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沙俄当皇帝 第220节

步兵在配备了大量的轻机枪,大量的手榴弹,比肩大炮威力的步枪榴弹或轻型迫击炮。在步兵身后不远的地方,他们可以求助于重型迫击炮和37mm步兵支援炮。他们不再排着密集队形向前推进,而是组成小股突击队进行渗透战术。

到1918年5月,俄军炮兵拥有充足的、各种口径的大炮和所需弹药。他们的目标不再是消灭敌人,而是压制德国军队发动有效抵抗的能力。德军后方阵地和军事指挥所被大量毒气弹袭击,通过空中侦察确定的据点遭到了重炮的无情打击。当步兵投入进攻时,他们前面是精巧复杂的徐进弹幕射击,将爆炸和破片像梳子般扫过每一寸德军阵地。

步兵攻势将由坦克陪同,坦克虽然还不太可靠,但在进攻中被赋予了显著的辅助作用,轻型坦克将在德国防御工事中寻找缺口,能够碾碎任何剩余的带刺铁丝网;而重型坦克可以处理任何幸存的机枪火力点和碉堡。

在俄国陆军的头顶是陆军各支部队所属的航空队,飞行员们不仅侦察、指挥炮兵和执行巡逻任务,还可以直接通过地面扫射进行干预,并试图通过轰炸任务切断德国的重要通信和运输联系。

这或许就是20世纪战争的一个新方向:在可能的情况下,用大规模火力和机械化装备取代脆弱的人力或者畜力。

平心而论,1918年5月末至6月末乃是自开战以来俄军损失最多的1个月。据斯塔夫卡的初步估计,平均每天都有3万人伤亡,代价不可谓不大。但是对前线士兵来说,看着战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步步向前迈进,看着成群结队的德军士兵向自己投降,这比什么宣传材料都来得真切。

罗科索夫斯基亲眼所见大批德军步兵从山上走下来,一枪不放,根本没打算阻止他们进攻。如果德国的炮兵持续开火,也能打退进攻,可是连炮击也没有。

过了一会儿,山上出现几个卡其色军服的

人影,接着越来越多——是俄军的突击兵们。他们三五成群,腋下夹着步枪或者扛着轻机枪,镇定自若、昂首挺胸地走上前,没放一枪一弹,便把一群德军士兵轻松带走,就像牧羊人在驱赶羊群。

有几名德军士兵想跑,一个突击兵把他们挡住,轻描淡写地就让他们乖乖调头就范,氛围像是在参加学校的毕业舞会。

相比于历史上的二战苏德战场来说,1918年的德俄双方可谓“彬彬有礼”。因为德国对俄国不曾怀有对布尔什维克的恐惧,也没有被极端民族主义裹挟;俄国也没有血海深仇要与德国算账,过去几年双方对待俘虏也都不曾有虐待的举动,所以投降对于双方来说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心理压力。

7月24日,惨淡的消息传回柏林,令城市笼罩着沮丧与阴郁的气氛,预兆着德国即将崩溃。

德国宰相马克斯亲王已经失眠了好几个星期,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于是起床给自己的堂兄巴登大公写信。信中他坦言说,自己亲身来到柏林是来受难的,古老的普鲁士体制在近些日子里已经有了土崩瓦解的迹象。

“……更可怕的是,此时的德国已经几乎丧失了军事力量去支撑自己的政策。德国现在遍地充满了反抗情绪,(如果还能和平收场的话)德意志或许还可以作为一个国家存续下去;倘若做不到,我猜会爆发暴力革命,迎来毁灭的结局。”

“唉!万幸的是,我身边还有社会民主党作为盟友,其赤诚之心值得依靠。在社会民主党的协助下,我希望拯救德皇。命运真是讽刺!”

最近一段时间,不知名的流感正在欧洲各地四处传播,即使是马克斯亲王也中了招,身体抱恙只能躺在床上细细思考德意志的未来将会何去何从。

不过比德国文官政府更快的是德国军部的转变,或者说是以兴登堡元帅为代表的一部分德国容克军官的转变。德国这边的阴谋活动也开始了。

鲁登道夫或许是听闻了风声,辗转难眠,7月28日一大早,便前往柏林国王广场(今共和广场)的红砖大楼,那里是普鲁士总参谋部所在。经过入口处敬礼的哨兵,鲁登道夫径直走上二楼的办公室,开始动笔撰写辞呈,写辞呈并不是头一回,只不过此前的辞呈没有一份是真的想辞职才写的。

