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上千通报,“军师,敌人大军已经至!”
“可知人数?”
“多的数不过来,不下于三万!”兵士道。
“主公,鱼入网了!”
“那便请军师收网吧!”刘擎笑道。
郭嘉笑笑,亲自前去督阵,赵云被安排在了最远处,等张辽“败军”前去汇合,两人负责歼灭南匈奴先锋。
张郃隐藏与桢林以北一条山谷中,等待南匈奴大军进入谷罗城后断后,封死其退路。
褚燕引兵埋伏于山顶林中,他们要做的事就是放火箭,以箭纵火,以火杀敌。
典韦的虎卫和禁卫直接被当做了壮丁,而典韦是其中最大的壮丁,谷罗城上方有一浮动的巨型山石,已摇摇欲坠,若其掉落,能造成巨大伤亡不说,起码能堵住小半个山谷。
而骞萦此时正伏于桢林以东,她的目标只有鲜卑,刘擎给其机会,劝降鲜卑军,至于成与不成,刘擎并不关心。
能获得一些主动投案的劳改犯是不错,不过若是能当战俘抓了,那岂不是更好,毕竟提供给二者的
待遇条件不一样嘛。
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就等着郭嘉的信号。
刘擎安坐木墩,已经可以听见,过岗山风之中,夹杂着密集的马蹄之声,南匈奴主力,已经在谷底了。
郭嘉气定神闲,继续等其深入,等到了路障位置,也就差不多都装进来了。
须卜骨都侯行于第二梯队,他一边走,一边仰头望着两侧陡坡,感慨着,这可真是一处险地。
“单于,前方有树木挡住了去路!”匈奴士兵上前通报。
“下令,速速清理!”须卜骨都侯厉声道,本能产生一丝不好的感觉,他再度昂起头来看,寻找着伏兵。
先锋过去了,也未留下人观察等候,单于暗骂一声:“蠢货!”
“注意戒备!戒备上方!道路一通,速速通过!”
“单于,看!”身旁一名骑兵指着一侧崖壁上方道。
单于定睛一看,一道狼烟突然升起,心得顿时猛的一颤,“后军止步,退出谷罗城!”他当即下令。
可惜迎接他的,是一声冲天巨响,一块无比巨大的山石,自山体脱离,直直的坠落在地,将数十人当场压成了肉泥,飞溅的碎石,将周围数十米内的匈奴兵尽数击伤击杀。
南匈奴大军顿时引起骚乱,一时间,大小石块接连落下,南匈奴兵比肩接踵,一经骚乱,顿时混乱不堪,石块命中率极高,被当场砸死就不在少数,随后是淋了油脂的檑木与木柴,整捆整捆的抛下,也不管能不能砸死人。
后军立即撤出,可撞上的是一根根闪着森冷寒芒的铁枪铁戟。
狼烟起,张郃引兵而出,直接将谷罗城封锁住,
南匈奴军咬牙突围,无一不死于久经训练的枪兵戟兵之手,小小谷罗城城门,又能冲出多少人,冲出的人还没张郃带人杀来的快。
褚燕下令点火,那路障,率先被火矢点着,火焰顺着油脂迅速蔓延,将还在攀爬的人瞬间吞噬。
须卜骨都侯大惊失色,他绝望的看着化作火海的路障,汹汹之火燃起一道火幕,将生路彻底隔绝,而后方,更是惨烈,石块,木头,柴火,以及四处散射的火矢,似在有条不紊的纵火,山谷之中,起火点越来越多,不少火焰甚至已经开始蔓延至人的身上。
惊慌失措的火人,仓皇逃窜,完全不管眼前是什么,不少甚至将火焰带到了同伴身上,南匈奴人皆有佩戴皮毛装饰的习惯,一窜即着,“薪火相传”。
受惊的战马阵阵嘶鸣,有的原地打转,有的失控狂奔,撞入人群,踩踏,碾压,和人摔倒、挣扎在一起。
火焰开始弥漫,浓烟扩散开来,将全部人吞噬而入。
上方士兵依旧面无表情的往下扔着柴草助燃,刘擎凌空望着,火焰与浓烟将空气蒸腾得扭曲,甚至带些些许温热,而下方早已成为鬼哭狼嚎的炼狱,到最后,火焰燃烧的“噼啪”之
声,甚至盖了那些微不可闻的惨叫。
谷中已无活物。
郭嘉走到刘擎身旁,拱手道:“主公,幸不辱命,南匈奴主力已覆灭!”
