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西跨越维斯瓦河,重新收复被同盟国攻占的失地?
向南抵达喀尔巴阡山脉,重新为南下攻入匈牙利大平原做准备?
向北对德国布格河集团军施加足够的压力,迫使其向西撤离的速度减缓?
布鲁西洛夫审视了一下手上的兵力情况,一时之间也难以抉择。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他再次致电斯塔夫卡,要求西北战区的俄军部队尽快跨越布格河防线,向着华沙方向挺进。
鲁兹斯基这次很快就响应了布鲁西洛夫的号召,俄军的频繁航空侦察已经发现了德国布格河集团军向西撤离的痕迹。
在小心翼翼地向对岸被德军抛弃的阵地发射了数以万计的炮弹后,西北战区的俄国3个集团军跨过了布格河,跟随在德军身后朝着华沙方向推进。
不过相比于奥匈军队全军覆没后任由俄军驰骋的不设防纵深地带,德军一如既往地,在撤退过程中破坏了他们沿途修复的交通线和基础设施,这对本就脆弱不堪的波兰落后地区造成了难以计算的压力。
考虑到1915年的时候,俄军已经细致地破坏过一次,如今1916年德军更加一丝不苟地摧残了各个地区的道路、铁路后,这一大批几乎成为原始地区的东欧平原成为了
俄军推进时极为头疼的问题。
因此布鲁西洛夫原本设想的,在北线夹击林辛根指挥的德国布格河集团军的计划落空了。鲁兹斯基过分谨慎的性格也让他的军队走走停停,等待交通线的修复。
6月18日,当西南战区的俄军沉寂下来等待布鲁西洛夫的新命令以及俄军后方铁路线的布设时,德国第9集团军也已经在克拉科夫一带重新集结起来。
德国第9集团军的司令是1915年大破俄军的元帅马肯森,从克拉科夫开始的进军令他恍惚,这仿佛是回到了1915年5月之前的时候。甚至于第9集团军的行军都好像是1915年的再演:曾经为了攻势推进而铺设的战地铁路在德国工兵严谨的作风下仍旧完全可用,这为第9集团军带来了充足的补给。
6月21日,德军的骑兵部队和俄军的哥萨克骑兵在桑河一带相遇,这场交战的模式非常古典。当地居民站在附近的高地上,好奇地围观两队骑兵之间反复的冲锋、砍杀,鲜少有枪支开火的声音。
6月23日,在西南战区的俄军部队真正与德军交火之前,北线酝酿已久的大规模攻势终于开始了。与英军提前的索姆河战役在同一天发动。
第十三章,鲁兹斯基攻势,其上
与布鲁西洛夫学习德国军队的经验、战术有所不同,鲁兹斯基在西北战区更多地与英法军队的军事代表产生了密切沟通。
根据1915年末1916年初协约国第二次尚蒂伊城堡的全体军事会议做出的决定,各参战国应该在各自战区遥相呼应,让同盟国没有各个击破的能力。
但是事与愿违,法军在凡尔登被德军卷入了一场伤亡惨重的放血消耗战,而意军在伊松佐河一带遭到奥匈军队的沉重打击。如此一来,只有英国和俄国的军队尚且存在战场主动性可言。
在西线战场,因为战事困顿而备受质疑的法国总理白里安不断请求英军总司令道格拉斯·黑格提前发动进攻缓解法军在凡尔登的困境。
黑格不得已,把索姆河战役的发动时间从8月1日提前到了7月1日,但是法军遭受的伤亡已经让他们摇摇欲坠,因此黑格只能再次把时间从7月1日提前了2星期。
6月16日,长达1个礼拜的漫长炮击开始了。
英军在长时间的准备中,在集团军级、军级和师级仓库中囤积了600万枚轻型炮弹和200万枚重型炮弹。
6月18日,在英军开始狂轰滥炸的2天之后,鲁兹斯基也下令北线位于科夫诺一带向前移动战线的俄军部队开始5天的炮击。
鲁兹斯基的作战计划是由俄国第3、4、6、8集团军的64个师约85万人,在一条长70公里的位于科夫诺以西的德军防线上采取重点突破,粉碎扼守该条防线的德国第12集团军。
