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丘克:“只相当于工厂产能的40%,这是电容。电阻更差,只有33%。”
韩力:“而且国营厂之间也是走订货合同,其实啊,就相当于一个长效供货合同而已,而且也没多长,一个五年计划一签。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才有我们销售科存在的必要吧。喂,王副主任,你从北京来的,你有没有内线消息?咱们国营大厂会一直采用这种模式吗?就什么……计划-市场二重制度?能持续多少年?”
王传英尴尬地笑道:“韩厂长,这我也不知道,又不是从北京出来的人都知道内线。但是啊,我觉得中央上次说的,15年过渡时期总路线,这个年头是只会多不会少的。”
韩力:“那也行,我这个位置还能继续做15年。”
米兰丘克:“15年之后你们总算可以进入全计划指令体制了,也算是个不错的消息。”
韩力反驳:“那可不一定是不错的消息,米兰丘克师傅。”
米兰丘克:“我正在学汉语,你们有一句话叫做吃了上顿没下顿,如果我们还不知道明天的面包在哪里才能获取,所有的人都会心神不定,工厂也不安稳。”
韩力:“那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面包在哪里,但是面包一定存在。中国那么多的电子电气类的生产厂,总会需要电容电阻电感,怎么会没有面包呢?啊,如果一个工厂饿死了,那不是因为没有市场,而是我这样的销售部门工作不得力,本来就在地上的面包,我们就是不去把它捡起来。”
米兰丘克:“达瓦里希,你是个很厉害的推销员,可加上今天我们谈判的结果,工厂的电容产能也只是利用到了75%,这还是八个月以后才会发生的事。为什么我们不能让工厂的产能达到或者接近100%?这只需国家计划委员会一个指令,就可以让你们在一个五年计划之内,工厂的生产力都得到最充分的利用。”
韩力:“可生产出来的电容给谁使用?总不可能有40%交给空军海军了,其他全堆在我们的厂房里吧?”
“这也是国家计委负责规划的事!只要一切交给国家计划委员会,生产出来的产品最终都能去到他该去的地方。”
两人辩论到这儿,王传英忍不住插嘴了:“米兰丘克总工,如果这样,我就难受了。你想想看,正因为今天你们为我们定制了5兆赫兹电容,所以我才向你们厂订货。如果没有这种销售、推销和采购的机制,我们也不会买那些100KHz、200KHz的电容,因为这根本无法满足我们正在做的项目的需求。于是呢,你们如果闷头生产那些低频电容,还是只会积压在工厂里,而更可怕的是,我们的项目因为找不到高频电容,而停摆了。”
米兰丘克:“额……可能会有暂时的延期现象吧,但最终国家计划委员会会注意到你们的需求,并向适当的工厂发送修改生产的指令的。”
王传英:“如果我们要在九个月后就要拿到批量生产的成品零件,以便在一年之后就造出来我们项目中的产品呢?”
米兰丘克:“如果是苏联的国家计委,一定会考虑到这些情况,不会要求你们必须在一年之后制造出来这个产品的。国家计委清楚地知道你们的产品所需的上游产品是高频电容,于是国家计委会根据高频电容投产的时间,来给你们制定一个合理的整台产品的交付时间表。”
王传英、韩力:“……”
米兰丘克:“而且,达瓦里希王,或许作为工厂一方我不该说这话,你们要求定制化设计的电容,并且要求交付的速度比较快,实际上我们供应你们的电容是涨价了。在苏联,无论如何都是不允许坐地涨价的。”
王传英:“涨价又怎么样,我们乐意。”
米兰丘克:“……”
……
在沈阳的辩论只是个小插曲。王传英代闵主任完成了任务,而且基本上完成得很顺利,连出差来回,只用了4天就回到北京复命。
“闵主任,我想起一件事,”王传英说,“咱们的这台,嗯,超大型计算机,该起一个名字了。”
闵乃大:“我现在忙着想整体方案呢,名字不着急起吧。”
王传英:“主任,我觉得呢,这种超大型计算机不只是钱主任的实验室能用上啊,还有好几个地方都是潜在用户呢。不说别的,我这次去的沈阳,他们不是有个沈飞吗,沈飞也有一个飞机的设计研究所。如果空气动力学的研究离不开超大型计算机,那我觉得,沈飞肯定也得来上一台。因此,咱们这次的名字,是不是应该起得响亮一点?”
