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的不务正业 第518节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下令儿郎!准备迎敌!”

  “是!”诸万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无奈称是,大明军现在和过去的大明军不同了,现在大明军的火器数量,实在是太多了,骑兵在火器面前,真的不堪一击,连袭扰都变得极为危险。

  此时的俺答汗像是恢复了年轻时候,带着几分睥睨。

  “三娘子留下,其他人退下吧。”俺答汗平静的说道。

  待所有人褪去之后,俺答汗身上散去的暮气再次出现,身形变得更加佝偻,眼神更加浑浊了几分,他坐在软椅上,用力的咳嗽了数下,才靠在了椅背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三娘子啊,这么些年了,你是对的。”俺答汗的气息终于平稳了起来,他的神情看不出情绪变化,他太老了,脸上爬满了老年斑。

  俺答汗略显虚弱的说道:“我死后,草原人就交给你了,和大明和解,成为边民,也不是什么坏事,正好,趁着我活着,草原上那些个死硬顽固之人,跟着我一起死在大明兵峰之下,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哟?这临到头,觉得我是对的了?”三娘子眉头一挑疑惑的问道:“呀,你还要为大明王化鞑靼撒清障碍不成?”

  俺答汗吐了口浊气,怅然的说道:“我才是草原的王!议和也是我同意的!不是我放纵你,你能有今日?”

  “大明和草原这打了快三百年了,终究要有个结果的,我要为我的臣民想好退路,人不能总为自己活着,这臣民有的想打,那就打,有的想和,那就躲起来,等着和,那皇帝小儿有句话说得好啊,谁为万民奔波,谁为万民之王。”

  “很多时候,奋力抵抗,是为了有更好的投降条件,束手就擒,只会让大明更加看不上我们草原人。”

  “我不服!这皇帝小儿凭什么觉得自己振武十年,就可以到草原来撒野!就是死,我也要崩掉这小二一颗大门牙,告诉他,我草原人不是那么好欺辱的!”

  “战!战!战!杀他个人仰马翻!我俺答,就是死,我也是王!”

  若不是马芳这个家伙逃回了大明,嘉靖二十九年之后和大明的争锋,他俺答汗未尝没有入主中原的机会,奈何,奈何,大抵是天命不在他俺答,这马芳他养了十一年,最后给大明培养了个悍将去,这找谁说理去。

  等到黄泉之下,俺答汗非要问问马芳,当初为何要逃,他没有对不起马芳的地方。

  马芳可以很果断的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是大明人,答案就是这么简单。

  马芳也是这么教育孩子的,他的儿子战死沙场,他的五个孙子,四个战死沙场,他是‘父子兄弟并死国难’的马王爷。

  马芳的次子马林,官至辽东总兵,在开原战死,马芳的孙子马燃、马熠在萨尔浒之战中战死,孙子马爌、马飚亦战死沙场。父子兄弟并死国难的马王爷。求月票,嗷呜!!!!!!!

第436章 戚继光胆小如鼠,李如松贪生怕死

  战争开始了,在京营还没有抵达宣府的时候,战争的阴霾已经笼罩了宣府、大同、板升、开平之间的坝上草原,关内已经晚春连桃花都谢了,但关外还是万物更新的早春,草原的春天总是来的晚一些。

  阳光不算明媚,洒在了带着露珠的草叶之上,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铁蹄踏碎了露珠和草叶,留下些许青草的芬芳,土地上,扬起了一阵阵的尘土。

  嗖!

