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刘辩,三兴汉室 第285节

  但他都已经向天子低头了,天子说让他当议郎,那他就老老实实地当着。

  不过在袁绍看来,议郎之职只是他仕途的第一步罢了。

  “其实,以本初的才能履历,朕本该早些重用本初的,近些年,前将军也时常在朕面前提起本初……”

  袁绍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涌现出了一股复杂的情绪——前将军心里还是有我的!

  他倒没怀疑天子说谎骗他,因为他觉得天子没必要在这上面说谎。毕竟在何进成为前将军之后,已经失去了实权。

  想到这,袁绍答道:“臣与前将军多年未见。”

  刘辩说道:“只可惜此次前将军没有随驾出巡,故人相见,也是一桩美谈。不过待回到雒阳也不算迟……”

  “只是本初在见到前将军后,莫要与前将军起了争执,近年来,前将军对令叔父颇有误解。”

  在袁绍疑惑的目光中,刘辩解释道:“前将军一直以为,是袁侍中阻挠朕征辟本初,让他多次举荐未成,所以当初前将军路过汝南,都羞于同本初相见。”

  “实则是前将军误会了,其实袁侍中也只是一直跟朕说,本初在家中潜心研究学问罢了,如今看来,本初已经把学问研究透了!”

  袁绍闻言,悲痛地叹息道:“臣谢陛下提醒,若非陛下此言,臣险些错怪了前将军!”

  “本初明白此间误会就好!”刘辩笑着说道。

  袁绍得拜议郎后,高兴地回到了住处,袁尚已经在门前守候了。

  此行河间,他只带了最受他宠爱的袁尚来。

  之所以是袁尚,除了因为袁尚长得如他一般俊美之外,他也觉得袁尚是唯一一个继承他智慧的儿子,将来必定最能成器。

  待将父亲迎入宅中,袁尚问道:“阿父这般高兴,应是成了?”

  “成了一部分!”袁绍答道,“陛下拜我为议郎。”

  议郎?

  袁尚想着,议郎好歹能出为郡国两千石,虽然这对他父亲这种资历来说有些低了,但毕竟好些年没做过官了,也算不错了。

  他立刻恭喜道:“恭贺阿父得偿所愿!”

  “这算什么得偿所愿!”袁绍冷哼一声,吩咐道,“显甫,我有一事要你去做……我知你和袁隗、袁基的子侄都有些交情,但以后,就别再联系了……”

  袁尚听了一惊,哪怕从他父亲过继后的关系来看,袁隗袁基也是他父亲的叔父和从兄,怎么能直呼其名呢?

  可他没有质疑袁绍的勇气,怔在了原地。

  袁绍解释道:“你还不懂吗?袁氏在朝堂之上,过盛了。”

  袁尚这才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

  袁绍又道:“先前陛下同我说,前将军曾多次在陛下面前举荐我,皆被袁隗所阻……”

  袁尚满脸地震惊:“天子应不至于以此哄骗我等吧?”

  说起来,袁尚对袁隗的印象其实挺好的。

  袁绍说道:“陛下说是,那就是!说到底,你还是见识浅了些,不知道当年你那叔祖是如何抛弃韩馥等一干袁氏故吏的!”

  “当年我被迫辞官,其中便有你叔祖的一份力,焉知他不会行此事……须知在他心中,一直看不惯为父的作为,他最心中的,是你那惯会当好人的从父!”

  袁绍相信袁隗干得出这种事。

  而且,他也必须得信。

  教完少子,袁绍又让袁尚来替他磨墨,书信一份,准备寄回家中,与袁隗和袁基划清界限。

  等到做完这一切,袁绍坐在原地,宛如仍在梦中。

  靠着一份歌功颂德的上表,一篇口述的支持新政的策论,他就这么轻松地再次得到了任用?

  早知如此……

  袁绍猛地一拍大腿——他早就该这么做了啊!

  拍完大腿后,袁绍才注意到袁尚还没走呢!有些尴尬的说道:“显甫快送信去吧。”

  ……

  “袁绍回家后没多久,就写了一封信送回家中,不知是否要看看其中的内容?”牵招正在向刘辩汇报着袁绍的举动。

  “暂且不必,且看他以后如何做吧!”

  “是!”牵招正准备告退而去,忽听刘辩说道——“稍后朕要见郭图郭公则,子经回去问一问文和,看一看以他的秉性适不适合留在校事部。”

  “遵命!”

  次日,贾诩一早就来拜见刘辩了。

  “陛下,万万不可呀!”

  “什么万万不可?”刘辩有些疑惑。

  贾诩痛心疾首地说道:“郭图此人,臣曾调查过,知晓其虽有名声,但行事常无定力,又自视甚高,实在不宜留在校事部啊!”

  就算他是郭嘉的族人,但以其灵活的行事作风,还是不行。

  刘辩轻轻颔首,问道:“以文和之见,郭公则该用在何处呢?”

  贾诩沉吟片刻,答道:“陛下,臣以为若要使郭图成事,须得事先为其设定目标。”

  刘辩明白了,在贾诩心中,郭图只能临时客串一下监督的角色,做不长久。

  如今卢植和荀彧都不在身边,刘辩索性问贾诩道:“昨日袁绍求官,文和以为,董仲颖提重新度田一事,再加上一个袁绍如何?”

