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连忙上前几步,双手轻轻扶住江别鹤的胳膊,笑容满面地说:“老爷子,您这可真是太过客气了。
应该是我给您请安才对。
我早就听闻您老人家的大名,却一直无缘得见。
今日终于有幸相见,真是三生有幸。
您这一身仙风道骨,让我都不由得心生敬仰,真想跟您一起探讨修仙之道,共赴那长生不老的仙境啊!”
众人闻言,皆忍俊不禁,气氛一时变得轻松愉悦。
江别鹤也笑着摇了摇头谦逊地说:“苏少爷过誉了。
我这把老骨头,不过是喜欢读几本南华经,修身养性罢了,哪里敢妄称‘仙’字?
倒是苏少爷你,年少有为,英姿勃发,才是真正的人中之龙。
老朽能与你相识,也是三生有幸啊!”
说着,江别鹤轻轻拍了拍苏哲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赏。
众人也纷纷围拢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整个大厅充满了欢声笑语,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温馨而和谐。
江老爷子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苏哲的钦佩与赞赏,他缓缓说道:“苏少爷不仅才华横溢,更是人品出众,真乃人中龙凤。
在这江南水乡,灵秀之地,也未曾听闻有如此俊杰,今日得见,实乃我等之幸。”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赞同,笑声中带着几分敬佩。
苏哲轻笑一声,谦逊地回应道:“老爷子与诸位贤达如此抬举,苏某实在愧不敢当。
只是侥幸有些小聪明,哪敢与真正的俊杰相提并论。”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嘲,却更显其谦逊与风趣。
众人却不肯放过他,纷纷说道:“苏少爷何必过谦,你的才华与智谋,我们可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今日能与你共聚一堂,实乃我们的荣幸。”
苏哲淡然一笑,不再多言,转而将话题引向别处:“船上可备有什么娱乐之物?
让我们在欢声笑语中度过这美好时光。”众人闻言,皆是笑容满面,纷纷表示早已准备妥当。
江川见状,轻拍双手,只见一队身着轻纱、身姿曼妙的女子,伴随着悠扬的音乐,缓缓走出船舱。
她们或手持琵琶,或怀抱箫管,或轻歌曼舞,或浅笑盈盈,宛如仙子下凡,令人陶醉。
韩志远眼尖,一眼便认出了她们,笑道:“哟,今日瘦西湖四大花魁竟齐聚一堂,真是难得一见。”
四女盈盈一笑,向苏哲、韩大人及诸位先生行礼问安,声音如黄鹂出谷,清脆悦耳。
江川介绍道:“这四位乃瘦西湖上的佼佼者,吟风、恋花、飞雪、弄月,合称为‘风雪月’。
她们不仅姿色出众,更是才艺双全,虽不及神京城四大行首之名声显赫,但在江南水乡也是小有名气。”
苏哲审视四女,只见她们年约十六七岁,个个明眸皓齿,笑容嫣然。
她们或如春风拂面,或如夏花绚烂,或如秋月皎洁,或如冬雪纯净。
论姿色与才艺,绝不逊于秦淮河上的任何名妓,只是因居于扬州,名气稍显不足。
他心中暗自赞叹,脸上却笑道:“四位姑娘不必客气,请随意施展才艺,让我们大饱眼福。”
四女齐声应允,带着众乐师走向船舱一端的小舞台。
她们或抚琴低吟,或吹箫高歌,或轻歌曼舞,或翩翩起舞,表演得如梦如幻,令人陶醉。
然而,苏哲虽看似兴致勃勃,实则心中另有盘算。
他一边欣赏着歌舞,一边思考着盐商们将如何应对新法,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棋局。
众盐商相视一眼,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他们深知苏哲此行绝非偶然,更非仅仅为了欣赏扬州的美景与佳人。
每个人的心中都在快速盘算,思考着如何在接下来的交谈中,既能够维护自己的利益,又能够不失礼节地表达出自己的立场。
苏哲转头看向江别鹤,笑容中带着几分深意,仿佛是在试探,又仿佛是在期待。
“江老爷子,苏某真的没想到,扬州的美人竟然有如此独特的韵味。
这里的风景、这里的人,都让我流连忘返。
我甚至开始想,如果能在这里长住,暂时抛开那些繁琐的政务与纷争,那该有多好啊。”
江别鹤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哈哈一笑,说道:“苏少爷此言差矣。
您可是朝廷的栋梁之才,人中龙凤,若长久留在此地,岂不是太屈才了?
