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看着自己儿子这份懵懵懂懂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偶尔薛蟠能说些看起来挺有道理的言语,让她感到一丝欣慰,但更多的却是自责。
她想,若是当年能严加管教,或许自家儿子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成了混世魔王。
她叹了口气,说道:“你若是能像宝玉那样,懂得些人情世故,又有些才情,那该多好啊。”
“对了,妹妹,”薛蟠突然话锋一转,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那天香虽说一直跟着你,但却是我的人。
如今舅舅却要让我与你分开,我却不愿意。
天香是我身边唯一的一个贴心人,我不能失去她。”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舍。
薛宝钗闻言,心中也是一阵波动。
她知道天香是薛蟠的心头肉,也是他身边唯一的一个能够真正理解和陪伴他的人。
如今舅舅却要让他们分开,这无疑是对薛蟠的一种打击。
她看着薛蟠那坚定的神色,心中也是一阵酸楚。
“我也知道我现在是丧家之犬,人人都见不得的,”薛蟠自嘲地笑了笑、
“比不得宝玉这等人。
也罢,我便去过我自家的日子。
日后若是真要出了什么事情,便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断不会连累母亲和妹妹……”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困难的准备。
第135章 贾府教学风云
这一番话说出来,让薛姨妈和薛宝钗的眼圈都红了。
薛姨妈更是厉声斥责,不准他再说这般不吉利的话。
她心中明白,薛蟠虽然平时混日子,但关键时刻还是能为家人着想的。
这份心意,让她既感动又心疼。她紧紧握住薛蟠的手,说道:“儿子,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母亲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的。
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为我们薛家争一口气!”
然而,薛蟠对此毫不在意,他迈着大步,悠然自得地跨出门槛,与东府的贾珍、贾蓉等人一同寻欢作乐去了。
苏府
苏哲的目光温柔地落在身旁,只见香菱正细心地挽起袖子,为他轻柔地揉捏着双脚,那盆温热的水汽袅袅升起,缭绕在她胸前与脸颊旁,仿佛为她平添了几分朦胧与柔美,让她的面容在雾气中变得柔和而模糊。
苏哲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他偏头沉思,有多久没有真正感受到家的温暖,与亲人相聚的时光了呢?
但转念一想,他发现自己已将香菱视为家人中不可或缺的一员。
论及亲近与依赖,这丫头甚至超越了他对其他人的情感。
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自己的日常生活,从穿衣梳洗到饮食起居,再到学业上的辅助,无一不体现出她的尽心尽力。
在苏哲的心目中,香菱早已不再是简单的丫鬟,而是如同亲人一般,无需任何遮掩与避讳,因为她已完全融入了他的世界,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因此,当母亲提及要更换香菱或让其他人来侍候自己时,苏哲内心产生了强烈的反感。
这种情感源于他对香菱深深的依赖与情感联结,她已是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这一年里,他因事务繁忙,归家次数寥寥,即便回来也是行色匆匆,无暇顾及家中琐事,对家中的变化与香菱的成长更是疏忽了许多。
此刻,热雾逐渐散去,香菱的脸庞在清晰中更显嫣红细润,脸颊两侧的细密绒毛隐约可见,为她平添了几分少女的柔美。
