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兴复汉室,从诛杀十常侍开始 第153节

当朝廷在这周围打的轰轰烈烈的时候,桥瑁就整天提心吊胆的。

在得知陈留、山阳先后失守,刘岱、王匡、张邈等人皆兵败之后,桥瑁二话不说,舍弃了东郡几乎所有的土地,将所有的兵力全部都集中在了毗邻朝歌的白马,遥领东郡。

数路探马在离开了两天后,给桥瑁带回来一个让他感觉十分绝望的消息。

还真的朝廷兵马来了。

但奇怪的是,他们不攻城不掠地,而是大摇大摆的径直朝着白马而来。

桥瑁对帐下从事阎农说道:“看来朝廷早就已经摸清楚了东郡的情况,这是径直奔着灭杀我而来的,如今为之奈何?难道要我就这样将东郡拱手让人吗?”

阎农说道:“府君,我们离开东郡这是迟早的,朝廷兵马暂时尚未对东郡动手,只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腾出手来。泰山郡一战,让朝廷大将失陷东阳城,逼得皇帝不得不改变计划,派出数路大军营救曹洪。”

“要不然,卑职觉得朝廷应该早就已经对东郡动手了。朝廷分兵数路,攻取了济北、泰山,鲁、沛等国,并没有道理将东郡一直留在这里。”

“不过,朝廷将东郡到现在还留着的原因,除了腾不开手,卑职觉得另外最有可能的大概就是东郡毗邻上党,左右全是贼寇,匈奴、鲜卑,白波盘踞,朝廷想以我们为屏障。”

“听闻朝廷边打仗,边屯田,故而他们并不希望辛辛苦苦屯好的田地被贼寇给霍霍了。”

这个事情,两个人在很早之前其实就商议过。

桥瑁叹道,“这些道理我岂能不明白呢?我只是不想寄人篱下啊。”

阎农劝道:“府君该早做决断了,这是不得已的事情。刘岱与王匡诸人的联手,都未能堵住朝廷兵马的攻势,我们孤军在此,不可能会是朝廷的对手。”

“袁本初此刻正在冀州鏖战,也没有施以援手的机会。我们现在最佳的选择,便是接应陈留王,这是我们的去路,也不失为一条退路。”

相较于桥瑁的优柔寡断,从事阎农更像是人间清醒。

桥瑁听的面色凝重,“确实是没有更多的选择了,撤,接应陈留王。”

“喏!”

桥瑁早已整顿好了兵马,在他下定了决心之后,大军立刻开拔。

北出东郡,进了上党的地界。

但就在他们行走了四天之后,忽有探马急匆匆前来。

“启禀府君,有兵马尾随在我们身后,相距已不足三十里路。看他们所打旗帜,应该是朝廷兵马,而且好像还是早先便进入东郡的那一路。”

听到这个消息,本就心中郁闷的桥瑁,逮住斥候就是一顿鞭笞。

“应该,好像?尔等身为探马,难道就是如此为本官探听消息吗?”

“如此似是而非的消息,你们拿到我的面前,难道是要我亲自去辨别吗?!”

桥瑁一边打,一边骂,直打的那两名斥候皮开肉绽,这才罢手。

若不是阎农从旁劝解,那两名斥候可能就被桥瑁给打死了。

“府君,我们的行军速度比不过朝廷兵马,若不能寻求庇佑,恐怕必须要打一仗了。”阎农神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他大概算了一下,这支朝廷兵马的行军速度,几乎是他们的两倍。

在他们尚在东郡中部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动身了。

这才区区四天的时间,朝廷兵马竟然就已经将双方的差距缩短到了短短三十里路。

三十里路,骑兵都已经发起冲锋了。

“暂以朝歌城为落脚地吧。”桥瑁甩手将鞭子扔在地上,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

他很清楚,他是为自己所累。

但他又控制不了自己不去那么想。

当朝廷攻打陈留的时候,他原本可以派遣兵马援助的,可他犹豫了一下,没有派。

紧随着张邈兵败,陈留复归朝廷治下。

后来的山阳、泰山二郡也是如此。

他总是在犹犹豫豫中,就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现在随着身边盟友的渐渐战败,这种情绪就好像是在他心中堆叠起来的污垢,让他身心俱疲。

“报!”

“启禀府君,敌军来袭!”

一道尘烟滚滚而来,马上骑士狼狈翻滚落地,急切对桥瑁喊道。

桥瑁一把拨开斥候,疾步朝着辕门走去。

只见在那起伏的低矮山脉之间,一支骑兵缓步出现在了山脊上。

双方的距离近到桥瑁甚至都能看到,那些将士漆黑甲胄上散发的光泽。

他粗略的数了一下,足有三四千的骑兵。

这个数量,瞬间让桥瑁的心都凉透了。

他麾下骑兵,即便是把那些拉粮食的驽马都拉起来凑数,也许才勉强能凑出来千人。

“请府君速速下令深挖陷阱,多置拒马,遍洒铁蒺藜。”阎农急切喊道。

他想不通都到这个时候了,他的这位主将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发呆。

这很明显敌军已经在观察营盘,准备进攻了。

“奥,好,好。”桥瑁像是在梦游一般,恍惚间回过神来,连忙调兵遣将准备御守。

低矮,连绵起伏的山脊上,夏侯渊很享受的把自己的小马扎从马背上卸了下来,手中提着酒葫芦,一边喝着,一边观察敌军的营盘。

没有什么好的下酒菜,他就顺手摘了几朵脚下的蒲公英,放在手中撮吧撮吧当成下酒菜,用以佐酒味。

怀中虽然有腌好的肉干,但这种东西太奢侈了。

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吃。

夏侯渊自己是如此,他给将士们下的命令也是如此。

曹洪的前车之鉴,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将军,他们好像现在才开始挖陷坑。”边上,校尉庄原表情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

他还是头一次见在敌军的眼皮地下挖陷坑的。

那陷坑到底有什么用?他就实在是有些不清楚了。

夏侯渊笑道,“无妨,在东面留一路伏兵,把其他的兵马全部都调上来,我们就看着他们在下面挖陷坑。”

“喏!”

