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大明 第86节

  脑海中,一个东西突然出现。

  卧槽!

  蒋庆之本是葛优躺,见到这个东西后,猛地坐直了身体。

  呯!

  一柄长刀落在了书桌上。

  刀鞘厚实,刀柄缠绕严密,护手打造精美。

  蒋庆之按住机簧。

  铮!

  长刀从刀鞘内探出一截。

  那刀锋看似黝黑,可当蒋庆之转动刀身时,反射的光摄人心魄。

  他缓缓拔出长刀。

  奋力一斩。

  书桌的一角落地,断口光滑。

  这是……宝刀啊!

  蒋庆之没想到此次增加0.1年国祚,竟会奖励这等宝贝。

  “鼎爷豪横,鼎爷大气!”

  在这个冷兵器横行的时代,一把宝刀在许多时候就意味着一条命。

  蒋庆之爱不释手的把玩了一阵。

  “少爷。”

  “何事?”

  “卢珊儿那个女人来了。”

  啧!

  蒋庆之回来就得知卢珊儿遣人来问过自己的消息,没当回事。

  没想到这个傲娇女竟然亲自来了。

  蒋庆之把长刀挂在墙壁上。

  退后几步,欣赏的一番。

  幻想了一下自己手持长刀征战沙场的牛逼,顿时一股子豪情壮志涌上心头。

  “喵!”

  多多跃上他的肩头,随即去了前院。

  卢珊儿穿着一袭淡绿色长裙,画着淡妆,堪称青春无敌。

  “长威伯万福。”卢珊儿福身。

  “卢姑娘啊!”蒋庆之摸摸肩头的多多。

  “我来,是想问长威伯。”卢珊儿认真的道:“还请长威伯莫要说谎。”

  “何事?”蒋庆之觉得傲娇女大概是犯文青病了。

  “我想问,长威伯决定为张达翻案时,就不担心得罪权倾朝野的严嵩等人,为自己种祸吗?”

  门外,富城带着裕王朱载坖正在走来,听到这个问题,朱载坖止步。

  他想知晓表叔的政治立场。

  我早知道结果,必胜的……蒋庆之正色道:“无国,哪来的家?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第62章 埋下眼线

  不知从何时开始,家国天下这个概念就深入人心。

  家,是国最小的组成单位。

  国,是这个星球的组成单位。

  家是国的细胞,无数细胞组成了这个国。

  “家族才是根本。”

  朱载坖端坐着,就在先前,他丢出了一个问题请教先生,“家与国,孰轻孰重?”

  先生当时一脸纠结,朱载坖发誓,他看到先生在撒谎和说实话之间来回挣扎。

  最终先生还是说了实话。

  朱载坖问:“读圣贤书,难道便是为了家族吗?”

  先生犹豫了一下,看看左右,“殿下,人不为己……”

  “明白了。”朱载坖说是明白了,可脑海中多种观念依旧在冲突着。

  他想到了先前蒋庆之的话。

  “先生,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这等人,多吗?”

  先生干笑摇头,“多乎哉,不多也。”

  朱载坖心中大失所望。

  先生抚须微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从容换个角度,“殿下可知前首辅夏言?”

  朱载坖点头,“如今他在锦衣卫诏狱中。”

  “当初曾铣想收复河套,夏言鼎力支持。刚开始时,群臣大多反对,殿下,可深思之……”

  先生溜了。

  留下一个懵逼的朱载坖。

  “去表叔家。”

  蒋庆之对他频繁来蒋家蹭饭很不满,“怎地又来了?”

  “表叔。”朱载坖行礼,伸手去摸多多,多多扬起爪子,一脸不屑。

  嘿嘿!

  朱载坖没敢摸下去,坐在蒋庆之的身边,说道:“表叔,当初曾铣极力想收复河套,夏言鼎力支持,可朝中大多反对,包括父皇。

  可那二人却坚持。是为何?这可算得上是虽千万人,吾往矣?”

  蒋庆之靠在躺椅上,把多多放在小腹上,蹙眉问道:“怎地想着问这个?”

  朱载坖学着他躺平,觉得很是舒坦,“先生说话说了半截。”

  “我并不想在你这个年纪教你这些,不过……天家的孩子,就没几个好鸟。”蒋庆之笑了笑。

  朱载坖撇撇嘴。

  “这里面涉及到了为人的初衷。”

  “初衷?”

  “你可以理解为政治抱负,也可以理解为功名心。”

  “愿闻其详。”见蒋庆之拿出药烟,朱载坖狗腿的帮他点燃。

  蒋庆之深吸一口药烟,缓缓吐出来。

  “分析一件事,要先分析当时的背景。河套之地被草原异族占着,那地儿重不重要?重要。”

  朱载坖点头。

  “那么,彼时大明军队的实力,是否有收复河套的可能?”

  这是抽丝剥茧啊!

  朱载坖眼前一亮,“表叔且等等。”

  他拿出纸笔开始记录。

  等他记录完毕后,蒋庆之继续说道:“其实,以当时九边的战绩来看……收复河套,绝无可能。”

  “为何?”

  朱载坖来之前做过功课,“几代帝王都曾想收复河套……”

  “想,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蒋庆之说道:“曾铣想毕其功于一役,速战速决,却高估了大明军队的实力。”

  “表叔的意思……大明军队,无法胜任此事?”

  “这些年,边军哗变有多少次,伱知道吗?”

  朱载坖摇头,“哗变?”

  “对。”蒋庆之眯眼看着北方,“士大夫视武人为奴仆,武将视普通将士为奴仆。”

  这是一条鄙视链。

  “底层将士的日子苦不堪言,恍若奴隶。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这些年,因苛待将士引发的哗变不少。”

  “这……”朱载坖有些傻眼了,他哪怕不懂军事,可也知晓,一支不时哗变的军队,要想去执行收复河套的重任,何其艰难。

  “这些年,边军战绩胜少败多。”

  这一条条的背景分析,让朱载坖心中的疑惑渐渐消散。

  “可曾铣既然知兵,为何还要坚持收复河套?”

  “这个,就涉及到了人心。”蒋庆之叹道:“草原异族占据河套之地,频繁侵袭大明,曾铣想犁庭扫穴,这个想法没错。可他应当先整顿边军。”

  “工欲善其事。”朱载坖恍然大悟。

  “可他急什么?”蒋庆之循循诱导。

  “他这是……有些急功近利,正如表叔所说的动机不纯。”

  “看,你这不就明白了?”蒋庆之觉得自己有做教书先生的天赋。

  朱载坖在蒋家混了一顿饭,回到宫中,正好先生在。

  “殿下可想通了吗?”先生觉得自己丢下半截话,朱载坖必然苦恼。可这个苦恼正是他需要的。

  朱载坖不懂,才会觉得他这位先生学问了得。而卖关子便是先生的手段,让朱载坖心痒难耐。

  “动机!”朱载坖说道:“曾铣的动机,不纯!”

  咦!殿下怎地变得如此敏锐了……先生心中一怔,但他还有压箱底的手段,“那么,殿下可知曾铣的动机?”

  “功名心。”

  “殿下聪慧!”先生的算盘落空,心中失落,晚些朱载坖走后,他强作自得的模样,道:“老夫教书育人的本事,果然越发出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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