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的不务正业 第849节

  “在钲响起的一瞬间,和太鼓被抬起来,素布魂幡被竖起,庆祝丰收的舞蹈,就开始了。”

  “织田信长曾经严令禁止这种舞蹈,哪怕是在倭国本土,在自己家里跳这种舞,都要被严厉处罚,甚至是要被斩首示众,因为倭国大名彼此征战,时常制造各种杀孽,时常如此庆祝,织田信长也管不住,在朝鲜的倭寇,每完成一次屠杀,就会跳一次。”

  文华殿上,所有大臣都在沉默,杀良冒功在大明是一个不被允许的罪名,连宁远侯李成梁粘上了这样的指控,都是黄泥糊裤裆,无论如何都说不清。

  都是军兵,浙江九营在嘉靖三十四年起,因为倭患渐止,就已经开始出巡抗汛,倭国的武士,说他们是畜生都是赞扬。

  表面上是庆祝丰收,祭祀英灵,但实际上是在庆祝屠杀的典礼,对于大明明公是很难理解的,显然织田信长也知道这样不对,但他无法控制和约束。

  朝鲜国王李昖所谓的制衡智慧,大明天兵不能太强,倭寇也不能太强的智慧,在夹缝中保存朝鲜王室的统治,其本身是以百姓为惨烈代价而实现的。

  这是失道。

  朱翊钧也在沉默,他闭目良久,才睁开了眼,看着所有大臣说道:“礼部知道,督促朝鲜方面准备足够的大军使用五个月的粮草,并且堆积在义州;兵部知道,下章辽东都司,宁远侯遣有司官员点检清楚,奏闻朝廷。”

  “文渊阁拟旨,李昖失道,褫夺李昖朝鲜国王王位,即日起,由王世子光海君嗣位,积极筹措粮草诸务,若贻误战机,杀无赦!”

  “跟这么一群虫豸继续磨牙,简直是让世人嗤笑朕软糯!”

  “一群虫豸!”

  朱翊钧这个命令等同于违背了祖宗成法,洪武年间不征之国的祖训,朱翊钧不再遵守,而是深入干涉朝鲜诸事,因为他作为大明皇帝,实在是看不下去朝鲜统治阶级这群虫豸了。

  倭寇一直是这样,三分人样没学会,七分兽性根深蒂固,连织田信长对此都一清二楚,可朝鲜号称小中华,统治阶级也如此虫豸,是朱翊钧不能忍受的。

  要有人为汉城陷落负责,这个人就是朝鲜国王李昖,也不知道朝鲜的价值观是何等模样,这样的王八蛋居然也能称祖?这种垃圾,在中原只会收获骂名。

  哪怕是创造了开元盛世的李隆基,在他仓皇逃离长安之后,也是被人笑话了近千年,张居正甚至多次引用李隆基的事迹,教导陛下克终之难,让陛下引以为戒。

  “臣等遵旨。”张居正站起身来,带着群臣俯首领命,一如戚继光所说,大明有制海权,就是做什么都对,而倭国没有制海权,就是做什么都错。

  朱翊钧看向了兵部说道:“下旨长崎总督府,要求织田信长下令全面撤出朝鲜,如若不然,天兵必至。”

  这道圣旨,其实和织田信长的国书一样,都是不得不说的谎话,大意就是,如果织田信长撤军,大明军就不去了。

  织田信长是决计无法撤军的,他就是下令,也撤不回来,而天兵必至,并不是宣战,而是宣战前的警告,誓师出征的檄文,才是宣战。

  倭寇在短短十九天内,就制造数十起无差别屠杀的惨案,朱翊钧的命令,在加速战争的流程。

  李舜臣在面圣的时候,说万望大明天兵解朝鲜万民于倒悬,大明皇帝初听这话,还不以为然,现在反而有了更深刻的感受,大明军对于朝鲜人而言,的确是天兵,的确是解救他们于倒悬。

