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全国粮食产量是1.99亿吨,1953年全国人口普查的数字是6亿人口,人均大约300公斤多一点。人均300公斤粮食“理论上”是可以够一个人吃饱,但在实际上就没那么容易了。因为地区差异,人均三百公斤意味着有些地方人均400公斤,有的地方——比如苏联在黑龙江援建的八一农场,人均粮食产量10吨,但在有的地方,人均粮食占有量就远不到300公斤。
比如贵州西部山区,1957年底有好几个县上报的数字,山区农民人均粮食占有量只有150公斤不到。最差的山区人均粮食不足100公斤。这些地方的人怎么活过来的?半年糠菜(野菜)半年红薯粥,大概就这样。
1958年2月,辽宁率先宣布,全省已经解决了人民的温饱问题,提前八年完成了“八大”提出的解决温饱问题的任务。
辽宁解决温饱问题一点也不奇怪,有日据时期的半工业化作为基础,又完整地执行了一个五年计划,省财政和国资委家底雄厚,农村货币收入较高(买衣服不差钱)。且辽宁人口不算多,但耕地很多,地区差异较小,让全省吃饱穿暖不算太难。
辽宁宣布提前解决温饱问题的新闻是在中央媒体出现了,但没有大肆宣传,过度的宣传可能会让某些地区也放卫星,夸海口,造成适得其反的效果。
但辽宁的这种做派还是引起了一些“模仿”。3月份,黑龙江也宣布自己基本解决了全省人民的温饱问题,但前提是“除几个少数民族聚居的村屯以外,其他地区解决了温饱”。
4月份,吉林也如黑龙江那样宣布自己提前温饱了。在黑龙江之后,是苏州、扬州、无锡、镇江四个地区行署(地级市)宣布自己提前温饱。广东不像江苏,没有各地自己独立宣布事情的习惯,受粤北贫困山区的拖累,广东这会儿还说不出口“我已经全部解决温饱了”。
温饱问题上升到国家战略之后,许多事情开始变化起来。首先出现的变化是耕地匮乏、粮食产量不多的省份或地区开始厚着脸皮地理直气壮地叫苦,申请减少国家粮食统购指标,尤其是在人均耕地较少的山区农村,大家都希望农民手中年底能多留点粮食。南方尤其是岭南地区穿暖相对容易一些,只要粮食有基础,1966年解决温饱就有谱。
中央听取了这些省份干部的意见,但中央也指出,城市的粮食供应关系到城市人口的生活安定,有些困难地区的粮食统购指标可以下调,甚至特别困难的地区可以免征农业税,但从全局角度看,国家需要保证每年收上去的粮食总量。因此各地区干部们提出的要求不能一挥手全部满足,最后总要做均衡和协商。
再然后……这些省份的干部开始口径统一地建议中央,城市人口的粮食供应可以试试进口粮食嘛。
进口粮食?
且等一下,现在的出口额是多少。1957年外贸总额过了200亿人民币,其中出口、进口都是100亿多一点点的样子,出口略大于进口(因为要存钱还贷款)。
出口商品当中,农产品23亿,矿产品出口10亿。不过农产品出口当中基本都是农业特产,什么板栗核桃、香蕉柑橘、中药香料之类。此外还有橡胶的转口贸易2.1亿,中国从南洋收购橡胶,然后转卖到苏联和东欧国家。
粮食出口只有8500万人民币,基本上都是大米。
地方干部在开会的时候提出的这个建议,中央书记处也进行了讨论。
刘委员长表示不满,说这些地方干部怎么私下串联起来了,不但几个穷省的干部统一了口径,他们肯定还找了沿海省份的干部问情况,知道了现在中国出口贸易的预期前景比较乐观。
主席表示这些情况他们本来也该知道,至于串联起来减少粮食征收的负担,他们也有权利提出这样的要求,因为地方干部得为地方的发展负责。至于之后怎么协调,哪些要求能满足、哪些暂时还不能,那是中央的事情。