王传英说的是北京所第一代真空管计算机叫“璞玉”,第二代的晶体管计算机叫做“浑金”,浑金璞玉都是很自谦的说法。如果名字拽一点炫酷一点,或许对打响名号有好处。
闵乃大:“响亮一点?响亮一点?咱们有必要这么显摆吗?好吧好像确实是有必要。”
王传英:“对啊。”
“这,这个,就这样把,先把它叫‘神威’吧,神威一号。”
第四十九章,电视机?液晶?
天津电子集团“消费电子实验室”是今年初因索尼(东通工)TR-54收音机的刺激而建立的。TR-54不仅让李强受到刺激,天津无线电厂的设计科从上到下受的刺激更大,因此消费电子实验室成立之后,设计人员工作主动性都特别强,毕竟上下都憋着一口气要打翻身仗。
在消费电子实验室,李强看到天电的下一代便携式收音机已经出了原型机,虽然有几分模仿TR-54的意味,但其中细节处确实有不少原创。不过,李强来天电并不是又来盯他们收音机的研发进度,而是视察另外一项工作:电视机。
这个位面国家电视事业的发展比原位面快多了,北京电视台、天津电视台、上海电视台现在都在筹建,天津电视台已经在试运行,能够发送电视信号了。
之所以天津电视台最先试运行,原因就是国内第一家电视机生产厂家交给了天电。消费电子实验室负责设计/理解苏联图纸,天津无线电一厂负责组织生产。生产出电视机的样机之后,总得有个测试电视机的电视台信号吧。
“嗯,现在电视机的显像管还是得从苏联进口,显像管是电视机的核心器件,所以,没有办法,只能先攒一个试试。”
汪亚雄,年初被TR-54“震惊”到的天电消费电子实验室主任,现在转向搞电视机了。
李强:“也还不错,除了显像管,其他的零件你们都做到自产或者立足于国内采购了。这可不止一个铁木壳子,还有很多电路和元件。不过,图纸也是苏联提供的吧。”
汪亚雄:“是啊。不过好消息是,我们钻研图纸钻研了两个多月,现在可以说实验室的电视机项目组,每一个成员都对电视机的基本原理和基本布置烂熟于心了。”
国内生产的第一台电视机就摆在实验室,外表是铁肋木箱子一个,正面面板有旋钮、有开关,有屏幕。木箱子可不小,正面长宽大概得有30寸X25寸,屏幕呢……屏幕8寸。
不是8寸X6寸,而是对角线8英寸,203毫米。
实际上这个电视屏幕要找到它的对角线在哪里挺困难的,它几乎就是个圆形的、正面鼓起的玻璃制“大眼泡子”。
这个大眼泡子还戴了眼镜呢。在屏幕前面有一个专门的钢丝架子,支撑着一块圆形玻璃。猜对了没?这块圆形玻璃实际上是一块凸透镜,在电视机前面的观众看屏幕,凸透镜就可以把8寸的屏幕放大成12寸。不过,如果人稍稍偏移屏幕-凸透镜的中心线一点点,就看不见电视画面了。如果是一家好几口人在一起看电视,这凸透镜还是得撤掉。
汪亚雄把实验室外的8米高的天线接到电视机屁股,打开电视机。电视台正在配合天电的电视机测试而播放电视信号,是一段循环播放的5分钟的相声。
用现代人的标准来看,这画质惨不忍睹,但李强和汪亚雄没有可供对比的,因此也没有伤害,相反两人看着电视感觉还不错。
李强:“你们下一步的工作有何打算?”
