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的不务正业 第655节

  这都是为了大明。

  大明现在的分配显然是不合理的,商税上内帑和国帑对半分成,而内帑还有120万银的金花银,再加上皇庄,内帑的收益占据了大明财政收入的近一半,但却不需要承担任何的义务,这是不对等的。

  但这个分配比例,张居正不赞成更改,他现在变得越发保守,这些银子在陛下手里,也好过在国帑被人各种手段掏空了要强得多。

  朱翊钧也不打算改变这种分配模式,反正他死后,这种皇帝吃一半的分配模式,总归是会有人去纠正的,在这方面,朱翊钧对大明的文臣们很有信心。

  琉璃塔要建,这是皇帝的意志,国帑没钱,资出内帑也要建,奇观有的时候也是有些用处的,作为标志性的建筑物,会成为一个广而告之的名片,大明的玻璃产业,可以得到长足的发展。

  透明的玻璃器皿,可以制作光学仪器,也可以制作化学仪器,能够更加直观透彻的探索人类未知的边界。

  张居正拿着一本奏疏,笑着说道:“如果米袋子漏了一个洞,为了让这个米袋子仍然鼓起来,通常有两种办法,一种是不断的往里面加米,当加的量大于漏掉的量,这个时候,我们米袋子就鼓起来了,第二种办法就是想办法把这个洞堵起来。”

  “海总宪把这个洞补起来了,这里要诚挚的感谢王次辅在政策完善中的积极建言,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类。”

  张居正最后一句话出自《老子》,意思是有道之人很有智慧,但这种智慧往往被人视为愚蠢;有道之人在前行的路上,总是在准备后路而不是一味的向前;有道之人走在平坦的道路上,仍然会察觉出其中的缺陷;

  毫无疑问,大明现在一片鲜花锦簇,但有道之人在修修补补,才有了繁荣。

  “其实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往袋子里加稻草,这样米袋子,看起来也是鼓起来的。”王崇古极为平淡的说道。

  他其实完全可以化身为歌功颂德的谄臣,而不是积极谏言,他跟海瑞说的那些,在贱儒看来多少有点没事找事,新政已经有了许多的成果,大明已经恢复了许多的活力,何必呢?

  往破了一个大洞的袋子里放稻草也是一种做法。

  大家都蒙上眼睛,晃动身体也能假装列车在前进。

  “有道理!”朱翊钧笑着说道,王崇古讲了个大明笑话。

  廷议通过了海瑞的鼎建大工反腐细则,两个严厉禁止,禁止层层扑卖和债务转移,非要做,那就要乞求老天爷保佑,不要出事,否则谁出事都要担责,在这个瓜蔓连坐盛行的年代里,朝廷三令五申严厉禁止仍然要做,那就是在考验九族的羁绊了。

  皇帝是大明的第一责任人,在亡国的时候,会冠以亡国之君的名号,责任大,担子大,权力就大。

  大明新政如火如荼,廷议的内容自然比万历初年的朝堂狗斗要繁杂的多,户部奏闻了各地普查丁口的进度,除新三省,绥远、辽东、甘肃之外,其他省份都可以在万历十一年彻底完成,普查丁口,都会伴随着废除贱奴籍,这方面会稍微滞后一些;

  工部奏闻了驰道的建设进度,胜州卧马岗的开矿进展,还有河南山东营造官冶煤钢联营,遇到的困难还是老问题,人手不够。主要还是人才方面的短缺,每一个官厂都要一个大师傅,但大师傅的数量是有限的,工部奏闻就六个字,规模,规模,还是规模!

