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的很好，等到陛下宾天，不管未来是皇后的哪一个儿子登基，辅机定然都会是辅政大臣，大权在握，有他发挥的空间。”
“可现在呢？秦王异军突起，逼得陛下不得不把秦王当成自己的继承人，如此一来，辅机就更加没法重用了。”
“这对长孙氏无疑是很不公平的，就现在来看，长孙氏一家能拿的出手的也只有辅机和皇后了，可因为秦王的事，长孙氏只怕是得不到重用的。”
“如此一来，陛下也只能尽量在钱财上给他们找补了，我看这钱流进内库，恐怕大多数又会流回长孙家。”
杜如晦细细琢磨了一下，不得不承认，最近这段时间自己可能真的躲在家里太久了，这些细枝末节都没有注意到了。
不过很快，杜如晦就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我看这事不一定是陛下牵的头，大概率是辅机或者皇后牵头的。”
这样的逻辑其实不难理解，李二作为政治生物无疑已经放弃了长孙家，这么一来长孙家前途堪忧，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又不是笨人，他们当然能看到这背后潜在的危机。
为了自己家族的发展，赶紧和李湛牵线搭桥，至少磨合一段，双方少一点矛盾。
他们有这个需求，李湛那只怕也是乐在其成，双方一拍即合，皇后拿着自己的身份，来帮着河西的粮食大范围进关中。
这背后站着的，只怕不是别人，正是长孙无忌本人。
就是李二这个当天子的，看在长孙皇后的份上，还有不断增长的内库的面子上，只怕也是捏着鼻子认了。
不得不说，长孙无忌这一手虽然有玩火的性质，可却是也算是一步好棋，至少不能在李二身上绑太死了。
要不然一旦再来一次玄武门之变，难道真的要把长孙家上百年的努力毁于一旦吗？
武德年间旧臣们的下场，他们这些当年李二手下的人可都看得明白，虽然有王珪和魏征这样的例外，可数遍当时的风流人物们，又何止单单是他们两个？
“长孙无忌还真是大胆啊。”
“他不是大胆，而是自保。”
房玄龄浅饮一口浓茶道。
“秦王上位的势头太明显了，陛下又有意放弃长孙家，他要是再不拼死一搏，只怕往后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大家有谁愿意传承百年的家族，在自己手上跌到地上呢？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这固然是人之常情，可未免也太过……”
说道后面杜如晦都不想说下去了。
“凉薄？天子不也是一样吗？”
杜如晦吃了一惊，盯着房玄龄道。
“你今日怎么这么大胆，圣上你都敢非议了？”
“无他，时局不同了。连陛下最铁杆的长孙家都在努力调转船头，积极向秦王靠拢，我这样的人发点牢骚又能怎么样呢。”
“说起来，还是羡慕老兄你啊！文建在秦王手下也收到了重用，未来等到秦王上位，最舒服的只怕就是你家和程家了。”
杜如晦连连谦虚，只说是孩子自己的选择，之前也没看出来杜构这小子还有这样的才能。
双方默契的打住话题，没有再在李二和长孙氏的事情上纠缠，他们两个都很明白，事情确实已经大不相同了。
如今李二对长安，对朝廷的掌控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要不然房玄龄今天也不敢这么说话，固然军中还有部分李二的死忠，可真的等到李湛发动玄武门之变，这些军头们只怕也会是中立。
说到底都是皇家自己的事，要是真的李二对李湛有碾压优势，大家当然不介意站在李二这边，可现在时局一混沌，甚至李湛还可能占着优势，就完全不一样了。
长安城中的人心变化，远在河西的李湛自然是不清楚的，他也并不太在意这些所谓的名臣们了。