陈沄表示,如果工业企业的效率能维持现在的不断提高的势头,进口粮食也未尝不可,至少可以先把粮食出口停了。把粮食拿来喂工人,工人干活,然后出口工人干活的产品比如布匹,这样比直接出口粮食换得的外汇多得多。
总理的意见是,中国出口的8500万人民币大米,主要是向匈牙利出口的——匈牙利人吃米饭,但他们国家稻米的种植区域又不足。如果我们不卖大米,匈牙利人就没得吃了。建议不要停止大米出口,但可以定好了,用出口大米得的钱换小麦和玉米。一斤大米可以换两斤小麦,或者1斤2两的面粉。
那么,中国从哪里进口粮食呢?从英国。不对,不是英国,是英联邦国家,这些国家当中,加拿大和澳大利亚都是妥妥的农产品(粮食)出口国。
……
中央把“全体温饱”提升到战略高度,这就让一些温饱困难地区的工作必须围着“解决温饱”的指挥棒转,什么时候不用喝红薯粥、怎样才能让农民一年忙到年底的时候能买一件冬衣,全家能不能每人有一件厚实点的衣服,都被纳入了细细计算的范畴。
说到衣服,纺织工业现在既是出口创汇主力,也是“温饱”战略的两条腿之一。纺织工业发展到1957年,除了机械设备和生产效益这两大问题之外,第三个问题也逐渐浮现出来:
棉花来源。
国家要解决几亿人吃饭问题,首先要确保粮食生产,但棉田面积的扩张会因此受到限制。除去这一问题,我国地域辽阔,南涝北旱的问题经常发生,棉花生产也随着气候的问题呈现大小年现象,而棉花的收成,又会直接影响纺织工业的生产。
1954年,时任纺织工业部副部长钱之光提出“天然纤维与化学纤维并举”的方针政策。1957年底,纺织工业部又悄悄将方针政策调整为“天然纤维与化学纤维并行、重点发展化学纤维”。
当然,57年底纺织工业部这么说,还有一个客观的有利条件,就是东北发现了大油田。
1957年,国内化学纤维生产厂两个,上海安乐人造丝厂和丹东化纤厂。产量多少呢?以海安乐人造丝厂为例,他们生产的是粘胶纤维,产量是1吨/天。
粘胶纤维严格来说可能不是化纤,它是以棉浆粕和木浆粕为原料,通过化学反应将天然纤维素分离出来再生而成。
正在建设的化纤厂一个,保定化纤厂,生产的还是粘胶纤维,设计年产量5000吨。
真正的基于石油化工的化纤——这个时候社会主义阵营掌握了全套技术的只有锦纶,1957年10月从民主德国引进了一个锦纶厂,预计1960年建成,日产量:1吨。
每天1吨每年撑死了365吨。而且锦纶用来织布并不是最佳选择,它的另一个名称是“尼龙”,还是拿来做尼龙绳比较好。
“涤纶,POLYESTER,是一种聚酯纤维,它做成的布大概是这个样子。”
钱之光手中多了一件涤纶衬衫,是荣毅仁从香港拿到的货。
钱之光仔细用手摩擦衬衫表面。手摸上去和棉布不太一样,但从钱之光的触感出发,涤纶这布虽然比较“奇怪”,但应该也能穿。
“涤纶是高强度纤维,短纤维强度介于2.6到5.7cN/dtex,高强力纤维介于5.6到8.0cN/dtex之间,简单的说比粘胶纤维高20倍左右。”
钱之光:“那确实可以穿,而且体力劳动者穿也不成问题,很结实。粘胶纤维布就不行了,随便一用力撕扯就破了。”
荣毅仁:“我拿到货之后自己挑了两件试穿了,涤纶衬衫它确实很耐磨,不过它也有一些不好的特性。冬天传上去的时候凉飕飕的,据香港人说,到了夏天,穿上它感觉又变成了闷热。吸湿性差,出汗之后衣服就粘乎乎挂在皮肤上。而且啊,涤纶面料不易染色,这给面料染色厂家带来一些麻烦。”
钱之光:“但如果用来解决布料和衣物供应不足的问题,这应该是够用了,这东西,很贵吗?”
荣毅仁:“现在确实比棉布贵,但是,如果我们国家实现了大规模生产涤纶,我敢肯定它就会跌到白菜价。怎么样,咱们把这个东西列入发展规划里头?”
