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帝业 第232节

  他们后军新上任的两位大都督,跟李伯山相比的话无疑是宇文护同他们更熟悉,彼此交流起来也更加的轻松顺利。而宇文护选在今日宴请诸将,多多少少是透露出些许要跟李伯山分庭抗礼的架势,今又表态团结群众,意思自然是更加的明显。

  关西政治本就错综复杂,能够身当要位的绝对不是什么乏甚心机的鲁莽匹夫,起码各自心中也都不失基于自身利害的取舍判断,所以诸将今日出席宇文护家中宴会,也算是进行了一次表态和站队。

  起码在当下而言,他们还是更加看好宇文护这个大行台的嫡亲子侄,至于刚刚建立大功的李伯山,或许在底层营士当中威望激增,但对他们这些执掌军机的中上层督将还达不到让人纳头便拜的威慑力,甚至还有一种夹杂着羡慕嫉妒乃至于抵触仇视的复杂心情。

  堂中宴饮正欢,却有仆员登堂道是门外有宾客家奴寻来,道是有事需禀。那名家奴寻来的将领当即便站起身来,向在堂众人告罪一声后便匆匆走出。

  宇文护初时对此不以为意,可很快又接二连三的有类似事情发生,且都是中军将领们的家奴部曲,甚至就连叱列伏龟都起身走出去听家奴禀事,宇文护心中便也隐隐感觉不妥。

  不旋踵,陆续有将领返回,只是一个个神情都不复之前的轻松惬意,眉头紧锁、似有心事,等到叱列伏龟返回,便直接对宇文护沉声说道:“西河公李开府方才入府短留片刻,然后便往城外军营而去,正在集聚营士进行演武。”

  宇文护听到这话后,神情便微微一变,再见其他将领们也都心神不宁的样子,显然对此都未敢轻视。

  他们来贺宇文护履新,虽然也有一点要给李伯山些许脸色瞧瞧的意味,但终究李伯山才是他们直属上司,特别在听到李伯山竟然直入军营,心中多少是有些忐忑不安。

  略作沉吟后,宇文护便从席中站起身来笑语道:“李开府居然也在今日履新入府,倒是有些意外。他身领诸事,尤其台府中事务繁重且艰,我本以为他须得再过几日才有暇兼顾军务,却没想到为了与诸位早日相见,竟然先将台府案事推在一边,可见新功意热、急欲见人。”

  众人听到这话,各自也都露出些许意味不明的微笑,听出宇文护是在暗指李泰急欲在人前炫耀其功,以至于连其他的本职工作都推脱一旁。

  宇文护自不觉得自己发言茶气,而是又继续说道:“但无论如何,李开府才是咱们后军大都督府的执事将士,既然如此勤于营伍,我等下僚自然也都不可在事外旁观。

  虽然今日他是不告自入,但我等并未府前待迎也是失礼。今日宴会便且罢了,我与诸位同往营中趋见李开府,希望他能看在日常共我尚算融洽的情谊不要再将今日此事深作计较、使威惩众。”

  众人听到这话,忐忑的心情便也平复下来,只觉得既有中山公出面,再加上今日列席者占了后军中上层督将的三分之二,那李开府即便少锐刚猛,怕是也不敢以法责众。顺便还可仗着人多势众告诫一下对方,后军大都督府自有规矩,不要仗着势位高人一等便目中无人。

  于是众人便停止了宴会,一众人簇拥着宇文护离开其宅,各自上马带领着随从们浩浩荡荡出城往后军兵城而去。

  等到众人来到兵城附近的军营外时,便听到营中不断的传出雷鸣般的喝彩声与鼓角令声,可谓是热闹至极。

  可当他们正要自辕门内行入时,却直被此间守卒持枪张弓的阻拦在门口栅栏外,当中一名兵长大声喊话道:“奉李大都督令,自即日起出入营防须得当日口令,若无口令,不得出入!”

  “瞎了狗眼的贼奴,连我、连几位大都督都不认识?速速开门放行,要什么口令!若再冒犯,砍了你的脑袋!”

