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倒也是,历史上的孙坚没有公开这个秘密,所以知道的人很少,而袁绍、袁术之流同样野心勃勃,即便知道了,也不会轻易外泄。
也正是因为如此,事件的发展仅仅局限在一个小圈子里,没有扩大的趋势,但刘铄不同,他可是直接把天捅开个窟窿,声势不浩大才怪。
正当刘铄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时。
忽然。
帘帐起,从外面转入徐晃,欠身拱手道:
“主公,营外有个叫刘备的家伙求见。”
“刘备?”
听到这个名字时,刘铄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还没离开盟军?”
徐晃皱着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末将不太清楚。”
能清楚得了吗?
以俘虏的身份进入大营,第一件事便是引兵追杀董卓,连盟军中的诸侯都没认全,又何况是名不见经传的刘备。
“哦,没事。”
刘铄摆了摆手,面上浮出一抹淡笑:“让他进来吧。”
徐晃拱手:“喏。”
不多时。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刘铄的大帐中。
“贤侄,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刘铄摆了摆手,示意刘备一旁落座。
“叔父,其实备......”
刘备微蹙着细眉,不知该如何开口。
但刘铄何人,早已坦然相对,直接言道:
“莫非你也是为传国玉玺而来?”
“怎么?”
刘备骇然,眸中绽出一抹惊诧:“难道传国玉玺当真在叔父手上?”
刘铄极其平静地点点头:“没错!的确如此,你要不要上手瞧瞧,我去拿给你。”
刘备吓了一跳,急忙摇头摆手:“不必!备从来没有此意。”
“没关系的,上手瞧瞧而已,难道还能瞧没了?”
“呃......这个......”
“行了,等着吧,我去给你拿。”
“......”
不说话,就等于默认。
刘玄德啊刘玄德。
你一定也对传国玉玺,充满了兴趣吧?
我倒是要瞧瞧,你能否扛得住这传国玉玺的誘惑。
当下,刘铄起身离席,径直走入内帐,从榻旁取来木盒,随即转身而出。
“喏,打开瞧瞧吧,这里面装着的,便是传国玉玺。”
刘铄倒也干脆,没有丝毫犹豫,便将木盒放在了刘备的面前。
“叔父,这......不可以这样。”
刘备极其坚定地摇了摇头,额上沁出了黄豆般大小的汗珠。
“玄德,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吧?”
刘铄抬眸望向刘备,声音冷冷地道。
“这与胆略,又有何干?”
刘备强自坐直了身体,艰难地昂起头,不去看桌案上的木盒,而是把手一拱:“备不过一介草民而已,岂能以卑贱之躯,污我汉家玉玺。”
“玄德,你糊涂了吗?”
刘铄身子略微往前一探,面上绽出一抹淡淡的讥笑:“这玩意儿不是秦始皇命人造的吗,与我汉家何干?”
“可是......”
刘备岂能不知传国玉玺的传说,但他更明白传国玉玺的意义:“它意味着皇权神授,乃是真正的汉室正统!”
“哦?”
刘铄抓住刘备话语中的漏洞,反将一军:“听玄德的意思,如果有人拿着这方传国玉玺,登基称帝,那么玄德会效忠此人?”
“叔父慎言!”
刘备吓得魂飞魄散,腾得站起身来,身子止不住地颤抖,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额上翻滚落下,眉毛底下那俩眼珠子里写满了骇然:
“备平生只愿匡扶汉室,岂容外姓窃国胡为。”
“哎呦,你紧张什么?”
刘铄面色平静地摆了摆手,示意刘备坐下:“咱们只是聊聊而已,不必当真,反正传国玉玺如何处置,明日会与众诸侯商议。”
呼—
刘备长出口气,彷佛经历了一场恶战:“叔父真乃忠臣也,既如此,备便安心了。”
刘铄才不理会这样的彩虹屁,而是指着木盒:“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若不瞧瞧,我便拿回了。”
“备一介草民,卑贱之躯,岂能污我汉家......咳咳,传国玉玺。”
“真不看?”
