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忠勤才停了长啸，满面泪痕。
长长舒了口气。
“小翠儿，你怕不怕？”
“若是不怕的话，随爹爹进来看看你娘亲……”
小翠儿伸手轻轻拭去英雄虎泪。
摇摇头：“爹爹，我不怕……”
忠勤牵着小翠儿的手，一步一步走进劵门深处。
墓道中，一盏一盏油灯亮起。
随后，传来小翠儿肝肠寸断的哭声。
“娘……”
劵门外。
贾琮命人一把火将不成人形的焚香教主烧了。
再将血迹清理的干干净净。
等忠勤跟小翠儿从墓道深处出来。
贾琮这才轻声道：“六叔。”
“焚香教总舵在大漠深处罗布淖尔！”
第491章 秋风秋雨太祖昭陵
忠勤瞳孔微缩，浓眉上挑。
连忙将贾琮拉至一旁。
这些事，作为父亲的忠勤并不愿意被小翠儿知道得太多。
束音成线问道：“琮儿，你怎么知道的？”
今晨酒醒后，他当然也去审问过死鬼焚香教主。
只是那鬼女人一问就昏迷装死，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得到。
贾琮道：“也是昨晚从那个死鬼女人口中问出来的……”
随即将焚香教主昨夜受瞳术影响后所说的话，一五一十告诉忠勤。
忠勤眼底厉色一闪而过。
“罗布淖尔么？”
“不急。”
“等去漠蒙的时候，老子连锅端了那老鼠窝！”
贾琮皱眉道：“六叔，那边正打大仗，人脑子都快打出狗脑子了……”
“再说，还有四个老不死的在总舵……”
“个个都跟那鬼女人修为差不多……”
“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忠勤深深看了贾琮一眼。
到底没告诉他军备将齐，大军出征在即。
这事当然还是天玺帝或者贾赦，亲自跟贾琮说比较好。
是以只无声地笑了笑。
“没事，从长也好，从短也好，总要走上一遭。”
“不用担心。”
“这世间能在正面交手中，杀你六叔的人，要么死了，要么还没出生！”
忠勤想着，到时候大军出征，分一路人马带上步枪火炮等热武器。
步下天罗地网。
莫说是四个老不死，就算是四十个四百个，也一样让他灰飞烟灭！
贾琮自然知道忠勤对焚香教的深深心结。
他要去罗布淖尔谁都拦不住。
环顾四周。
宝顶前的空地上血迹清洗，冲刷的干干净净。
微凉秋风里，连一丝焚香教主留下的痕迹都找不到。
天边。
夕阳已经完全沉没。
层层叠叠的浓云涌了上来，带着丝丝雨气。
贾琮轻声提醒道：“六叔，风向转了，怕是要下雨……”
忠勤道：“也是时候该走了，回行宫暂住一宿。”
“明早拜过太祖昭陵，再回神京。”
既然来都来了皇陵，当然要前去拜谒。
说话间。
一行人都上了车驾。
忠勤回望薄暝暮色中的王妃园寝上的明楼宝顶。
轻轻叹了口气，心内五味杂陈。
寻回小翠儿，又手刃仇雠之后，他的心结总算解开了一大半。
只等将漠西蒙古的老鼠总洞端掉，也就能真正松口气了。
车马辚辚，朝行宫而去。
行宫距离皇陵当然不会太远，四周皆有陵卫守护。
贾琮等人都暂歇在行宫后殿。
忠勤忠顺带着贾琮戚有禄徒垚徒埩在东侧殿。
隐娘带着小翠儿林黛玉在西侧殿。
因为忠勤父女兴致不高。
众人都只随便用了些行宫膳房送来的晚膳。
各回侧殿休息。
西侧殿里。
见小翠儿哭得双眼红肿。
彤云便去问戚有禄拿药膏给她涂在眼皮上。
不然明早起来必定会变成一颗桃子。
林黛玉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小翠儿……”
“今儿大仇得报，六叔手刃仇雠，你应该开心才是……”
小翠儿沉沉叹了口气：“林姐姐，我知道……”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焚香教先圣父生母被杀的时候，她才一点点大。
只隐隐约约记得那两人对她很好。
就连最后身死的时候，也没忘记先要小翠儿藏起来，免遭杀身之祸。
她也一直那两人当是她亲生爹娘。
直到今日才知道她已经是从亲生父母身边转过两回手的孩子……
一时间，不免有些茫然无着。
隐娘道：“都过去了……”
“你如今认祖归宗，天潢贵胄，还想那些做什么？”
她顿了顿。
笑容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其实……”
“我原来下葬的园寝就在距离六嫂不远的地方……”
“开始我没说……”
她当初服用安息丸假死遁世。
身为忠顺亲王次妃，当然也要葬在皇陵之西的亲王王妃园寝里。
忠顺也是跟忠勤一样，没有合上宝顶下的石劵门。
留待日后合葬。
小翠儿先是愣了一愣。
忽然展颜笑道：“小婶婶，要不明儿咱们也去拜拜你？”
她夙来心大的很。
刚刚还愁眉不展，这会子又笑了起来。
林黛玉哭笑不得看着小翠儿。
“这是说的什么胡话？”
“师父还活生生站在这里呢，拜什么拜？”
小翠儿朝林黛玉吐吐舌头。
笑嘻嘻地道：“我知道，就是有些好奇嘛！”
隐娘伸手在小翠儿肩膀上轻轻一拍。
故意阴恻恻地道：“小翠儿。”
“你就不怕当初我出来的时候，故意在棺椁里塞点什么？”
“比如几根白骨，一个骷髅头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