汪亚雄:“生产线的设计也交给实验室了,实验室成员到与无线电一厂联合设计。按照上次您说的原则,我们自己设计装配流水线,做到既保证电视机的组装质量,又要工作效率最大化、用工数尽量少,原材料浪费尽量少,能耗也尽量降低。除此之外呢,无线电一厂还打算自制显像管,这个已经立项了,我想再过不久就应该动起来了。”
汪亚雄的说的这些工作方向、工作要点都很专业很正确,看来不用李强再提点了。
李强:“你们之前参照的是苏联两型电视机的图纸设计,今天呢,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个新的参照品。”
李强的助手把一个大箱子拖了进来。汪亚雄、林恒看见箱子外包装上的日文字样,立时眼前一黑。
汪亚雄:“我们这款电视机又要被吊打了吗?”
李强点点头:“是。电视机这方面的形势比收音机还严峻。”
……
李强给消费电子实验室送了一台松下17K531黑白电视机,1952年产的。其实17K531并不是现在世界上性能最先进的电视机,但尽量向圆角矩形发展的屏幕、以及相对于天津自攒的电视机“超级大”的屏幕尺寸,已经足够让汪亚雄他们咀嚼好一阵子了。
样品给了,该怎么做天电集团自己知道。
李强得在天津去做另外一件事:拜访南开大学。
“高教授您好。”
李强在南开大学见到了南开大学化学系系副主任、元素有机化学教授高振衡。
高振衡:“哎呀,很意外,很意外。李组长,你好。”
李强是以中央科学技术发展专项小组的副组长身份拜访高振衡的。这个专项小组在过去三年已经做过不少大手笔的事,在高校学术圈名声可不小。高振衡知道这个小组的组长、副组长以及首席顾问钱学森经常到全国各地,召开座谈会、咨询会,“随机”选中研究员、教授们的一些项目,加大投入,甚至成立国家重点实验室。
加大投入时,“加大”的力度非常吓人。高振衡现在感觉自己不但学术会迎来巨大助力,甚至整个化学系的财运都来了。
李强:“高教授,您过去曾发表过几篇关于液晶的论文,能不能现在给我简要地科普一下,现在国际国内对液晶现象的研究到了哪个程度,未来可能会有什么发展?”
高振衡:“嗯……”
……
《2021统计公报》之“主要工业品产量及增长速度”表格:2021年,中国共生产彩色电视机产量1.85亿台。其中液晶电视机产量1.74亿台。
(所以现在国家这么早就探索电视机的生产以及电视事业了)
好吧,科技小组艰难地忽略掉1.85亿、1.74亿这两个让人惊骇的大数字,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液晶”两个字上面。
在50年代,“液晶”这个名词出现了吗?
还真出现了。
“液晶,即液态晶体,Liquid Crystal,缩写是LC,根据最新的学术观点,液晶是物质相态的一种。”
高振衡开讲液晶这个领域的发展。
“1888年,奥地利植物生理学家弗里德里希·莱尼泽加热一种植物油脂——苯甲酸胆固醇脂,本来是想研究胆固醇,但却观察到胆固醇苯甲酸酯在热熔时的异常表现。这种脂在145摄氏度时熔化,产生了带有光彩的混浊物,温度升到178.5摄氏度后,光彩消失,液体透明。但是,澄清液态油脂稍微冷却,混浊又复出现,并瞬间呈现蓝色。”
“莱尼泽对这种现象很不解,就向德国物理学家奥托·雷曼请教。雷曼自制了偏光镜配合具有加热功能的显微镜,深入研究,最终搞清楚了这种油脂降温结晶的过程。雷曼开始以为这种物质是软晶体,后改称晶态流体,他确定,偏振光性质是这种物质特有的现象。莱尼泽和雷曼因此被誉为液晶之父。”
“进入20世纪,欧洲科学家又发现了第二种液晶物质:氧偶氮醚。后来德国化学家丹尼尔·福尔兰德尔找到了一种经验公式,能预测哪一类的化合物最可能呈现液晶特性,然后合成该物质、测试。这样,他在20和30年代发现了多达20多种液晶物质。”
“现在液晶领域的最新发展,是把液晶物质分成了向列型、层列型、胆固醇型三个类别。对各个类别的液晶物质的研究,外国各大学和研究机构都有在研究,并且时不时可见科研成果诞生。”
李强来南开之前是做过一些基础功课的,因此高振衡的液晶科学简介他理解得很轻松。高振衡讲完之后,李强说道:“这一领域我们国内的研究是不是还比较薄弱?”
