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城内这员守将于参,我等又当如何处置?”
兵马他们可以遣散,但将领却需要单独处置,可秦瑱一听却道:
“其人守土失职,又泄军中之密,可杀之了事!”
对于这种轻易便泄露军中机密的中下层将领,他可没兴趣留下。
太史慈领命之后,就行入了城中,不一会儿便将于参杀之。
可怜于参连秦瑱的面都没见过,就被太史慈一刀斩首。
在处理完毕之后,时间来到了后半夜,众人又马不停蹄的朝着罗县行去。
而在这时,远在湘南的埋伏的黄忠等人也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他麾下探子经过了两天,确实探到了大队兵马的踪迹。
可在探到之后,却发现对方的兵马进军速度极慢,丝毫不像是前来增援的模样。
他们前后等了整整五天,这支兵马居然才行到衡山以南。
即便每天只行军三十里,五天也该行到衡山东边了。
更别说这支兵马顺着水路而来,速度只可能更快!
但实际却是徐盛等人用了五天,仅仅只走了一百二十里路。
这显然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掩盖其兵马别的战略意图!
发现此事之后,黄忠就急忙将消息发到了刘磐手上。
此时刘磐已经围困了临湘将近十天的时间,一直在等待南边的消息。
没想到南边捷报没传来,却收到了黄忠发来的信报。
见秦瑱麾下似乎有意拖延,他便将潘濬唤来问道:
“之前我等依先生之计南下埋伏秦瑱兵马。”
“然则黄将军却来报敌军行军缓慢,不知何意也!”
潘濬本来也在等待南方传来捷报,可此时一听此言便愣了在当场道:
“将军方才言甚?秦瑱兵马行军缓慢?怎会如此?”
“某亦不知此人之意也,难道看破了我军之计?”
刘磐皱着眉头,有些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但潘濬身为献计之人,仅一瞬间便意识到了事情不对。
秦瑱如果真的看出了他们计策,怎么可能会不采取行动?
要么是带着带着兵马绕路,要么将计就计突袭他们营寨。
无论如何,秦瑱都不会没有任何动作,唯一的可能就是秦瑱已经动了,但他们不知道!
想到此处,他便觉得背后一阵发凉,到处阴风阵阵!
因为他们探到的显然是秦瑱后军,后军都快到临湘了,那前军又在什么地方?
“不好,将军,秦瑱的兵马恐怕已经进入临湘城内!”
潘濬想到的第一可能,就是秦瑱已经在他们不知道时潜入了城内。
但刘磐一听此言,就是一阵皱眉,狐疑的看着潘濬:
“我等在此连守十日,均未见秦瑱兵马入城!”
“有我军在此看守,他莫非能飞入城内不成?”
潘濬见他反驳,顿时脸色一红,暗道自己太过多虑。
他正思考之间,却听营外一阵脚步声响起,随之就听一声高呼道:
“将军,大事不好了,我军益阳城前日遭到敌军突袭!”
二人听闻这话,顿时皆是大骇,刘磐连忙上前问道:
“益阳遭到何处兵马突袭,彼等现在又在何处?”
而那士兵闻言就将益阳发生之事全部告知了刘磐。
结果刘磐一听秦瑱带着兵马朝着罗县杀了过去,便吓得魂不附体道:
“我军船只皆在罗县湖内,若被秦瑱所取,岂不是可直达江陵?”
要知道,他船上可是打着他们荆州水军的旗号!
秦瑱现在绕过了他们,若是得到这些船只,那荆州腹地便会陷入危险之中。
潘濬此时也意识到了问题大发了,急忙劝谏道:
“将军,可速回军追击秦瑱,勿让秦瑱取城!”
但这时哪里还需要他说,刘磐反应过来之后就下令撤营,同时传令让黄忠等人后撤。
他自认在此处围点打援已经很阴险了,没想到秦瑱更阴险。
抓着一个机会就朝着他们心口上扎,手段狠辣,令人胆寒!