当大队兵马调集上来之后,在这个丘陵环绕的低洼地上,就出现了非常离奇的一幕。

山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将士,看着下方营盘里的将士们忙忙碌碌的挖陷坑,置拒马。

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即便是当故事说出去,恐怕相信的也没有几个。

阎农看着山脊上乌压压的朝廷大军,感觉喘气都有些困难。

投降这两个字眼,像是酸水一般不断的在喉咙间反反复复。

面对此情此景,内心产生恐惧的不仅仅是他一人,还有大量的军士。

若不是桥瑁亲自率亲卫督军,早就已经发生营啸了。

可面对朝廷大军无声的威慑,现在仅凭杀人 ,已经很难稳住将士们了。

阎农思虑再三,还是找到了桥瑁。

他欲言又止的说道:“府君,此战……我们恐怕没有胜的可能,不如早降。”

“降?”桥瑁神色陡然变得无比凶狠,他恶狠狠的盯着阎农,喝道,“那些檄文乃是你亲手所写,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二人所犯的是什么罪过?”

阎农面露苦涩,那些檄文都是出自他之手 ,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那是诛九族的罪过啊。

“卑职的意思是诈降!”阎农迅速改变了说法,说道。

“如何诈降?”桥瑁狐疑问道。

阎农指了指在两面山脊上排成了两条线的朝廷大军,说道:“朝廷兵精马壮,且不提他们人均铁甲,单单只是那些骑兵,一旦冲营,我军恐怕便会在瞬间失去战力,沦为砧板上的鱼肉。”

“既然如此,还不如索性干脆点,投降。待敌军松懈,再反戈一击。”

桥瑁有些犹豫,“有把握吗?”

阎农摇头,“府君,卑职并没有什么把握,但相比于正面对战,卑职觉得这样的胜算可能稍微高一些。我刚刚仔细看了又看,我军真的很难有胜算。”

“唯一的可能就是,也许我们能带少量兵马逃出去。”

桥瑁压根就没有想着打赢这一战,一看朝廷那阵列森严的大军,再看看自己。

他知道根本就毫无胜算。

更何况己方最初的时候,只是将此地作为暂时的落脚之地,根本就没有想着要打仗,连陷坑现在都是在敌军的眼皮底下挖,怎么可能会有胜算嘛。

他现在做这些,就是想在跑的时候,能稍微顺利一些。

“如果能顺利的趁着夜色制造营啸,我军趁机反戈一击,也许,还会有些许胜算。”阎农再度劝道,其实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一些另外的打算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大家就是自己想办法保全自己的性命。

桥瑁深恶于自己的优柔寡断,这一次他觉得可以赌一把之后,便强行让自己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说道:“你亲自去一趟敌军阵前,面见敌军主将,谈投降之事。”

说完他语重心长的阎农说道:“伯正,你我的性命,我可就托付与你了。”

阎农神色严肃的重重点头,“府君放心,我一定想尽一切办法保全我们自己,再尝试赢下这一战。若这一战可胜,府君在袁本初面前也能傲然看他了,而且凭借这支朝廷兵马的甲胄和战马,我们也能组建起一支强军来。”

“届时,府君的地位将无人能撼动!”

桥瑁听的脸上顿时满是喜色,“如此说来,还真值得赌一把啊!”

赢下这一战的好处,好像真不是一般的多。

“府君,我去了。”阎农沉声说道。

桥瑁神色中带着浓烈的期待,将手落在阎农的肩上说道:“去吧,若此战可胜。有我桥瑁一口肉吃,就不会短你一口汤喝,不,我们一起吃肉。”

阎农笑着,轻轻颔首。

他没有带任何一个随从,孤身一人爬上了相距营地不过三四里的矮山。

“卑职阎农拜见将军。”

没有任何人阻拦,阎农非常顺利的走到了夏侯渊的面前。

“你先别动。”夏侯惇忽然喊了一声,指着阎农脚边不远处开的正艳的蒲公英,说道,“将那几朵蒲公英给我拔上来!”

阎农有些不明所以。

但他还是顺从的照办了,弯腰将不远处的蒲公英用手指扣了出来。

夏侯惇身边的校尉庄原走了两步,从阎农手中接过蒲公英递给了夏侯渊。

“没必要这么小心。”夏侯渊笑着对庄原说道,“都是把脑袋别在腰上搏命的主,何须怕他一个文士。”

“将军,陛下时常警告我们,在任何时候不能轻视任何一个敌人。在敌境,哪怕对方是小孩,我们也需要在确定他的身上没有携带能杀死人的凶器之后,再适当放下戒心。”庄园挺直腰杆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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