“不看!”
“当真不看?”
“不看!”
“你可想清楚,我若拿走了,你便再没机会一睹传国玉玺真容了。”
“我刘备!坚决不看!”
“行,你真行,你不看,我看!”
“呃......”
特殊原因,换网址了:
第103章 好一个刘备,果然能忍
刘铄径直起身,绕过帅案,来到懵逼愣怔中的刘备面前,当着他的面捧起木盒,转身回到了主位上首。
把木盒的盖子很随意地打开,丢在帅案上,刘铄的目光在玉玺纽交的五龙上仔细地打量,甚至还伸手摸了摸,啧啧叹了口气:
“玄德,你真的不打算掌掌眼吗?”
“这可是传国玉玺啊!”
刘铄的声音悠长而极具誘惑,直击人的灵魂深处:“乃是皇权天授、正统合法之信物,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
“而今,董贼挟天子迁都长安,传国玉玺却在雒阳现世,冥冥之中或许已有不信,你若不信,且看盟军诸侯,各个贪婪如虎,视之如命。”
“没有人能顶得住它的誘惑。”
“玄德。”
“你是害怕玷污此玺,还是害怕暴露自己的野心?”
刘铄的声音像是一双温柔的手,缓缓剥开刘备尘封已久的心。
那年夏天,自家屋舍东南角的那一株桑树,长势喜人,枝繁叶茂,绿茵如盖。
幼年的刘备与同宗伙伴在此嬉戏,尝指着桑树,傲然宣称:
“我!刘备!将来必会乘此羽葆盖车。”
虽然自幼家境贫寒,但刘备始终没有忘记,自己乃是陆城侯刘贞的子孙,骨子里流淌着汉家最高贵的血脉。
我喜欢穿锦衣华服,不是因为我真的追求奢靡生活,而是要向你们证明,我刘备跟你们不一样!
我是汉室宗亲!
中山靖王之后,汉景帝玄孙,陆城侯一脉!
刘备虽然依旧端坐在下方,但内心世界正在剧烈震动,那颗心砰砰狂跳,彷佛被一道光从万丈高空刺破雾霭,直接穿透了内心。
而这一道,不是阳光,是刘铄那双犀利的眸子中射出的目光。
刘备有种被人扒光了围观的感觉,黄豆般大小的汗珠从额上翻滚落下,全身的冷汗顷刻间打湿了衣裳。
“叔父—!”
一念至此,刘备腾地起身,不敢抬头望向刘铄,只是欠身拱手:“既然传国玉玺之事,已有决断,备便不叨扰了。”
“告辞!”
言罢,刘备径直离席,豁然转身,匆匆离开。
望着刘备离开的背影,刘铄长出了口气,不自禁赞叹:“好一个刘玄德,忍耐力果然是忍者神龟级别的,即便这样都没有暴露。”
“好!”
“甚好!”
刘铄始终不敢小觑实力不如自己的刘备:“不愧是汉末枭雄,昭烈帝刘备,等有机会时,一定先把你除掉,否则将来必成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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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
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即便已经过了子时,各大诸侯的营帐,依旧是灯火通明。
尤其当属袁绍最是积极主动,召集了很多忠实的部下,希望他们在明日之时,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拿到传国玉玺的保管权。
众诸侯纷纷答应,方才出了袁绍的军营,各自返回自家的大帐。
可袁绍依旧忧心忡忡,始终难以真正放心:
“子远,你说明日中军议政,他们当真会助我一臂之力吗?”
许攸自然清楚袁绍在担心什么,但他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仔细思考了良久,方才言道:
“别人暂且不论,但想来山阳郡守袁遗,一定是站在主公这边的。”
山阳太守袁遗乃是袁绍的堂兄,俩人关系非常密切,远胜于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