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低头抱拳道:“原来是姑父,小侄有礼了。”
眼前之人。
正是宗正寺卿,窦诞。
“窦”这个字,轻易便可以知道,他是来自上一代大唐皇后,窦氏的后族。
李渊是他岳父。
李世民是他小舅子。
窦诞,斗蛋……名字听起来搞笑,做出的事也搞笑,被誉为“初唐最强皇室坑货”。
留守山西的时候,坑了老丈人李渊一把。
李世民上台后,看在亲戚的面子上,给了窦诞一个十二卫大将军的职位。
结果连犯错误,被言官喷成了狗。
李世民被坑的没办法,只能向御史言官道歉,《新唐书》记载:“诞比衰耗,不能事,朕知而任之,是谓不明。且为官择人者治,为人择官者乱。其以光禄大夫罢就第。”
斗蛋兄能力有限,但命好。
因为和两任皇帝关系都不错,所以常年位居高位,不过大都是位高、权轻、工资多的闲职。
窦诞也知足。
生活潇洒乐无边。
如今,他以莘国公身份,担任宗正寺卿,权利不大,却恰恰专管皇家事务。
如今。
见房赢唤他一声“姑父”。
窦诞眉开眼笑,拍了拍房赢的肩膀:“二郎年纪轻轻,便成了开国县子,前途无量啊!”
“姑父谬赞了。”
房赢赶紧做低了姿态。
职场保命法则之一:体系内,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尤其是这种能力有限,还身居高位的家伙。
果然。
窦诞很是受用。
语气立刻亲切起来:“二郎若是有闲暇,可到我府上坐坐,某也好向你讨教诗词。”
“哎呀!姑父折煞小侄了,我才疏学浅,姑父以后可要多多教我为人处世。”
房赢受宠若惊,疑惑道:“姑父为何与张将军在一起?”
“是我请的窦公。”
张阿难在旁边插了一句。
大太监背着手,抬头望着晨夕宫,深邃的目光,在夜色下闪烁着光芒。
“几个月前,咱家就发现,这处宫殿中有一名内侍,借着采买的名义,单独出宫几次,行为诡异。”
“因涉及宫中贵人。”
“咱家特意把窦公请到,算是做个见证。”
房赢瞳孔微缩。
……单独出宫,应该就是在这个时间段,他被辩机洗脑,然后,设计了这出“桃花劫”。
房赢脑中不断分析。
脸上却做出吃惊的样子。
“张将军,您该不会是说……那个领我过来的家伙,就是屡次出宫的那个吧?”
“就是他,程四海!”
张阿难点了点头,悠悠说道:“此人,便是出身于这处宫殿——晨曦宫。”
“什么?晨夕宫?”
房赢露出惊讶之色:“这……这不是阴妃娘娘的寝宫吗?”
张阿难扭头看向房赢,眼中露出玩味:
“怎么?你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
房赢差点跳起来,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张将军,我虽身为百骑,可以随意出入皇宫大内,但后妃寝宫,属下可从没来过,也不熟!”
臭小子,你演的太过了吧……张阿难嘴角微微抽搐,背起手,用审问的口气问道:
“为何站在殿外?”
“那人……程四海没让我进。”
房赢回忆道:“他带我来领赏,然后让我在这等着,自己进去了,再也没出来。”
没出来?
张阿难和窦诞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之色。
窦诞收敛了笑容,问房赢:“那个叫程四海的内侍,进去多久了?”
“也就不到半盏茶时间。”
房赢忽然脸色一变:“姑父,这么会他都没出来,阴妃娘娘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第三百零六章 李世民暴怒
窦诞脸色也变了。
立刻扭头看向了张阿难。
贵妃的寝宫,他这个宗正寺卿不方面出马,只能大内总管张阿难上。
张阿难微微点头。
大步迈上台阶,站在门外,朗声道:“阴妃娘娘,内给事张阿难求见!”
话音落下许久。
大殿内依然静悄悄的。
这下子,众人的脸色全都变了。
“这…这如何是好?”
窦诞说话开始发颤,大冬天的,他肥胖的脸上竟然直冒冷汗。
百骑们也紧张起来。
握着火把的手掌,死死握紧,手指节已经泛白。
……哎呀,还犹豫什么,上啊,免费的现场教学,高清不打码,你们都不看的吗…房赢脸上惊慌,心里兴奋的要死。
一副吃瓜群众的样子。
张阿难扭头说道:“窦公,一会若是发生了何事,请为咱家做个见证。”
“一定,一定!”
窦诞急忙点头。
张阿难手搭在门上,再次朗声道:“阴妃娘娘,老奴要进去了!”
说罢。
不再犹豫,推门而入。
“哗啦啦……”
百骑们迅速跟上,站在门外。
手掌纷纷搭上腰间刀柄,凝重的望着殿内,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然而。
超乎想象的情况发生了。
众人站在殿外,房门大开,一种熟悉的声音,竟然从里面传了出来。
那声音高亢嘹亮。
即便是隔着老远,也能听得清楚。
“嘶……”
百骑们倒吸一口冷气。
不自觉的调整了一下站姿,没办法,那女子的声音柔媚入骨,不同看,光听声音,就能让人想入非非。
“怎…怎么回事?”
斗蛋兄目瞪口呆的问:“这叫声,哦不,这女子,难道是阴妃娘娘?”
“姑父,您问谁呢?”
房赢低声道:“办这种事的时候,阴妃娘娘怎么叫,恐怕只有圣人知道。”
“啊对!圣人…不对!”
窦诞猛然意识到什么,紧张的说:“圣人不是还在庆善宫吗?那里面的人……是谁?”
不问还好。
窦诞这么一问。
身边百骑们纷纷变了脸色。
这可是皇宫大内,如果有采花贼偷偷潜进来,和后宫贵妃互通有无……他们这些人的脑袋全都得搬家!
而且。
今天还是圣人寿宴。
天呐!
想想都觉得脊背发凉。
百骑们冷汗哗哗的流,那蚀骨的声音,此时听来便再无一丝吸引力,反而像是催命曲。
他们正在煎熬之际。
里面疯狂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