那双如羽扇般的睫毛轻轻垂落在眼帘之下,更添了几分诱人的俏丽与纯真。
苏哲突然意识到,香菱也已到了豆蔻年华,只比自己小两个月。
成年的香菱,在这个时代已然跨越了少女的门槛,步入了大姑娘的行列。
许是久别重逢的缘故,又或许是这半年来她心境的转变,使得香菱在苏哲眼中显得愈发成熟与成长。
她的胸前已隐约勾勒出少女特有的曲线,即便是那掐牙靛蓝棉布小袄,也难以完全遮掩住那份初绽的青春气息。
香菱的肩膀,较之半年前更显丰润,不再是那般瘦削,显然正处于身体发育的黄金时期,个头也仿佛一夜之间长高了许多。
苏哲感受着这份变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家的温馨让他彻底放松下来,所有的烦恼与学业压力仿佛都随着那扇门的关闭而被隔绝在外。
在这里,他无需再刻意维持在外界的种种姿态,每一个问题、每一个决定都无需过分斟酌,因为家是他最坚实的后盾,是最能让他感到轻松自在的地方。
他忍不住再次舒展身体,享受着这份久违的舒适与安宁。
家,对他而言,不仅仅是避风的港湾,更是心灵的归宿。
在这里,他可以尽情地做自己,与香菱这样的家人共度每一个平凡而温馨的时刻。
“香菱,这段时间你没怎么出门吧?”苏哲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他清楚香菱性格内向,不喜外出,因此家中许多外出办事的任务,多由活泼好动的吴磊承担,除非万不得已,香菱才会亲自出马。
香菱闻言,以为少爷对自己的少出门有所不满,连忙解释道:“婢子确实少有出门,但吴磊经常从外面带回各种消息,让婢子也能知晓外界的变化。”
她顿了顿,又补充说,“婢子自知不便频繁前往贾府,但吴磊在那边来去自如,能带回许多新鲜事儿。”
苏哲闻言,微微一笑,似乎看穿了香菱的心思,便道:“哦?吴磊回来后,都会把情况告诉你吗?”他
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玩笑的意味,显然对香菱开始扮演起“半个主人”的角色感到意外和欣慰。
香菱连忙摇头,如同拨浪鼓一般,解释道:“婢子哪里敢多问呢?
只是吴磊有时候会遇到一些贾府里的趣事或难题,他自己弄不明白,便来问婢子的意见,说是等少爷回来也好向您禀报。”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谦逊与谨慎。
“原来如此,”苏哲听了香菱的叙述,不禁哑然失笑。
他心中暗想,这薛蟠看似粗犷不羁,实则心思细腻,竟也懂得利用自己的妹妹来吸引宝玉的注意,并适时地给宝玉一点颜色瞧瞧,以彰显自己的地位。
“薛大傻子”这个称号,看来并不完全贴切。
“至于宝玉为何更爱去梨香院薛家,”苏哲沉吟片刻,继续道。
“或许真如你所说,是因为薛家姑娘的美貌。
但更深层次的原因,恐怕还涉及到贾府的复杂人际关系和家族利益。
而薛家寄居贾府,其背后的目的,也绝非单纯。
金玉良缘之说,早已在府中传开,薛家此举,未尝没有借此机会接近宝玉,为宝钗的未来铺路的可能。”
确实,苏哲对大景的选秀制度有着深刻的理解。
薛姨妈作为薛家的长辈,理应深知这些规矩,但她是否真的将这些细节告知了自己的儿子薛蟠,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薛姨妈认为薛宝钗的美貌足以吸引更多世俗的目光,包括贾府的宝玉,而未曾将选秀的局限性和家族的真正目的完全透露给薛蟠。
大景的选秀制度,其背后的深意是皇室为了巩固政权、平衡各方势力而精心设计的。
后妃多出自寒门小户,既避免了外戚专权的风险,也保持了皇室的独立性和权威性。
而皇后更是必须从这些女子中选出,以确保皇室血统的纯正和皇权的稳固。
这样的制度,让文官和勋贵家庭对选秀并不热衷,尤其是文官,他们更看重家族的名声和清誉,不愿将女儿送入宫中成为政治的牺牲品。
薛家上京并寄居贾府,这一举动本身就充满了深意。
薛家或许真的有意与贾家联姻,以借助贾府的势力和地位来提升自己的家族地位。
贾宝玉虽然读书不精,但其人才出众,且贾家作为四大家族之一,即便已显露出衰败之兆,其底蕴和影响力仍不容小觑。
相比之下,薛家虽然表面风光,但内里却已显露出疲态,两家联姻,无疑对薛家更为有利。