不过,若您真的喜欢此间的女子,老夫愿意为您挑选几匹极品瘦马,让您带回去慢慢欣赏。
这样,您既能领略到扬州的风月之情,又不会耽误您的大事。”
众盐商闻言,纷纷附和,他们知道这是一个拉近与苏哲关系的好机会。
“是啊,苏少爷,我们扬州的瘦马可是名扬天下,您若是有兴趣,我们一定为您精心挑选。”
苏哲笑着摆手,说道:“诸位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过,我现在还需要专心练习武艺,瘦马之事还是留待以后再说吧。
不然,我若是再带几个美人回去,家中的玉儿可就要吃醋了。”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让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然而,当话题转到重修纲册的事情上时,气氛又变得凝重起来。
苏哲问道:“既然如此,那诸位对于如今重修纲册一事,可有什么想法?”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些信息。
众盐商沉默不语,他们都知道这个话题的敏感性。
最后,还是江别鹤站了出来,他微微一笑,说道:“不瞒苏少爷,我们几位同行听闻此消息后,都感到十分震惊。
增发窝本可是大事,毕竟如今的纲册是太上皇当年所定。
这突然更改,恐怕会引起人心浮动,对盐业不利啊。我们担心,这会不会是对太上皇的不敬?”
苏哲心中冷笑,但面上仍保持着平和的笑容。
他缓缓说道:“老先生所言极是,太上皇所定的纲盐法自然是万世良法,岂容轻易更改?
然而,我们也要看到时代的变迁。
当年太上皇所定的纲册,是依据开国初年的盐引之数而定的。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两淮盐业的情况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们若是一成不变地照搬当年的陈法,岂不是违背了太上皇纲盐法的本意?
我们应该在尊重传统的基础上,进行必要的改革和创新,以适应时代的发展。”
众盐商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知道,苏哲的话虽然看似平和,但却蕴含着深刻的道理。
他们也开始思考,如何在保持传统的基础上,进行必要的改革,以适应这个不断变化的时代。
接下来的谈判,将会更加艰难,但也更加充满期待。
韩志远的话语在厅堂中回荡,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既和煦又充满力量。
他轻抚着衣袖,继续说道:“纲盐法,这不仅仅是太上皇留下的一篇锦绣文章,更是我们盐业发展的基石。
我们后人,既要传承其精髓,更要敢于在其基础上进行创新,让这锦绣文章焕发新的生机。
正如科举考试中,我们代圣人立言,不仅要熟读圣人之书,更要融入自己的思考,写出具有时代特色的新篇章。
诸位,我们盐业的未来,也需要我们这样的智慧,不是吗?”
众盐商闻言,神色各异。
有的低头沉思,有的眉头紧锁,显然都在权衡着韩志远话语中的份量。
他们清楚韩志远所言非虚,但涉及到自身利益,却又难以轻易做出决定。
何生老家主再次开口,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与期盼:“苏少爷、韩大人,我们并非不明事理之人。
只是这增发窝本之事,关乎我们八大盐商的切身利益。
我们想知道,这新的窝本,究竟是如何分配的?
是否还会遵循太上皇当年的旨意,只授予我们八大盐商?
还是说,这扇门已经向所有人敞开了?”
苏哲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从容与自信:“何老先生,您放心。
太上皇的旨意,我们自然不敢违背。
八大盐商的地位,是太上皇钦定的,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但是,纲盐法的核心在于‘纲’,也就是窝本。
窝本是盐业发展的基础,但并非一成不变。
如今有新的窝本出现,我们就需要按照当年的规则,重新修订纲册。
这并不是要剥夺八大盐商的权利,而是要让盐业更加公平、合理地发展。
至于未来会有多少大盐商,这取决于市场的竞争和各位的努力,而非我们今日所能预料。”
苏哲的话语,既坚定了八大盐商的地位,又为他们指明了未来的方向。
众盐商听后,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也开始逐渐接受这个现实。
此时,贾、韩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默契。
他们知道,接下来是引导盐商们接受新纲册的关键时刻。
于是,贾某首先开口:“诸位,新纲册的实施,不仅关乎我们盐业的未来,更关乎我们每一个人的利益。
我们需要的是合作与共赢,而非对抗与分歧。
”
韩某也紧接着说道:“没错,新纲册的实施,是一个机遇也是一个挑战。
它需要我们用更加开放的心态去接受新事物,用更加智慧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我相信,在座的每一位都是盐业界的佼佼者,都有能力在新纲册下找到自己的位置,实现自己的价值。”
苏哲见气氛有所缓和,心中暗自盘算,深知若不让步,恐怕难以真正赢得众人的心。
他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语气中充满了诚挚与敬意:“诸位贤达,都是太上皇嘉许的国之义商,为盐业操劳数十年,风雨无阻,这份功绩与辛劳,盐院衙门铭记于心。
江老爷子更是被誉为‘义商之首’,您老人家的威望与德行,我等晚辈更是钦佩不已。
既然您老人家开了口,我等又岂敢不遵从?
这样吧,为了表示盐院衙门对诸位数十年如一日辛苦操持盐业的敬重与感激,本次增发的盐引里,我将特别划出相当一部分,作为专供诸位竞价的份额。
这样既能保证诸位的利益,也能让盐业的发展更加公平合理,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原本紧绷的神情顿时舒展开来,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他们纷纷举杯向苏哲致敬,称赞道:“苏少爷真是义薄云天,心胸宽广,我等定当知恩图报,竭尽全力为盐业的发展贡献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