  而吏部、都察院开展了春雷行动,对去年冬天户部查到的多个账目问题,进行了问责,又有数十名官员在考成法和反腐的大棒面前倒下了,这一次郭有章去爪哇,路上有伴儿了,只不过到了爪哇,他们估计相处不会太愉快;

  刑部主要是汇报了剿匪事宜,是和兵部的巡检司联合行动,巡检司包括了陆防巡检司和海防巡检司,大面积的剿匪,在大明各地展开,剿抚并用,主要是为了更好的营商环境,遍地匪患的商路上,是不会有商队经过的,丝绸之路的衰弱和沿途匪患过于严重有关;

  礼部则则是上奏了新一卷修好的大明会典,总裁张居正已经看过,并且写好了长长的浮票,新一卷的大明会典写的是《纲宪事类》,相比较嘉靖本大明会典,万历年间增设了对于都察院御史的限制,明确规定了要有地方履职经验,三年以上,才能担任,最大限度的减少贱儒的生存空间;

  对于打击贱儒,礼部不余遗力,重拳出击,就连名声很好的沈鲤,也是如此。

  有些人的名望是刷出来的,有些人的名望是真的,海瑞和沈鲤都是不畏权贵,一个抬棺上谏,一个在座师盛行的年代里,不肯同流合污,对于大明贱儒实在是太多的现状,沈鲤也在重拳出击。

  因为贱儒,大明皇帝在皇家理工学院这个大事中,没有抛弃万士和,而是抛弃了礼部,让礼部上下都对贱儒恨到咬牙切齿的地步。

  兵部和大明武勋之首的奉国公,联合奏闻了关于西南战事的一些进展,莽应里的东吁已经完全处于了被动当中,黔国公沐昌祚、四川总兵刘綎摁着莽应里的脑袋打,之前因为信任生苗熟苗导致的漏洞,已经全部堵上,而现在西南战事进入了新的阶段,以战代练,既是战争也是练兵,西南地面在尺进寸取,一点点的推进。

  之所以缓慢推进,就是吸取了当年的教训。

  奉国公戚继光坐直了身子说道:“正统年间,四征麓川,后三次都是由王骥率领京营锐卒,而后地方卫军配合,动辄十数万大军,到了地方,人吃马嚼,都是银子和粮食,粮饷需要转运大半个天下,才能抵达云南。”

  “每一次都是快进快出,快速攻灭其都城,然后达成盟约鸣金收兵,我戚某人,转战南北数十年,从未见过快进快出,能灭其苗裔的,能结束战争的,但我没去过西南,现在也不是正统年间,实在是不好妄下断言,但,快进快出,的确解决不了问题。”

  兵部尚书曾省吾立刻说道:“天下兵势大抵是相同的,快进快出看似是逼迫其俯首称臣,但未曾去其根基,就如同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谈某战攻伐,就谈速胜,速胜从来不是胜。”

  “不就是养寇自重吗?王骥带领京营前往,打了十年,打成那般糜烂的局面,就是最典型的弛防徇敌,养寇自重。”王崇古十分肯定的说道,他敢下这个断言,因为,他就是这么干的!

  养寇自重最典型的特征,就是能彻底消灭敌人的时候不消灭,反而以各种名义立下协约,看似大获全胜,却颗粒无收,而后蛮夷索赏不成,悍然撕毁条约,继续攻伐,重复的戏码重复上演,弛防徇敌的那些人,一点点的获得更大的权力,最终从养寇自重到拥兵自重,朝廷处置投鼠忌器。

  王崇古对这套流程可太熟悉了。

  王崇古想了想说道:“大明和北虏打了多少年?就从俺答汗入寇算起,嘉靖二十九年,到万历九年才彻底结束,平倭打了多少年?戚帅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从山东打到了广州,南衙、浙江、福建,转战数千里之遥,从嘉靖二十九年朱纨自杀算起,一直到万历二年国姓正茂领兵彻底消灭电白港倭寇结束。”

  “速胜?哪来的速胜?从矛盾说的角度去看,当矛盾激化到了一定地步才会发生战争,这是矛盾最激烈的状态,想要达到冲和的状态需要时间,需要矛盾激烈冲突中达成一致。他王骥带的是天兵天将,攻伐以月计算?”