眼下这份辞呈的大意如下:“通过多日以来的观察和谈话,我已不再相信政府会有任何有利于战事的行为。因此,陛下、国家及军队都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而我本人则会被当作拖延战争的罪魁祸首。鉴于国家已在危难之时,我的辞职也许会让德国接下来处理问题更加容易。出于上述理由,我向陛下提出辞职的请求。”

然而,辞职信写完后,鲁登道夫并没有直接交出,心里可能还存在着一丝侥幸的心理。上午9点,兴登堡走进办公室,瞥了一眼便猜出信的内容。兴登堡请求鲁登道夫不要把信交出,因为德皇与军队离不开他。

几番犹豫,鲁登道夫认为自己应该继续留任,于是向兴登堡元帅建议,应该去见一次马克斯亲王。不过亲王还在病中,不肯露面。

没过多久,鲁登道夫的亲信突然闯入,报告一则在宰相官邸里偶然听到的消息:在马克斯亲王的坚持下,德皇准备提议罢免鲁登道夫。

鲁登道夫震惊不已,还没等平复过来,德皇那边便传来正式消息,要鲁登道夫与兴登堡二人速来觐见。鲁登道夫手抖得厉害,以至于系不上军服的扣子,甚至到面见德皇时,他依然处在精神恍惚的状态。

德皇的态度与先前迥然不同,指责鲁登道夫不该发出错误的通告——要求全军坚守阵地,这只能徒增伤亡。于是鲁登道夫恳请陛下,将他免职。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威廉二世抱怨最高统帅部阻碍了1917年末的和谈,鲁登道夫愤而掉转矛头,指责马克斯亲王根本没有配合过最高统帅部的工作以至于1918年的后方一片混乱。鲁登道夫的语气十分恶劣,以至于德皇说道:“你似乎忘了自己是在君主的面前讲话。”

鲁登道夫请求辞职,德皇让他去指挥一个集团军群,却遭到粗暴拒绝。德皇大怒,并表示自己作为最高军事领袖,有权决定鲁登道夫的去留。鲁登道夫再一次提出辞职,德皇便不顾礼节地接受了。

对鲁登道夫而言,最痛苦的打击莫过于兴登堡的沉默。整个过程之中,兴登堡未发一语来支持自己的老战友,只是在最后也提出了辞职。

“你可以留下。”德皇尖锐地说道。

兴登堡元帅鞠了一躬,便与鲁登道夫一道离开。威廉二世于是心满意足地说道:“终于把这对连体婴儿给拆散了。”

在宫殿外,鲁登道夫责备兴登堡背信弃义,拒绝与之同乘一辆轿车。

鲁登道夫的轿车抵达家中时,他的妻子正站在窗边,看见丈

夫面色沮丧,神情恍惚。他进到屋里,脸色苍白,面无表情地说道:“皇帝免了我的职。我被罢免了。”

妻子设法安慰他,却徒劳无果,于是便问了一句由谁接替职务。鲁登道夫思虑再三,突然跳了起来大喊道:“不出几周,什么帝国,什么皇帝,通通都要倒台啦!你就等着瞧吧!”

手脚无力的马克斯亲王正在听大臣们叙述,他的秘书突然激动地闯进办公室喊道:“鲁登道夫下台啦!”

“兴登堡元帅呢?”

“他还会继续留任。”

众人大吃一惊,议论纷纷,可马克斯亲王却神色自若地叹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我们终于可以重新和谈了。”

没过多久,德国外交部驻最高统帅部的代表打来电话。

“总参谋部算是吵翻了天。”那名代表报告说,“根据我个人与军队长期相处的经验,必须提醒您一句,不管他们做什么承诺,都不要相信。军事形势很糟,与过去几周相比毫无改善,您也不要指望能有什么改善了。敌军打进我国本土用不了几个星期,顶多是几个月的事。”

事已至此,马克斯亲王认为,当务之急是在48小时内拟定一份新的停战请求,要求单独媾和。但是这次的对象不再是美国总统威尔逊,德国已经在1917年末得罪了他,所以对象有且只有一个。

外交大臣索尔夫接过话茬,无可奈何地说道:“现在我们只能求沙皇发发慈悲啦!”