高振衡:“确实是。甚至我的工作里面,都没有把液晶作为第一研究方向。其他的……我都不记得还有谁在国内研究液晶了。”
李强:“液晶领域国内不能空缺。科技小组打算先在南开建立一个液晶技术的国家实验室,对这个方向的科学理论以及技术开展研究,您是否可以担任实验室的主任?”
高振衡:“李组长,实验室的主任,我来当也是可以,不过,这个国家实验室,我想可能不只是化学系的工作,还要加上物理系。从我这几年所了解到的以及粗浅的研究得出的结论,液晶这方面的研究已经超出了有机化学领域,涉及到了无机化学,甚至超出了化学学科,是一个物理和化学的跨学科研究项目。”
李强:“那好办,那就由你们化学系和物理系共同出人,组成这个实验室。南开的物理系也很有名呢,1922年成立,是全国最早建立的物理系之一,第一任系主任是饶毓泰先生。”
高振衡:“……好吧,好吧,我就受命组建这个国家实验室了。李组长,液晶领域的研究……不好意思,我暂时还没找到它的应用方向,是不是军队的科研单位发现了一些这方面的潜力?”
李强摇摇头,笑着回道:“高教授,这方面您先不要问了。”
高振衡:“好,那我就不多问。”
李强:“在这个领域,你们实验室成立后,先把国外学术界对液晶的研究成果全部吃透,然后,朝所有的方向开始探索。向列型、层列型、胆固醇型三个类别的研究,它们的具体特性搞清楚,以及,是否有新类别的液晶现象物质,你们也不要放过。国家实验室成立后,我们会逐年对实验室的成果进行考核,给你们的考核方式是——论文发表的数量和影响力。”
高振衡:“也就是说,我们应该每年都有若干研究成果可以拿出来,否则会影响到下一年的研究经费?”
李强:“是这样子的。”
高振衡说的这也是国内学术圈里已经流传开的科技小组的做事方式。
高振衡:“那我明白了。基础研究嘛,探索世界的奥秘,并为应用研究提供理论基础和方向指引。可是还是刚才那个问题,我确实不知道液晶现象能用在哪个工业方面。”
李强:“所以我给你的建议是,朝液晶研究的所有方向都尝试一下。况且,有时候,一种基础研究获得成果,与进入应用、收到实际效益之间是有时间差的,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几年几十年都有。我们不会那么短视,不会因为一个研究短时间内收不到实际的生产效益就忽视它。”
第五十章,中日民间自由贸易协定
1954年10月29日,自民党议员池田政之辅抵达北京访问,他来中国主要是为了谈判和签下中日第二次民间自由贸易协定。
为什么是民间贸易协定?因为现在日本政府只承认台湾的中华民国是中国。常凯申在东京开设了大使馆,日本政府也在台北派驻了大使。木有办法,美国逼的。
新中国成立后,在对外经济关系方面是不排斥和西方国家贸易的,既主张“首先同社会主义国家和人民民主国家做生意”,也主张“同资本主义国家做生意”。1950年上半年,中国同日本的对外贸易额达到3000万美元,占同期中国对外贸易额的5%。但随即发生的朝鲜战争让一切都紧张起来。
好在朝鲜战争来得快去得也快,1951年1月双方宣布停火,6月签订停战协定,中日贸易重又活络起来。