  一名行在最前方的督将听到这话后,脸色顿时一沉,当即便策马入前,挥起马鞭便要抽打那些站在栅栏后的卫兵。

  “小心!”

  突然后方响起一声惊呼示警,旋即一支利箭竟从营中飞射而出,直将那名暴躁的督将坐骑射杀当场。那督将猝不及防,直接摔扑在地面上,更有几分心有余悸,趴在地上捂着脑袋迟迟不敢起身。

  “无故冲犯营防者,杀!念尔等首犯戒律,从轻发落,若再违规,杀无赦!”

  持弓射杀对面坐骑的兵长又从腰后胡禄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上,用实际的行动证明其所言非虚。

  眼见到这一幕,在场众人都有些发懵,实在没想到对方竟然真敢痛下杀手。叱列伏龟本就司职军法,此刻脸色铁青的策马入前怒声道:“尔等知我是谁?那营禁口令素来不知,今要入营请问李大都督,谁敢杀我?”

  说话间,他便继续策马入前,然而营内竟然真有一箭向着他射来,幸在旁侧亲兵眼疾手快,用手中器杖将这来势不算极快的箭矢击飞,但也不敢再任由自家主公向前迎接箭矢,持住马辔便向后方行去。

  “这些贼卒、这些贼卒竟然真敢……”

  叱列伏龟倒没有受惊多大,但是自尊着实受创不轻,气得手脚都在颤抖,实在是没想到这些守营下卒们竟然真的敢在营门前射杀他。

  另一名宿将厍狄昌在将此间守卒仔细打量一番后,才又沉声说道:“这些卫兵绝非营中故卒,想是李伯山引入的私曲,把控营门不准我等入营,应该是气恼我等并未府中待迎。”

  众将听到这话后,顿时便抱怨连连,并都将视线转望向宇文护。

  宇文护也没想到李泰反应竟如此激烈,他本来是准备了一套说辞要跟李泰当面交谈的,却没想到对方压根就不准备见他,直以亲兵护卫将他们阻拦在营地外。

  只看对方连叱列伏龟都敢引弓便射,他即便入前怕也没有什么面子。但今众人都望着他,他如果退缩的话恐怕更难分庭抗礼,便准备硬着头皮上前。

  但这时候侯龙恩却突然出列,拉住宇文护坐骑说道:“李大都督防禁如此森严,想必彼此间是有什么误会。但营中耳目杂多,军机大事岂可白于下卒当面,不如暂且入府等候。等到李大都督归府之后,再仔细解释,误会自然化解开来。”

  (本章完)

第446章 收缴兵符

  2023-05-14

  听到侯龙恩这一建议,众将紧皱的眉头这才微微舒展开。

  是啊,眼看着这李伯山将营中将士们全都聚集起来,却让他自家部曲接掌营防,摆明了就是要在这里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他们即便是能冲进营地中去,接下来又能怎么办?这件事说到底是他们理亏在先,若真将彼此矛盾公开化,他们不免有聚众抗拒大行台的任命之嫌,对他们绝对是有害无益。

  现今营地是不好硬闯,但他李伯山总不可能一直都待在军营之中,总得出来入府视事。他们先入府中等候,待到李伯山到来的时候,该赔礼赔礼、该道歉道歉,他若再不依不饶、搞得众怨沸腾,那台府也得想一想此人究竟有没有资格执掌后军。

  于是众人在略一合计之后,便又都调转马头,往不远处的兵城而去。

  有了此间遭遇的教训后,他们也没有忘了先派遣家奴往城中去探望一下,可不要又被堵在了兵城外,虽然这机会并不大,毕竟兵城中住客不唯营卒,若也完全封禁起来,不免就会引起不小的骚乱,局面便不好控制。

  好在这一次算是无惊无险的入了城,城中也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氛围迹象。但众人也未敢完全放松下来,入城后便直往大都督府而去。

  大都督府门前一如往常,卫兵们眼见到众位督将一起行来,忙不迭跑上前来,殷勤的将众人迎接入府。

  待入府中直堂,眼见到留守长史陆腾与众属员都在伏案忙碌,仍自忿忿不已的叱列伏龟便走向陆腾,开口询问道:“陆长史,那李大都督入府后有作什么吩咐?又有什么标新立异的规令?”

