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身胸衣将她的胸脯聚拢，形成吸人眼球的沟壑，法国人大胆的露肩式设计把埃莱娜精致的锁骨和臂膀都暴露在尼古拉眼前。
被胸衣收束住的细腰盈盈一握，撑裙式裙撑被附加在埃莱娜的后臀上让埃莱娜的身形不论是侧面还是正面都有S型的身线。
而且因为埃莱娜还穿上了高跟鞋，这显得她身材愈发高挑，尼古拉目测之后发现如果二人拥抱在一起，他似乎很容易就会把脸埋进埃莱娜白花花的胸脯中。
“你在看什么？”
埃莱娜看着空着手四处张望的尼古拉好奇地问道。
“先前还在犹豫吃点什么，不过现在我饱了。”
“饱了？”
“因为我的身边有更美味的动人存在，所以我的精神已经满足了。”
尼古拉的土味情话让浓妆的埃莱娜脸庞都升腾出了淡淡的红霞。
“我倒是想多吃一点……之前在船上就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中午也没吃什么，现在勒得我只能吃一点点就顶住了。”
可能是因为先前二人的交谈作为铺垫，现在埃莱娜与尼古拉的相处显得自然、随性，她抱怨起为了维持自身形象，她的父亲对她严格的管教。
“在宴会之后还有舞会呢，你吃点甜点吧，糖放的比较多，顶饱。”
尼古拉走向了一边的甜点餐桌上从侍者的手中拿起了两份已经盛放在玻璃杯中的甜点，这是一种糖与冰的混合物——草莓蜜桃冰激凌。
正式名字叫“天鹅蜜雪”，宴会上厨师们精心制作了一只冰制天鹅，在它的翅膀中间放置了桃子和香草冰激凌。
“谢谢。”
对甜食的喜爱，埃莱娜公主也没有免俗，她捏着小银勺一下一下挖出半固态的冰激凌放在口中化开。
“你不吃点别的吗？”
看到尼古拉对宴会上五花八门的食物都意兴阑珊的模样，埃莱娜再一次出言询问。
“唔，怎么说呢，不太合胃口。”
“都不喜欢？”
“嗯……刚才浅尝过一些。”尼古拉对埃莱娜也抱怨起来，“这些菜不论原材料是什么，都用了浓烈夸张味道的酱汁掩盖住了食物原本的味道，搞得所有食物吃起来味道都差不多。”
先前尼古拉在餐桌上浅尝了一道名为“酒焖葱蒜兔肉”的料理。
站在餐桌边为宾客盛菜的厨师自豪地说，这道菜的做法写在书面上就长达10页之多，烹饪这道菜时要加入鹅肝酱、松露、法国白兰地及很多调味品，可最后尼古拉基本品尝不到什么兔肉的味道。
“这些都是用了‘西班牙酱汁’。”
不信邪的埃莱娜也让侍者切下一小块的烤牛肉品尝之后明白过来，生长在巴黎的埃莱娜对这些法餐的烹饪技巧也有所了解。
“这跟西班牙有什么关系？”
“不是……只是借用了一个名头……嗯，可能是从西班牙传来的。”
根据埃莱娜的解释，尼古拉才明白过来，西班牙酱汁虽然名字中有“西班牙”三个字，用的却是法式的奢华配方，由动物油、火腿、禽肉、嫩牛肉、野兔肉和山鹑肉按比例制成。
“这些酱汁取材就很昂贵，往往只要讲究排场的高档酒店和宫廷才会使用。”
身为贵胄的埃莱娜公主对此习以为常也很正常了。
“可这种酱汁让所有菜尝起来都一个味道。”
但是同样来自美食大国的尼古拉对美食有自己的一套标准，他摇摇头。
“没想到尼基你还是一位美食家。”
“只是略懂一些，我还会制作东方人的料理，如果之后有幸的话，可以请奈奈品尝一下，如何？”
“我很期待。”
男女之间的交谈没过多久，侍者们已经把陈列在宴客厅中的长条餐桌搬至两边，大片的空间可以空出来为接下来的舞会做准备。
“
我的舞技只能说一般，不过不要担心，我已经很久没有踩过舞伴的脚了。”
尼古拉主动露拙的语言把埃莱娜整乐了。
“我想这里也没有舞蹈教师会拿教鞭来教训你，最重要的是……”
埃莱娜主动拉着尼古拉的手，二人快步来到了舞会的中心位置。
