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伙卫教军的瞭望哨设在村外的两处土堆。土堆都不高,一个七八米一个五米左右,卫教军实在懒得动手搭瞭望塔。听到哨兵的报告,代本官裹紧衣服出村,在土坡下大声喊道:“到底是谁来了?”
“长官,远处来了一队人,正在向我们走来!”
代本官:“到底多少人?”
“一,二,三,四……十八,十九,十……十几?”
“你是不是个傻子?”
代本官气得不行。不对,这个站岗的好像真的是个半傻子。看来得自己亲自瞅一眼了。他蹬蹬蹬,顺着土堆的坡形阶梯爬上顶。
“长官,在那个方向。”
代本官顺着哨兵的手指看过去。
“啪——勾!”
代本官捂住胸口,一头栽下土堆。
“里面的人听好了!”
在村外,一名解放军战士手握送话器,另一名解放军战士举着一个大大的喇叭筒。手握送话器的解放军战士在用熟练的藏语喊话。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命令你们立即放下武器,列队走出村庄!”
村子里的大小头目一阵慌乱,暂时没有人回答。
“轰轰!”
两枚迫击炮弹落在村口,炸起一堆黄土烟尘。
“你们已经跑不掉了!只有投降才是唯一的出路!”
第七章,做负责任的大国
在《档案——西藏平叛纪实》节目中,西藏噶厦政府叛乱是1959年11月23日发动的。叛乱分子当天冲击拉萨党政机关、公路局、邮局等关键部门,失败后部分残余叛乱人员躲入罗布林卡和多个寺庙中,西藏军分区的增援部队于次日入城,将叛乱分子一网打尽。
在拉萨市的叛乱分子被肃清后,西藏军分区强势出击,对全藏(主要是山南)的叛乱分子据点进行打击,经过16个月的平叛作战,彻底消灭了叛乱武装。
西藏军分区部队入城前2小时,11月24日凌晨,叛乱的噶伦、神职人员裹挟达赖仓皇出逃。出逃纵队先是逃亡山南,在解放军开始对山南聚集的叛乱武装进行清缴后又逃亡印度。但达赖本人在出逃途中落水着凉,到印度后重病,此后似乎就未痊愈过,于两年后的1961年10月去世。
随后叛乱组织在印度选出了一个转世灵通,西藏也选了一个并且激活“金瓶掣签”制度认定我方的灵童是真的、印度那个是假的。当然叛乱组织坚持说他这个是正统,美国也为叛乱组织站台。但毕竟叛乱组织手里是一个娃娃,号召力比成年人差远了,而且这位假达赖XV长大之后相当平庸,智商情商演讲天赋都远不如XIV,叛乱组织从80年代以后渐渐销声匿迹。
现在,依据《档案——西藏平叛纪实》节目中提供的线索,西藏军分区、民兵、警察部队分头出击,在叛乱发生前将所有叛乱头目、武装分子一网打尽,由于情报极其准确,这些叛乱头目都是带着叛乱证据(签字画押的起兵书就有好几张)被抓的、武装分子都是带着枪和子弹一起落网的。
在叛乱分子被一网打尽的时候,达赖XIV还在从北京返回西藏的路上,走走停停,边回家边旅游。听闻拉萨叛乱分子被挖出来之后,XIV发表声明怒斥叛贼,并且宣布这些人死后会下18层地狱,永远不会转生。
在拉萨收网前一个星期,西藏军区依据中央情报,由18军派出多个穿插的营、连部队,在山南地区突袭四水六岗卫教军的秘密基地。六个秘密基地全部被捣毁,其中除一个为强行攻打消灭之外,其余5个均为直接投降或火力示警后投降。在这6个秘密基地中甚至还俘虏了3名外国顾问,1名美国人和2名印度人(倒不是印度政府派出的,是CIA雇佣的线人)。
美国陆军情报局、中情局都不得不感叹,中国方面对西藏叛乱组织的情报渗透太吓人了,只一回合就致叛军于死地。
但西藏军区以及18军的指战员对“吓人的情报渗透”一头雾水。我方是在西藏构建了广泛的基于藏区底层人民的情报/消息网络,但西藏军区似乎并未向叛军打入什么高级卧底。几十年后,张国华将军已离休很多年,终于写了一本回忆录。在回忆录里他披露,平叛战斗的情报工作真不是他做的,完全是总理的秘密情报线传递的。
……
平叛行动进入扫尾和善后阶段,11月底,中央政治局书记处的六位同志都回到了北京,在秘密会议室开会。
由于第二个公文包携带的信息量十分巨大,书记处每个人还有其他的工作,不能老是消失,因此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各人才大致搞清楚了其中的信息。