  陆腾观此一众人员神情都不算太好,心中便猜想到他们可能是在城外军营那里吃了瘪,具体情况虽然不知,但也不好幸灾乐祸,于是便起身说道:“大都督倒是颁布了几项新的行令,规定了每日在直府中和营中的序次,当直督将拟定此日通行口令,以及营士增补饮食、城民划分宅地等等诸事……”

  说话间,他便将一份令式自案中抽出递交给叱列伏龟,然后这才有暇向宇文护见礼。

  叱列伏龟接过那令式扫了一眼后也没说什么,这些改变本来就是基本的营法军令,之前因为没有主将便因陋就简,如今则完善规令,倒也不算出格。他一时间就算相作发泄,也找不到什么由头。

  稍作沉吟后,他才又对陆腾说道:“中山公既已入府,不如陆长史先为办理履新事宜,一事不做两烦。”

  宇文护的任命虽然由台府下达,但也需要后军大都督府署令接收之后,他才可以切实执行自己的职权。而宇文护所担任的防城大都督,就是负责这座兵城的城中治安与城防种种。

  换言之宇文护只要成功入职,那么即刻就掌握了这座兵城,城中兵员虽然不及军营中多,但他们诸位督将各自部曲聚集起来也是非常可观,把守住这座城池绰绰有余,届时李泰再想入城就要看他们脸色了。

  陆腾听到这话后,却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李大都督之前离府时,便将府中一应符印尽皆收取,道若有事便入城外营中启奏。”

  宇文护和叱列伏龟等闻听此言,脸色顿时又是一黑,心中越发惊诧李泰的思虑缜密。

  而宇文护对李泰也算是有些了解,自知其人既然都做到了这一步,恐怕不只是要搞个恶作剧刁难他们这么简单,于是便又连忙问道:“李大都督是只带走他的直案符印,还是诸将令符全都收走?”

  兵符乃是军中最为重要的信物,诸在职督将虽然各自有持,但仅仅只是一半,构不成一个完整的令符,也就不能自由的调度其所部营士。

  每当大都督府有了具体的任务,才会将另一半符令下发给某一个将领,使其能够行使权力。如果没有一道完整的兵符,诸将手中兵权便形同虚设。

  陆腾听到这个问题后,便苦笑回答道:“凡所留堂符印,李大都督尽皆收走。如今大都督府中诸事难为,卑职等众人也只能在堂就案整理人事籍册,以待李大都督翻阅。”

  “李伯山、李大都督他究竟是想干什么?”

  诸将得知此事后,一时间也有些慌了神。

  兵是将之胆,他们之所以彪悍到敢于给李伯山点脸色瞧瞧,除了自身的资历旧勋之外,当然也在于其部所统的营士们,但今营士们俱在监营中,而他们的调度兵符却都被李伯山给扣留。

  换言之李伯山如果要兴兵来攻杀他们,他们也就只有束手待毙的份。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毕竟李伯山也不是一个疯子。但是话又说回来,带着区区几千人马便敢直冲东朝晋阳,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

  众将各自怀内忐忑,心中已经彻底没有了主意,只能眼巴巴的望向宇文护:眼下大家摆明是都被拿捏了,你这要是怂了,弟兄们可就真要欲哭无泪了。

  “请姊夫招聚一队精骑,我再去城外营前求见。治军之法,要在上命下达,而今诸将都被逼在事外,又何以成军?”

  宇文护自知他如果退缩的话,可就真要在这后军大都督府混不下去了,只能硬着头皮死顶,看看这李伯山是不是真的颈项强硬、一点情面都不留。

  叱列伏龟这会儿对李泰也是满怀怨念,眼见宇文护准备与之硬杠,当即便沉声道:“中山公请放心,城中不乏不畏强权的勇烈之士,待我召来与公同去!”