刘擎望着滚滚浓烟,这已经不是柴火之烟了,而是下方南匈奴人的皮毛、革甲、甚至肉身烧起来的黑烟。
淡淡道:“第二步已迈出半步,接下来便看鲜卑了。”
“主公,南匈奴覆灭,对骞萦劝降鲜卑各部,有巨大作用,即便收效甚微,鲜卑也再无士气应战,扶罗韩若有脑子,应该做的是自上郡远遁大漠。”
“那样岂不是便宜了他们!”说着,刘擎向山下走去,“走吧,去看看鲜卑的宫斗分家戏!”
……
傅燮率领郭典、厉温,自冀州出发,经太原郡,奔赴河东战场,可惜途中出了点波折。
再过汾水白波谷之时,遭遇了黄巾余部的袭击,首领郭太已经聚兵五六万人,而且手下还有数名将领实力十分强劲,如杨奉、韩暹,出战已知其勇猛。
傅燮之军虽然战力强,但连日长途跋涉,疲惫不堪,如今恰恰被郭太堵在了白波谷中。
进又不得,退亦不得,傅燮很是着急,临时营帐中,他看着郭典厉温两人,干瞪眼,三人意见不合,傅燮主张强攻突围,厉温认为强攻风险太大,而谨慎的郭典主张撤退,从其它路赶赴河东前线。
最后,几人干脆将目光放在了帐中另外一人身上。
厉温的掾吏,魏郡审配审正南,在冀州黄巾之战后末期,审配屡献奇策,大破黄巾,已经被傅燮引为军中智囊。
“正南,如今我军困于此处,以你之意,该当如何?”傅燮问道。
审配起身,对着三人一一拱手,“傅将军,郭太守,厉太守,目下我军疲惫,且孤立无援,当务之急是休整,切不可以疲惫之躯与数倍于我之敌周旋!”
审配望向傅燮,正色道:“以我之见,我军应当按兵不动,分批休整,且严阵以待,坐守孤地!”
傅燮与之对视,听闻便知其中要害,当即下令:“正南所言极是,我军原地休整,坐守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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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圣女将军的信
汾河自并州太原郡流入司隶河东郡,从河东中部地带穿过,灌溉着河东万顷良田。
在平阳县与临汾县之间,有两片山脉夹着汾河,形成了一条长数十里的河谷,名唤白波谷。
汾河在皮氏县注入大河,正好是皇甫嵩驻军之地,于是顺着汾河行军,是最快且最好走的路。
偏偏如此,傅燮入了白波谷,才知此地乃是黄巾残余的驻地。
郭太原本是要策应河内马元义起义的,谁料到马元义被扑杀的太快了,郭太转而暗中发展势力,规模渐渐发展到了五万多人。
郭太并非莽夫,他从广大流民军中选出壮勇,强化训练,将能力出众者提拔为部将,杨奉、韩暹、李乐、胡才皆是勇武过人之辈。
与傅燮作战,将傅燮久经战阵的老兵都杀入谷中不敢妄动。
军帐之中,郭太也在考虑对付官军的策略,这支官军来的非常突然,自汾河而下,径直冲入了白波谷腹地,郭太紧急调动,北军主力先撤出了谷地,等官军入门,再将谷口封死,将其围困在谷中。
“将军,官军入谷不久,应趁其疲惫攻之,必能大破!”杨奉建议道。
郭太一声不吭,自顾思考着。
“杨将军,哨探来报,官军严阵以待,丝毫没有显得疲惫的样子,其来势迅猛,又不攻击我等,必是等我军先动,他好后发制人。”韩暹道出了自己的见解。
郭太眼睛一亮,望向韩暹,道:“韩将军所言在理,我军不宜轻举妄动!”