  这一日的廷议,大明大臣们和皇帝,达成了一致,推动加速战争的流程,廷议之中,有一件事是非常奇怪的,那就是大明海防巡检,居然可以在敌占区里,光明正大的活动,而倭寇居然真的执行了军令,不对大明海防巡检动手,不是倭寇令行禁止,而是倭寇也不敢动手。

  因为海防巡检的身后站着十万水师,游龙号就停在济州岛的海港之中。

  廷议之后,张居正和戚继光留在了文华殿上,大事开小会,小事开闭门会,大明皇帝和左膀右臂的这个闭门会,主要是确定战争的走向。

  “陛下,明年年初誓师开拔,臣以为可以让李如松带三个骑营,先走一步,前往九连城,一旦粮草凑齐了,立刻进入干涉,与此同时,水师切断倭寇海上补给。”戚继光站在堪舆图前,告知陛下由讲武学堂制定的第一阶段作战计划。

  切断倭寇海上补给,就代表着大明军可以从漫长的海岸线任何一点登陆作战,现在倭寇在半岛之上,如同常山之蛇,制海权的优势,让大明军可以随时将其拦腰斩断。

  这么做,是逼迫倭寇战略收缩,为大明军入朝打开局面。

  一种十分霸道而且碾压式的打法,谨慎的戚继光制定如此作战计划的底气,是十三年来的振武,是陛下风雨不断、日复一日的到北大营操阅军马。

  皇帝、将领、军兵之间的信任危机,大明皇帝用自己的勤劳和坚毅,给出了一种自上而下的解法,戚继光用上报天子、下救黔首,给出了自下而上的解法。

  正是这两种解法,奠定了大明京营和水师的战无不胜。

  张居正面色凝重的说道:“陛下,臣以为应该谨防这一仗,打成养寇自重和拥兵自重。”

  “先生!”朱翊钧有些讶异的看着张居正说道:“先生,富国强兵是万历元年先生首倡,大明军全饷,也是先生在万历三年推行,万历六年执行的新政。”

  振武这件事,可是张居正新政重要部分!现在张居正反而提醒皇帝,防止打成养寇自重的烂仗。

  “陛下,振武和防止养寇自重,这不矛盾。”张居正十分肯定的说道:“若是真的打成了养寇自重的烂仗,那就要议和,快速结束战争,绝对不能因为朝鲜,耽误了大明新政的推行。”

  “战争现在还没开始,朝廷应该做好一切可能的准备。”

  朱翊钧看着张居正,沉默了片刻说道:“先生所言有理。”

  张居正的意思非常明确,不要让朝鲜半岛的局势,拖累大明的发展,打断大明新政的进程,大明利益高于朝鲜利益。

  他的话也是一种未虑胜先虑败的慎重,作为决策者,作为大明亿兆瞻仰的皇帝,要保持足够的理智,分得清楚轻重缓急。

  朱翊钧对此深表赞同。

  中原王朝历代的战略,向来是对北方防守,对西域则是强横时进攻,衰弱时防守,对西南也就是岭南诸国,一般取攻势,而朝鲜半岛,因为战略纵深不深,面积不大,人口稀少,经济落后等诸多方面原因,对中原王朝威胁较小,理当不是战略方向。

  可历史往往不讲道理,朝鲜半岛方向,往往会发展成主要战略方向,最终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比如,隋炀帝三征高句丽,三战皆败,最后连隋朝都灭亡了。

  而到了唐朝,贞观之治和永徽之治,大唐可谓是世界最强帝国,也用了整整五次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才彻底摆平了东北方向战线,唐王朝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受东北线的牵制和拖累,唐在北线对突厥、薛延陀作战和西线对吐谷浑、吐蕃、西突厥作战都受到很大影响,常常陷入战略被动,兵不敷用。

  大明正在重开西域,如果走了唐王朝的老路,东北方向的战线,打成了养寇自重的烂仗,大明朝重开西域就成为了镜花水月。

  唐初明相房玄龄在弥留之际,给唐太宗李世民留下了遗言:陛下威名功德,亦可足矣,拓地开疆,亦可止矣。向使高丽违失臣节,诛之可也;侵扰百姓,灭之可也;它日能为中国患,除之可也。今无此三条,而坐烦中国,内为前代雪耻,外为新罗报仇,岂非所存者小,所损者大乎?