也是在1951年6月底,在停战协定签署之后的第二天,日本议员高良富、帆足计和宫腰喜助一行3人绕道香港进入中国,又从广州辗转抵达北京,会见了外经贸部长叶继壮和央行行长南汉宸。在北京,三名日本议员代表“民间贸易商团”,叶继壮也变出一个“中国民间贸易组织代表”的身份,双方签订了一个贸易协定,也就是第一次中日民间贸易协定。
那时候朝鲜战争已经结束,但是日本经济还是有驱动力的,那就是美国的“基地经济”。美国在日本设立了一大群陆海空基地,美军在日本的驻军多达10万人,包括2个完整的师,这些基地大多是要新建的,土木工程和建筑业就是一笔不小的投资,再加上美军在日本的消费,也算是能支撑起日本的基本投资。
不过到1954年,随着美军的驻日基地群陆续落成,基建拉动经济的效应渐渐就不那么明显了。在1954年倒是有20000名美军从韩国撤到日本,但这些人增加的是三产消费而不是基建投资,他们的投资——营房、训练基地,甚至从军事基地到日本大城市的专用高等级封闭式公路,在前三年已经投完了。
因此从日本的角度,这时候需要签署第二次民间贸易协定,扩大和深化与中国的贸易关系。
在海运安全方面,1954年1月一江山岛解放、大陈岛国军撤走,上海外海的安全性提升。空军和海航能有限覆盖近海上空空域,此时国军虽然仍然号称要封锁整个中国沿海,但南边珠三角有香港封锁不住,北边国军军舰最多到长江口的纬度就不能往北开了。
因此1954年,中日贸易可用的港口除了原先的大连(苏联海军基地在这儿),又增加了天津、青岛、连云港,在某些情况下甚至可以从上海发船贸易。
此时长期追随美国的吉田茂内阁总辞职,鸠山一郎内阁上台,也是中日第二次贸易谈判的重要因素。
10月份抵达中国参加谈判的是自民党议员池田政之辅,中方与池田政之辅磋商的是对外贸易部副部长雷任民。这次与1951年略有不同的是,与池田政之辅在北京谈了一个回合之后,雷任民又率团前往日本,和日本民间贸易团体进行具体的谈判。
中日第二次民间贸易协定的内容有:
1、由于双方民间贸易得不到日本银行的支持(都被美国盯着),无法直接结汇,也不能使用美元,因此双方采取以货易货方式,以英镑计价;
2、在协定有效期内,双方进出口额为5000万英镑每年;
3、由于有易货贸易的性质,双方贸易的商品品种划分为甲、乙、丙三类,规定同类货物相交换,甲、乙、丙三类物资的比重分别为40%、30%和30%。
这时候中国向日本出口的有煤、大豆、花生米、桐油、锰砂、镁砂、猪鬃、羽毛、羊毛、晶体管,日本向中国出口的是纺织机械、轮船、机车及零件、化工产品、起重机、卡车、农机、医疗器械。
向日本出口的大宗工业品只有晶体管。其实这时候中国的电子产品——收音机和对讲机在西方是能卖出去的,但不包括日本,日本的小家电势头此时已经起来了,中国对西方出口成品家电也是“溜缝”出去卖一点。
雷任民访问日本期间,与日本的民间贸易团体谈得也还可以。双方甚至签署了一个长期的合作协议,由日本提供苹果种子,中国山东开辟苹果种植园,几年之后种植园就可以向日本输出苹果了。
在访日的第三天,东通工(索尼)、松下、日立、夏普等几家日本公司派出的代表屏退了其他贸易团体代表,把雷任民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