杨奉也下意识的点点头,被迫达成共识。
“我有一想法,不知成熟与否,想问问两位将军的意见。”郭太道。
“将军请说!”
“眼下大贤良师已逝,天地人公将军俱死,我等行将起事,需另立名号,二位可有主意?”郭太问道。
两人想了想,韩暹道:“将军,我等在这白波谷数月,皆相安无事,岂非黄天庇佑,不如我军便叫白波军!”
郭太眼睛一亮!
“白波军!好名字!”郭太起身,朗声道:“即日起,我军便称白波军,本将军为‘郭大贤’,杨奉将军为左护军将军,韩将军为右护军将军!”
“谢大贤将军!”
杨奉韩暹一起行礼道。
三人又开始商议,如何对付官军,帐外一个声音喊道,“将军,营外有一女将,要见将军!”
郭太一听,不由得疑惑起来,女将?何时开始,女子也能为将了?
“可是前来叫阵的?”郭太问。
报信者摇摇头。
“来者率军多少?”
“约数百人。”
“请她一人入内!”郭太道。
报信者却未离开,支吾两声,道:“她的意思是……是要将军去见她!”
“大胆!”韩暹嚷道,“何人敢如此放肆!”
说着,韩暹欲去取兵器,嘴中继续嚷嚷着,“我去会一会他,看她有没有这个资
格!”
韩暹取过一柄锯齿大刃,骂骂咧咧的出帐而去,径直来到营前,只见前方一小群人,仅有一人骑马,便是那位所谓的女将。
女将所乘黄骠马,自身铠甲亦是黄色,她身披土黄色披风,手持凤嘴长刀,挺坐马背,细甲裹身,尽显妖娆。
看着那张脸时,韩暹一时有些失神,容颜精致,目蕴华光,英姿焕发,透出一股冷傲与倔强之色。
竟是个绝色女将!
短暂失神后,韩暹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你是郭太?”女将看着他,不答反问。
“大胆!竟然直呼大贤将军名讳,我乃将军坐下右护军,今日便要你看看,我锯齿刀的厉害!牵马来!”韩暹冲边上人道。
白波兵士牵过一马,韩暹上马,一拍马腹,杀将过来,心想对方是姿容不俗的美人,于是放了些水。
不料,对方凤嘴长刀一舞,猛的拍击在锯齿刃上,将之拍飞出去,随后,韩暹觉得脖子一阵冰凉,令他寒毛直竖。
我没死?
韩暹不可思议的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凤嘴刀,朝向脖子一边的,竟是刀背!
对方显然没有要他命的意思。
“啪!”的一声,韩暹脖子一疼,对方直接将其拍落马下,随后又一阵凉意袭来,这一次贴上他脖颈的,可是刀刃。
女将并未理会韩暹,依旧望着营门处的卫兵,“现在可以叫郭太出来了吗?”
营门卫兵拔腿就跑,再去通报。
“不好了!不好了!将军!”冲回帐中,卫兵急道:“韩将军与女将战斗,一合便被女将擒了!”
“什么!”
“什么!”郭太杨奉齐道,十分诧异,韩暹好歹有几分武力,如何被人一合擒下了,对方还是一介女流。
郭太立即起身,出帐而去,杨奉快步跟上。
两人来到营门前,见到了令韩暹社死的一幕,他跪于地上,脖颈上还架着一把刀。
郭太望着女将模样,气质,以及那柄凤嘴长刀,身为老黄巾,且是被张角颇为器重,托付东郡一郡义事的郭太,如何会不认得眼前的人与兵器。
这分明是张角之女,太平道圣女,而她手里的武器,正是黄巾军第一勇将,人公将军张梁之凤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