  房玄龄说,陛下威名功德已经足够了,开疆拓土也可以停止了,如果高丽上下有违臣节,就杀了他;侵扰百姓,就灭了他;如果势大威胁大唐,就除了他;可是没有这种危机,拖累大唐,只是为了隋朝雪耻,为了新罗报仇,就是收益小,损失大的行为。

  张居正在闭门会的谏言,和房玄龄的遗言,是一致的,不能因为朝鲜半岛的问题,拖累坐烦大明。

  而养寇自重的烂仗,就是拖累。

  “如果打成烂仗的话,其实也不必要议和,大明京营撤出,大明辽东军进入朝鲜,由李成梁父子负责,养寇自重就养寇自重吧,定期打开邪马台军港的笼门,放一点倭寇入朝,给宁远侯养寇自重杀着玩,也给倭国本土放血,未尝不可,先生以为呢。”朱翊钧看向了张居正给出了另外一个答案。

  可控的养寇自重,一种很无情的玩法。

  议和对大明而言,是一个非常耻辱的选择,这种骨鲠,到了崇祯年间,成了一种拖累,崇祯皇帝面对建奴,有意议和,但朝中风力舆论,逼着他不能议和。

  朱翊钧思前想后,也不是非要议和,就这么拖着也未尝不可,反正辽东军本身就搞过养寇自重,大明也要灭倭,战场在朝鲜不在大明,每到这种拼血条的环节,大明的血条就会让敌人绝望。

  “啊?”张居正看向了陛下,有些惊疑不定,陛下这番话,当真是冷酷无情,养寇自重的烂仗,居然给倭国放血,而且只要倭寇定期进犯,朝鲜人就会记得被倭寇荼毒的恐惧,有利于大明在朝鲜半岛的统治。

  张居正这一辈子,可谓是无所不能的一生,只要他还活着,就没人敢颠覆新政,如果说有哪些遗憾,那就是张居正劝了十三年的仁恕之道,越劝,陛下越是无情。

  “臣以为善。”张居正认可了陛下的无情。

  戚继光欲言又止,他要是把陛下那一套天花战法告诉张居正,恐怕张居正才会更清楚,劝仁恕的话,陛下是一点都没听进去,戚继光最后没说出来,那是陛下最后兜底的手段,此战,大明不见得赢,但一定不会输。

  李如松要带领三个骑营率先出发,先前往辽东,而后前往边境的九连城,等待粮草就位就进入朝鲜义州,大明军开始直接干涉。

  李如松再次成为了大明先锋将军。

  万历十三年腊月二十五日,朱翊钧来到了北大营武英楼,等待着校场点兵和开拔仪式的进行。

  朱翊钧将平倭副将军印端在手里,看着李如松,正色说道:“李如松,尔为大明第一悍将,朕素知尔之勇武,但先锋之责重大,切记不可轻功冒进,大明现在耗得起,万事谋而后定,若是朝鲜王出尔反尔,甚至和倭寇勾结在一起,就退出朝鲜,从长计议。”

  “到时候,朕再遣京营,将他们一网打尽便是。”

  朱翊钧将平倭副将军印递给了李如松,继续说道:“既接将印,须知肩负万人生死,不可掉以轻心。”

  大明皇帝往前凑了凑小声叮嘱道:“戚帅跟咱说,只有参透了胜负乃兵家常事这句话,才能为帅,你到了朝鲜,就好好打,打不过就跑,活着就是赢,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朝廷这头儿,咱给你顶着,不必为朝鲜拼命。”

  “啊?”李如松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惊讶,陛下耳提面命的话,居然是让他打不过就跑,不要为朝鲜人拼命,这实在是让他出乎意料之外。

  朱翊钧的军事天赋为零,但他看万历朝鲜战争,发现李如松、陈璘这些悍将,打了一些十分愚蠢的仗,明明可以稍微退一步,然后集结优势兵力,消灭对手,但往往是一步不退,五百人打五万都不肯撤;明明可以减少损失,但就是要拼命;明明有骑兵,却发挥不出自己的机动优势,跟倭寇死磕。