  一支箭矢反射清晨朝阳的光芒,向着骑士而来,在春风之下,似乎能听到箭矢的尖啸破空之声,但箭矢没能射中骑士,狠狠地扎在了土地之中,掀出了些许的泥土。

  追逐还在继续,墩台远侯探听到了大帐议事的结果,而后准备带回开平卫,但在离开时被胡虏得知,一场追杀在茫茫草原上开始了。

  口哨声忽然响起,被追杀的墩台远侯,有几分轻松写意,反而是追逐的北虏,无论是马匹还是人,气力都在漫长的追逐之中,快速下降着,粗重的呼吸遇到了仍然寒冷的空气,变成了两条气龙,北虏虽然人多,但人马俱疲。

  堂堂草原人,跑不过墩台远侯,简直是耻辱,但这就是事实。

  北虏大小长在马背上,骑马的技术远比中原人要高得多,但,刚刚经历了一场严冬的草原,正在恢复之中,没有任何草原人会把珍贵的粮食喂给马匹,因为人在饿死、冻死。

  三娘子对皇帝说:大雪之后不缺粮食,因为四处都是冻毙的牲畜,人还活不了的时候,牲畜只能依靠夏秋堆积的脂肪和一些些草料过冬。

  饿,是人和马的共同感受。

  草原上过了一个严冬,再俊俏的马匹,都会和人一样消瘦,终于挺过了严寒,又迎来了战祸,这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个不幸的消息。

  墩台远侯的身影越来越远,隶属于板升怯薛军的草原人,终于放缓了脚步,停止了追逐。

  战争因为皇帝的圣旨而开启,而第一次接触,就是情报战,大明的墩台远侯和北虏的斥候,在草原上展开了厮杀和争夺,朱翊钧在没有接触兵务之前,一直以为,大明和俺答汗搜集对方的信息,都是由过往的商队探听,情报战在这个年代,并不成熟。

  但朱翊钧错了,大明的墩台远侯深入虏营,有着极其完善的组织架构和上下沟通的渠道,而草原也不遑多让,许多投奔北虏的汉儿,借着探亲、买卖、同乡等等名义,深入了大明,搜寻着一切可以得到的消息,而且让朱翊钧非常意外的是,胡虏往往对大明的情报非常了解,因为有‘中国某人’为他们传递消息。

  朱翊钧询问了张居正、戚继光后,才清楚的知道,这个中国某人,可不是穷民苦力,最少也是名门望族,甚至是位高权重,只有这样得到的消息才足够的准确和及时。

  这是不可避免发生的事儿,某些情况下,朱翊钧接见三娘子、王崇古和北虏谈生意、鸿胪寺卿陈学会的妾室是三娘子的妹妹如此种种,都算是中国某人。

  间谍竟是朕自己。

  这种正常往来都无可厚非,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打仗的时候,沟通仍然是很有必要的。

  但从张居正口中得知,俺答汗在前些年,连大明京营额员、武库军备、边方调动、长城防务的情报,都一清二楚,那才是要命的事儿。

  所以,王崇古在大明对北虏征战之事上,不能表态,支持和不支持,都只能沉默的配合陛下行动,因为王崇古也不清楚,晋党里面,是不是有这样的人存在,为了钱、为了利、甚至蠢到为了女人、为了所谓的政治主张,向外传递消息。

  王崇古无论怎么表态,都有可能形成回旋镖引来杀身之祸。

  胡汉杂居,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明这国事,坏就坏在了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是那么泾渭分明、明火执仗的拉开了架势,摆明了立场打的你死我活,很多时候,都是你侬我侬、掏心掏肺。

  大明和北虏情报,流通速度虽然不像奔腾的大江畅通无阻,可但凡是大动作,都瞒不住彼此。

  大明和北虏的情报战,有多种形式,并不是单一的斥候们的侦查与反侦察,刺探、阻拦、破坏、离间、刺杀、情报传递、欺骗、情报威慑、内部检查和清算等等。

  大同、宣府、陕甘三边、开平、应昌在皇帝圣旨下达之前,就已经逐渐关闭了边关,并且对境内进行了三次的人员筛查,对深度参与到北虏贸易的商贾之家、鞑官、归附大明的胡人进行了闭门处置,对他们的人际往来进行了数次的甄别。

  这年头,十里不同音,要想在人群找出这些个间谍,轻而易举,只需要询问村头军情六处的老大爷,就能把村里的情况摸得明明白白,连谁家娘子偷人都一清二楚,遑论一个操着外地口音的间谍了。