主要突击由俄国第4和6集团军的34个师完成,其任务是直接突破德国第12集团军的正面防御,然后分割突击并向德军纵深渗透。
根据鲁兹斯基在1915年的战争经验,这场可以被称为鲁兹斯基攻势的计划将会是一次“艰苦的持久战”,因为双方的战线已经在过去9个月的时间中逐渐巩固,不存在任何明显的薄弱点。
就俄军航空侦察而言,德军在北线的防御工事——被称为“兴登堡防线”,由两条纵深防御的防线地带共同组成。
第一道防线纵深约7-8公里,由3层防御工事组成。第一层纵深1公里,由3层战壕系统、环形防御的混凝土据点、发达的交通壕和地下掩体网络组成。第二层在第一层工事的3-4公里之后,布设了1-2层战壕系统和同样用混凝土浇筑的防御据点。每层工事之间用铁丝网作为屏障,铁丝网的宽度达到了30-40米。第三层在第二层之后的2-3公里,但只在某些方向上才布置了第三层阵地。
第二道防线位于德国东普鲁士境内,鉴于俄军尚未被打击到丧失进攻主动性,因此兴登堡为了防止在对德军极为不利的条件下,俄军大举进攻突破了德国第12集团军的防线,于是在德国境内修筑了永备工事标准的第二道新防线,纵深约15-20公里。
兴登堡防线确切地说是指第二道防线。阵地依托东普鲁士境内河流沼泽密布的环境,将阵地分割成了无数个受到自然条件掩护的坚固据点。那些可供军队通过的主要通道全都被兴登堡布设的交叉火力覆盖之下。
主要防线之前是警戒阵地,彼此距离1公里,用铁丝网作为屏障。主要防御地带由2-3层战壕系统组成,相距200-300米。每条战壕之间用宽30米的铁丝网作为屏障。战壕中浇筑了混凝土掩体和永备发射点。交通壕用混凝土浇筑了顶盖,确保德军预备队移动时不会受到炮弹袭击。
主要防线之后是中间防线,由类似的布
设组成。最后还有后方防线,也是类似的布置,但还未完工。
为了加强防御,东普鲁士境内历史悠久的古老要塞工事也被加以利用,德军希望这些翻新的堡垒可以成为了抵抗俄军入侵时发挥阻击力度的“钉子户”。
第一道防线和第二道防线之间相距约90公里,德国工兵已经在桥梁、铁路和公路上布设了炸药。
由于法金汉不顾兴登堡和鲁登道夫的反对,从北线抽调即将面对鲁兹斯基进攻的德军兵力,因此北线的德军指挥部预判,第一道防线失守时应当立即将德军有生力量转移到“兴登堡防线”采取更加顽强的抵抗,而中间的90公里将成为俄军难以通行的崎岖地带。
鲁兹斯基为了突破德军处心积虑设计的坚固防线,进行了9个月的漫长战役准备期,其规模也是空前未有的。
在进攻出发的俄军阵地上构筑了新的战壕和掩蔽工事,为防止德军炮兵骚扰而大批挖掘了新的地下掩体,保证进攻时接近90万俄军将士都有足够的屯兵掩体可以使用。
在进攻发起的70公里预定突破地段之后,为了供应各个集团军的进攻所需物资,临时铺设了200公里的宽轨铁路和500公里的战地窄轨铁路。野战电话线有1000公里长。修建了12个机场给3个航空军约1300架战机使用。使用混凝土修筑了150个炮兵阵地和掩体,从后方调来了由海军舰炮改造而来的8英寸重型攻城炮211门、10英寸重型攻城炮24门。挖掘了两千多口水井并修建200公里长的新地上水道管网。新修建了15座大型战地医院,能容纳7万名伤员。
大型仓库不计其数,共囤积了700万枚轻型炮弹和200万枚重型炮弹,还有各式迫击炮炮弹1500万枚。
每名俄军士兵在出发时有160枚子弹、3枚手榴弹和其他物品,每个步兵的装备总重量达到了28公斤。
在距离前线50公里的铁路补给线末端处,随处可见的是成千匹骡马和卡车组成的辎重队不停地向前输送更多物资,挤满了每一条道路。大约400台蒸汽压路机一刻不停地为繁忙的道路进行日常维护,增设新的道路,每个月都有100公里的新土路被投入使用。
