叫雍王了。

李湛这次恐怕是要反了,若是他真的还愿意做大唐大藩王就不可能不打雍王的旗帜,可眼下呢?

一杆帅旗上,除了李字,再无其他,意思不已经是很明显了?

如此一来,此战就成了另类的国战了,就是想套关系让李湛松一松手的机会也变得很小了。

李湛固然是没有准备好,可大唐就准备好了吗?

在刚经历一次玄武门之变的时候,再迎来第二轮皇子对天子的反叛?这对大唐的统治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李湛带着麾下好不容易攒出来的具装甲骑出现在战场上,这恐怕会是后世历史上具装甲骑的第一次大规模亮相吧?

这样规模的具装甲骑对敌军的冲击力是无与伦比的,而且现在雍军冲刺的距离也不算太远,正是冲击力最大的那个区间,威力无与伦比。

李湛虚眯着眼看了看对面的唐军,没有再说什么劝降的话了,已经让蓝玉喊过一遍,既然没人放下武器,那就只能杀了。

李湛领着麾下的重甲骑兵作为锋头,直接一马当先冲进唐军的枪盾阵中,这般身先士卒的做法让雍军士气大涨。

李存孝跟着一同冲了起来,而狄青则在中军调度,这一仗其实很好打,只要重骑兵冲破唐军松散的枪盾阵,接下来只要一路横推就行了。

不管是狄青还是李湛都压根没想过一点点驱使唐军的前军冲击他们的中军,压根没必要。

在大规模装备了甲胄的骑兵面前,唐军这点兵力无异于螳臂当车,李靖所有的调度,所有的战术都变得毫无意义。

别管李湛一心养起来的重甲骑兵造价多么高昂,大军出征的时候后勤的压力有多大,至少在现在的战场上,重骑兵就是神!

跟在李湛身后的人马皆披重甲的骑兵,就像是一战时的坦克,是战场上的移动堡垒,所有敌人挥之不去的噩梦。

特别是当唐军用尽全力的劈砍,只能在这些重骑兵的盔甲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的时候,唐军的军心崩溃了。

无论是谁都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他们就是想和雍军以命搏命都做不到,这才是最打击人的地方。

一开始只是一部分唐军的士卒丢下武器溃散逃跑,可后面混乱就扩大了,任凭李靖再怎么发号施令,出动军法官砍掉逃兵的脑袋也没用。

败局已定!

眼看前军已经出现了骚乱,李靖喝令自己手下的中军压上去,至少要拦住李湛的部队一点时间啊,要不然就是想让后军缓缓撤退都做不到。

李靖身边的中军算是他手下最精锐的一部分士卒了,很多还是他和程咬金的亲卫,他们对冲上来的具装甲骑自然也是有些畏惧的。

但好歹吃了李靖和程咬金这么多年的供奉,到了该他们卖命的时候,自然是义不容辞。

只见他们抽出自己手中的弓箭,对着这些重骑兵就是一轮集火,丝毫不出意外的,重骑兵的损失寥寥无几。

箭头撞上这些骑兵的装甲只是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就直接滑开了,完全没办法对这些包裹的严丝合缝的重骑兵造成什么伤害。

李靖对这样的结果也早就做好了心里预备,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痛,再次下达了一个命令。

“全部顶上去,砍马腿!”

程咬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闷声说道。

“我也跟着到前面吧。”

李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去个屁!要是你在前面被杀或者被俘,军心就彻底乱了!”

“那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弟兄们去送死啊!”

是的,这些李靖和程咬金的亲卫就是再去送死,每一个人都知道对付骑兵,特别是重骑兵最好的方式就是砍马腿。

可战场上有几人能做到?

不提面对高头大马冲刺而来的恐惧,还有对距离的精准把握,就算这些亲卫真的能砍断一批重骑兵的马腿,在重骑兵摔下来的时候,那股重量也足以将他们压死。

或者都不用压死,只是受伤或者为了躲避出现一个短暂的停顿,他们都会被后续的重骑兵毫不犹豫的践踏至死。

这样以命换命的手段,只适用于超级精锐的步兵,还是在步骑数量悬殊的时候用,如果步兵能兑掉重骑兵,在己方兵力占优势的时候,当然划算。

可现在,唐军却是兵力弱势的一方,再怎么兑子,唐军也是一个输。

李靖沉默半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的亲卫从容的赴死。

在李湛的带领下,雍军里的具装甲骑,真的像是一辆辆坦克,在唐军的阵地中轻而易举的碾压出一条条血肉狼藉的小道。

所有敢于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或物,都会被无情的碾碎!

李靖派去的亲卫营,也像是一块面对大浪的石头,只是在海浪中打了个旋,就消失不见了。

可以说,唐军在雍军面前压根没有还手之力,就像是大人打小孩一样。

看起来就像是一瞬间,唐军的阵地就被雍军撕扯的支离破碎,在重骑兵后面,又是一排排轻骑兵,他们相当从容的收割那些之前还没有死亡的唐军。

在这样的手段前,只要敢于反抗的唐军,就像是麦子一样,一茬茬的倒下,甚至都不用他们出刀,只是马匹的践踏,就获得了足够的战功。

很多人在掠过唐军前军阵地的时候,马刀上还是雪亮的,可他们的马蹄上却浸满了鲜血。

在这样如海啸般的进攻面前,就是有唐军想要再投降,也是没有机会了。

程咬金和李靖看的分明,之前在前军的几杆将旗没用多少时间就倒下了,至于那些将军们的结局,不用想就知道。

在中军眺望战局的李靖像是一下子衰老了十几岁,整个人都变得病恹恹的,只是无力的抬了抬手问道。

“后军现在撤到什么地方了?”