尼古拉在被众人目光注视的地方还有些紧张，但埃莱娜抓紧了他的手。
“最重要的是，你我是否开心。”
见到尼古拉和埃莱娜的相处似乎进展极佳，在场边的玛丽亚皇后满意地点头，她合掌让干站在一旁的宫廷乐师们奏起舒缓的圆舞曲。
尼古拉与埃莱娜先是合着节拍跳了两支舒缓的舞，然后二人到一旁的酒水台歇息，喝了几杯后劲不小的浓酒，点燃了兴致。
之后舞会的乐曲一点点地将乐曲的节奏加快，消化之后的宾客们也进入了狂欢阶段。
尼古拉有些记不得了，因为他喝得酒不少，只是很开心，一连几个小时的舞蹈之后都浑身很有干劲。
后来……后面他还记得同埃莱娜和她的两个妹妹打纸牌游戏。
再后来……再后来他就有些记不得了，因为牌运不好，又喝了不少酒。
等尼古拉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了，头痛欲裂的尼古拉步履蹒跚地从躺着的沙发上起来时，杂乱的卧室中只有他一个人。
“殿下，现在需要为您整理吗？”
“不……等一下。”
冬宫中的仆佣听见动静就轻叩房门询问皇太子，但尼古拉此刻还在注意自己的脸上。
站在镜子前的皇太子脸庞和脖子上都有口红留下的吻痕……
摸索着下巴的尼古拉有些懊悔，他什么细节都记不得了啊！
第四十三章，天上地下
冬宫的作息在俄国贵族中已经算是勤奋的了，正午十点之后，大部分的廷臣都活跃了起来。
如果比较五十年前的“贵族黄金时代”，日落而起可能是贵族的常态，通宵达旦的宴会然后在白天休息，整个一吸血鬼的作息表。
在这方面，亚历山大三世做出了一个比较好的表率作用，贵族阶级的衰弱和贫困也是原因之一。
今天同样被沙皇夫妇塞给了自己一堆社交任务，尼古拉稍晚些的时候出现在埃莱娜等待的二楼楼梯边。
他换了身行头，羊毛粗花呢的诺福克茄克齐臀长度，单排扣，配腰带，大补丁口袋，前、后身由肩至衣摆打有箱形褶，还有与诺福克茄克配套的下装灯笼裤。
这是一种功能性的休闲乡绅服装。
“希望我来得不算太迟。”
闻言的埃莱娜转过头去，她先前正在打量拉斯特雷利长廊尽头的约旦楼梯，这里是冬宫一二楼进出的必经之路。
整座入口大厅间雕像林立，大量的鎏金装饰金光闪烁，台阶宽敞，配以浮雕式的护栏，加上墙壁上的镜子与天花板上的油画，融为一体。
“这里很漂亮，看了一会儿你就来了。”
提裙行礼的埃莱娜今天打扮同样偏向休闲，淡粉色的长裙露出优质山羊皮打制的镶边皮鞋，长筒白色丝袜裹紧了曼妙的小腿，尼古拉只是在提裙的时候惊鸿一瞥。
“这里的确富丽堂皇。”
尼古拉第一次从远东千里迢迢赶回圣彼得堡的时候，一样被冬宫的奢华所震撼。
由于每年的1月9日沙皇一家由此楼梯下到一楼，参加在涅瓦河上为皇室准备的耶稣受洗节活动。因耶稣曾在约旦河受洗的典故，这里便名为“约旦楼梯”。
当尼古拉牵着埃莱娜柔弱无骨的手掌从红地毯上走到楼梯中间的平台时可以看见中间壁龛的司法女神雕像，整座大厅中多是古希腊风格的大理石雕像，不穿衣服的、穿衣服的，尼古拉很少能叫出名字来。
“噗嗤……”
“尼基你在笑什么？”
当尼古拉的视线看向一尊裸体雕像时，一些陈年往事让他突然没忍住笑出声来，惹得埃莱娜疑惑。
“是这样的，听我说，奈奈……那差不多是两年前的故事，在莫斯科的法国工艺展览上有一尊巨大的女性裸体雕塑，贵族们嗤笑着要不要用幕布罩住，我的父母也参加了那次法国展。沙皇呵斥了这种行径，然后低吼说法国人就喜欢这种服饰。”
“沙皇陛下真是一位妙人。”
尼古拉分享的这则趣闻也让埃莱娜掩嘴轻笑。
“是的，我的父亲有时候会有一些幼稚的巨婴行为。”
“就像宴会上那样？”