  其他诸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多数都没有了最开始那种进退与共的坚定态度,凑个热闹、仗着人多势众欺一下生倒是没什么,可如果要动真格的话,对他们而言实在是不值当,也没有那个胆量。就算是斗赢了李伯山,这大都督难不成还能轮到他们来做?

  “事情还未至此,冲动难免坏事啊……”

  有人忍不住开口劝告道,人性往往如此,他们不会因为欺压良善而感到内疚,但如果发现惹到了一个应付不了的麻烦人物,心里才会感到懊恼后悔。

  宇文护这会儿其实也是有些迟疑,甚至还暗自嘀咕莫非“中山郡公”这个爵号跟李伯山犯冲,之前是赵贵经常被这小子给怼得颜面尽失,但如今却换成了他?

  说到底,他其实也并没有要针对李泰排挤争权的想法,起码现在仍是没有一个明确的构想与计划,只是心里有点不忿位居其后,想从别处找回一点面子。

  但是李泰反应如此激烈,既让他大感猝不及防,又有点恼羞成怒:你李伯山当年也只是一个弱小新人,我还对你多有关照,如今势位显赫起来,却将旧情统统抹去,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想到这里,宇文护心中更加的愤慨不已,稍作沉吟后才又开口说道:“李大都督如此威重刻薄、大悖之前性情,我亦料想不到。今若聚众叫闹营外,难免得罪更深。

  诸位都是受我所累而见恶于上官,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抛弃不问。此事若是不得善了,我便绝对不会离开,便于此直堂恭待李大都督!”

  在场众人听到这话,有的拍掌叫好,有的则忍不住面露苦色。

  不少督将还是希望能够息事宁人,既然自己有错在先,前往告罪一声请求原谅也是应该的,可今宇文护留在这里不离开,他们也不好弃之而去,否则可就真是两头得罪,都不见好了。

  因为宇文护固执不去,局面一时间便有些僵持,但也只是此间,城外军营中仍是一片热闹欢乐的气氛。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李泰那些军械财物的激励之下,众将士们纷纷踊跃表现,渐渐将那些陈列的奖品都给赢取分走。一直到了天色擦黑,各场演武才落下帷幕,而众将士们却仍意犹未尽的聚集在校场上不肯离开。

  李泰也并没有一味的厚此薄彼,因见获得奖赏的将士毕竟是少数,便又大声宣布此日多给肉食加餐,以慰劳将士们演武加练一场。

  众将士听到这话,也都纷纷鼓掌喝彩。从去年到如今,台府供给的饮食本就不够充裕,质量更是一再降低,不乏营士已经数月不见荤腥,听到今日饮食足量供给,顿时便兴奋的不能自已。

  足足几百头肥羊被拖入营地中来,等到役卒们磨刀霍霍宰杀剥皮,浓郁的腥膻气息便逐渐的在营地中蔓延开来。诸将士们各自守住一团篝火,眼巴巴望着剥皮洗净的肥羊被架在火上烤炙起来,场面很是有趣。

  此时,留在城中的耳目也入营来,将宇文护共众督将留在城中大都督府不肯离开的消息禀奏过来。李泰闻言后顿时一乐,本以为局面搞成这样,宇文护估计得回家告家长去了,却没想到居然还挺硬气。

  但你不去告,老子可要去了!这特么一群分不清庄闲的骄兵悍将,还指望你们拱卫霸府、出击东魏?敢给老子脸色看,老子就让你们统统都滚蛋!

  别说离了谁不行,没了你们这群败兴玩意儿,老子这一天在营地里跟众营士们也都相处的挺愉快!

