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猎猎的风声中,一切的仪式结束。
天子刘宏踏上了高台,他跪向苍天,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口中吟道:「天佑盛汉!」
扣首,祭拜,默念…
一系列的祭祀礼仪完成后,刘宏方才缓缓起身。
曹节在一旁小声提醒:「陛下,就方才又接到太子的
急件,各部兵马已经纷纷赶至漠北狼居胥山,太子殿下也赶往那边了…」
——狼居胥山!
这四个字让刘宏心头「咯噔」一响,这四个字对大汉意味着太多、太多了!
他沉吟了许久,方才缓过气来,他徐徐站起,却是再度抬头仰望苍天。
「太子做到了,太子没有辜负朕对他信任!」
这一刻,天子刘宏感慨万千。
时隔三百年,大汉将又一次实现「封狼居胥」的壮举么?
呼…
长长的吁出一口浊气,刘宏回望百官,回望那云台殿下大好的山河,他的眼眶湿润了,他闭上了眼睛。
有那么一刻,他突然生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太子为大汉做了这许多,他,天子刘宏,是不是也该为太子做点儿什么呢?
…
…
春天的大汉依旧寒冷,许多城郡风雪依旧。
人们缩着身子,聚于一堂,把手放在火堆前取暖。
就在这时…
「哒哒哒」的马蹄声开始在街道上响彻。
无数斥候背着大汉军旗,奔驰入了各个城郡,方一进城,他们便卯足了力气大吼了起来,「漠北大捷,太子斩鲜卑部十余万人,灭鲜卑王庭!」
这些斥候嘶吼的声音盖过了如雷的马蹄声,震的所有百姓都是一怔,等到醒悟过来时,这些斥候早已消失在了寒风里。
——斩鲜卑十余万?
——灭鲜卑王庭?
很快,百姓中就有人高呼了起来,他们一脸的惊怖。
这个时代的百姓,除非是年迈的老者,已经忘记了大汉曾经的荣耀。
那是汉武皇帝时期「不和亲」的荣耀。
可自打光武中兴以来,因为「赎买」政策的缘故,大汉企图用大量的财帛、粮食来换取与鲜卑、匈奴、乌桓边境上的和平。
结果呢?事与愿违…
单单当朝天子继位后,鲜卑南下劫掠的次数就不下百次,几乎年年冬季都要来!
曾几何时,大汉也曾反抗过,也曾杀出塞外…
可结果却是…
想到这里,不少百姓已经泪目。
「赢了…打赢了!」
「那群胡狗无家可归了!」
「西域都护府又…又能再度建立起来么?」
「太子!厉害了!太子!」
在一道道声音中,整个大汉的城郡彻底沸腾!
…
…
——西北望!
——射天狼!
当书写着这六个大字的旗帜插遍了狼居胥山,这个无论是曾经的匈奴,还是今日鲜卑的祭天圣地。
是所有胡人信仰的存在,精神的寄托!
整个狼居胥山已经布满了大汉的军旗。
从两天前,这里便开始守备森严,所有的军队接到命令,安营扎寨在狼居胥山。
那些数不尽的被俘虏的胡人,他们跪在这里,目睹着这「圣地」已经被大汉占据。
一些胡人听说过霍去病「封狼居胥」的故事…
其中一些还觉得,这不可能,汉人有这么勇武么?
可今日…
当狼居胥山又一次被大汉占据时,这些胡人才发现,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胆寒与心悸,像是深深的刻在了他们的骨髓里。
只带某个时刻,因为某个汉人,而再度激活。
这一日的黄昏,火堆燃起,浓烟滚滚,狼居胥山的山巅之处,祭坛之前,台上奉着祭祀
牛羊,五色玉圭。
在祭司的主持下,曹操将玉圭焚烧,以祭苍天、五岳、四海,同时告诫鲜卑人信奉的「昆仑神」,属于它的时代结束了。
庄严的声音中,曹操行过祭拜之礼,完成了在「狼居胥」山祭拜苍天的最后一个步骤,他主动让开,把祭坛前的位置让回给了他的三弟、太子刘羽。
庄严的声音中,刘羽身着太子冠冕,手捧天子诏书,神色庄严的登上祭坛。
台下曹操、刘备、公孙瓒、丁原、吕布、张辽、黄忠、魏延、徐晃、关羽、张飞、简雍、程昱……文臣武将,足足数百之多,陪侍等待。
刘羽对天行礼后,他张开了圣旨,朗声念道:「今我大汉灭胡虏王庭,横扫漠北,恢复西域风采,本宫受天子之命于此狼居胥山封侯拜将,论功行赏!」
群臣跪伏…
「加封征西将军曹操为大汉司空,费亭侯!」
「加封左将军刘备为大汉司徒,宜城亭侯!」
「加封右将军关羽为汉寿亭侯!」
……
今朝的狼居胥山,不只是封狼居胥,还有论功行赏,封侯拜相!
…
…
汝南多山,山中又多寺庙。
连续几日的阴雨天气,令得山地上泛起蒙蒙一层水雾,寺庙中的道人鞋袜尽湿,不自主的浑身哆嗦。
好不容易熬到夜静更阑,想着道长都已经睡熟了,一个个就纷纷偷懒撤到了屋内。
袁绍也是其中之一,自打袁家在与「太子刘羽」的斗争中落败,他的父亲袁逢、兄长袁基死了,叔父袁隗也许久没有再联络上,弟弟袁术更是指望不上。
如今的袁绍被整个大汉通缉,已经被逼入了绝境。
好在,昔日汝南袁氏救助过一些党人。
这些党人中,许攸寻到了汝南的一处道观,两人便逃难于此,躲避通缉。
「唉…」
无奈的叹出口气,哪怕到现在,袁绍尤自想不通。
他们汝南袁氏,这个关系盘根错节,门生故里遍布天下的家族,怎么就一夕间泯灭!
玉林观主,柳羽?
太子刘羽!
讽刺,极致的讽刺啊!
曾几何时,他袁绍也可以像曹操那样与刘羽站在同一条战线,只可惜…终究,路走错了。
踏踏…
鞋踩踏在水中,溅起了朵朵浪花,进入值房时,袁绍已经鞋袜尽湿。
「子远?」
他下意识的招呼许攸,可值房内,却并无回声。
袁绍觉得不对劲儿,转过头去寻许攸,哪曾想,转身的功夫…
「啊…」他惊呼一声,浑身一个哆嗦。
因为…他看到了…看到了许攸,不…不是许攸,而是一个浑身是血,睁着眼睛像是不能瞑目的许攸。
袁绍急退一步,他倒吸一口凉气,却见得屋内烛火的火苗一闪,以他这么多年养成的敏锐嗅觉,立马就意识到身后有人。
他回身骤然出剑,只是,一道寒光闪烁,他的剑尚未挥出已经被打落在地,接下来…一把剑已经抵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
「王越!」
袁绍努力的回忆这个名字,可有关这个名字,他没有任何记忆,没有任何信息。
他连忙问道:「你是太子派来的!」
「错了!」
「那就是…」
这次不等袁绍把话说完,寒芒乍现,剑光与烛火交汇,灿如飞雪!
伴随着「咚」、「咚」的响动,袁绍已经倒在
了地上,尤自从脖颈处不断的涌出血花!
反观王越,他收剑入鞘,眯着眼转身离去,仿佛杀个人,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件极其轻松的事情。
…
…
——「蜜浆,蜜浆!」
一处酒肆中,袁术虚弱的趴在地上,他痛苦万分…他的肚子里宛若波涛汹涌。
桌案上摆放着一碗他最喜欢的「蜜浆」,此刻蜜浆还剩下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