“唔，那是耍酒疯……他清醒的时候可能会把面包撕下来捏成团丢我头上然后故意装作没事的样子逗我玩。”
亚历山大三世不喜欢宫廷舞会，他就像往常一样在开场白之后就躲在一旁和他的好伙计切列文将军两个人一起喝酒。
当玛丽亚皇后走到沙皇身边时，他就像乖孩子一样玩耍，
但她离开后，亚历山大三世就跟好伙伴飞快地取出藏起来的酒瓶，痛饮一大口，再藏起来，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昨晚的舞会上亚历山大三世喝得烂醉如泥，以至于沙皇躺着，四处挥舞四肢，像个孩子，努力站起来，但还是躺倒，抓着所有经过的人脚上的鞋子。
“我的母亲不明白为什么她一转身沙皇就醉了。”
“尼基，你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埃莱娜有些吃味，她明白尼古拉的温良体贴是从何而来的了。
当然，她并不知道这另有其因，尼古拉的魂灵早就掉包了。
“你的父亲对你不好吗？”
尼古拉可以感受到埃莱娜对自己家庭境遇的复杂心态，但他作为外人，还是有可能成为自己岳父的巴黎伯爵，尼古拉只能摸着鼻子有些委婉地泛泛而论。
“……不算不好……我的父亲出生于巴黎，但十岁被迫离开了法国，流亡伦敦定居……”
在埃莱娜的口中，尼古拉逐渐对巴黎伯爵的形象有所完善，这位有可能成为自己岳父的人是个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机会主义者，他在美国南北战争时当过志愿兵，参加过参谋部工作，还在英国有自己的工厂，靠自己的努力赚得百万家产的实业家。
因为巴黎伯爵小有成就，所以他认为自己能够获得更大的功绩，有什么比光复奥尔良王朝的皇冠更高的功绩呢？
他的儿女们也不得不为父亲的梦想奋斗，埃莱娜就是在这种父亲殷切的期盼中成长起来的“联姻工具”。
“我的父亲爱我，”埃莱娜黯然地说道，“但他更爱法国的王位。”
“……”这个话题尼古拉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巴黎伯爵的坏话还是不说似乎都有可能引起埃莱娜的不同情绪，所以他选择岔开话题，“抱歉让你提及这些令人伤心的事情，今天我们去圣彼得堡郊外的皇村，那里风景宜人，我们还可以划船泛舟。”
“嗯……”
埃莱娜也知道这个话题煞人风景，她微笑之后点头称是。
而当尼古拉忙于上流社会的社交活动时，维特正带领着精简之后的考察团巡视下伏尔加河流域肆虐的疫灾。
1891年的饥荒已经在农村中夺走了许多人的生命，但今年夏季爆发的霍乱直接导致了死亡率的陡然抬升。
“可能已经有十万人死于了霍乱。”
下伏尔加河流域的几个省都传来了类似的信息，在统计了地方上不同程度的数据之后，随行的官员报告了这个令人沮丧的数字。
“……当地缺乏医生，许多医科学校的高年级学生担任了几乎所以的医疗工作，我想，学生团体并非只是煽动民变与革命的源头。”
在写给皇太子的一些信件中，维特正在把他所见所闻的一些体悟传达给尼古拉。
“……多数受灾省份都缺乏克服灾情的能力，尽管大多数省长认为之一通过官僚手段与在国家官员的全面监督下才能完成救济工作，但我认为……”
不知不觉，维特已经成为了高层中少数的改革呼吁者，但这也正是尼古拉期望去做的事情。
第四十四章，戒酒？
1892年的夏季，尼古拉度过了愉快的一段时间，白天读书、骑马、在花园中散步或者偶尔在圣彼得堡商业区中逛街，晚上在马林斯基剧院看歌剧、在冬宫的舞会上狂欢以及通宵达旦地玩纸牌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