事到如今，李湛对于民国时期那些所谓的知识分子，民主人士的认识又深了一层，都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和如今屁颠屁颠的跑来找他拉关系的长孙家还有更多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也无怪乎，这些人成不了事了，倒是坏事的能力确实有。
对于自己往关中倾销了三百万石粮食的事，李湛自己心里有数，他可不觉得这么多粮食能那么轻易的就被消化了。
说实在的，就算是一斗一文钱的价格，这三百万石粮食能被长安的人们吃下来，已经让李湛感到十分吃惊了。
李湛能想明白，这里面肯定有李二做的手脚，要不然关中早就被这些粮食撑爆了。
但李湛也不在意李二的一些小动作了，没别的原因，李湛从西域还有中亚找出了好几个规模不小的煤矿和铁矿。
煤和铁代表着什么，没有谁比李湛更明白的了，这可是工业的必备品啊！
只要自己玩出来第一次工业革命时期的英国那样的实力，对如今还算是中世纪的大唐，那就是平趟，还考虑个啥李二他们的意见？
到时候说不定整个亚欧大陆都能是自己的了，这么想来可真的是美滋滋啊。
“夫君，你这样做不会惹恼那些老贵族们和天子吗？”
李曼玉在生下孩子后，身材一直没有恢复，比起之前的时候称得上珠圆玉润，她也看到了关中发回来的一些东西，不由得为李湛担心了起来。
“怕个屁。”
李湛现在淡定的一批，快要摸到第一次工业革命边的他完全无所畏惧了。
“你夫君我如今已经不用考虑他们这些人的意见了，就是他们有意见也要给我憋着！我手底下又不是没有能用的人，在意那些腐朽了的门阀们的声音做什么？”
“至于天子……他就更不用在乎了，既然他没办法废掉我的王位，就更不可能挡住我拿皇位的路了。”
李湛现在说话很有底气，堪称掷地有声。
有底气那是自然的，毕竟他可是又购买了很多后世的技术人员，专门在那建设碎叶的炼钢厂，还有手底下的火药厂呢。
大不了到时候，就跟李二来一场全面战争，把大唐国内的那些瓶瓶罐罐全都打碎了，大家一拍两散。
李湛完全可以借着自己手下的力量，重新建立一个新大唐。
只要开打，就凭现在李湛手里的虎蹲炮和红衣大炮，完全可以把唐军打的落花流水，一万打五万到时候都会是常规操作了。
这让李湛不禁想起后世的时候很流行的一张表情包，大人，时代变了！
对李湛来说，时代可不就是变了吗？
可能现在大唐境内的这些人们还懵懵懂懂，但对李湛这样经过现代社会洗礼的人，哪里能不知道利害呢？
就是最为废物的以煤钢为核心的工业国，也能吊打农业国，至少在动员能力上是这样的。
更何况，李湛还不像是历史上那些工业国，他的手里还有系统，能有黑科技，完全可以跳着发展。
至少对粮食的需求，就不会成为制约李湛发展的问题了。
撒出去的三百万石粮食，对李湛来说真的是九牛一毛，如今河西的仓库里粮食堆积成山，除了赶紧在往关中送粮食，李湛还在命人大规模酿酒。
要不然的话，仓库真的装不下了。
至于这些粮食会不会让长孙氏积攒元气，在未来李湛当政的时候呼风唤雨，李湛全然不在乎，世族门阀的好时候已经过去了。
越是在工业时代，所谓的世族门阀其实越没有出路，更不用说自己还有这千年以降的经验，区区长孙氏，就算让他们拿到了大量的财富又如何？
就连千古明君李二都对自己没有办法了，何况是长孙家？
李曼玉虽然不知道李湛的信心是从哪来的，但看到李湛这么意气风发的样子，也有些痴了。
“夫君有大志，做妻子的也只能勉力支持你了，只是希望夫君一定不要输！”
看着李曼玉那灼灼的目光，李湛大笑一声，把李曼玉揽入怀中，带着浓浓的自信说道。
“夫君绝对不会输的！”
现在的河西和西域，已经很像是新中国成立十来年的情景了，虽然没有那么多的工厂，但水泥路、钢厂等等已经入雨后春笋般矗立了起来。