第八十九章,中欧打开局面
1958年6月7日,瑞典。
外交部长、国务院副总理陈毅的专机在斯德哥尔摩降落。
陈老总是从华沙飞抵瑞典的。在抵达瑞典之前,陈老总先访问了苏东三国:苏联、罗马尼亚、波兰。瑞典则是陈老总出访的第二阶段——北/西欧四国的第一站。
接下来要访问的三个国家是瑞士、法国、英国。
与美国的关系持续“冰冻”,虽然中国和美国国内的一些团体都在致力于改善中美关系,但政治正确的惯性还是有些大。
但中国可以改善与其他西方国家的关系。
与这些国家的关系改善不仅可以在外交战略上孤立美国及其死硬盟国,还能为中国的外贸、文化交流、学术交流创造较好的环境。一五期间外贸总额的快速增长,让中国偿还“一五”之前的苏联贷款完全不是问题,“二五”的投资规模也因此变得大了许多,很显然,如果外贸关系能更上一层楼,将来中国的资本积累会更快和更轻松。
此次陈老总访问英国,主要谈的事情就是如何充分发挥中英贸易的便利性。这方面双方此前已经交换过意见,不少合作事宜只待正式把合同签下来而已。
访问法国则是戴高乐希望与中国加深合作关系。访问瑞士是在意中国的海外资金安全。访问瑞典是瑞典与中国的合作关系较为稳定,而且瑞典很早就和中国建立了大使级外交关系。
陈老总出访北/西欧四国的第一站是去瑞典,还有另一层原因,那就是——
1958年瑞典世界杯(第6届)。陈老总6月7日抵达,世界杯6月8日开幕。
在陈老总抵达瑞典之前一周,中国队就已经从列宁格勒提前飞往瑞典。
——嗯嗯,中国国家男子足球队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
……
瑞典世界杯在去年的预选赛期间,国际足联就好心地建议,既然中国和中华民国都是国际足联成员(国际足联认为独立的政治经济实体都可以入会),不如你们都参加预选赛呗?足球就是足球,一个和平的游戏,不要弄得那么深仇大恨。
中国表示随意。而民国以“汉贼不两立”为理由愤慨地拒绝参加预选赛。
亚非区的预选赛8支队一共三轮,第一轮捉对打淘汰赛,升级的4个队进入第二轮,攒一块儿打循环赛,前2名晋级再打第三轮2选1的淘汰赛,获胜才能晋级瑞典世界杯正赛(亚+非只有1个名额)。
中国队在第一轮就差点死掉,客场0:2负印尼,回到主场很艰难地1:0胜,还好按照规则要在第三国加赛第三场,中国队1:0获胜,绝处逢生狼狈升级。
没想到淘汰印尼之后,中国队就再也不用打比赛了。四个第一轮小组晋级的球队,以色列、苏丹、埃及、中国应该在一起打循环赛。但苏丹和埃及退赛,这两个国家表示有以色列在我就不参赛。中国和以色列直接晋级,约定一个月后中国VS以色列,谁赢谁去瑞典。
到下个月,以色列退赛了。以色列国内发生爆炸和游击队袭击事件,离主体育场不到50米的地方轰隆一声炸死了七八个人。这还不是决定性因素,最终导致以色列退赛的是为了报复发动袭击事件的游击队,以军坦克在巴勒斯坦人聚居区三进三出,杀了多少人过了半年多还统计不出来数字,只能把臭名昭著的以色列踢出去。
这就是中国队打入世界杯的历程。
……
瑞典在此前就和中国有工业设备贸易,这个人口小国还是有一些工业科技积淀的,尤其是在采矿和冶金方面。只是冶金的领域有一些涉及国防装备或尖端技术,这些高级冶炼技术受到巴统的限制。同样受限制比较多的还有瑞典爱立信。陈老总尽量在不让瑞典为难“违规”的前提下,深化两国的合作。
在瑞典访问5天,陈老总离开瑞典时还抽空去乌德瓦拉里姆纳斯瓦伦球场看望了刚0:4输给西德队的中国国家队。
“8日0:3南斯拉夫,今天0:4西德,对不起,陈老总,我们辜负了全国人民的期望……”
主教练戴麟经沉痛地说道。
陈老总:“没有关系,失败是成功之母嘛,继续踢下去,第三场一定会打得比现在更好的。至少比分不要那么惨就算有进步。第三场是打谁?”