  不知不觉又月尾了,一个月全勤又到手,好高兴。。。劳动最光荣,祝大家节日快乐!!!顺便我也请个小假,出门浪一圈放纵下,回来继续愉快的做牛马。。。

  (本章完)

第447章 宜图河南

  2023-05-17

  夜深时分,台府直堂中仍是灯火通明,诸多员佐各自伏案勤事,但在堂上却不断传出满是不耐烦的暴躁吼叫声。

  “府内度支计簿怎么还没有呈上?真是蠢材!若苏尚书仍在……”

  宇文泰一脸烦躁的捶打着面前书案,待见到属员只是一味的告罪乞饶,便更加的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还不快滚下去抓紧时间做事!”

  这一天时间下来,宇文泰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大动肝火了,“若苏尚书仍在”这句话更成了频频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明明在事这些也都是台府老人,但在近日共事起来却频频的出现各种摩擦,让他心浮气躁,每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特别是台府中诸政务现状都不甚乐观,更加剧了宇文泰心中的烦躁,只觉得哪哪都不称心意,一时间仿佛整个台府都在与他作对。

  宇文泰自知他的情绪多多少少是有些问题的,府中人事状况虽然谈不上好,但也绝没有向他所感受到的这样恶劣,一些小问题固然是存在,只不过在此之前都被苏绰妥善处理,大量的事务曲折进程也都被其所承担,只将一个力所能及做到最好的结果呈交到自己面前来。

  但随着苏绰的离开,这种情况不会再有。宇文泰当下的烦躁,既有面对具体事务时的焦头烂额,又有痛失臂膀心腹的悲痛伤感。

  眼见大行台心情恶劣,众台府属官们也都不敢怠慢,今日凡所没有重要事情的属员们几乎尽数留直,努力的想将案头事务做好。

  但有很多事情,并不是有心就能获得一个好的结果。哪怕苏绰在世时,也是不能将诸事做的尽善尽美,许多事情仍然存在妥协与将就。

  但苏绰存在的价值,就是尽管存在许多客观上无法克服的困难,仍然能够扬长避短、获得一个尚可接受的事情推进结果。

  可今台府之中却缺乏这样一个人物,能够有效的将诸司努力推动的事务进程进行协调互补、从而形成一个实实在在的进步。往往一个部门的工作进度不理想,就会极大连累其他诸司的事程进展,从而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台府中几名重要的属官自知问题出在哪里,但他们也是倍感无奈。他们的个人能力固然是比不上苏绰,与此同时大行台也不会给予他们苏绰那么大的职权空间,面对问题时便束手束脚、更加的无从发挥。

  今日府中处理的主要事情,便是大行台希望能够在春前筹措一部分给养物资,用以支持一场规模尚可的军事行动。

  去年玉璧之战虽然以东魏人马败退而告终,但对台府而言也谈不上是完全的有益无害,尤其需要提防的是本土主义的抬头。所以台府也需要尽快拿出一个力量足够的回应,再次加强和确立台府在今关西军事方面无可取代的作用。

  宇文泰首先想到的自然还是河洛地区,毕竟洛阳才是元魏法统真正的都邑所在。只有稳定控制住河洛地区,才能在法统道义上占据更加有利的位置,并且吸取中原地区的战争潜力。

  邙山之战结束后,东魏虽然取得了胜利,但也并没有驻扎大部人马实际控制洛阳地区,仍是将黄河北岸的河阳作为屯驻重点。至于黄河南岸诸军事宜,主要还是委托给其河南大行台侯景。

  去年的玉璧之战,其实侯景也有参与。东魏丞相高欢在亲自统兵围攻玉璧城的同时,也命令侯景自太行山南侧齐子岭向西进攻。

  齐子岭即就是太行八陉中的轵关陉,也是东西两魏的边境线之一,于此可以直入河东腹地。

  如果侯景能够切实遵行高欢的命令而发兵直入,那么即便不能获得战争的最终胜利,在河东地区大部分力量都被高欢大军震慑得不敢轻动的情况下,也一定能够针对河东诸地进行一通扫荡,大大削弱此境的防守力量。

  西魏紧靠齐子岭的乃是建州邵郡,建州刺史杨檦率军抵御侯景。结果侯景不战而退,甚至还斩断沿途树木以阻断道路长达六十余里,一路退到了河阳兀自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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