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刘辩,三兴汉室 第56节

  虽然不多,但是有。

  随着中平六年的到来,刘辩看向灵帝的时候,仿佛能看到他的头顶有一个倒计时。

  就在今年四月了。

  刘辩一时之间竟不知是期待还是抗拒这一天的到来。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想法,灵帝的驾崩时间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有所改变。

  在年前,刘辩也并非什么都没做。

  他又稍稍扩充了自己的东宫属官,陆续征辟了荀彧举荐的颍川人陈群和钟繇。

  当刘辩问及荀彧荀氏的贤才时,出乎刘辩预料,荀彧首先推荐的并非刘辩所想的荀彧的侄子荀攸,而是荀彧的堂兄荀悦。

  不过这些对于现在的刘辩来说不算是重点。

  这些人终究需要一个成长的过程,所以刘辩更倾向于顺势而为。

  归根结底,刘辩现在代表着正统。只要他能稳住朝纲,无论那些人才以何种方式进入官僚系统,便是以“二元君主”来论,他也是其中一个君主啊。

  在这些事情之余,刘辩再次将目光放到了身边的守备力量。

  最贴身的宦官群体其实不必多说。

  历史上灵帝驾崩与何进被宦官反杀这两个时间点中间相差近四个月,在这四个月的时间,十常侍在面对何进时实际上是一退再退的。

  不仅放弃了掌握兵权想要诛杀何进的蹇硕,放任何进派郎官入守位于皇宫宫中区域的宦官庐,面对何进“尽诛诸常侍以下”的要求他们的选择是求助于何太后。

  但当十常侍发现何进打算不顾何太后的反对依旧要诛杀他们时,他们在实际上已经退无可退。

  最终,十常侍在等死和拼死一搏之间选择了后者。

  在杀死何进之后,十常侍试图效仿他们的前辈曹节和王甫,带着年幼的皇帝去尚书台发布命令。但与上次曹节王甫取得了灵帝的信任不同,这一次,他们没有得到皇帝和太后的支持。

  局势在这时就已经失控了。

  对于刘辩来说,只要不让整个宦官团体感受到生存危机,那么他不用担心被挟持出宫的事重演。

  宦官之外则是宿卫地点位于禁中东宫的羽林郎。

  羽林中郎将桓典出身沛国桓氏,以《尚书》传家,曾在颍川教授尚书,有门徒数百人。

  这其中包含了亲传的弟子和更偏向于挂名的门生,但不论是弟子还是门生,以此时的社会价值观,他们与桓典的关系都等同于父子。当这种关系与察举选官联系起来,阀阅便由此诞生了。

  桓典的此项行为还不足以让刘辩心生忌惮,因为其他人也是这么做的,但直到刘辩了解到桓典曾被时任司徒的袁隗举荐为侍御史……

  刘辩也只能感慨一句不愧是袁氏。

  得亏是当初举桓典为孝廉的不是袁隗,桓典至多亲善袁隗却不至于将其视

    作举主为其效命。而且以沛国桓氏的地位不至于沦为汝南袁氏的附庸,不然刘辩真得考虑桓典的忠诚度问题了。

  宦官与羽林郎之外则是守备宫城宫门的卫尉所属卫士。

  这些卫士仅仅只在明面上归属于卫尉,不听卫尉调遣。又因为宦官在宫中的地位,这些卫士往往以宦官为主,听从宦官的命令。

  这是需要刘辩以后解决的问题。

  虽然他现在很想将南宫卫士令、宫门司马等换成自己人,但他必须考虑到灵帝还健在呢。

  而在宫城宫门之外,则是虎贲营和羽林左右骑,有朱儁在,这也可令人放心。

  换句话说,等到刘辩继位后,他可以很快地针对性安插足以信任之人掌控身边的军事力量。

  以现在的格局,即便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提前在雒阳举事,只要皇宫的防御力量还在,刘辩便可以在宦官的支持下快速抵达尚书台,发布自己的命令。

  ……

  一月春,幽州大雪成灾,待到大雪消融,鲜卑入寇幽州。

  同样受到大雪影响的乌桓人在丘力居的的带领下派遣使者联系刘虞,希望带着塞外乌桓和原本的塞内乌桓再度内附。

  公孙瓒曾立誓扫灭乌桓,他心知刘虞一定会接纳乌桓人。乌桓使者从辽西至蓟县需经过右北平,他暗中派人在途中暗杀这些使者。

  乌桓得知此事后,便派使者穿越鲜卑人的地盘绕道到刘虞处。

  刘虞在获悉此事后,虽抓不到公孙瓒行暗杀之事的证据,可仍上书言明此事,弹劾公孙瓒。

  刘虞认为如果拒绝丘力居所率乌桓人的内附请求,到时候非但不能借助乌桓人抵御鲜卑,乌桓人势必会和鲜卑人合流,为祸更重。

  刘虞的看法很有道理,也很符合以夷制夷的传统。

  生活在鲜卑和大汉夹缝之中的乌桓也很有当狗的觉悟。

  虽然这只狗偶尔也会噬主,但只要喂好了也能放出去咬人。

  刘虞很得灵帝信任,他并未在平定二张之乱后上交右将军印绶,而是因为鲜卑人的存在得以保留,继续统掌幽州军事。

  刘辩虽不同意废史立牧,但也不得不承认,虽然刺史的权力一直在扩大,但终究还是六百石,且刺史府的人员配置也比不过太守府。

  在某些情况下确实需要有这么一个能够统筹一州之力的职位,刺史还差了那么一点味道。

  刘辩的确没想到刘虞和公孙瓒的矛盾会这么早的爆发,二人虽各有萝卜和大棒,但终究不能互相配合。

  不过早点爆发出来也是好事,至少比埋雷埋到兵戎相见强。

  虽然刘虞名声很好,很得皇帝信任,但终究不能只听他一面之词,需要派使者去幽州调查。且幽州正在面对鲜卑入寇,不宜临阵撤换公孙瓒。

  这一来一回,没两个月是出不了结果的。

  不过刘辩已经在考虑将公孙瓒调到哪里了,虽无证据,但刘辩知道公孙瓒暗杀之举无疑是真的。

  尽管公孙瓒作为右北平太守具备很大的军政权力,可此举所传递出的将个人利益置于国家利益之上的信息不由地刘辩不警惕。

  降不降职先不说,公孙瓒已经不适合留在幽州了。

  而刘虞也需要一个有统兵之能的人相助。

  目前刘辩的倾向是并州刺史丁原与公孙瓒交换官职。

  