  王崇古能想到的速胜,只有英国公张辅攻伐安南,但英国公亲自去了两次才平定,成祖文皇帝走后,大明立刻丢了安南,而安南的丢失,让辅国大臣英国公张辅在朝堂上处处被动,正统年间,张辅甚至不能上朝,明英宗朱祁镇,没有接受过任何军事教育。

  大明是古典军事帝国,一个皇帝可以不知兵,但对兵凶战危没有丝毫了解的皇帝,对大明是多么可怕的灾难。

  速胜不是胜,速胜多数都是养寇自重。

  “所以还是太祖高皇帝的尺进寸取好啊。”保守派的曾省吾,又在念叨祖宗成法了。

  朱元璋的尺进存取,就是进攻一百里,却只取三十里,剩下这七十里地方就是军事缓冲区,而这个缓冲区就是战区,人为的制造一个无人区,这个时候,这七十里土地,彻底变成了无主之地,而后大明再进行开拓。

  这就是洪武年间的战法,效果就是开辟了大明朝,而且传了近三百年。

  李成梁在辽东也用的这种战法,每年都要进攻,人为的制造无人区,而后再缓缓前进的占领,彻底扫除统治的障碍。

  现在西南有样学样,慢慢打,一点点的磨,缓缓恢复攻伐能力的同时,一点点的蚕食,最起码让对方数十年内没有作妖的能力。

  更加准确的说,现在西南战事进入了拼血条的阶段,大明打算用一眼看不到头的血条,生生将东吁磨到抵抗意志彻底消散为止。

  “旧港总督府的牙兵,给东吁造成了极大的困扰。”曾省吾说起了旧港总督府对东吁的进攻,大致可以总结为东吁、红毛番一起打。

  果阿总督府和东吁抱团取暖,鹰扬侯张元勋四处出击,始终让果阿总督府和东吁处于胆战心惊的状态,持续不断的打击敌人的士气。

  朱翊钧看完了详细的军报说道:“莽应里挨了几巴掌,现在应该清醒了许多,过不久,他估计就该跟大明议和了,朕不通军务,但前线的东吁军已经有了溃营的征兆,刘綎突入一百里深处,敌人望风而逃,缴获了十七头大象。”

  象兵是东吁的特色兵种,象兵的优点和缺点都十分的明显。

  优点就是体型庞大,既可以用来做运输的工具,也可以用来作战,尤其是两军对垒的时候,象兵的破阵能力极其强悍,而缺点就是笨重,行动缓慢,庞大的体型遇到训练有素的军队,远程的箭矢和火器,都会对象兵造成极大的伤害,大象一旦受伤开始狂暴,直接无差别输出。

  象兵虐菜,那自然是一等一的强,但面对强者,就显得非常呆板了。

  朱翊钧不通军务,但大明军如入无人之境一样俘虏了十七头大象,对方望风而逃,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敌人的士气已经完全崩了,这个时候投降就变得顺理成章,莽应里结结实实挨了几个大逼斗,再不清醒,就该有人帮他清醒清醒了。

  张居正思索了片刻说道:“陛下,不能接受他的投降,是他想投降就能投降的吗?战争从来不是他想开启就开启,想结束就结束的,如果此时接受了他的投降,那西南诸国,老挝、安南、暹罗,都会有样学样,反正挑衅大明也不会付出什么过分惨痛的代价,为何不试试?”

  “这对大明海贸是巨大的伤害,唯独将其打疼了,打死了,才能宣威西洋,让西洋诸国不敢为难我大明的商船。”

  “臣亦是如此认为,大明还能打得动,西南仍然没有粮饷告急。”曾省吾赞同了张居正的说法,莽应里想投降就能投降?大明是青楼女子吗?你东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朱翊钧看向了戚继光问道:“戚帅以为呢?”