第四十四章,压力下的和平,其上

鲁登道夫的暴怒源于他无力抵抗几乎大部分德国统治阶级的“回心转意”。

当时间走到1918年7月末尾的时候,即使是对德国军队抱有幻想的最狂妄的德意志极端民族主义者也不得不得出一个结论:德意志帝国行将就木,顽固抵抗只能招致毁灭。

7月16日,英意联军主动对军心浮动的奥匈帝国军队发起大型攻势。在英国最新的炮兵校射技术的帮助下,第一轮炮击压制后英国和意大利士兵就蜂拥而上,通过多次猛攻直接突破了过去数年中奥军耗费重大伤亡才夺下来的阵地。

奥军节节后退,其力量开始飞速衰竭。许多匈牙利人和南斯拉夫人组成的部队士气尤为低落。当匈牙利军官听说协约国联军已经跨越喀尔巴阡山脉和多瑙河,从罗马尼亚与巴尔干两个方向攻入匈牙利王国境内时,这些匈牙利部队于是拒绝继续作战,要求返回匈牙利本国。

7月24日,在短短8天时间中,奥军几乎已经全线崩溃。许多部队已经拒绝投入战斗并不再服从于奥匈帝国总参谋部的命令。匈牙利的几个师在前几日以本国受到协约国联军的威胁为借口,已经擅自脱离战线夺取铁路和火车向东移动。

到了7月29日,已经有超过30个师公开拒绝作战,同盟国的意大利战线进入总崩溃状态。

比军事崩溃更早到来的是奥匈帝国政治实体的崩溃。

7月25日,布拉格民族委员会宣布将成立独立的捷克民族国家,并将波西米亚地区的最高权力转移到民族委员会手中。

7月28日,匈牙利王国抛开摇摇欲坠的维也纳和二元体制,单独向美军总司令潘兴提出停战请求。在几乎与潘兴预判时间相差无几的28天之内,布达佩斯城宣布不抵抗姿态并欢迎美军入城。

7月30日,与俄国暗地里已经有过商议的,由贵族地主主持的波兰民族委员会在克洛科夫火速成立,宣布加利西亚地区作为波兰人的土地将全体并入以沙皇为共治君主的波兰独立国家。

7月31日,布科维纳地区成立了一个新的地区政权机构,宣布将废除与奥匈帝国的依附关系。

同一日,在萨格勒布成立了南斯拉夫人国民议会,在俄国外交官的支持下,国民议会宣布它是奥匈帝国境内全体南斯拉夫人的代表机构。当晚火速通过了决定:脱离哈布斯堡君主国,成立斯洛文尼亚人和克罗地亚人的独立国家。

时至今日,和平已不再是夸夸其谈的政客们挂在嘴巴的空洞之物,它就像是地平线上缓缓东升的旭日,已经朝着黑暗中的人们投射出不可阻挡的第一缕阳光。

那么,和平或许即将到来,可它到底应该是什么模样?或者说,最有机会塑造和平的沙皇尼古拉二世的愿景是什么样子的?

早在1917年末,与威尔逊设想的和平所格格不入的是,尼古拉曾说过,这场战争理所当然应该有胜利者和失败者。无论如何,即使是对不少持进步观点的美国人来说,对一个被军国主义者渗透得无孔不入的德意志帝国“轻拿轻放”是否能够获得更好的和平?

对于这一点,威尔逊的和平主张的确糊弄了很多欧洲人,乃至在俄罗斯帝国境内,也有不少知识分子和进步人士认为,“没有胜利者的和平”将会带来更好的“世界秩序

”,一个属于“民主”的战后世界。

可威尔逊的设想要怎么实现?即使是俄国的外交部也提出过许多的设想。

萨佐诺夫手底下有许多个有关于构思“战后和平”和“停战协议”的外交委员会,这些智囊团提出的战后设想大致可以分为三类:

第一类主张可以被称为“乌托邦”或者“巴别塔”。一部分最激进的和平主义者认为,之所以会爆发世界大战,就是因为国家之间是“无政府状态”。换而言之,当一个人犯罪,国家和警察可以通过法律制裁他;可一个国家犯下战争罪行,谁来制裁它?

