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此事,张玉绝不敢忘,他连忙躬身:
“还请大人放心,世美定竭尽全力。”
陆云逸看着前方打斗已经渐近尾声,便笑了笑:
“燕山左护卫指挥佥事是上一次的功勋,
这一次朝廷还会有所奖赏,好好准备吧。”
说完后,陆云逸迈步上前,再无人阻拦。
张玉愣在当场,大脑一时间陷入宕机,
他怔怔地看着前方那道年轻背影,心中旋即涌出阵阵苦涩!
人总是这样,在困难中无法察觉苦,
但当走出困难,回头望去才猛然惊觉,自己以前过得太苦了。
张玉,就是如此。
他本以为二十年不升职是理所应当,甚至他自己都坦然接受,
还找了很多宽慰自己的理由,打算这辈子就这样了,
没想到,时来运转。
他又要升官了。
不到三年,顶得上他历经两朝三十年蹉跎。
这让张玉心绪复杂,万分感慨。
知遇之恩铭记于心,提携之情没齿难忘。
陆云逸走入冰室,扑面而来的凉爽让他以为走进了空调房,
久违的舒畅袭来,让他的心情更好了。
陆云逸扫视四周,一眼就看到了分坐在四方的一个个年轻公子,
他们盘踞在大厅四周,中央是一个莲花池,冒着腾腾白雾,上面有块空地,
几名女子在里面翩翩起舞,身上衣衫仅仅是一层薄纱,还能看到薄纱之后的艳丽。
冰室内,酒照喝,舞照跳,
丝毫没有因为外面打斗而影响。
陆云逸知道,眼前这些公子非富即贵,家中父辈都是朝廷官员,他们这是有恃无恐。
察觉到他进入,一名身穿华袍的年轻公子抠了抠指甲,
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声音抑扬顿挫:
“呦,这是哪来的粗坯啊,我怎么从未见过?莫不是外地佬?”
身旁一名身穿白衣的公子听闻哈哈大笑,伸手指着陆云逸:
“看着黝黑的模样,还不知是从哪个穷嘎拉来的,
这应天啊,可不是你来撒野的地方,抓紧滚。”
说着,那白衣公子看向主位,
“曾公子,有人在你的底盘闹事,该如何处置?”
那里不是座位,而是一张类似床榻的事物。
一个二十多岁的锦衣公子躺在那里,
一手支撑着脑袋,嘴里吃着瓜果,笑吟吟地看着眼前一切。
曾公子笑了笑,面容不屑,
目光投向冲进来的衙役,脸色陡然间冷了下来:
“你们是哪个衙门的?敢来本公子的地盘撒野,看来尔等是活够了啊。”
可随之,甲胄碰撞声陡然响了起来,
原来是一行军卒将外面的侍卫捆绑完,也冲了进来!
见到这些黑甲军卒,众人脸上笑容猛地凝固,不少人的咀嚼都停住了。
就连上首的曾公子也坐直身子,眉头紧皱!
像他们这等二世祖,最擅长的事就是察言观色,
而眼前,能出动军卒的人定然不会简单。
“你们是谁?我是曾炎甫,我爹是正四品鸿胪寺卿!”
听到此言,陆云逸笑了笑,
这些人果然有一套,见势不妙马上自报家门。
下一刻,陆云逸的脸色猛地冷了下来,死死盯着曾炎甫:
“给本将抓起来!”
第459章 严刑拷打,大明淋浴器
京军在城内动手的消息随着夏日的热浪,飞速传播,
几乎在事情发生后不到半个时辰,
京城中的诸多大人物就已经知道了事情原委。
当他们得知流言蜚语的详细内容之后,不由得面露古怪,
纷纷在心中认定,这一定是有人蓄意传播,在背后搞鬼。
联想到这些日子京城中的紧张局势,这让许多人不敢妄动。
鸿胪寺衙门,鸿胪寺卿曾静远脸色凝重,踱步于正堂,眉头紧皱!
他五十多岁的年纪,一袭绯色官袍穿在身上显得宽大,气派十足,
但他的面容却有些儒雅,整整齐齐的胡子也因为他不停抚摸而变得混乱。
曾炎甫是他的二子,因为长子多病,至今都病恹恹的,
所以他倾注了大量心血在二儿子身上,也尤为宠爱。
有了大儿子的经历,他已经不指望二儿子入朝为官,
只要能健健康康地过完一生即可,
所以对于一些胡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一直以来安稳万分的儿子怎么做出了此等事?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尤其是此等谣言,若是放在自己身上,扪心自问,他绝对无法接受!
谁若是在后面兴风作浪,定然会将其挫骨扬灰。
偏偏,这个兴风作浪的人是自己儿子,
而且还惹到了风头正盛的京军陆云逸,这让他很是头疼。
官职比不过对方、靠山不如对方、现在就连理都不占,这让他不知该如何搭救。
“唉”
当他不知叹了多少气后,身旁的鸿胪少卿常悦再也坐不住了,
他上前一步,轻声开口:
“大人,您这么唉声叹气也不是个办法,
虽然此事是公子有错在先,但京军当街抓人也不合规矩,
不如先去军营问问陆大人想如何处置?”
说到这,常悦抿了抿嘴,继续说道:
“公子向来淳朴,此事想来是有人在背后谋划,公子说不得是受奸人蛊惑,
只要咱们将事情说清楚,陆大人想来不会死抓着不放。”
听闻此言,曾静远眉头都竖了起来:
“不会?那陆云逸无法无天,得理不饶人!
在岳州,他就私设公堂,当街杀人,他会轻易放过炎甫?”
“大人,会不会也总要去试试,
公子被带去了军营,在那里多待一刻就危险一分啊。
若是公子再有一些少年意气,打死不将蛊惑之人供出来,那公子少不了皮肉之苦!”
曾静远听后呼吸急促,拳头猛地攥了起来,他侧头看向常悦:
“你觉得是谁在幕后蛊惑?”
“这”
常悦有些难为情,纵使心中有所猜测,但此话怎么能说呢?
“下官不知,但想来是与公子交好之人。”
曾静远看着常悦,脸色平静,沉声道:
“常大人,平日里有些事都是你帮犬子来办,他有什么交好的朋友,你可知道?”
常悦依旧面露迟疑,不敢说话。
“常大人放心,此事本官绝不向外透露,
本官现在就想迫切地知道是谁蛊惑了炎甫,本官好去向李大人求援。”
常悦心中一惊,李大人是整个鸿胪寺的靠山,礼部尚书李原名。
在大明朝,礼部主管礼仪、祭祀、宴飨、贡举等事务的机构,负责制定国家的礼仪制度和规范。
鸿胪寺则主要负责具体的礼仪执行和仪式操作,如朝会、宾客、吉凶仪礼等
在外事活动以及科举事务上亦是如此,
礼部是上级衙门,鸿胪寺是执行机构。
“大人,此事要惊动李大人?不如先找侍郎张大人周旋一二?”
曾静远听后摇了摇头,走到上首坐了下来,发出一声叹息:
“今日陆云逸将事情闹得如此大,行的就是杀鸡儆猴之举,而炎甫就是那只鸡。
依本官看,请动张大人非但不会解决此事,反而会使事态更加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