戴麟经:“巴西队。”
……
陈老总当天就飞去了瑞士。
中国副总理兼外长的西欧之行具有很深远的和积极的意义。瑞典和瑞士都是中立国,对冷战对抗尤其是军事对峙比较排斥,实际上整个欧洲大陆的国家,卷入冷战都有几分被动和被迫的意味:二战结束还没几年,大家都忙着战争恢复,这时候丘胖子突然来了个铁幕演讲,然后东西方几百万大军就互相瞪上了?可我对干翻苏联并没有兴趣啊。
至于悬在欧洲大陆外的英国,虽然英国喜欢看到美苏对抗,虽然铁幕演说就是丘胖子发起的,可现在英国需要贸易来维持自己远东的殖民体系的存在感。要知道现在在远东,英国只剩下新加坡和香港了。新加坡这个地方还处于半独立态势,迟早要和马来西亚一起独立出去,现在新加坡就在筹备成立高度自治的自治邦了。
陈老总抵达法国,受到法国方面很高规格的接待。第四共和国的末任总理戴高乐与陈老总举行了两次会谈。——现在是个人都知道六个月的特别过渡期结束后戴高乐肯定竞选总统,而且他可能要改组法国政府。
戴高乐将陈老总1920年在法国蒙达尼勤工俭学时的学籍证明找了出来,在与陈老总会谈时作为礼物回赠给陈老总,这一下就把双方的距离拉近了。双方最后谈得不错,达成了两个重要协议:
1、确定在半年后将中法外交关系从公使级升级为大使级。
2、法国在广州投资建造一座造船厂!此外皮尔斯蒂克公司在广州投资建造一座柴油机厂!
造船厂就是只能建造民船的造船厂,不造军舰而且也没有包含最顶尖的民船技术。任何运输到中国的船厂设备、机器都可能被巴统委员会检查,不太好玩花活。柴油机也一样。但是,这是1949年以来,西方国家第一次在中国大陆进行投资!
当陈老总结束在法国的访问,在伦敦下飞机时,压力就来到了英国这一边。
整整八年英国都没有打开在中国大陆的直接投资渠道,结果髪国人抢了个第一。好在英国人还可以自我安慰:法国对中国的投资是政府间协议的结果,公司是奉命参与、卷入进来的,不算是资本的自由流动。
但被法国人抢先毕竟不好受,况且这两个法国的投资目的地都是广州,就在香港眼皮子底下,而英国只能干看着。不仅如此,中法关系马上就要升级为大使级了,而中国和英国现在还是代办级,虽然是外交部长直接委任的总代办。
中国和英国建立大使级外交关系——障碍在香港地位问题。中国方面,主席的意见是“现阶段香港留在英国人手里比收回更有利”,但不意味着中国政府会承认香港是英国合法领土。中国的态度是认可当前香港的现状,而不是承认1840到1898年的历次不平等条约。
而英国的态度是,双方如果要互设大使馆,前提就是中国和英国此前签订的涉及香港的历次条约都是合法的。
这次陈老总访问英国,双方虽然在立场上比以前接近了,但仍然没有达成一致。
“第六届英联邦运动会就要在威尔士加的夫举行,香港代表队将作为35支参赛队之一,参加此次英联邦运动会。正如贵党在八大,以及后来的人大会议决议中所说,和平与发展是当今世界的主流,是不可阻挡的历史方向,希望中国和英国也如此,无论是出现什么分歧,都能用和平的方式解决,而不要诉诸武力。”
英国外交大臣塞尔文·劳埃对陈老总说了一番话外有话的言论。
陈老总:“当今世界的主流是世界殖民体系的消退。殖民统治越来越不受欢迎,新兴民族国家的崛起是必然的,这才是不可阻挡的历史方向。我们也衷心希望英国能顺应历史的潮流,做出一些改变,从以往的殖民帝国思维中走出来。”
英国可能暂时还走不出来。虽说英国对殖民地的态度比法国“豁达”,殖民地只要越来越不服管教,英国统治所花的成本大于收益,英国通常就会果断甩包袱,但香港现在还不是包袱,所以英国不愿意甩掉或者送人。
英国不愿意松口的另一层意思,是英国现在也摸到了中国的底牌:中国需要香港作为贸易窗口。这个底牌倒是不难摸透,都是明摆在台面上的。
陈老总也没有让香港问题成为此次访问英国的“牛角尖”,既然英国不松口,那就先谈生意呗。最后陈老总还预祝查尔斯王子即将受封为威尔士亲王——这是双方能找到的较为礼貌的话题。现在还不满10岁的小查尔斯是王室顺位的第一继承人,封为威尔士亲王其实和册封太子是差不多的,从形式和文本上确定他的王储地位。
