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关东,我成了朱传文 第44节

朱春山又是一阵推辞,往年哪见过这么多银子啊,虽然他的采购科,动辄就是几千两银子的支出,但这并不是他的,这一点上他可是很稳重。而且他现在和朱传文一家一起过日子,什么都不用他出钱,那还好意思领这么高的工钱。

“春山叔,你就收下吧。”朱传文不容置疑的将银票塞到了朱春山的手里。

“春山,你就收下吧。”夏元璋也是帮着朱传文劝道,“往后啊,你的工钱还得涨,你说我说的对吧传文。”

朱传文哈哈一笑没说话,虽然朱春山没有股份,但在工钱上朱传文可不想朱春山拿的比夏元璋少太多,比起夏元璋,朱春山才是朱传文真正最亲的人。

工钱这个事儿怎么说,按朱传文的理解,工钱算是对自我价值的体现,朱春山拿的少了,下意识就觉得自己话语权比夏元璋低,长此以往对朱传文可不是一件好事儿,俩人地位相等,共同商议,共同配合,才能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这才是朱传文乐意看到的。

所以这事儿,夏元璋可比朱春山想的通透,他也并没有什么不满,下个月开始朱春山的工资他也得出一份,朱春山最近的提高,夏元璋可是看在眼里,每天都在核账对账,既重视小麦的品质,又兼顾储粮仓的建设,如此的尽心尽力,给份高工钱怎么了。

再说,他的销售科那边,可也是有着原来春和盛的人,这些人帮着他,才能这么快打开销售的局面,将面粉卖到齐齐哈尔、长春、奉天等地。用钱养人,养能人,以夏元璋的经验来看,不吃亏。

“对了,春山叔,把夏驰和熊振的工钱提高到和面粉厂各车间工头的水平。从我那份里出。把前面三个月补齐。”这是朱传文突然想到的,俩人现在算是家里忙前慢后的人了,不能亏待了他俩。

各车间的工头是从鹞子山带来的12个心腹,所以这其中的关系朱传文还是理的清,不患寡而患不均嘛。

三个人的事儿算是理清了,夏元璋告辞回了家,朱传文和朱春山也结伴而行。

“传文,我想着我这工钱以后不能提了。”朱春山和朱传文走在院子里,他突然说道。刚刚朱传文的样子他是看明白了,夏元璋说的应该是真的。往后说不准自己的工钱还得涨。

“春山叔,您拿着就是了,再不济这笔钱用来培养小婉也好。”朱传文开导这朱春山。

“姑娘家家的,学那么多干什么?”朱春山倒是对这件事还有些抵触。

朱传文没多劝,朱小婉在他看来可也是念书的好苗子,往后不行就帮朱春山做主好了,反正他的话朱春山怎么也得听,随即开着玩笑“那不行你在生一个,反正婶子……”

春山媳妇年纪也不大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发现朱春山停了下来,借着屋子里的光亮,朱春山满脸通红。

朱传文心里忽然有了个念头,也是一脸的惊讶,婶子不会真有了?

“好!”朱春山这次没说话,重重的点了下头,逃也似的向着自己屋里跑。

朱传文挠挠头,笑的很是开心,这算是翻译出来了,什么叫做惊喜!什么叫双喜临门!

回到自己房间,朱传文实在安耐不住心中那只不断挠着他心间的小虫子,带着鲜儿敲响了传文娘的房间门。

“传文,咋了?”传文娘正打算休息,问道。

“娘,我给你说。婶子有了!”朱传文神神秘秘的说道。

“什么有了!”传文娘没反应过来。鲜儿也是一脸的疑惑。

“有了就是有了啊!”朱传文继续打着哑谜。

“你是说……”传文娘总算反应了过来,面露喜色,正打算下楼,走到门口又折返了回来,朱春山此时肯定在屋里,她去了也不太合适。

双手上下摇动着也很是替朱春山开心。

传文娘激动完,就把目光转向了朱传文和鲜儿。“你看看你春山叔,都三十二了……”话还没说完。

“娘,我去睡了啊!”朱传文这下算是搬起石头咋了自己的脚,拉着鲜儿飞也似的跑回了自己房间,心里还不住的数落着自己“让你藏不住事儿!”