正是有了这样的底盘，李湛才能如此有底气的在这大放厥词。
甚至李湛已经开始拿着管饭这个大杀器，引诱草原上的突厥人还有那些小族的牧民们，让他们主动到李湛开设的血汗工厂干活。
这些人甘之若饴，虽然工厂累了点，但管饱啊！
这已经是他们以前想都想不到的好时光了，无数草原人对李湛感恩戴德，天可汗这个称号只怕这一世要先冠在李湛的头上了。
李湛的心里也自有打算，他当然知道资本已开始的积累永远都是血淋淋的，所以有意让那些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进工厂当消耗品。
这样一来，至少能让汉族百姓享有劳动成果，还让他们尽量少受伤害。
李曼玉附在李湛的胸口，羞答答的问了另一个问题。
“夫君，你可有想好孩子叫什么吗？总不能现在还一直叫宝贝吧？”
“就叫李雄吧！在未来我定然是要把他培养成一个英雄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夫君，你对我真好。”
“更好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呢？”
李湛这么邪邪的笑着，下半身蠢蠢欲动，猛然将李曼玉抱着卧室跑，不顾李曼玉发出的惊呼声。
到了卧室后，胡乱打发走那些奶妈们，和李曼玉就在那白日宣淫了起来。
李湛第二天神清气爽的来到骠骑将军府上，他已经做好安排大军扫清草原的准备了，突厥人既然已经衰落了，不如就这么永远衰落下去吧。
以往的时候，李湛曾听人说，只要农耕民族有了枪炮，游牧民族就纷纷能歌善舞了，这话当初他就觉得很有道理。
如今正是到了他要实践的时候了。
府上面，张居正等人早就在这等着了，那些将军们也一样，他们虽然很多人不清楚煤炭和钢铁、火药能迸发出多大的能量。
但就是听之前明朝的张居正和蓝玉等人灌输的那些东西，也能知道，火铳会带来什么样的军事变革。
而且这次李湛还是一步到位，直接弄出来了虎蹲炮和红衣大炮。
这两者的威力他们是见识到了，当时试炮的时候，差点没把他们震得跌倒在地。
只要不是蠢货就能看出来这二者对军事的影响有多大了。
虎蹲炮比之红衣大炮虽然威力小了很多，但方便来回运送啊！
当时他们就浮想联翩，要是出征草原的时候，能带上这样的虎蹲炮……
只要那些草原上的骑兵还敢对他们冲锋，直接就是几十门虎蹲炮一轰，过了三轮，只怕战场上就没几个还敢于和唐军作战的人了。
至于红衣大炮，倒是个守城的好工具，也只能用来守城了，要是真的推出去野战，很多时候有些得不偿失，对后勤的压力太大了。
能拉动十几门红衣大炮的后勤队伍，都至少要上百匹马，还有很多辅兵跟着，关键还不在这点，最关键的是拖累行军速度。
要是真的需要大军出拔，到了危急时刻，等到红衣大炮运送过去，能真的是黄花菜都凉了。
但当初他们听李湛说，这玩意都还能继续改进，还是需要工匠、玩科技的人来搞，他们的心里当初就只有一个念头，以后一定要好好对那些工匠们。
就指着他们制作这样的国之利器了，以后要是谁还敢在他们面前说工匠们的坏话，他们肯定会第一个砍人。
李湛来到客厅里，言笑晏晏的，大声说道。
“诸位，覆灭草原上所有部族的时机来了，这次我要彻底剪除这个千年以降对中原的大患！”
武将们自然是蠢蠢欲动，李嗣业连忙站起来说道。
“殿下，这次总不能把我再抛开吧，虽然我这带的是步兵，可这样的大战您可不能不让我参加！”
蓝玉等人哄笑成一团，故意起哄嚷嚷着。
“谁让你是步兵呢？你要是领骑兵不就没这个事了，这次大仗还是要看我们的，殿下就只让俺们骑兵出发吧。”
“一定能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