  仔细研究就可以知道,这不是悍将们不知兵,或者说不把军兵的命当命,而是大明朝廷不信任这些将领,而是采信朝鲜国王李昖的话,这种偏听偏信,就造成了在前线的将领,哪怕是因为粮草不济动弹不得,也得进兵,不进兵都是罪责,更惶恐怯战、战败了。

  所以,朱翊钧耳提面命就是,不必为朝鲜拼命,他们的国王自己都不把朝鲜人的人命当回事,大明军也要灵活一些。

  “这是密喻,你且收好,这就是朕的最高指示,出了事,朕兜着。”朱翊钧将一个密匣交给了李如松,里面是骑缝章盖下的密喻,里面就一句话,就是他说的,不必为朝鲜拼命,敢这么给承诺,是大明耗得起,兜得住。

  大明是天朝上国,最坏的结果也是养寇自重的烂仗。

  戚继光站在一旁,本来想说慈不掌兵,但最终没有说出口,他觉得陛下指示的对,万事都要问一个为什么,为了父母之邦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前线军兵卸下负担作战,才能更加灵活。

  吹角连营,大明北大营的号角声响起,出发的吉时已到,大军准备开拔。

  大明皇帝从武英楼里一步步的走到了校场,看向了在校场上云集的骑营,万人队,穿着棉服衣袄,脚上是棉鞋,背上鼓鼓囊囊的军囊里放的是棉被,每个军兵都带着一个毡绒帽。

  这顶帽子是大明皇帝朱翊钧的发明,帽子是獭兔皮草制作,这种兔子来自于法兰西,由大明敕封葡萄牙国王安东尼奥,在万历三年引进大明的一种养殖兔,按照安东尼奥所说,獭兔就是兔中之王,其皮毛松软,保暖性极强,而且易于繁殖,肉质十分鲜美。

  安东尼奥没有吹牛,獭兔引入大明之后,经过宝歧司的精心培育,成为了大明皇庄里极为重要的皮草来源。

  毡绒帽是全皮制作,前沿有硬木板作为支撑,遮挡风雪,而外布护耳有下巴带可固定,可以保护耳朵不被冻伤,而外布护耳的前面有扣,可以保护脸颊,整个外布护耳连带着护颈可以翻折到顶部,即便是春秋天,也不会行动不便。

  春秋天是可以冻死人的,气温急速变化,人失温也会被冻死。

  这帽子被军兵们起了外号,叫万历帽、长生帽,每军兵配两顶,每年可领一顶,这是皇恩浩荡,因为一顶纯皮毡绒帽可以用十几年都不坏,爱惜点,一帽传三代都不过分,陛下却每年都给军兵配一顶,以至于北大营的三级学堂里,那些还在读书的孩子,每人都能带着一顶这种帽子。

  付出的代价就是每年有数百万只皇庄里的獭兔,会被杀死,而这些兔肉也会成为犒赏三军的大肉之一,而獭兔肉,也被军兵们叫做长生肉。

  兔肉很好吃,朱翊钧很喜欢。

  这一顶帽子的造价,只要二钱银子,而每个军兵每年的衣、服、被的标准是三银,这是十八两额定军饷之外的福利。

  “大明军,威武!”朱翊钧没有长篇累牍的演讲,每次出征就只有这一句话。

  因为大明军真的威武。

第720章 氪金是朱翊钧对战争的最大尊重

  大明大同总兵官、宣府总兵官、大明京营副总兵、阳城伯、人称马王爷的马芳,年事已高,自万历六年生病后,就从京营副总兵上离任,在讲武学堂做了讲武学堂祭酒,培养了一大批庶弁将。

  万历九年,因为战功,马芳被大明皇帝册封为阳城伯。

  阳城伯马芳有两个儿子,其长子雅好文学,能诗擅长工书,常喜交游名士,附庸风雅,对父言戎事多不喜,常曰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打小不肯多操阅军马,作为武勋之家,却整日里和读书人搅合在一起。