  “臣以为兵凶战危,只要是打仗,就有输的可能。”戚继光眉头紧蹙的说道:“但目前来看,大明也不是说一定能大获全胜,但东吁一定会输,所以暂时不同意议和,也要看黔国公和四川总兵的意见。”

  “如果前线认为要议和,那就议和。”

  仗是前线打的,具体是否继续进攻,是否议和,前线应该有更大的权重,而不是朝堂庙算,因为打败仗要付出极为沉重的代价。

  戚继光认为要听前线指挥的意见,他们的权重更大,从目前的态势来看,大明占据了绝对优势。

  军报并没有隐瞒。

  岳凤的七万强兵差点打到大理,初期战局不利,黔国公府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瞒也瞒不住,前线是军将、文官和宦官三方节制。

  胜则得寸进尺,败则总结经验,这就是戚继光的意见。

  “再看看吧。”朱翊钧总结性的说道,毕竟莽应里还没有投降,就是提前商议而已。

  “黎牙实翻译了逍遥逸闻里的自由说,也包括最近那期。”礼部尚书万士和一脸绷不住的说道:“他询问鸿胪寺少卿高启愚的意见,高启愚的意见是,不要翻译。”

  “嗯,还是不要翻译的好,费利佩和他的西班牙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这种大缺大德的东西,还是不要翻译的好。”朱翊钧立刻说道。

  这东西是会反噬的,要输出也是输出矛盾说生产图说公私论阶级论等思辨产物,这种封建+官僚+军阀三座大山的制度,连周天子看了都眼前一黑,哪怕是搞点分封制呢!

  真的输出这东西,大明的脸都丢尽了。

第548章 《王谦发家的四个秘密》

  回旋镖,无处不在,强如张居正,也吃了许多记的回旋镖,甚至都吃到了麻木,回旋镖已经无法对张先生造成伤害了。

  当然对于泰西而言,可能这种‘自由’的制度有一定的先进性,但大明不必故意输出。

  因为在大缺大德和杀人如麻这两件事上,泰西有个英格兰可以参考学习。

  英格兰对内的圈地,就是典型的对内残忍。

  纵容贵族圈地,甚至英格兰议会亲自出面主持圈地,这就是大缺大德的封建,而英格兰的绅士们,就是最残忍的地方官僚,他们不需要体力劳动就可以获得优渥的生活,整日里研究着律法和如何在律法层面保护自己的权益,而私掠许可证的海盗,就是军阀,纵容私人武装劫掠。

  泰西有一个现成的模型,遍布伦敦的流浪汉们,是英格兰毛呢的价格优势,不需要昂贵的羊毛原料,不需要支付过高的劳动报酬,不需要提供给民众们御寒之物。

  西班牙对英格兰的行径相当不耻,但历史总是如此,无情对无脑的胜利。

  还用得着大明进行输出吗?英格兰自有国情。

  在廷议的最后,户部尚书询问了关于稽税院相关事宜。

  大明南北两个稽税院,都是由缇帅亲自兼领,在各府设立了稽税监专管各县稽税房,而稽税房手下有弓兵任侠若干,这些弓兵任侠负责公开或者秘密的搜集情报、对情报进行综合研判、在掌握了充足的证据后要求对方提供地契账目进行审核,开出催缴票后,开始催缴。

  稽税三成留存地方,七成押送朝堂,稽税院专事稽税,其余之事不论。

  “所以说,稽税房稽税监和稽税院的经费到底哪来的?就靠留存地方三成吗?”王国光眉头紧蹙的问道。

  “也不全是。”朱翊钧解释道:“他们拥有情报优势,对于市场信息极为敏锐,而且还能获得更多的内幕消息,甚至不需要直接倒买倒卖,投机倒把,只需要为人提供信息,就可以赚的盆满钵满了,若是真的缺钱,可以利用手中的信息对富商巨贾进行敲诈勒索,清流名儒重视清誉,抓到一个把柄,就是开出了一個富矿来。”

  “或者干脆利用情报为他人提供庇护,在进行抓捕之前,事先通知,在抓捕之中,故意放纵并且通过稽税院的渠道,将人送到海外,逃避律法处罚。”