“这臭小子!”传文娘看着狼狈的身影,也是笑了笑,躺到床上,盘算着明天怎么和春山媳妇聊这个事儿,以后她和鲜儿可得帮衬着,不能让春山媳妇有什么闪失。

鲜儿小脸红扑扑的显然也被传文娘说的害了臊,朱传文刮了一下鲜儿的鼻子,告诉她别多想,现在把运气秘法熟练好就行,这事儿啊不急。转身又进了朱传杰的屋子,从吃饭的时候传杰的表情就有些不对。

第86章 兄弟连心

“传杰!睡没?”朱传文敲了下门就轻轻推开了。

“没呢大哥!”朱传杰也刚从朱传文资助的小教室回来,每天,他和夏玉卿还在教夏玉书所学的知识,连课本都是从学堂多了一份,这会儿回来了,传杰还打算温习一下第二天的功课。

“传武没回来,有些失落?”朱传文直接坐在了传杰书桌旁的床上,直截了当的问道。

“才不会,你不知道,没了他我一个人睡有多畅快!”朱传杰狡辩着,但失落的小表情依旧出卖了他。

“那就好,传杰啊,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传武选择的路很难走,他为此要付出别人双倍的努力。所以,我们得支持他,也可能,他以后的成就是最高的。”朱传文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朱传杰的表情。这算是变相的激励传杰,让他打起精神。

“就他那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热乎劲儿?我才不信。”这世界上要说了解传武的,肯定就是一天和他吵吵闹闹的朱传杰了。

“传武说,他以后肯定好好学习。打算去日本留学呢。”朱传文接着说道,这是朱传武向他保证的事儿,他也选择相信传武,京师大学堂里专门有着语言课,所以,算是提前做了个准备。

“哼,他去日本,我去美国!怎么着也得压着他。”

“哈哈哈!有志气!传杰,传武说你怕黑,晚上要不要我陪你一起睡啊!”朱传文看传杰的情绪算是恢复了一点,笑着说道。

“谁怕黑!我都是一个人睡的最近,我才不怕!你快回去吧!”朱传杰耳根瞬间红了起来,好像说到了他最在意的地方。他自尊心还是挺强的。

说着就推着朱传文的腰,想把朱传文轰走,临到了门口。朱传文觉得自己腰上的力突然没了,就看见朱传杰有些舍不得的表情说道:“大哥,你能找人帮我给二哥寄点东西吗?”

“你想寄什么?”朱传文好奇的问道。

传杰小步跑着,从架子上拿了一匹小马,这是根据朱开山的黄骠马雕的,说着,就将这个递给了朱传文,朱传文也是没想到,他还想着怎么和传杰提这个事儿呢,这些木雕可是朱传杰的宝贝,都是传杰来冰城之后雕的,其中当属这匹黄骠最为精致。

为了这匹黄骠马雕,传武、传杰可是没少交锋,说到底就是一个迫切想要,一个宁死不给。不过家人每次也就当乐趣看着,他俩总会自己处理好。

朱传杰把木雕给了朱传文,又想伸了伸手拿回去,朱传文以为是传杰又舍不得了,正要开口。朱传杰又说道:“大哥,你能不能缓几天再寄走,我还打算给二哥写封信。”

传杰写这封信啊,得好好数落数落朱传武,怎么也得好好和自己告个别,还有就是让传武在京城好好练武、好好上学,你以后去日本,我可是要去美国,你可别拉胯了。再有就是,记得多给家人来信,娘挺想他的。还有句话就不打算写进去了,他传杰也挺想自己二哥的。

“知道了,我等你,来,马先给你。”朱传文又将小马递了回去,传杰紧紧的捏在手里,到了门口,朱传文说道:“传杰,不管是你还是传武,都是我最亲的弟弟,你俩想干什么就都和我说,家人最重要的就是相互支持。传武去了京城,有什么事儿就和我说知道吗?”

“知道了!”传杰答应道,朱传文就要关上门,“大哥,你再给我找个英文老师吧。”传杰突然回过头来对着朱传文说道。

“嗯!明天我就去找,你早点睡!”