  董卓,一个来自凉州的武夫,带着来自汝南袁氏、弘农杨氏主持重新度田事宜。

  刘辩光是想一想都觉得这画面很美。

  贾诩说道:“董廷尉与杨德祖应无异议,但袁本初只怕会推辞吧……”

  “且度田须尽,董廷尉自能拿捏杨德祖,然加上一個袁本初……只怕未必了。”

  刘辩说道:“昨日朕见袁本初,他的态度较之往日柔软了太多。”

  “至于监管……总能找到人的。”

  贾诩瞬间想到了郭图,难不成要把郭图用到这里?

  贾诩说道:“陛下放心,臣接来下会在袁绍身侧加派人手……只不过袁本初近年来对身边之新人多有防备,派去的人难以取得他的信任。”

  刘辩说道:“无妨,话语可以骗人,但所作所为是骗不过天下人的!”

第471章 诸侯王

  “阿兄,且坐!”刘辩大大方方地招呼道,“今日此间没有君臣,只有兄弟!阿兄不必拘谨。”

  对于天子的话,河间王刘陔是半点不信。

  他战战兢兢地正襟危坐,生怕被眼前的天子找出一点过错。

  几年来,他虽都在河间王宫之中享乐,但也听闻了外界的一些传闻,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天子可是个杀人如麻的主。

  尤其是去年。

  眼下虽然没有听说天子对诸侯王下手的故事,但焉知他不是第一位?

  想到这,刘陔更害怕了。

  要是刘辩知道刘陔的想法,一定会大声叫屈——他这么仁善的人,怎么能把他看得如凶神恶煞一般呢?

  但他也瞧出刘陔的拘谨,说起来,刘辩继位之初,曾专门下过诏书,许诸侯王每三月可上书言事,既安宗室之心,也给自己多一个了解地方的渠道。

  要是诸侯王们上书言之有物,他也不是不能任用。

  但很可惜,在刘辩登基后的这几年,诸侯王们都表现得无比低调。

  不知是他们害怕刘辩钓鱼执法,还是他们都适应了靠着田租被圈养的生活。

  说来也是,身为汉家诸侯王,他们虽然很难体会到事业和爱情的滋味,但钱和美人却是不缺的。

  抛开这些胡思乱想,刘辩对着紧张害怕的刘陔安抚道:“说起来,这天下诸侯王中,除了陈留王外,就属阿兄与我最是亲近了。此前初来河间,只与阿兄匆匆一会,甚觉可惜,这才趁此时间召阿兄前来相见。”

  算起来,刘辩与刘陔的关系还算亲近,两人都是汉章帝刘炟第六子刘开之玄孙(曾孙之子)

  “臣惶恐!”

  见刘陔还是放不开,好在刘辩早有准备,他问不远处的郭直道:“寿儿和协儿都来了吗?快让他们前来拜见。”

  不多时,刘寿和刘协都过来了。

  两人全都如刘辩方才那般,口称“阿兄”。

  刘辩明显地感觉到,刘寿和刘协到来之后,刘陔放松了许多。

  刘辩趁热打铁地说道:“今日只谈家事,不谈国事。”

  然后,他注意到,刘陔肉眼可见的又紧张起来。

  刘辩在心底默默叹息着,汉家对待诸侯王的限制政策还是过于成熟了,以致于刘陔面对自己时,稍有风吹草动便如惊弓之鸟一般。

  想了想,刘辩还是直言问道:“阿兄自少时袭河间王爵,至今已有十五年了吧?”

  “这十五年,不知在河间王宫过得如何?”

  刘陔立马恭敬地答道:“甚好,甚好,多谢陛下记挂,臣甚是惭愧。”

  “阿兄久在王宫之中,交友、出行皆是受限,”

  “多谢陛下挂怀,臣本就胸无大志,居于王宫,能自得其乐。”

  ……

  面对刻意避让的刘陔,刘辩的每句发言都仿佛打在了棉花上,丝毫不见回应。

  几次之后,刘辩索性让刘寿和刘协先行离开,自己则对刘陔直言道:“河间王,朕有事相求。”

  刘陔一听,立马痛快地跪伏在地,果断应声道:“陛下但有所命,臣无有不从!”

  头一次看到这么痛快的刘陔,刘辩忍不住想要扶额。

  虽然看不到刘陔的表情,但刘辩能感觉到,刘陔现在应该不紧张了。

  想了想,他还是说道:“朕要请兄长所做之事,事关我汉家社稷。但要想做成,势必会得罪许多人,兄长先别想着直接答应,好好考虑一下。”

  “为陛下,为社稷,臣万死不辞!”刘陔继续表态道。

  如果他刚刚说话时没有颤音的话,刘辩说不定会相信这是他的本意。

  “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刘辩好心提醒道。

  说完,他感觉到刘陔更紧张了……

  刘辩有些无语,他发现了,刘陔这十几年大概被养出了点毛病,吃硬不吃软。

  看来怀柔不是对每个人都有效的。

  略作停顿后,刘辩直接说道:“好,既然兄长决定接下此为国为民之事,待到事成之后,朕绝不会亏待兄长!”

  刘陔则推辞道:“臣为陛下,无需赏赐!”

  刘辩则一挥手:“这是朕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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