  马王爷戎马一生,对自己的长子的这种行为非常不喜,上奏禀陛下,其死后爵位由次子继承。

  而马芳的次子,名叫马林,弓马娴熟,十岁时就已经能够飞纵驰骋,勇敢善战,万历二年就已经在营中效力,万历九年灭俺答,马林累军功升为了第三骑营的参将,领第三骑营三千兵马,是陷阵先登军。

  马林不喜欢哥哥马栋,因为哥哥老是说,狗屁陷阵先登,不过送死罢了!

  马林气不过,就会狠揍了亲哥马栋一顿出气,让他日后不必说了,这马栋还是要说,张口闭口贼配军,好男儿不以武事进显贵,只以文学博富贵,马林都被自己亲哥给气笑了。

  他们的父亲马芳曾经是俺答汗的养马奴,若不是父亲勇武,多立战功,能有今天的阳城伯府?!

  亲兄弟互相打架十分正常,马林勇武,哥哥马栋不习武艺,再加上父亲偏爱弟弟,哥哥马栋就只能挨揍,可从小到大,挨了那么多顿的打,马栋也从未改口。

  万历六年时,父亲重病,而马林在保定府剿匪无法归家,万历七年事毕,马林匆匆回家,父亲脱离危险,让马林松了口气,让马林奇怪的是,这次哥哥居然再也不提什么好男不当兵的怪话了。

  马林一问,差点被气炸,拿上长刀,就要找人讨说法!

  哥哥马栋被人给羞辱了,往日阳城伯马王爷马芳余威尚在,这些读书人不敢胡说,对哥哥马栋非常的敬畏,等到马王爷病重,这些宵小之徒,就开始露出了本来的嘴脸,私底下把马栋叫做养马奴的儿子,被马栋给听了去。

  哪怕是因为战功被皇帝封为了阳城伯,但马王爷在这些读书人眼里,还是俺答汗的养马奴。

  马林要找人讨说法,而马栋拦住了他,因为马林仍在军营任事,去找这些贱儒麻烦,就是军扰民,马林回营是要被驱离,马林最后忍住了。

  马林和马栋总是用拳脚辩论,但也不是没有自己的章法,他认为,两军相接,全恃将勇,将勇则兵亦作气随之,气壮而敢进,将既进,则兵亦鼓勇争先。

  就是将领不是孬种,全军都不是孬种。

  马林这么说,这么做,每战则冲锋在前,披坚执锐,为陷阵,为先登。

  马林可开虎力弓,十矢皆能中,次日即可再战,他本人的勇猛能够支撑他的战法,但是让他比较郁闷的是,他打不过同龄人的李如松,李如松这厮,力气大也就罢了,耐力还强。

  大明骑营一共有三个,自组建之初,就是以精锐著称,因为骑营拥有大明最顶尖的机动力,因为精锐,骑营也是大明唯一一支可以说走就走的军队,就是头天有令,第二天就可以立刻出发的快速反应军队,这是骑营的骄傲。

  时刻准备着!

  这句话是骑营的立根之本,在陛下需要的时候,骑营就能随时响应调遣,消灭一切胆敢进犯的敌人。

  昨日骑营上下接到了命令,在十日之内,赶赴辽东,在一月之内赶制九连城,随时准备入朝作战,第二天,腊月二十五日,是一个晴朗的早晨,鸽哨声伴随着号角声响彻军营,骑营在五更天时苏醒,在陛下赶到之前,就在校场集结完毕,静静地等候着。

  大明皇帝的车驾来的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更早一些,德胜门的大门刚刚打开的时候,陛下的车驾已经缓缓驶出,抵达了武英楼内,并且在武英楼里完成了授印。

  当号角吹动的那一刻,大明年轻的皇帝的身影,一身戎装,在烈烈冬风中,一步步走出了武英楼,这个身影对于京营锐卒而言,如此的熟悉,大明皇帝脚步坚定的来到了校场之上,站在了所有开拔锐卒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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