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钢铁洪流
此时此刻，李严激动万分，他对铁服屠的威力最清楚不过，他有绝对的自信碾压曹军骑兵。
他相信，此一战后，他定能在史书上留下浓重的一笔！必将在后世的兵书上留下一个谁也不能删减的名字！
虽然这一切都源自于建业王刘禅，但是他李严是铁服屠的统帅，是第一个指挥铁服屠碾压敌军的将领。这一份殊荣谁也抢不去。
不仅仅是李严，所有铁服屠的战士皆激动非凡。
自出兵以来，他们成了军中最特殊的一支队伍。他们每个人都有一辆四轮车，用来运输沉重的铁甲。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行军最慢的部队，惹人嗤笑。
在其他将士们眼中，铁服屠的人娇贵，马娇贵，其他人吃得不如他们好，干得却比他们多，甚至，他们难以独自完成披挂、难以独自上马，需要配备专门的仆从，有人戏称废物兵。
因此，铁服屠们都卯着劲，要在今天证明自己惊天地泣鬼神的战力。
“哒哒哒……”
曹军高举着武器，边奔驰边重整队形，持续积蓄冲击力。
“咚咚咚……”
铁服屠的速度提了上来，马蹄声和敌军有着明显的区别，这些全身披挂的铁服屠，正轰隆隆地向三万敌军汹涌奔腾。
他们每人手中都拿了一个狼牙棒，就如同钢铁怪物，盯着前方数倍于自己的猎物，张开了血盆大口。
这时，曹军中的骑射高手开始放箭，一时间，近万支利箭被倾泻在铁服屠阵中，叮叮当当打在他们身上，继而稀里哗啦地掉在地上，铁服屠岿然不动，依旧队列整齐地冲锋，速度越来越快。
“轰！”
两军终于撞到了一起，巨大的冲击力轻易撕开了曹军的冲锋阵型，恐怖的力道轻松撞倒了曹兵，继而踏着他们鲜血迸发的身躯继续向前冲撞。
骇人的狼牙棒不时挥舞，一旦砸到头盔上，必然是个脑浆迸裂的后果，鲜血顺着曹兵的下颌、脖颈，呼啦啦地流到地上。若是砸到身上，即便隔着铠甲也会骨骼寸断，内脏破裂，痛苦得掉落马下，迎来可怖的马蹄。
曹兵发现，面对这种铁人铁马，无论怎么劈砍，都没有作用，他们似乎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铁洪流冲倒自己同袍，继而将自己踏在马下。
5000铁服屠一路横推猛撞，肆无忌惮地冲入了三万骑兵阵中，在敌人惊恐的眼神里，势不可挡地向前狂奔。
张郃惊呆了：
“这还是人力吗？刘备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骑兵。一比六的悬殊对比，竟然还能碾压我的大军。这可是我从洛阳、潼关、长安、陈仓一路征召的骑兵，可谓关中的全部精锐骑兵，在平原野地本来应该是百战百胜的存在，对上刘备这支骑兵，怎么会如同纸糊的一般，被人轻易撕碎、踩烂。”
“这是魔鬼！”
有羌族骑兵惊呼，他实在无力面对这种杀人机器，开始调转马头，准备逃走。
可惜身前身后都是冲锋的同袍，自己根本不可能冲出队列，只能被裹挟着冲向死亡。
只有曹军两翼的骑兵有逃跑的可能，当然，他们绝对不会放弃这种机会，不约而同地脱离队伍，远离那些黑铁怪物。
李严见敌军开始溃散，高声道：“轻骑兵，上！”
“哒哒哒……”
早就蓄势待发的轻骑兵在两翼发起冲锋，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曹军两侧，在敌军还没形成逃跑优势的情况下，就形成了合围之势，取出连弩，先来了一个一箭十连。
比后世抖音上那种一键三联不知高明多少倍。
张郃惊悚了。
这种骑兵和连弩兵的结合体，实在太适合这种大范围、高密度的围杀了，他没时间思考，潜意识告诉他：“逃！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天水郡！”
“咚咚咚……”
铁服屠继续猛冲，短短时间就碾杀了半数敌军，其余敌军早已溃散，在铁服屠和轻骑兵的围杀下，仓皇逃命。
一刻钟后。
铁服屠缓缓停了下来，他们到极限了。
他们虽然是骑兵，但是甲胄太过沉重，奔袭距离比不上轻骑兵，甚至比不上步兵，一旦跑得太远，战马就会累死。
所以，他们只能缓步停下，等待后军的仆从跑来，扶他们下马，帮他们脱去铁甲，就地休息。
即便如此，也没人会嗤笑他们了。因为他们身后，足足留下了将近两万具敌军尸体，这一切，都是在短短一炷香时间里完成的。
如此战绩，是真正的惊天地泣鬼神。
刚刚那一战造成的杀戮早已将曹军吓破了胆，此时正慌不择路地四散奔逃，被李严麾下的轻骑兵用连弩猎杀。
这种情况下，张郃已然失去了对大军的指挥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骑兵被刘军逐步射杀。
他奋力狂奔，一心回到大营，在3万步兵的守护下，保下性命，伺机逃回关中。
“哒哒哒……”
突然，侧前方杀出一支骑兵，足有六七千人，大多人没有甲胄，武器也各不相同，但是，每个人都是一副不怕死的表情，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杀戮。
“这是羌部部落的骑兵？他们为何出现在这里，是援军？还是敌军？”
“哒哒哒……”
侧前方的骑兵一刻不停地猛冲，很快就给了张郃答案。
他们是效忠于建业王的！
他们来此是为了绞杀曹军！
“难道，天水的一切都是假的？大军围城是假象、没有伏兵是假象，就连马谡缺水、突围也是假象！那么，我的大营！”
张郃惊恐地看向北方，只见几道黑烟自街亭方向缓缓冲向云间。
“完了，全完了……”
“哒哒哒……”