  情报工作不仅仅是专业人专业的事儿,槐树下谈天说地的老大爷,牌坊下家长里短的老婆婆、走街串巷的三姑六婆、青楼里耳听八方的娼妓、行当里耳目聪慧的店小二等等等等,细心探闻,总是有许多的意外收获。

  这只是内部检查和清算,比如情报威慑,就是戚继光告诉朱翊钧的,在战争开始前,大明军调动丝毫不避人耳目,就是一种威慑,大明军二十万军兵,按照一般惯例号称五十万并不过分,但就是实打实的告诉了北虏,就是二十万人。

  二十万比五十万更有威慑力,因为说五十万,敌人只会讪笑一下,不以为然,甚至觉得你可能比较弱小,在虚张声势,在这个年代,调动五十万大军,雄如大明,也要掏空家底。

  但要说二十万,那便是实打实的二十万。

  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真相,往往是杀人诛心的快刀。

  墩台远侯深入虏营,得到了大帐议事的结果,是刺探,而怯薛军追杀,是阻拦,墩台远侯将情报带回墩台,而后通过官道驿路送往大将军和陛下手中,是情报传递。

  这是大明最频繁和最普通的情报工作了。

  朱翊钧对情报工作是有一些天赋的,天赋主要体现在情报筛选上,朱翊钧总是能够判断出情报的真假,得益于大明官僚习惯性的欺上瞒下,朱翊钧总是能找到一些细节来推断情报之外的信息,互相去验证。

  但他从来不会直接下达命令,指挥前方的军兵作战。

  大明和北虏的情报战,大明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这取决于大明远高于北虏的组织度,也得益于春天的天时,北虏此时是最虚弱的时候,无论是人还是马,熬过了漫长的冬季,又遇到了战祸,可谓是雪上加霜。

  而且今年即便是没有一战定胜,战祸笼罩之下,草原明年会更加虚弱。

  汉唐和明初,总是喜欢在春天出塞作战,也是这个原因,这也是减丁的一部分。

  随着大明京营抵达宣府开始,战争的大幕正式拉开,京营作为主力,仍然是前中后三军,李如松脱离了中军大营,带领骑营开始了草原上的机动。

  嘉靖二十三年,还是千总的马芳,上过一道奏疏,将自己对草原人的认识进行了全面的总结,草原上的三大依仗,第一,草原人因为生存,都是天生的骑士,这是中原所无法比拟的;第二,则是北虏仰仗兵疾马快,来去如风,打了就走,甚至南下没有明确目标,防不胜防;第三,则是游牧居无定所,逐水而栖,大军难以进剿。

  当时马芳就提议了一个对北虏的主张,以骑制骑,以快制快。

  唯有骑兵以机动力应对机动力,以快速作战应对快速作战,墩台远侯搜集到情报,等到大明步营抵达的时候,北虏的部落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唯有骑兵,才能发挥这些情报带来的价值。

  嘉靖皇帝觉得这个小小千总的马芳,说的很有道理!

  但还是那句话,没钱。

  道爷他有钱焚修,没钱组建骑兵?是的,道爷二十多年焚修,算上修永寿宫都没花到两百万银,朱翊钧组建骑营,还是有蒙兀儿国连卖带送提供战马的情况下,两年就烧掉了两百万银。

  大明的骑兵和草原的骑兵,单价是完全不同的,大明获得战马、骑士的价格过于昂贵,而训练成本也极为高昂。

  现在,大明终于有了骑兵。

  李如松并没有披甲,甲胄在另外一匹马上挂着,他背着一个大黄弓,带着十个人,二十骑,在草原上飞快的奔驰着,而后勒马,翻身下马,蹲在地上,从怀中摸出了堪舆图。

  “我们在大青山,山势由北向南,南边逐渐平缓,三里为东阳河,上游是兴和旧所,复行二十七里,是集宁海子,察罕脑驻防。”李如松一边看堪舆图,一边用千里镜,看着山势水文走向,确定着哨所、营地、角门的位置。