……

第二天

朱传文算是见到了那个给他惊喜的法裔俄国设计师科斯佳,科斯佳正指挥着几个工人,往上安着他做的几个雕塑。

几个雕塑一装,这座建筑物的外观总算是完工了。

“您真是个天才!”朱传文一见面就夸赞着科斯佳,这栋房子他很是满意。

“朱先生,您总算是回来了。”一个清国人、一个法国人却用俄语在交流,细细琢磨还真挺有意思。

“科斯佳先生,打从我看见这栋房子,我就后悔把这里开座餐厅了。”朱传文一见面就开口说道。

这事儿昨天晚上他琢磨了一晚上。

“朱先生,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如此漂亮的餐厅定价也很困难不是。”科斯佳说着,就从随身携带的牛皮纸包里,拿出了设计图,当着朱传文的面在上面涂涂改改了一会儿,里面还是毛坯,改动下结构就成。

不一会儿,这栋原本是餐厅的小楼,就变成一座有着有着宽大客厅,2间主人房,4间客人房,1间书房,2间佣人房的居家小楼。

这栋楼主体造价真不算是便宜,到现在,主体结构算上给科斯佳的酬劳已经花了有1.2万卢布了。

“就按这个来!”朱传文看着里面的结构能改动,很是满意的说道。

开餐馆的事儿,随风飘去吧,鲜儿要练功,春山媳妇怀孕了,把这摊子扔给传文娘,那他朱传文开的厂子挣的钱用来干什么啊。

朱家也得学会当一个富贵人家不是。

“朱先生,您看这内部的装饰?”科斯佳搓着手说道,朱春山倒是不是很懂建筑的事情,所以当时科斯佳主动请缨,也就把建设的活儿直接包给了科斯佳,要说他没赚到钱是不可能的,但道格的名声在那里放着,他也不敢太过分,他在修小楼这个事儿上,算上设计费,至少赚了2000卢布。

“你可以继续施工,但是,后面这栋木楼看见了吗?你帮我把他拆了,这个地方要建马厩,至少要容纳两辆马车通过的大门,还要喷泉,容纳1人门房,容纳10人的佣人房,知道了吗?”朱传文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既然自己住,就得把这些考虑好,给自己打造个美美的环境居住他的心情也会十分的舒畅。

科斯佳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将朱传文的要求一一记下,心想着这朱先生还真是大气。随即拍着胸脯,这栋房子按法国皇宫的装饰来,所有事情他都会亲自经手。

“行了,不需要那么夸张!”朱传文笑着,把这件事儿当成了科斯佳在吹牛,并告诉他之后的装修和家居预算只有1万卢布之后,朱传文就告辞离去,他得去见见道格,贷款的事儿得他去当面感谢一下,还有就是通过道格,约见安德烈。

第87章 拜访安德烈

“道格先生,最近可好?”福尔罗旅馆内,道格看见朱传文上门拜访,先是点头示意了一下,随即端出两杯咖啡,朱传文和他一人一杯,俩人坐在柜台上聊了起来。

“朱先生,你现在可比原先更加帅气了。”道格看着头发打理的很是精干的朱传文,夸赞着。

“道格先生,我们之间就不需要如此客套了吧。”朱传文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于英国管家这种赤裸裸的马屁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哈哈,朱先生京城的事情办完了?”道格提起自己的咖啡杯,小小的唆了一口问道。

“办完了,我不在的这几个月,感谢道格先生的帮助。”朱传文这是指道格帮助朱春山办理贷款的事儿。“当然,我还打算当面向着安德烈大人致谢。”

“我会将您的话带到的。贷款的事儿你也没必要这样客套,银行总得有些收益不是,今年他们的损失可是大了,朱先生的这笔1年期的贷款,也算是帮他们的业绩没那么差才是,算是帮了他们。”道格说的话还真是滴水不漏,一下子就将帮忙轻飘飘的带了过去。

道格这么会做人,朱传文也是暗暗将这个人情记在了心里,反正总会用到的。

“金厂的设备已经到了一批,还有发电机过两天也会送到,朱先生?”道格又说道,询问这笔可是有安德烈入股的金厂设备该怎么办。

“好的,道格先生,我想我们的金厂也可以开始生产了,不知是您还是威斯康夫中校先生来参观我们的金厂呢?”

“这事儿等少爷安排吧。”道格说道,正巧,此时有一伙儿俄国人推开了福尔罗旅馆的门。

“那我就等您的好消息。”朱传文说着就起身离开了,他顺着道格的目光也是看到这伙人,想着是道格的生意来了,也就没继续打扰。

朱传文走了,道格看着桌子上又是没动的咖啡,心里琢磨着要不下次换成牛奶或者蜂蜜水。

……

安德烈家

朱传文又去买了身正装穿在身上,手里提着亲手制作的蛋糕上门拜访,麦香记的面包炉虽然拆掉了,但自己那个俄国人的洋房里倒还有个小的。

“朱先生,真是好久不见了。”安德烈还是在书房约见了朱传文。

“安德烈大人,感谢您的帮助,京城的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朱传文进了门,就将蛋糕递给了道格。坐在安德烈家的书房的沙发上,向着安德烈微微颔首,算是诚挚的表达谢意。

“瓦连京给我回电了,只是没想到你在京城耽搁了这么久。”俄国驻清的公使和冰城守备司令通电倒也很是正常,两个人级别差不多,又都在远东,这次借着朱传文倒也是熟络了起来。

“没有您,瓦连京大人是不会帮我的。”朱传文拎的很清,没有安德烈,俄国公使会为了一个清国人递外交函?