因此这类激进思想认为,战后各个国家必须把大部分权力,比如军队、司法、财政等国家权利让渡给一个“世界政府”或者“世界联邦”,只要全世界都归属于同一个政府,那么就不存在“无政府状态”,就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人类的战争、贫困、饥荒等等问题。可谓“世界大同”。

所以这个设想就跟绰号一样,只是一种不切实际的“乌托邦”。

第二类主张与第一类针锋相对,一部分人认为19世纪的大部分时间中,古老的均势政治和纵横捭阖都发挥良好,我们没有必要在战后构建什么“新世界”。所谓的均势政治,在第一类主张的设想者口中就是“国际间的无政府状态”,也可以称为“多极化”,也就是回到1914年之前列强林立、弱肉强食的格局。

这对国家政府和政客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可以肆无忌惮的发挥大国沙文主义。可经过这几年的大战,大部分民众都不喜欢这种梦回1914年的感觉,所以在民意上得不到任何支持。

第三类主张是第一类和第二类的调和,中间状态。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既满足民众对构建保障和平制度的某种期望,但又不会约束大国行动自由。这种糊弄民众的产物和构想,就是在威尔逊口中、在许多人口中常常谈及的保障世界和平的“国际联盟”。

之所以说“国际联盟”是一种糊弄人的产物,就与美国白嫖不出力的思想有很大关联。

国际联盟被许多人寄托了战后和平的希望,可国际联盟怎么才能让和平长久于人世?

俄国外交官提议说,不如让各大国抽调军队,组成国际联军,惩罚那些制造战争罪行的国家。威尔逊拒绝了,劳合·乔治也拒绝了,他们不愿意被深度卷入欧亚大陆局势。

那没有军队的威慑,怎么才能保障国际联盟不是一张擦屁股纸?

英国外交官又提议说,不如组建一个“跨大西洋民主组织”,也就是英美同盟。以英美两国之实力,的确可以做得压倒性的影响力。可威尔逊还是不同意,他不想和英国绑在一起。

于是俄国经济部门的技术官僚提议说,假如军事制裁行不通,那么我们不如建立一个全球性的经济组织,谁违反国际联盟法律,就用经济制裁。这个建议的设想来自于1917年末成立的协约国经济统筹委员会,专门负责协调美国和其他国家之间的供需、运输关系。俄国官僚认为可以在此之上构建全球经济组织。

但是威尔逊还是拒绝,他认为美国没有必要为了其他大洲的问题支付经济代价——也就是美国纳税人的钱。

那么问题来了,这场世界大战最大的赢家美国,拿了战争红利,却不愿意为了战后的长久和平提供任何的实质性帮助——像是二战后那样出钱出力扶持西欧和日本重建国家、建立民主制度,那么这个“国际联盟”还能有多少效力?

所以俄国的外交官在系统性了解了威尔逊的设想后就认为,此人或多或少是个“爱慕虚荣的伪君子”,嘴上说得极度光彩,可不愿意付出一星半点的支持。当然,即使威尔逊愿意为了重建全球秩序,掏美国纳税人的钱,孤立主义根深蒂固的美国人也几乎不同意这种行动。

因此,国际联盟无法保障“全世界的和平”,因为美国和英国都不会掏出真金白银来保障“和平”。俄国其实也不愿意,假如拉丁美洲、非洲或者东南亚发生战乱,俄国也不愿意出钱出人去搞什么保障和平的措施。

归根结底,没有大国真心诚意支持的保障“世界和平”的国际联盟就是糊弄人的。

尽管“世界和平”无法实现,“欧洲和平”或者说“中欧、巴尔干区域内的和平”还是可以保障的,而且沙皇尼古拉二世认为,“永久和平”的可能性很大。

第四十五章,压力下的和平,其中

说了这么多,实际上协约国的外交官们都很明白,随着世界大战进入尾声,法国、德国、奥匈帝国和奥斯曼帝国相继进入秩序的崩塌和战后大洗牌阶段,原先以欧洲为中心的世界秩序是需要一个新的支撑点来维持的。

就欧洲人的眼光来看,美国是非常有希望成为一个与它经济实力相媲美的政治大国

和军事大国并为世界秩序的维护提供强而有力的支持,可美国人并不愿意这么做。

威尔逊总统既不愿意出钱,不论是减免英国或者俄国的战争债务,也不愿意为欧洲的战后重建提供多少资金支持;另一方面,他还不愿意让美国出人,通过军队来提供欧洲人稀缺的安全感,保护他们免受其他国家的威胁。

这就是1918年和1945年的区别,有了二战的教训,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是明白美国已经成为了不可置疑的“民主世界的领导者”,并且愿意用美国纳税人的钱来帮助欧洲和日本重建民主政治,通过马歇尔计划和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来保障经济和军事上的双重安全,免受苏联布尔什维克主义的威胁。