  哨所一共七处,都在高处,扎营是六十步外共计三层的陷马坑,每层二十步,每层之间摆放一层拒马,而在最后一层的拒马上,挂着虎蹲炮,虎蹲炮长不过两尺,一共七层的铁箍,炮身有两个虎爪架起,炮重三十六斤,这两个虎爪、七层铁箍、用于筑药的木马,都是戚继光的‘加以新法’。

  虎蹲炮用火药七两,每次发射五钱重的铅子或石子,共计一百枚,铅子过多、火药数量太少,导致铅子出膛后,散出无力,作为大明后勤总师朱翊钧曾经对这玩意儿不是很喜欢,这东西没钱的时候,甚至用石子当炮弹,有效杀伤距离太近,不到三十步的样子。

  可是军兵们对这玩意儿非常非常的喜欢,虎蹲炮装在最后一层拒马上,就是在敌人靠近的时候击发,效果极佳,一排的虎蹲炮同时激发,那就是血肉横飞的场面。

  李如松作为副总兵本不用亲自来探勘营地,可是他多少有点不放心,主要是大明的水文探查是在去年秋天,尤其是水源的消息,还是实地探查才能安心,土木堡之战可是大明国殇。

  他来了,还真的发现了一些变化。

  本来大青山有一片密林,适合隐藏,当大明骑营左右司工兵局工兵扎营的时候,敌人可以从密林里出来偷袭,可一场山火,把山脚下的密林烧光了,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李如松带着一千五百人,散在周围探查,而另外一千五百人在大青山下,东阳河边开始扎营。

  一个骑营共有2700名战斗人员,300名杂流,共计三千人,一个骑营有一名营将,四名千总,分别为左右两部千总、中部千总、和火器千总,火器千总不领兵专管火器,剩下两名千总之下,各有两名把总,工兵局把总一人,专事工事。

  每个把总管两个百总,共计二十四个百总,每个百总管三个旗,每旗总管三个队,每个队总管十一名军士。

  2376名军兵,216名队总,72个旗总,24个局总,6个把总,4名千总,1名营将,这构成了战斗部。

  书记、家丁、伴当、军牢、厨役、工兵等等,一个骑营有三百余人。

  大明骑营精锐就精锐在这里,这三百隶属于工兵局的杂流,其实也是军兵,上得了马、轮的动锤,只是分工不同,被分为到了杂流,杂流是干的事儿杂,不是他们弱被打为了杂流,相反,能进杂流都是悍勇全能之人,是锐卒中的锐卒。

  日暮西斜的时候,作为先锋的李如松指挥各个千总,完成了扎营的布置,李如松早已经褪去了自己过去的傲慢,每事都会和营将、千总一起商量行事,而不是独断专行,除非是紧急军情。

  这是李如松从戚继光身上学来的指挥艺术,一人智短,三人智长,总归李如松想不到的地方,会有千总补充。

  “北虏必然会趁我方立足青山未稳时偷袭我军,尤其我们所在的前哨,下令下去,今夜不卸甲、枕戈待旦,防备敌人夜袭。”李如松汇集了各方意见,最终下达了今夜的命令:“巡夜号令为:不吃饺子。”

  巡夜号令,就是巡夜军兵之间遇到会对的暗号,能快速说出不吃饺子,就是最快反应对方身份的办法。

  除了巡夜军兵外,夜里军兵是不能出营帐的,军队是人类最精密的杀人机器,这里军令如山,尤其是战争期间,所以不怕误伤,不遵军令,死了也是白死,闹到陛下面前,也是占理的那一方。

  四名千总都很佩服李如松,已经是副总兵的他,其实没必要亲自到前哨来,坐镇中军骑营便是,可李如松做先锋总是如此,亲履兵锋,在冲突的第一线,而且还喜欢披坚执锐,冲锋在前。