“你们国家五大臣出国考察的事儿听说了吧。”安德烈突然提起了这件事,正阳门车站的事儿,他也是听说了,瓦连京对于五大臣出洋这件事,当做了一件时事汇报给了俄国外事大臣,连带着给安德烈也发了封电报。

俄国现在还算是尼古拉二世的一言堂,他坚信君主享有绝对权力,反对任何形式的民主改革,并公开驳斥地方自治组织。

所以俄国和清国,在整个政治体制上差不多,不过一个推行的是帝国主义,国内正在进行了第一、第二次的工业革命,实力较强。一个还是封建主义,国内沦为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实力,算上新练的小站兵和洋务派,约能勉强自保。

这一年时间远东的局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俄国称之为内忧外患不为过,各式各样的组织、团体奔走相告,公约大事。

单说俄国的改革派,为了立宪,约束尼古拉二世的权利,已经成立两次杜马。杜马,也就是俄国议会,带选举权的那种。

第一次成立的在今年,也就是1905年4月,俄皇为了缓解国内的政治压力,缓解过后立马下令解散。改革派感觉被耍了,这暗杀、暴动等等事件频出,说没有改革派的影子,谁都不信。

第二次是在今年8月,但依旧因为不可侵犯沙皇的权力,名义上保留,实质没有独立制订法律的权利。因为沙皇把选举权给了农民,而不是新兴的工人和城市居民。现在象征意义大于实质意义,算个吉祥物。

“听说了,我回来的时候正好遇上朝廷委派的大臣出行,不过应该要延后了。”朱传文说道。

“你怎么看?”安德烈目光炯炯的盯着朱传文,当时那番分析日本人后继无力的言论正是出自朱传文之口,他觉得这种时事,朱传文也会有这自己独到的见解。

“朝廷的事儿,我能怎么看呢?我现在就想多挣点钱,让我的家人过上好日子。”朱传文可不傻,从京城刑部大牢一行,他就知道自己的短板,自己虽然有着超前的意识,但本质上自己无兵无权,就是个屁民,说太多,想太多就会让自己飘起来。

抓住些自以为是牌的东西,捏在手里,其实打出去屁都不是,不如当权者的一句话。

而且,这能怎么看,沙皇和老佛爷一样,都是个死抓着自己权利手杖不放手的人物,区别在于一个年近古稀,死后管他洪水滔天,一个正值壮年,失败了就等于送命而已。

“你倒是活的纯粹。”安德烈笑着说道。同时也对自己的问题感觉到好笑,自己怎么会问朱传文这样的问题,心里还在腹诽着着自己,像个清国人询问对国家体制的看法,自己还真愚蠢到家了。

接下来,两人商量了一下金厂的建设事宜,威斯康夫现在是冰城守备司令部的军需处处长,不好动身。

陪同朱传文返回三江口的人,他正好也认识,瓦列里,正是那个已经从中尉升到上尉,借着拦阻朱传文一家和安德烈搭上了线,通过金条做投名状,成功搭上安德烈这条大船聪明人。

第88章 聪明人与聪明人

朱传文离开的时候,道格没有像往常一样相送。朱传文还想着是不是自己和安德烈已经算是混熟了,成功的抱上了大腿,沾沾自喜着回了家,殊不知此时安德烈家的书房。

“看来,我们的朱先生,这次去京城成长了许多啊。”安德烈修长的手指在实木椅子上来回的敲打着,安静的书房回荡着有节奏的“哒哒”声。

“咔哒!”一把手枪解除保险的声音打破了这份节奏。

是道格,站的笔直的身体,左手握拳,横在小腹之上,上面搭着一块白色的毛巾,藏在毛巾里的右手此时也拿了出来,手上赫然是一把象牙做枪把装饰,银光闪闪的左轮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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