前方羌族骑兵的马蹄声、后方刘备骑兵的马蹄声，如同催命音符，传入曹军耳中。
他们被四面夹击，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开始了。
这种时候，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没人关心敌人的死活，每个人都杀红了眼睛，旷野上人吼马嘶，杀声震天，除了敌军全军覆没，再没有什么能让战士们停下手中的屠刀。
得益于将军级别的铠甲，张郃被人团团围住，数十弓箭虎视眈眈地指向他，数百人齐声大喝：“投降不杀！”
张郃看了看北方越来越多的黑烟，看了看周围的铁骑，看了看身边士卒的尸体，想了想这些年跟随曹操南征北战，想了想在许昌的家人，高呼：
“我张郃，不降！”
第196章 活捉张郃
“不降？你张郃何时这么忠贞不二了？当年你是韩馥手下的军司马，后来兵投袁绍，得了校尉一职，再后来升迁宁国中郎将，袁公可谓待你不薄。
可是，在官渡之战时，袁公派你进攻曹军，你久攻不下便投了曹操。
今6万大军毁于一旦，回去许昌曹丕岂能容你，何不投汉中王麾下效力？”
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后方徐徐传来，一个英武且自信的将领策马而来。
张郃头盔外斜，周身布满灰尘，转过头立目仔细去瞧，端详半晌也没认出来人是哪路孬鸟，撇嘴问道：
“来者何人？”
来将策马走到他身前20步，抱拳道：
“在下南阳李正方！”
张郃闻言，将手中兵器丢在地上，眯着眼睛，歪着头道：“李正方？吾知道汝。
汝年轻时以才干知名。刘景升知人善用，派汝到任秭归县令一职。先魏王兵发进荆州时，汝不思抵抗，反而西往奔蜀，刘季玉知汝才干，用汝为成都县令。
后来刘玄德入蜀妄图鸠占鹊巢，刘季玉便任汝为护军，在绵竹一带抵抗刘玄德，汝却背信弃义，率领部下投降，将人马和城池拱手献给刘玄德，得了个裨将军。嘿嘿嘿……”
张郃冷眼问道：
“汝如此贪生怕死、忘恩负义、背主求荣之人，怎敢嘲笑我辅佐先魏王英主？
本将告诉汝，吾当年投袁本初，是由韩文节带着去的，并不是卖主，此后兵投先魏王，是因为袁本初的谋士郭公则诬陷本将，本将为自保不得才择明主而仕。
后来发生的事情，足以证明本将是对的，袁本初70万大军灰飞烟灭，而先魏王一路高歌猛进，为汉室夺回大半个华夏。
哼……如今吾虽兵败，且败得心服口服，但不会投降刘玄德。”
李严有些尴尬，他没寻思张郃一个败军之将，会如此奚落自己，正要发怒，就见阿斗策马过来，笑道：
“儁乂果然是忠臣。罢了，拿下吧！”
张郃永远不会忘记眼前这张年轻的面孔，知道自己不是敌手，再无逃走的可能，叹了口气，抽出腰间短刃，抹向自己脖子。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张郃手中的短刃被一支利箭击落，力道之大，以至于震得他四指麻木。
阿斗厉声道：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应能屈能伸，怎能自寻短见！”
张郃看看自己右手，又看看地上的短刃，见一支利箭稳稳地扎进短刃把手，惊道：“建业王射得好准，射得好有力！”
阿斗听着怪怪的，朗声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要劳烦将军受些折磨了。”
张郃一呆：“折磨？”
“嗖……”
一道绳索突然套在张郃脖子上，一个猛拉将他拽到马下，旋即有人涌上去将他双手双脚缚住，堵了嘴，蒙了双眼，又扔回马背。
李严见了，吃惊道：“大王，这是作甚，弄得跟绑票似的？”
阿斗压低声音道：“对张郃这种猛将来说，砍头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
从现在开始，他三天就生活在听力的世界里。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不知道时辰，更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李严一副天线宝宝的纯洁感，开口道：“没听懂。”
阿斗笑笑，向前方摆了摆手。
一个士卒迅速跑到张郃身边，拿出匕首和磨石，在张郃耳边打磨，磨了好半晌，才站起身，走到张郃后面，抚了抚他蛋蛋，道：“张将军，刀已经磨好了，等会我动作会很快的！”
张郃闻言，立刻哼哼唧唧地扭动起来，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如同野兽般，奈何什么用都没有。
这时，阿斗道：“准备起程回营，先别动刑了！”
那士卒高声回应：“好嘞！”
话落，他引了一部人马，带着张郃赶往上邽。
李严怜悯地看了张郃的背影一眼，旋即带士卒收拢无主战马，收集人头和甲胄。
羌族骑兵最为兴奋，他们迫不及待地冲进战场，挑选自己能用的武器和甲胄，割取马肉，两个时辰后，战场到处都是战马的骨架，处处都是赤条条的尸体。
另一边。
街亭大营也刚刚结束战斗。张绍看着成群的俘虏大笑道：“曹丕真是个好人啊，送来这么多生力军，咱们修路的人手又足了！”
原来，阿斗早已经安排他率领安定郡的人马，停在街亭北侧百里外，躲避张郃的斥候，静静等待时机。当街亭之战打响时，他就派兵偷偷靠近街亭。
一见到黑烟升起，便立刻快马加鞭突击曹营，短短两个时辰就荡平了大营，这会，安定兵马正在漫山遍野地抓捕逃走的曹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