现在,是要针对这些信息,做出一些响应和调整。
“从里面披露的信息,可以肯定,我们在八大制定的‘三步走’发展战略,全都按时完成了。”
陈沄当然主要关注的是经济和财政工作。
到1966年,全国实现了普遍的温饱,即便最贫困的地区,农民也能拥有基本的食物和衣物——吃得好是有点奢求,但有饭吃,有衣服穿了。
1989年,建国四十周年的时候,全国实现了小康。对小康的定义一开始其实是很模糊的,到了七十年代末才给了一个明确的定义,比1956年的时候人们脑子中所想的小康标准要高得多。从温饱到小康中国用了23年时间,而在这23年时间里,中国也从一个“名义上实现工业化”的工业国,发展为一个工业强国。
1989年的中国不仅制造业规模世界第二、且维持着极高的增速,制造业的质量高、技术升级速度快,在许多工业门类保持着世界领先水准,尤其是计算机和半导体技术。四十大庆之后,全国上下普遍有一种乐观的估计:原定2021年才达到的第三步——中等发达国家水平,有可能提前达到。其中最乐观的估计认为2001年就可达到。
此后几年确实中国达到了奇迹般的增长速度(主要是1987年加入了关贸总协定),在国内则开始将发达的制造业向中西部扩散。90年代初引领世界的信息高速公路(互联网)革命,1992年制造业规模超过美国,到1999年制造业总产值已是美国的150%。
但在1999~2000年,千年之交,欧洲战争让全世界所有国家的发展计划都打乱了,中国也不例外。
欧洲战争中,其实中国和美国受到的波及是比较轻的,但这也只是相对的“轻”。中国最轻,美国和中国一样,本土只被核尘影响,另外比中国多了几万战场死亡——都是青壮年。
问题在于,核尘使得全世界的经济停摆了,并且出现了严重问题。
2000年中国的粮食产量从6亿吨锐减到4.6亿吨,实际可用粮食3.05亿吨(有1亿5000多万吨粮食种出来了但辐射值超标)。
此时中国人口13亿。幸好巨量的战略粮食储备为中国顶了两年,但那两年时间,中国实施的是粮食配给制——比粮票还要拮据的食物解决方案。肉类供应减少70%。蔬菜价格也飞上了天,唯一保持价格稳定的是蘑菇。
中国以多达5.7亿吨粮食的国家战略储备顶住了,美国以巨量的农业潜力顶住了,世界其他地方呢?
……真不敢想。然而中央的几位同志不去想都不可能,因为《档案》专门出了一期节目:《大饥之年》。
除了粮食问题,更多的是贸易问题。原先的贸易体系崩溃了,这才是中国和美国最大的麻烦。这种贸易体系的崩溃不是某些国家发生了经济危机或者金融危机,而是某些国家的市场永久地消失了。
陈沄:“李强看了里面的文件,推算出2023年这个世界的电子技术只比第一个文件时候领先一两年,或者根本没有领先,但在2000年的时候,中国的半导体技术已经发展到了很高的水平,因此李强认为,欧洲战争之后,世界各国不仅有长达10年的明显的经济衰退,还发生了长达10年的科学技术发展缓慢甚至停滞的现象。”
刘委员长:“在这样的情况下,中国经过调整,在各国中比较快地走出了衰退,虽然失去了10年,但还是在2021年达到了第三步目标。我们的后辈,工作做得还是很好的。但战争的教训实在是太沉痛了。而这次战争的发生,苏联的问题可以说是主因。”
总理:“我的看法是,苏联是第一责任人。”
苏联在1959年后的发展轨迹是:1964年,赫鲁晓夫被赶下台,勃列日涅夫上台。勃列日涅夫收回了大部分赫鲁晓夫的改革措施,不过中国也觉得赫鲁晓夫虽然意识到了需要改革但却瞎改,因此没对这个领导人更迭说什么。
70年代后,勃列日涅夫的“不改革主义”让苏联越来越僵化。这时候中国开发出了苏东市场,大量卖货赚小钱钱,一方面让中国有很可观的外贸量和利润量,财富不断积累,中国很满意;另一方面中国这个大工厂缓解了苏联日用品匮乏的情况,老百姓生活还过得去。
到后来苏联反而重工业生产占工业产能的比例甚至还增强了,莫斯科、列宁格勒、喀山源源不断地制造重型机器和工业母机——苏联造这些还挺拿手的,运到中国换小商品。
直到1985年,苏共终于意识到这样下去可能维持现状都很难了,改革派这才上来。
戈尔巴乔夫干了5年,中国对他的评价是“还不如赫鲁晓夫”,苏共中央的多数意见也是这样。1990年苏共28大召开之前,就连戈尔巴乔夫本人也觉得他应该是没法继续干了。那选谁呢?