  “再丧心病狂些,利用手中的情报优势,设立私市,走私贩私,有现成的厚利之物,比如烟土,烟土在元绪群岛大量种植,只需要将元绪群岛的烟土贩运入明,一个一斤重的阿片球,就是两千两银子。”

  “这还是没有司法、暗杀、拘禁、私刑的稽税院,若是把司法、暗杀这些特权下放,恐怕稽税院会成为大明最赚钱的衙门口了。”

  满朝文武直接被陛下的话,给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的地步。

  人能仗着特权无耻到这种地步?

  “这这这!”王国光猛地瞪大了眼,呆呆的看着陛下,光知道稽税院干得好,这才知道原来干的这么好!怪不得稽税院每年都交那么多的稽税,原来是这么来的。

  这就是特务政治的可怕,他们甚至不需要司法暗杀拘禁私刑这种更进一步的特权,就可以做到这种地步,朱翊钧对稽税院的情况是知之甚详的,所以在张居正回朝后,在稽税院里加入了文官的监察,主要就是为了稽税缇骑、镇守太监、主事文官之间的三方节制。

  这种三方节制的办法通常用在征伐之中,稽税和反稽税,就是大明广泛存在的低烈度战争。

  “其实也不必惊讶,稽税院也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朕也不想的,但谁让大明普遍存在的不交税呢?”朱翊钧看着群臣,骨鲠之辈,比如沈鲤和海瑞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准备上谏了,但朱翊钧的一番话把他们堵了回去。

  要是能正常收税,朱翊钧也不至于用这种非正常的手段了,不能大明现在财用日盈,就忘记当初财用大亏的窘迫,事实上也正是稽税院这种怪物存在,才让大明的势要豪右乡贤缙绅畏惧,才让征税可以正常展开。

  稽税院一定会长期存在,这是调解赋税矛盾的重要工具。

  “只是苦了陛下。”王崇古颇为感慨的说道。

  朱翊钧眉头一皱的说道:“次辅何出此言?”

  作为当事人,大明皇帝都不知道这话从哪里说起,怎么就苦了皇帝呢?

  “稽税院一如密疏之制,非明君不可擅用非正之法。”王崇古俯首说道:“昔日正德年间,武宗皇帝用宦官刘瑾,起初刘瑾极为恭顺,不敢擅越,事无巨细奏闻君上,至此数月有余,刘瑾全窃大柄,却不敢跋扈,皆因庶务皆决主上。”

  “数年,武宗皇帝懈怠,各司章疏奏请君上省决,上问刘瑾曰:吾用尔何为?乃以此一一烦朕耶!”

  “至此阉患猖獗,权擅天下,威福任情。”

  朱翊钧看向冯保,王崇古在骂宦官,当初这两人抄家,你一个句阉贼,他一句小人,跟小孩斗气一样的吵,谁都不肯认输。

  作为宦官头子,冯保却没有说话,刘瑾起初也是很恭敬的,直到慢慢发现了武宗皇帝的懒散,全窃大柄后,仍不敢胡作非为,直到武宗皇帝不再查看奏疏。

  宦官当然要跟文臣斗的你死我活,为了权力刀刀见血,但作为皇帝的爪牙,代替了主人行使权力,那就有点过分了。

  王崇古再次诚恳的说道:“稽税院、密疏之制,非正之法,陛下事无巨细的处置,自然是辛苦的。”

  这种特务部门是极为脆弱的,因为它完全依附于皇权存在,脱离了皇权,它什么都不是,当皇帝英明的时候,这种特务部门就不会荼毒天下,当皇帝昏聩的时候,这都是天下之乱的祸端。

  “王次辅是这个意思啊,那倒不是很辛苦,朕就是看个热闹,看个热闹。”朱翊钧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今天若是再无其他事,就到这里吧。”

  拍马屁就拍马屁,绕那么大个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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