6月中旬,当英军决定提前发动索姆河战役解救法军后,鲁兹斯基也在同一时间积极响应,提前俄军的进攻时间。
在大约10天的时间中,数百门重炮从隐蔽的掩体工事中陆续转移到前线。对于俄国第4集团军属第24攻城炮兵连的将士们来说,移动这些钢铁造物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这些都是俄国陆军从海军部拿过来的临时凑合的榴弹炮,原本可能是6英寸的旧舰炮,被锯短了。前半部分被扔掉或者回炉,后半部分则用膛线钻孔至8英寸并配备了安装在大型民用蒸汽拖拉机铁轮子上的反后坐力液压装置。
上尉阿列克谢·缪卡申夫点着烟看着手下百来号人和更多的马推着这门大炮往前挪动的场景。
“这些该死的海军炮可真是些大家伙。”
“是啊,但是好用。”
中尉克里舍夫接过话头,两个人站在原本挖掘出来供这门8英寸攻城炮藏身的掩体高台上。为了躲避德军有可能的航空侦察,他们挖掘了一个3米深、12米长的掩体,上面覆盖着泥土、野草编制的迷彩网。
可现在等到要把大炮搬出来的时候,藏得太好也是一种苦恼。
“听说南边的军队已经突破了几百公里……你说我们这里也能打过去吗?”
“最好不要,因为我可不想带着这个家伙走几百公里!”
二人大笑之后也加入到了缓慢推行大炮的行列之中。
6月17日,短暂的夏季暴雨让俄军预定的炮击时间暂缓。
6月18日,炮击开始了。
在5天的时间里,俄军向对面的德军阵地倾泻了400万枚各式炮弹。平均而言,每平方米的土地上就能享受到700-800公斤的弹药。对于驻守在阵地中的德国第12集团军的士兵来说,这种摧毁士气的效果与过去几个月中法国士兵在凡尔登享受的待遇类似。
“我还能活到明天吗?”
德国第12集团军的一名士兵,曾经是小学教师的他还在饱受摧残的炮击之余用铅笔写着日记,记录这段痛苦的经历。
“难道我们还没有受够这骇人的恐怖?地狱的交响曲已经持续了四天四夜。人的脑袋就要涨得裂开了。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无法睡觉,和外界的联络全都被切断了。我不能向外界传出消息,外界也不能向我们传来信息——除了数不清的爆炸声和晃动感。我不知道我
还能熬多长时间。”
对德军士兵而言,他们只能畏缩在黑暗中煎熬,连埋葬身边死尸的勇气都没有。但对俄军士兵来说,这就是某种站在远处观望的危险奇迹了。
俄国第4集团军第35师的下士乔治·科钦斯基通过潜望镜目睹着那边的爆鸣,在随手记录的战地日记中描述了他的所见:
“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德军的防线,我们可以看到炮弹在远处爆炸——到处都是——巨大的炮弹。我们可以看到大地上的尘土四处飞舞。然后你可以转过身来,沿着天际线你会看到闪光:大的闪光,小的闪光,数百次沿着天际线的闪光。头顶上有一声轰鸣,就像十几列火车同时从你头顶呼啸而过。这时候我就在想:‘这肯定能让德国人损失殆尽,他们永远不可能再站起来进行反击了’。”
6月24日凌晨,炮击结束了。这天的黎明来得特别早,清晨5点天就已经全白。
所有人都明白,伟大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第十四章,鲁兹斯基攻势,其中
虽然鲁兹斯基发动进攻的时间与英军发动索姆河战役的时间是在同一天,但是由于时差的关系,两者发动进攻的具体时间相差了一个小时左右。