有人轻声说道。

“已经快进玉门关了。”

李靖骤然松了口气说道。

“那我们也慢慢往后走吧,保持阵型不能乱,一点点走。”

程咬金有些震惊的看了眼李靖,中军主帅不战而逃,这样的事绝对会给李靖的声望带来巨大的打击!

就算他真的能顺利撤回玉门关,恐怕也得不了好,李二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或者说没有哪一个君主能容忍自己的将军未战先逃。

如此一来,恐怕以后的李靖再也得不到掌军的机会了,可面对这样的情况,程咬金扪心自问,还真的是只有这条路能走了,只是可惜了李靖……

无论程咬金在心里怎么为李靖的决定感到惋惜,但命令已下,他也只能执行,更何况李靖的决断明显是牺牲他的名声,尽量救下大部分军将,保存实力。

他老程要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有点太不是东西了。

李靖也不愧是一代军神,在这样的大败面前,还能相对从容的带着士卒后撤,若是换成其他将领,恐怕这样的撤退早就变成溃败了。

纵然李靖的反应和应对,已经算得上及时了,可唐军的前军和中军离的实在太近了,而前军的溃败又来的太快了。

就算李靖在军中素有威望,亲自站在中军的后队,直面雍军的追击,可还是压不下唐军士卒们心里的惴惴不安。

如今还能听李靖的安排,缓缓撤回玉门关,那是因为他们心里都很明白,这或许是他们唯一的一条生路了,眼看能活命,当然会愿意听从李靖的安排。

李靖接着还命程咬金到左翼率领左翼的士卒们,将马匹、辎重、扎营用的木料等围成一个半圆,算是做了一个简易的防御工事,试图阻挡雍军的进攻。

右翼则依旧由之前安排的将领掌控,依此法而行。

可以说,李靖这般应对,正常来说是绝对有效的,这本来就是在平原上遭遇骑兵追逐最常用的手段。

可眼下的事情,偏偏就那么不正常的发生了。

唐军的右翼崩溃了……

右翼的士卒本来就有很多是原来的河北士卒,他们投降大唐的时日也没有外人想像中的长,对李唐的忠诚度也是可想而知了。

何况,大唐让他们一直服役,试图将他们消耗在战场上的手段,也不是没有聪明人看不出来,之前的时候唐军势大,忍了就忍了。

可如今,眼看自家要被推到最危险的地方,这些原来的河北道士卒们,经过隋末乱世养出来的那种狡狯就一下子爆发出来了。

其实只要他们能冷静下来,有着多年从军经历的他们自然会清楚,阵前不战而溃会是多么自寻死路的行为,可眼下雍军带来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六七千人的前军,只是短短的时间,就在他们眼前化为乌有,这样的刺激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承受的。

于是乎,这支本来还能算是精锐的唐军,就在瞬间变成了雍军刀口下的小绵羊,好在之前李湛就有命令,若是愿意弃械投降者免死,所以他们是不会死了,但可能会害死很大一批袍泽。

李湛此时正在简单地调度手下的骑兵,其实所谓的调度,也只是很简单的两个命令,重骑兵放缓脚步,轻骑兵向前追击。

这样的调度并不是说他想要放李靖等人一马,而是有着实际考虑的。

首先,重骑兵经过一段冲刺,马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了,毕竟他们的马匹虽然都是良驹,可负重太多,而且还是冲击唐军军阵的主要力量,对马的消耗是很大的。

若是强行让重骑兵继续冲击,恐怕有不少人都没有死于唐军的攻击,而会死于马匹突然倒毙人载下去摔死了。

这样不必要的损失,是李湛力图避免的,重骑兵这样金贵的兵种,谁损失谁心疼。

另外,现在雍军的阵型也已经变了,不再是重骑兵一马当先,成为整个雍军最为突出的箭头了,两翼的轻骑兵因为速度快,已经超过重骑兵了。

本来在两翼的狄青等人已经冲到了李湛的前头,就算李湛不下达这样的命令,阵型也会自动成为这样。

说到底,大规模的骑兵调度实在太难了。

毕竟骑兵不同于步兵,行进间的速度很慢,可以从容的通过战旗、军鼓等手段进行调动,骑兵作战往往只是一个瞬间,可能就跑出去了上千米。

一旦真的全力冲锋起来,压根就没有可调度的空间,有时候真的只能全凭将领们的临阵判断。

何况,这次和唐军的交战也不同于之前李湛带着骑兵远征塞外,那时候他可以从容的探听附近的消息,安排相应的战术。

谁让当时草原上基本已经没有能威胁到李湛所部的力量了呢?

正是因为有余力,而且多为偷袭作战,李湛所拥有的的腾挪空间就越大。

可现在是正面交锋,还是和留守草原的老弱病残完全没得比的唐军精锐,这时候李湛要做的就是一口气冲散唐军的所有阵型。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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