第107章 贪腐案

  二月初,处理好荆州事的田丰回到了雒阳,灵帝因其功,将田丰升为太中大夫。

  田丰回到雒阳,拜见过他的举主崔烈后,便马不停蹄地带着原属于他的赏赐去探望他曾经的护卫的家人。

  稍远一些的田丰没法亲往,但雒阳周边各县的他却不想假于人手。

  第一个找的便是卫士之首陈专所在的新郑县。

  陈专好歹是个比二百石的屯长,田丰本就知道陈专所处的乡里,打听到地方其实并不算费力。

  只是陈专所在的家族连豪强都算不上,一个比二百石已经是其家族里官秩最高的了。

  对于田丰的到来,乡中三老等官吏齐齐迎接。

  田丰此行本就有借助自己的身份让陈专的家人过得更好一些的想法,自然不会掩藏自己的身份。

  对于身边卫士之死,他终究是心有愧疚的。

  待田丰被迎到陈专的家中,见陈专的妻子儿女尚未除孝。

  其家中院落虽有些破旧,但家中粮食充足,各种家具看起来也不少,尤其是农具,一看就是崭新的。

  田丰性格本就偏向严肃,此前在荆州查案,更是平添了几分威严。

  关心起了陈家家中田亩耕种等问题。

  如今他虽和颜悦色,但在陈专遗孀的眼中,仍让她颤颤巍巍不敢怎么说话。

  田丰见状语气愈发柔和,说话间,他见陈专年幼的小女儿瞪着双明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

  他摸了摸身边,随身携带的书刀不太合适,香囊送给晚辈没那么多讲究,便解下了身侧的香囊,轻声呼唤她过来,作势要将香囊送给她。

  小女孩只觉得田丰给她的香囊十分好看,挣脱了母亲的怀抱,接过了香囊。

  握在手心,很是喜欢,还不忘奶声奶气的问田丰:“这个晚上能不要带走吗?”

  “当然。”田丰起初还没想太多,但见陈专的妻子突然紧张起来,有此前查案时的经验在,他敏锐地觉察到了不对劲,问女孩道,“晚上什么东西要被带走?”

  女孩毫不犹豫地将手指向屋里的家具,外面的农具……

  一旁的乡中官吏脸色一变。

  田丰此时压制着火气,将女孩交回无比紧张的母亲手里,安抚道:“莫要害怕,陈君的事就是我的事。”

  之后,他叫上乡里官吏出得门外。

  出了门,三老顾不得体面,当场跪拜在地,解释道:“上官容禀,非是我等有意欺瞒,他家中贫困不干我等之事。那陈专原本在北军之时尚能送回俸禄,但后来被调到西园军,不仅送不回俸禄,还要家中送钱去雒阳……”

  田丰与陈专相处,不觉得他像投机钻营之人,说道:“我且问你,若将你们送来的东西都拿走,还剩什么?”

  三老数了一圈,最后道:“家徒四壁,只有够吃月余的粮食。”

  将将能熬过三月,等到小麦收获。

  田丰又问

    :“陈家此前可有外债?”

  三老摇头,道:“未曾听说,他家的田还在呢。”

  田丰怒道:“如此,你还敢言无辜?陈专从二百石,因公事而死,按制当有抚恤,至少也得是一年俸禄。如何竟不见了踪影?”

  三老连忙叫苦:“我等也未见到抚恤啊!”

  “见没见过,一查便知!”

  田丰当即又与陈专的妻子确认一番,留下一名随从守着,并与其他随从一起带着三老等官吏去找新郑县令。

  无论贪墨抚恤者是谁,他都要一查到底!

  ……

  去岁,朝廷的使者巡视各州,也报上来了一些官吏害民之举,也有郡国长吏因为不愿害“民”,上缴的租税不增反降,而被以纵避论罪的。

  虽有为他们求情的人,但无论是刘辩还是灵帝,都全然无视了他们。

  没有天灾人祸,地方的人口田亩不增加也就罢了,竟还能变少?不论是无能还是同流合污,这些人被论罪都绝称不上无辜。

  而对于一些表现好的郡国长吏,朝廷也予以嘉奖。

  其中河南尹袁术赫然在列。

  刘辩看到袁术的名字时是有几分惊讶的。

  在他的印象之中,袁术总是和冢中枯骨、骷髅王这样的形容词挂钩。他在占据江淮后称帝,奢侈荒淫,横征暴敛,百姓多有逃亡。

  这么一个人,会有爱民之举?

  刘辩很怀疑。

  于是,刘辩便让关羽派人去雒阳周边的郡县打听一番。

  然后刘辩就从关羽处得知,袁术在河南的名声竟还相当不错。

  如今,刘辩看着田丰的奏书,心想难道袁术终于要露出鸡脚了?

  出了贪腐案,自然没有不查的道理。

  对于如陈专这样将官的抚恤通常从军中发出,再经由郡县落到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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