不过因为双方采取的都是类似的更加循规蹈矩的重点突破战术,所以正好可以对比1916年没有采用布鲁西洛夫战术的俄军部队与1916年的英国军队有什么区别。
首先是作为负面案例的英国军队,英军总司令道格拉斯·黑格是一位骑兵军官,与其他各国的许多骑兵军官一样,既是贵族又是思维保守之人。
即使在1915年,黑格也没有吸取过法军或者俄军的战争经验,仍然认为机枪是一种“被过分高估的武器”,他认为只要大炮开炸,那么德军防线就会被摧毁,然后英国步兵只要像散步一样在开阔的战场上扫荡德军的残余力量就行了,最后几万英国骑兵就能冲入堑壕后方将德军整个防御体系打乱。
早上7点30分,伴随着哨声鸣响,英国士兵爬上地面朝德军阵地走去。长达一周时间的恐怖炮击让大部分英国士兵认为他们只不过是走向敌人的土葬坟场。
由于英军炮兵大多是临时扩军填充的新兵,还没来得及掌握炮击战术,所以本来应该为步兵掩护的徐进弹幕移动的速度过快,让大部分英军炮弹移动到了德军背后。
弹幕的移动给了德国士兵一种警告,当他们听见、看见、感觉到弹幕远离自己后看立即爬出地下掩体,进入战斗阵地,架好机枪。
回到战斗岗位时,德军惊讶的发现,英军的炮击效果非常有限。德军布设铁丝网和木桩几乎还在原地,为德军阵地提供掩蔽。而英军前进部队被告知,一旦铁丝网被炸开口子,就要从缺口处进攻,于是英军步兵一窝蜂朝缺口处聚集,成为了德军机枪扫射的死亡陷阱。
此外,英国成倍增长的炮弹生产也带来了隐患:大量炮弹没有爆炸,成为哑弹。由于战争需求一再飙升,英国工厂匆忙填补产能导致质量监管失控。而且为了增加产能,工厂雇佣大量没有经验的工人,炮弹质量进一步恶化。
尽管前线观察员警告英军高层,炮击效果并不乐观,但是他们仍旧下令进攻开始。并且英国士兵出发时对战况一无所知,他们被允许喝比平时多得多的朗姆酒,这让他们反应迟钝。
进攻开始了,德军更为震惊:英国人没有冲锋,也没有匍匐或者寻找掩体,只是肩并肩地前进。他们不跑,慢慢地走,就像做队列训练,手里端着步枪和刺刀。
于是德军开心地用机枪对付这些密集的活靶子,把他们成片扫倒。只需要开枪,装弹,再开枪,再装弹就让英国人成百地倒下,不需要瞄准,只管射就行了。
第一天的进攻,英国步兵一次又一次被德军的防御击退,混杂着乞求帮助的哭喊,混杂着死亡前的尖叫。
天黑后,英军有2万人战死,8万人受伤,向前推进了500米。德军伤亡8000人。
早上7点30分,比英军早一个小时,伴随着响彻战壕的哨声,俄军部队在军官的带领下跃出战壕朝德军防线冲去。
鲁兹斯基在步兵战术上没有多少新奇的创意,遵循的是法国军队传承下来的思想和素质:“速度、冲锋、战术思维”。
俄军跃出战壕后以步兵排为单位移动,依托过去5天时间制造出来的弹坑,从这个移动到那个,不断利用障碍物躲避德军的射击。进攻时也没有要求,可以在战场上随意游走前进。
一般来说,当俄军部队遭遇德军的机枪时,会尽可能躲避起来,然后通过互相掩护、吸引注意力然后从侧翼摸上去用手榴弹解决德军的机枪点,或者呼叫团属迫击炮轰击。这些类似的战术都是俄军在1914年和1915年通过尸山血海的战斗中幸存
老兵传承下来的血的经验教训。
俄军的炮兵部队在步兵前进时为他们提供了合理的掩护,同样是徐进式的弹幕射击,但既没有过慢误伤友军,也没有过快放过敌军。弹幕雨正正好好砸在了德军第一层战壕中,压制德军步兵不能及时填补到战斗阵地上。
在进攻开始前,俄军部队分发了糖果。根据俄军有关部门的调查,那些战前饮用伏特加的步兵,鲜少能够在激烈的战斗中幸存下来,于是战役开始前的伏特加供应改成了糖果,糖分一样可以愉悦人的神经,但不会麻痹人的反应。战役结束后才有伏特加配给。
“装甲车来了!”