苏共中央的意见是亚历山大·雅科夫列夫。雅科夫列夫是戈尔巴乔夫改革的副手,但这时候雅科夫列夫表现出的改革态度和改革纲领比戈尔巴乔夫慎重。苏联认为,改革是要改的,但不要那么激进。中国方面也喜欢雅科夫列夫,因为中国这边认为雅科夫列夫参加过卫国战争,而且身受重伤,这样的人不可能背叛苏联。
但是,雅科夫列夫让苏共和中国都失望了。他在经济方面的改革观点是比较“稳健”,但却在政治改革领域相当激进。
在军队方面,雅科夫列夫卫国战争参军且受伤的经历根本不顶用,因为他在军队只呆了大半年,伤残退伍时只是个中士,然后就转到地方党政系统工作去了。这几个月的军事经历根本不算“资历”,对他掌控军队鸟用没有。军队高级将领私下都把雅科夫列夫叫做“那个断腿中士”。
对军队高层完全缺乏掌控能力,是1992年阿富汗战争爆发的主要原因。
阿富汗战争旷日持久,中国的输血都没法摆平苏联和东欧的社会危机,是1999年欧洲战争的主要原因。
当然欧洲战争的直接原因是在苏东出现社会危机之后,北约的和平演变效果骤然增强,东欧好几个国家出现了大规模抗议甚至街头革命。1999年1月苏军撤出阿富汗。1999年底,苏联(实际上是脱离掌控的苏军)在三次警告“你再搞和平演变我就用军事手段反演变”之后,1999年12月,坦克真的越过了北约和华约的分界线。
“恩来,第一责任人真的是苏联吗?”
主席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总理:“主席,你是说?”
两人的对话是两个问句,但彼此都传达了足够的且对方都了解的信息。
主席:“美国和平演变,苏联武装反演变。谁是谁非,可以有争议。如果苏联对欧洲战争的爆发负最大责任,那么我们没有改造好苏联,是我们的责任;如果美国对欧洲战争的爆发负最大责任,那么我们没有改造好美国,是我们的责任。”
刘委员长:“到1999年,中国的制造业产值已经是美国的150%,完整的产业链涵盖了从计算机半导体到基本的日用小商品生产。一个世界工厂,确实应当发挥自己的影响力,去避免战争。但从文件里分析,当时我们在外交上有些保守了,仍然着眼于东亚,着眼于中国周边的绝对安全与和平。当然,中国在这些区域做得不错,的确达到了长久的和平与安定,朝鲜南北缓和,台湾回归,中南半岛自美国撤走之后再未发生战争,还平息了东南亚和印尼的几次危机。但世界是一个整体,地球村里头的几户人家或者半条街维持和平,有什么用,村子其他地方打起来了,全村遭殃,同样毁灭掉了和平发展的成果。”
总理:“如果我们要改变这种未来,那应该是更积极主动地去建立一个稳定的国际秩序。那么,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做起呢?”
陈沄:“这个问题简单,还是从经济开始做起。”
刘委员长:“经济?”