  “都督先歇息吧,我等巡夜。”一名千总开口说道。

  李如松却摇头说道:“尔等休息,我来巡夜就是。”

  戚继光把李如松视为弟子倾囊相授,李如松和皇帝是同门师兄弟关系,只不过学的不一样,李如松学的是战阵,而朱翊钧学的是个人武力。

  戚继光告诉李如松,这打仗,进攻之时,先锋打得好,这仗就赢了七成,先锋打得不好,这仗就必输无疑。

  先锋打好了七成胜算,先锋打得不好,就是满盘皆输,这个道理李如松深以为然,这是经过实践检验过的,兵法有云,兵败如山倒,一旦先锋打输了,就是连徐达这种不世出的悍将,也会折戟沉沙。

  洪武五年,岭北之战,大明三路北伐,二月二十九日,徐达中路军先锋都督佥事蓝玉,在野马川大胜王保保,三月二十日,先锋蓝玉在土剌河摁着王保保又是一顿胖揍,两次大胜之后,中路军孤军深入。

  两次大败的王保保狼狈的回到了和林,元昭宗非但没有怪罪,反而又给了王保保数万兵马,王保保和部将贺宗哲会合,击败了蓝玉,击败了中路军的徐达,而后王保保、贺宗哲又在在拉鲁浑河,包围了李文忠所部,李文忠稳扎稳打,倒是打了个旗鼓相当,可朱元璋灭元的大战略破灭。

  蓝玉中了敌人的诱敌深入,也没想到王保保两场大败,还能被元昭宗器重,先锋没打好,孤军深入的后果,大明只能生生的咽了下去。

  一直到洪武二十一年,蓝玉在捕鱼儿海,彻底消灭了北元朝廷。

  李如松在京营九年,仍然悍勇,常常冲锋在前,但这悍勇之中,多了许多的小心谨慎。

  月朗星稀,月光洒在了草原之上,夜晚的草原并不静谧,常常能够听到豺狼虎豹的叫声,还有各种虫鸣,李如松亲自守夜,到了黎明时分,整个草原漆黑一片,除了营地巡夜军兵火把的火光明灭,再无任何光明可言。

  如此时刻,李如松也有些疲惫,打着哈欠,告诉自己还不能睡,但从宣府至大青山,长途跋涉,两日未曾休息的他,终究是个人,不是铁打的,靠在辕门,眯上了眼。

  他忽然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乍现,疲惫一扫而空,浑身上下写满了兴奋!

  他猛地趴在了地上,嘴角勾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他站直了身子,扣上了面甲,从七个哨所处升起了响箭,尖锐的哨声划破了长夜,响箭的烟花在空中炸裂开来!

  “敌袭!”巡夜军兵看到了响箭,立刻知道敌人来夜袭了,敲着手中的锣,高声呼喊着,黎明这个最让人放松警惕的时刻,敌人如期而至。

  烟花、哨声、呼和声、锣鼓声、号角声响成一团,大青山的营地似乎从睡梦中一下子惊醒了起来,火把的火光从星星点点,很快变成了一道道的长龙,汇集到了一起。

  按照戚继光的要求,前哨在响箭升起后的一刻钟内,要集结完毕准备应敌,大明的骑营是精锐中的精锐,只用了半刻钟就集结完毕。

  而后在一道道的军令之下,各百总进入了自己需要防守的方向。

  四个角门有八个缸,缸里有八个地听,他们从缸里探出头,告诉了掌令官,敌人已经到了一千步之内。

  夜袭主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当敌人有所防备的时候,就不是偷袭,而是强攻了。

  一道道的烟花开始升空,在空中炸裂之后,这是大明的照明火弹,名叫火弹筒,凡乘夜袭人,并敌人偷营之时,先将火球(照明弹用火弹筒)放去,必然看见踪迹,火弹在空中炸裂后,会缓缓落下,能看到敌人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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