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张飞一敲脑门。
“你说民斗不过关,那谁能斗得过?”
“比河东解良县最大的官还要大的官。”柳羽回道。
“可你好像不是啥大官啊!”张飞性子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柳羽轻轻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言,他从马车的木箱内取出绢布和笔,还有一张简易的的桌子,摆好桌子后,砚台中的墨尚是墨块儿,柳羽询问张飞。
“会磨墨么?”
“俺会画美人!”
“替我磨墨,快。”柳羽用几乎是命令的口吻,见张飞迟疑,连忙补上一句。“这封信,能救关长生!”
这下,张飞再不敢发呆…连忙磨起墨来,他的力气大,又经常磨墨画美人,可谓是轻车熟路。
柳羽则是吩咐马夫。
“转道…”
“大祭酒去哪?”
“皇宫南宫鸿都门外——鸿都门学馆。”
既然需要一个比解良县长更大的官,那柳羽索性就造出这么一个“大官”,不仅是大官,而且是“现管”,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
又所谓——县官不如现管!
…
…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 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第一百零三章 玉堂后殿,青蛇出没,赤帝之子
洛阳南街,袁府。
木棍已经到位,袁家“部曲”中凡是参加这次斗殴的,均杖三十,罚俸两月,家法伺候。
一时间,木棍砸在身上的拍击声,敲打声,满地哭爹喊娘的声音连续不断,整个袁府的阁院,宛若一个大型的屠宰场。
区别于寻常的“部曲”,袁术的板子是袁逢亲自打的。
一边打,他一边疾呼。
——“逆子,逆子!”
——“我打死你这逆子!
一连几板子下,袁逢都累了,他在仆人的搀扶下,歇息了片刻,然后抡起板子再打。
“啊…爹…”
“爹…啊…”
袁术的哀嚎声连绵不断,他也是服了。
想想他干的这些事儿。
散播谣言,本想让柳羽的名声一落千丈,可结果呢?偷鸡不成蚀把米,人家擂台打赢了,名声更甚从前。
气不过,与其争辩,又被所有人口诛笔伐。
就连召集“部曲”想要暗中揍他一顿,出出气,结果被人家一个护卫给撩翻在地,自己的腰都差点断了,最憋屈的是,哪怕是回到自己家,还得再挨打!
袁术也是醉了,不争气的眼泪从眼角落下,顺着面颊滑落到嘴巴里。
咸?一点都不咸!而是苦涩的厉害!
他机关算尽,怎么最后,挨打的确是自己?
正堂内,袁隗正在招待两名官吏。
袁隗亲自给他们斟上茶,官吏有些受宠若惊。
“两位,我袁家一贯家教森严,逆子无道,竟公然街头械斗,这是藐视律法,我袁家决不姑息。”
“袁太傅哪里的话。”官吏连忙道:“年轻人时而气盛也是有的,或许…是玉林观柳观主的光芒太胜,惹得贵公子一时鬼迷心窍,生出嫉妒之心,小惩大诫即可,无需…这样。”
说话间,官吏抬眸望向依旧怒气冲冲的袁逢。
“小惩大诫是司马府君给老夫和兄长几分薄面,可我袁家家法森严,该打就打,该罚就罚,不打不成器嘛,还望两位如实禀告司马府君,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一定,一定!”官吏起身,拱手朝袁隗又行了一礼,旋即徐徐离去。
袁隗送他们走出袁府。
回过头,看了眼尤自一板板砸下的袁逢,摇了摇头,心里面苦涩连连。
而那边厢,袁府内的一棵歪脖子树下。
袁基凝着眉,看着三弟袁术受此惩罚,他也痛在心里,觉得是自己身为兄长,对弟弟有失管教,让他如此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袁绍则坐在树枝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袁术挨打,他越挨打,袁绍心里越是舒服。
从小被这家伙欺负到大,总算是时来运转了。
“本初…”袁基询问道:“这官吏都走了,为何爹爹还打的这么重?咱们要不要去劝劝爹。”
“劝?”袁绍才不想劝呢,打死了最好。
他故作沉吟了一下,旋即才开口道。“大哥,你要知道,打三弟可不是做给司马府君看的,是让陛下看的,谁知道这袁府里有没有陛下的眼线?”
“我听到爹与叔父讲,方才在西园,陛下本欲重用那立功的柳羽,可爹与叔父当即反驳,愣是让陛下收回成命,那没卵子的张让以此与父亲、叔父针锋相对,说咱们袁家‘有失公允’,说白了,不就是怪咱们‘扶儒抑道’呢?”
“现在的局面很敏感,多少人盯着咱们袁家呢,宋皇后一案历历在目,父亲与叔父都是明白人,知道这种时候该摆低姿态,该示弱,否则方才巷口,父亲怎么会说出那‘长道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呢?”
讲到这儿,袁绍顿了一下,一摊手。“当务之急是不能再生事端,三弟犯了大忌讳,若是父亲不狠狠的打他,这事儿传到陛下耳中,那再给三弟用刑的就不知道是何人了?”
经过袁术这么一分析。
袁基恍然大悟…原来,这“家法”中还牵连着这么多干系,是他太天真了。
“唉…”
看着袁术受苦,心善的袁基只能叹出一声,咬着牙,感同身受。
倒是袁绍饶有兴致的看着屁股都要开花的袁术,心头喃喃。
——“我愚蠢的弟弟啊,柳羽你也敢得罪?要玩阴的,他就是把你卖了,你还在为他数钱呢。呵呵…”
袁绍心头窃喜,说起来,他与柳羽是认识的,并且很熟,昔日…潜入张让的庄园,就是柳羽谋划,袁绍与曹操去执行的。
越是与柳羽接触,袁绍越是清楚,无论是阳谋还是阴谋,这小子精着呢。
这样的人,最好,不要成为敌人。
否则,一定会很麻烦。
愚蠢的弟弟呀!
…
…
日已西垂,慕霞灼灼,柳羽站在鸿都门学馆的门外。
因为天子在其中,随行护送的西园军将所有人拦在外围,见到一个侍卫头目,柳羽凑上前去,“这位兄台,可否替我送一封信进去?”
这侍卫头目冷色回道。
“你知道谁在里头么?还送信?回去吧,明日再送。”
柳羽赔笑道:“这封信很重要,里面等待面圣的人中,有我的一位朋友。”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想送信就送信?还你的朋友,还等待面圣…这里面有朋友的多了去了,若是每个人都托我去送信,那谁驻守在这鸿都门学馆的大门?”
油盐不进哪…
柳羽无奈之下,只能自报家门。“在下玉林观柳羽,真有要信要交给荀文若。”
呃…
玉林观?柳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