中国和英国关系的进一步靠近在英联邦内部引起新的震荡。其中最重大的变化是澳大利亚。
1949年上台执政的自由党-国家党联盟政府对华外交政策保守,不愿意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建交,而是继续承认中华民国政府。但是,从1955年开始,澳大利亚拒绝接收中华民国派驻澳洲的大使入境(澳洲政府允许中华民国驻澳使馆继续运作,但上一任大使卸任退休之后就没有大使了,事实上变成了代办级关系),也没有任命驻华大使前往台湾。
在澳大利亚议会,工党开始提出议案,说澳洲应该跟随英国和法国的先例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而不是像美国那样还和中华民国保持密切关系。工党给出的理由很充分:现在中华民国夺回中国大陆的可能性基本是零。
但是,对台湾逐渐看轻,不意味着澳大利亚马上就转投大陆这边。执政党自由党-国家党联盟此时仍然坚持原先的外交思维,把“共产中国”的威胁列为澳大利亚的头号安全问题,甚至拿来当竞选议题。
到了1957年底,印度尼西亚巴布亚省和澳属巴布亚新几内亚发生游击队相互渗透事件,继而演化成流血冲突,被捅上了安理会。澳大利亚发起议案,要安理会谴责、制裁印尼,他们公然支持武装分子挑事情。
喜提中国的一票否决。
这时候袋鼠们才仿佛“恍然大悟”:大意了,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仔细回想,好像还真是大意了。中国1951年取代常凯申的民国,进入安理会之后过分低调,绝大多数情况下中国都是投弃权票或赞同票,几乎就没投过反对票,这让澳大利亚人忽略了中国的存在。
这是七年以来中国在安理会投下的第二张反对票,精准击中了澳大利亚。澳大利亚媒体马上炸锅,而且媒体人还从头到尾分析了一遍,得出结论:这绝不会是最后一次,因为印尼和中国关系很好,毕竟都属于当今世界“三大新兴国家”之列。以后凡是印尼和澳大利亚发生冲突,中国在联合国里都帮印尼,那可怎么办?
1958年7月,陈老总从欧洲返回国内不久,澳大利亚自由党-国家党联盟党首率领的党派代表团前往中国访问,作为两国关系解冻的“先遣队”。
第九十章,直达美国的洲际导弹
陈毅的西欧四国之行有诸多成果,但是,没在西欧找到涤纶的生产专利或设备。
现在这项技术完全由美国,或者说由美国杜邦公司垄断。
涤纶——聚酯纤维,最早由英国科学家在1941年发明,并起名为涤纶(Terylene)。1946年杜邦公司买下了专利,并在这个专利的基础上开发出了一整套合成聚酯纤维、纤维纺织的工艺,1951年全套工艺投产,命名为Dacron,港译“的确良”。
涤纶市场的爆发是1960年以后的事,但在1958年倒也大概也能看见这个趋势了。1953年,杜邦公司的涤纶年产量就达到了16000吨,并在此后的几年节节增加。
60年代涤纶面料在西方极为流行,人们惊叹于它的便利性和成本,尤其是可以连续穿戴很多天,无需熨烫或护理还能保持平整挺括,这太适合青年人的生活习惯了。但是,1970年以后,纯涤纶纺织品在西方渐渐失宠,人们意识到它只是一种廉价布料,穿起来也并不舒服,穿洗的次数多了还起球。直到十几年后,涤纶的纺织、印染技术改良,尤其是混纺技术上来之后,涤纶才恢复自己的地位。
也正是在1972年,原历史位面的中国大力引进化纤工业设备,其中涤纶占了引进化纤设备产能的一半——美国认为涤纶已经不是最先进的化纤技术了。但这种廉价布料却能解决中国人的穿衣难问题。中国在1972年引进第一期年产16万吨的涤纶设备,1978年再引进第二期,产量是一期的四倍。
1983年,全国范围内取消布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