陈沄:“我们得更快地变富和变强。”
第八章,变化从航天工程开始
从第二个公文包当中,中央书记处还知道了在欧洲战争后欧洲大规模的人口逃离。
从2000年到2010年,总计有3600万欧洲人口移民别处,其中大部分去往中国和美国:美国接纳了大约2000万欧洲人,国接纳了600万。其他的,移民到澳大利亚、加拿大等国家以及“就近”迁移到北非的还有大约1000万。
比如这个公文包的主人、中文名雷军原名奥本·冯·雷布斯的,就是其中之一。
当然不是说战后欧洲人就剩这么点了,到现在为止欧洲的地理范围内还居住着6亿人口,能逃出去的,都是有钱或者有技能的。奥本·冯·雷布斯是德国名牌大学的博士,专业对口,因此作为高端人才引进到中国。2001年欧洲交通还一片混乱,他当时和40多人组团从慕尼黑到中国,都还是中国政府张罗的飞机。
在平板计算机中,雷军的“家庭”文件夹里也有照片和视频,其中一段视频中央领导看后也十分动容。
这是拍摄于2014年的视频,现场是他女儿7岁生日庆祝会。在镜头中,这个黑眼睛但是金黄头发高鼻梁的女孩坐在爸妈中间,展示她最近的画作。
女儿:“我妈妈来自西双版纳,这是我妈妈的家。”
女儿举起画板,上面是西双版纳的原始森林、大象和一间小屋,女儿在上面写的是:“美丽的西双版纳。”
女儿:“我爸爸来自德国汉堡,这是我爸爸的家。”
女儿举起的画板是一大片焦黑的土地和废墟。
雷军:“……”(苦笑)
妈妈:“这是爸爸的家现在的模样,以前爸爸的家也很美丽。”
……
总理:“无论欧洲战争前还是欧洲战争后,中国的经济增长率都高于美国。只是战前我们10%以上,美国3到5%;战后我们从0%逐渐到10%,美国从-7%到3%。不能说反正我们都在一步一步往上升,就觉得未来发展成这样是对的或者理所当然的。我们应该做得更好。”
朱总司令:“就算是为了不让这段电影里面,这个家庭未来的遭遇成为现实,我们也应该努力去改变一些东西。”
书记处的会议做出了决定:避免这样的未来。
但是,这个工作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甚至现在就可以预料得到,这件工作不是在座这六位同志有生之年可以完成的。
从1959年到1999年,四十年差不多算是两代人,如果算领导班子,那就是三到四届……
那么,从现在起到未来十年,中国该做什么,中央书记处该做的工作是什么?
还真就如陈沄所说:把经济搞得更好。这是从现在起到未来十年,中央能做的工作。
把这些工作做好了,继任的人们才能再进一步做些什么。
至于未来文件,这两个公文包都会一直静静地锁在这件会议室的档案柜里,除此之外,还有中央书记处五位同志各自的小本子——在看过未来文件后的批阅和感想。
其中主席已经写完了三个笔记本,内容很多。这些批阅和感想也会留给后人。
……
钱学森是1959年8月,由中央书记处一致决定吸收他成为“未来科技小组”的第三位核心成员也就是可以阅读未来文件的人,第一个公文包刚刚看完,第二个公文包就来了。
第一个公文包大部分不是钱学森的专业范围,他只是从科学工作者的角度分析雷布斯报告里面还有什么隐藏的信息。第二个公文包里的内容可就多了。
其中的部分视频内容看得钱学森面红耳赤。——就是《档案》的第45期:《钱学森密码》,还有第92期:《中国航天传奇》
……好了,现在钱学森要学习他自己做事情了。
“我们的洲际导弹项目从正式启动到现在,应该说是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几个关键节点我们都通过了,照这个执行速度,在1961年底,我们确实可以做到首射。”
钱学森在国防部第五研究院,召集技术骨干开会。
“但现在有一个不好的地方,那就是我们的弹道导弹和航天系统工程,与苏联的交流非常少。”
王希季:“钱总,之前我们的原则是能不求苏联帮忙就不求苏联帮忙,独立自主完成设计工作。”
钱学森:“与苏联的交流不一定就是说请求苏联帮忙,而是说相互交流、相互促进。但是,大家也都知道,之前我们说尽量不要苏联来帮忙,除了独立自主、自尊心这些原因,另一个原因在苏联方面,苏联由于缓和国际形势的需要,对弹道导弹技术和核技术的扩散管得非常严,问他们要东西可能要不到。但是现在,中央认为,我们的航天和导弹事业有必要‘走出去’,这样可以更快、更好地前进。”
屠守锷:“嗯……那苏联那边的态度,我们如何去改变呢?”
钱学森:“第一,苏联现在的和平观点,意味苏联限制的是军事航天也就是弹道导弹技术,而在和平利用太空的宇航技术方面,无论苏联还是美国,都不会卡脖子,甚至苏联和美国还在航天领域有一些合作和配合;第二,苏联的原则是不扩散弹道导弹技术,那么如果一个国家拥有了弹道导弹甚至洲际导弹的能力,那么,苏联再与这个国家进行火箭技术和航天技术合作时,就没有什么负担和担忧,因为这个国家自己已经能研制洲际导弹了,这不是我教他们的。”
屠守锷:“钱总,你是说,如果我们成功发射了DD-4洲际导弹,之后苏联就会愿意与我们合作了?”
钱学森:“对了一部分。我是说,如果我们成功发射了第一枚人造卫星,接下来苏联就会愿意与我们合作。”
屠守锷、王希季、梁思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