但是在1918年,美国的政治精英们还没有这个意识,他们就觉得美国赢得战争胜利、赚足钱之后理所当然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回到北美自己玩自己的,把世界秩序的维护丢给英国或者俄国等协约国余下成员来操办,山姆大叔只需要继续赚大钱就行了。

既然美国不愿意成为统治世界的“新罗马”,那么“罗马帝国”只能由其他国家来担任了。

沙皇尼古拉二世的设想算不上多少新奇,无论是“大陆同盟”还是“集体安全组织”都可以从其他国家甚至本国的智囊团队中找到类似的版本。

“跨大西洋民主国家”最早在1916年由法国人提出,后来经过英国人完善,本质就是一份“民主国家”之间的军事同盟,在后世完全可以用“北约”来加以类比。尼古拉觉得很不错,他还能找到另一个版本“华约”,既然历史证明这是一份行之有效的体系,那么他就拿来用。

不过俄罗斯帝国既不是完全的民主国家,也算不上共产主义阵营,所以这个“同盟”的意识形态公约数可想而知就是“部分民主的精英/贵族政治国家”了。

因此尼古拉一方面想要让德国臣服——具体来说是指当前德国的容克/贵族统治阶级臣服,另一方面又不能让德国真的秩序崩溃、王冠落地,成为革命的共和国。

至于另外一部分人提出的“全球经济组织”,这个更好理解了。无论是后世的欧洲煤钢共同体,还是东欧的经互会,也提供了一份区域性经济合作组织的范本。尼古拉只需要往这个方向推一把,自然有杰出的欧洲合作主义者在这个地基上构建新的“中欧同盟”。

所以其实,俄国一直在嘴上喊着要“打进柏林”、“德国只能无条件投降”,可实际行动中一直在密切观察德国国内的政治局势,为一份“秘密外交”做打算。

随着奥匈帝国的一步步瓦解,德国统治集团坚持抵抗的意志全盘瓦解,被无数进步主义者诟病的,导致世界大战爆发的“秘密外交”的机会到了。

在7月26日,霍亨索伦王室的特使通过他们在丹麦王国的外交途径隐秘地向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宫廷外交官提出了一份关起门来私下协商的停战请求,并且承诺说德皇会尽最大可能来接受一切的谈判结果——这与无条件投降无异了。

近些日子以来,美国送来的海量物资中还夹杂着海量的流感病毒,大流感的爆发令彼得格勒许多政府机构的运行都陷入了停滞。包括斯托雷平在内的许多大臣都身患流感卧病在床,所以尼古拉带着一家人来到了人流活动较少的皇村度过疫情时期。

在皇村的亚历山大宫中,尼古拉与少数几位没有患上流感的皇帝办公厅秘书协商后,拟定了一份停战要求书。

7月28日,位于丹麦的罗曼诺夫外交官在霍亨索伦特使的陪同下秘密抵达柏林。

“……柏林到处流传着有关事态进展的可怕谣言,时不时也会有人发表些对未来事态的新看法。据说军队实际上已处于兵变状态,士兵与军官针锋相对……消息肯定存在夸大之处,但至少可以看出,德国的斗志已丧失殆尽。有时,我感觉德国人像是一群羊,失去头羊的带领,茫茫然不知所从,知道灾难即将降临,便拼命找一个空隙钻进去躲避。”

“唉!不管怎么说,眼看着一个伟大的国家挣扎死亡,实在触目惊心。有些像一艘巨船,在人们眼前缓缓下沉,最终被狂风巨浪吞没。对德意志,对英勇无畏、多灾多难的德意志人民,我深表同情。”

身担重任的罗曼诺夫使节是个有德国血统的俄国贵族,对于柏林透露出的“一个国家的死亡气息”尤为感叹,并在日记中写下了他的感受。

俄国特使以胜利者的身份自居,在7月30日与威廉二世的会面中,向他抛出了一份苛刻的停战协议:

德国停止一切军事活动,境内全部军队和后备军队予以解散;

德军向协约国交出全部的机枪、火炮、飞机、坦克和卡车;

德国的铁路机车和车厢可以被协约国军队自由使用;

在德国国境线外的德军必须向附近的协约国军队投降,在成为战俘后由协约国将其遣返回国;

协约国军队将占领东普鲁士、波森和西里西亚地区,且占领军的开支完全由德国承担;

德国政界与军事领导者必须对战争爆发负有相应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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