伴随着德国观察员的一声呐喊和接二连三传递消息的传令兵们的呐喊,以及越来越吵闹的引擎和履带转动的咯吱声,大约有420辆坦克投入到了俄国第4集团军发起的进攻之中。
在西北战线,这是坦克第一次投入战斗,但对军事信息极为上心的鲁登道夫来说,这不是俄军第一次投入先进的装甲造物。
相比于1915年的德军,鲁登道夫在1916年又准备好了几种对付装甲车的绝活。
一听到俄军装甲车的警报,德军步兵迅速把躲藏于掩体内的77mm野战炮摆放到4公里外的第二层防线上。按照鲁登道夫的要求,1门77mm野战炮要对应3-4辆普梯洛夫装甲车。虽然履带式装甲车还是第一次被德军撞见,但是灵活的德军基层士兵还是运用他们学到的战术准备对付俄军的装甲车。
德国第12集团军集中了200门77mm野战炮,这些快速移动的炮兵群成为支援步兵的反装甲直射火力。
等到俄军步兵在T-15坦克的掩护下,破除铁丝网,朝第一层防线冲来,德国突击兵们已经按照各自的战术任务分配躲藏在了战壕掩体之中。
隆隆驶过的坦克从第一道战壕碾过去后,德军突击兵们端起轻机枪、投掷手雷甚至使用喷火器对坦克周围的俄军步兵进行突袭。
有的突击兵小组突袭成功了,于是失去俄军步兵掩护的俄国坦克被集束手榴弹炸毁了履带成为德国反装甲炮的固定靶,或者被德国突击兵爬上装甲,从观察窗口塞进去手榴弹。
在第一天的进攻结束时,俄军伤亡4万,损毁了157辆坦克,向前推进了1829米。德军伤亡1.5万,被俘虏2000。
第十五章,鲁兹斯基攻势,其下
之后几天的战斗都是形如第一天的延续。
许多已经被俄军士兵掌握的熟练战术运用成为了德军的大麻烦,因为他们不再能够轻而易举地以少胜多了。而且俄军的坦克,尽管被德国军官认为是一种尚未完善的武器,但是对德国士兵来说还是造成了极大的精神压力。
关于这一部分,德军的报告中记下了深刻的印象:“坦克驶到的情景,对我们的士兵震撼至极。当他们看到这些能在战壕上方横行无阻、任意扫射的怪物,简直是无力以对。坦克身旁则伴随着小股步兵,他们向幸存者投掷着手榴弹。”
有时候仅仅是简单的噪声也会被德国观察员误传为俄国坦克的推进,造成了德军部队之间的恐慌情绪。
6月28日,423辆T-15坦克有300辆已经无法使用,大部分坦克都是因为这样那样的机械故障在行驶过程中不得不停下来,或者单纯是陷进弹坑,成为德军反装甲炮的固定靶。
但即使是有种种不利因素,坦克的出现仍旧为俄军步兵的推进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反之,假如没有坦克的投入,也给俄军步兵造成了许多不便。
6月29日,夏季的暴雨让战场变得泥泞,俄国第6集团军第12装甲旅的长官决定用这段时间检修手下的坦克部队。
在坦克军官,车长及上尉鲍尔列科夫等待技师维修引擎的时候,战斗仍在继续,时常有伤员从前方的阵地上被送下来。
来自第83步兵团的伤员坐在救护车上驶过停靠在路边的坦克时朝大声嚷嚷起来,那是一名胳膊吊起、额头上有带血绷带的士兵:“德国人还把守着20号支撑点,我们只能用手榴弹攻击他们。”
一个没了钢盔的步兵中尉穿着破烂的军装,看起来胸部受伤绑着绷带,朝停靠坦克的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