若叫秦瑱得手,别说荆南三郡,恐怕整个荆州防守都会乱成一团。
第343章 旬始星象,临沅陷落
自不谈刘磐在后方后知后觉,秦瑱的兵马此时已经夺取了罗县城。
也是因为刘磐南下之时并未通报,似益阳与罗县这些城池并无防备。
说来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这些人并不知道秦瑱已经抵达。
在守将的眼中,现在张羡已经病亡,南边又有刘磐猛攻临湘。
这一切就给众人造成了一个假象,那就是敌人还在远方。
故而在秦瑱突如其来的袭击之下,荆州军压根反应不过来。
在益阳陷落之后,罗县相继陷落,秦瑱在此用了半天时间赶制干粮,又杀到了洞庭湖水寨之内。
刘磐南下所用的船只都停泊在此处,守备兵马只有八百。
在太史慈的带领之下,不到半个时辰,便解决了战斗。
秦瑱这只兵马虽然不是水军,但几乎全是豫章人,得益于彭湖的存在,几乎人人会水。
夺取船只之后,秦瑱便将小舟凿沉,每船四十人。
并上楼船大舰百人,驾着船只又朝武陵方向行来。
武陵的郡治,名为临沅,也即是后世的湖南常德市。
在后世由于长江改道的原因,使得此地成为了长江主脉之一。
可在这个时代,此地却只有一条长江支流,名叫沅水。
出洞庭湖,一路顺水向西,先经汉寿,便能抵达临沅城。
这个汉寿,并非关羽那个汉寿亭侯所封之处,而是一处县城。
抵达此处之后,秦瑱便令麾下换成了荆州军的旗号继续前行。
却说武陵太守刘睿,乃为武陵本地名士,其人善于占星卜卦。
昔日远在刘表入荆州之前,武陵太守本是曹寅,因和刺史王睿不合,便使孙坚杀之。
后来刘表入主荆州,迅速平定匪患,传檄平定诸郡。
曹寅因恐惧刘表清算,辞官而去,征刘睿入郡主事。
刘睿到任之后,便上表向刘表臣服,由此得到刘表任命。
只可惜刘睿其人虽有些才学,却无治政之能,坐拥武陵多年却无功干。
故而其麾下一众臣属多有不满,常有将其取而代之之意。
而正逢这日,天气晴朗,其人登高台观星,见得天下北斗黯淡,旬始隐显,不由大惊。
大半夜的,不顾时间已晚,连忙召集其郡内众臣前来商议道:
“吾方才观得天象,见旬始掩北斗正星,必有灾祸将至!”
“而今使君兵马南伐,又闻秦瑱北上,此乃不吉之兆也。”
“吾欲劝刘将军速速退军,免遭大祸,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所谓旬始星,乃位于北斗七星之侧,光芒似如雄鸡。
可在古代星象学中,如果见得旬始星便是大凶之兆。
众人被他大半夜召来本就不喜,此时见他以星象论军事,功曹伍淮当即便道:
“星象之道虚无缥缈,府君以之为乐即可,岂可以之论国事?”
“而今将军受命南下,此为使君之令,我等均不可阻之。”
“又兼张羡已死,长沙多半可取,此时让其退军,如何能愿?”
“就怕退军不成,又逢败绩,将军又以此事责难府君!”
“故依在下之见,府君便知大凶,亦不当多言,只可紧守城寨!”
他一番话说罢,刘睿自是一阵不悦,但也知众人不信,忙道:
“自董仲舒以来,皆有天人感应之理,天象皆有应变。”
“使君知我善此道,现在知而不言,日后必要见怪!”
当下不理众人劝阻,便要令信使发信前去,不料这时,却见一士兵入府报道:
“府君,城外有支人马,称将军败兵而来,请入城内!”
众人一听此言,皆是大惊,独有刘睿露出了一副笑容道:
“吾占天文,算得有凶兆,今得兵败,正应凶兆。”
当即他又下令,让士兵前去请城外败兵进入城内。
而众臣见之,皆是大惊,忙对一脸自信的刘睿道:
“黑夜难以分辨,未知彼等是否我军,如何便放之入城?”
可面对众臣的劝阻,刘睿却直接望向了那士兵道;
“可看清来人旗号?彼等从何处而来,有多少兵马?”
士兵闻之,一一回答,言说这只兵马乘船而来,打得荆州军旗号,兵马只有万人不到。
刘睿一听,心想刘磐有两万多兵马,城外只有不到一万兵,可不是遭了大败么!
现在这一切,正好应证了他所看到的旬始掩北斗之象。
既然凶兆已经应了,那就说明应在他身上的可能性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