论内瓤子却已经是大哥莫说二哥的格局了。
在薛家的视角中,贾家确实依旧保持着一定的风光与地位。
贾政在工部的任职,贾家大姑娘在宫中的女史身份,以及那传说中衔玉而生的贾宝玉,无一不为贾家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尊贵的气息。
这样的背景,自然让薛家对与贾家的联姻充满了期许与希望。
香菱接下来的话却为这段光鲜亮丽的背景蒙上了一层阴影。
东府里那位蓉大爷的放荡不羁,以及他因在醉芳楼逗留两宿而引发的家庭风波,尤其是珍大爷亲自出面将其抓回并施以严惩的情节,让人不禁对贾家的家教与管理产生了质疑。
而蓉大奶奶对此事的冷漠态度,更是让人大跌眼镜。
她非但没有在丈夫卧床不起时给予照顾,反而跑到积善庵去烧香祈福,这种行为在旁人看来无疑是冷漠与自私的。
苏哲听到这里,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在《红楼梦》这部复杂而深邃的文学巨著中,人物关系往往蕴含着多重层次与微妙变化,贾蓉与秦可卿的关系便是其中之一。
尽管书中对两人直接互动的描绘较为隐晦,但我们可以从字里行间捕捉到一些线索进行合理解读。
关于贾蓉与秦可卿的关系,确实难以直接从文本中得出一个明确且统一的结论。
一方面,传统解读中常涉及“爬灰”一事的附会与影射,即指贾珍与秦可卿之间可能存在不正当关系,这种解读在红学界内也引发了广泛争议,因为直接证据并不充分,且多依赖于文本中的暗示与读者的个人理解。
另一方面,从秦可卿的性格特征及其在家族中的表现来看,她虽自称为“冷性子人”,但这并不妨碍她与王熙凤等家族成员建立深厚的关系。
这种复杂性恰好体现了《红楼梦》中人物性格的多面性与人际关系的微妙性。
至于贾珍与秦可卿在秦可卿葬礼上的表现,贾珍的失态固然引人遐想,但也可能有更深层次的情感或家族责任考量,未必直接指向两人的不正当关系。
“哦,香菱,你对这位蓉大奶奶的印象倒是挺深刻的。”苏哲微笑着点头,对香菱的细致观察表示赞赏。
“能在匆匆一瞥中捕捉到她的气质与精神状态,你确实心细如发那么,关于薛家的姑娘,薛宝钗,你可曾有缘得见?”
香菱闻言,微微低头想了想,然后回答道:“薛家姑娘,奴婢倒是见过几面的。
她与大观园中的姐妹们常有往来,尤其是与林姑娘、宝姑娘她们相处甚笃。
薛姑娘气质温婉,举止大方,言谈间透露着一种不凡的教养与才情。
她待人和善,对下人也是宽厚仁慈,奴婢心中对她很是敬服。”
“听你这么一说,这位薛宝钗姑娘确实是位品性兼优的女子。”苏哲点头赞同,心中对薛宝钗的形象有了更具体的勾勒。
香菱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奴婢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哪里当得起公子如此夸赞。
只是,奴婢虽见过薛姑娘几面,但终究不如与自家小姐那般亲近,所以了解的也仅限于表面。”
“这却没有,听说薛家姑娘不怎么爱出门,和林姑娘差不多,也就是爱去三姑娘那里,……”香菱摇摇头。
“原来如此,薛家姑娘和林姑娘之间似乎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亲密无间。”苏哲轻轻点头,心中对《红楼梦》中人物关系的复杂性又多了几分理解。
“或许,她们各自有着自己的世界和追求,不必时时相伴也能相互理解吧。”
香菱见苏哲对大观园中的事情如此感兴趣,也不禁被他的热情所感染,继续说道:“至于新鲜事儿嘛,最近贾家族学里可是热闹非凡。
环哥儿和兰哥儿都去了那里读书,还吸引了不少贾家的旁支子弟,人数都快赶上一个小型学堂了。
说到这族学,还真是有点意思。
一开始请了个落第的举人做塾师,本以为能教出些名堂来,结果才两个月,人家就主动请辞了,说是管不住这些个少爷公子。
现在换了个老秀才,性格倒是随和,对学生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一来,族学里就更像是菜市场了,每天热闹得不行。”
苏哲听着香菱的描述,不禁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