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悍臣 第268节

  什么弄死他?

  明明就是你宋十二的想法。

  还借你师傅之口说出来,当真是不知所谓!

  宋煊这话一说出口,也是引起了老状元张师德的注意。

  他年岁较大,更能理解这句富有哲理性的话。

  什么是勇敢?

  是忍辱负重,甚至于是苟且偷生!

  苟且偷生也是一种勇敢。

  一个真正的勇士,他绝不会计较一时一事之辱。

  他一定要有审时度势,具备忍辱含垢的精神!

  要忍常人不能忍受的那种耻辱!

  一个人懂得自己受到耻辱,那么就属于接近勇敢了。

  不懂的耻辱,这个人也同样不会懂得勇敢!

  勇是不惧,是忍,是谋,是义,更是知耻!

  韩信的胯下之辱,勾践的卧薪尝胆,秦国的范睢皆是如此。

  张师德觉得宋煊他师傅很有人生智慧。

  可惜他没有入世,甚至还死的早!

  宋煊纵然是神童,又能得到师傅的几分真传呢?

  尤其是他还是年纪轻轻就遇到如此良师,待在一块的时间尚短,能教授多少?

  范仲淹咂摸出宋煊他师傅背后的深意。

  在死亡威胁面前,有很多人都是曲己变节,所以面对死亡是需要勇气的!

  “你师傅的境界很高!”

  范仲淹评价了一句,随即开口:

  “可惜你连你师傅的皮毛都没有学到,你宋十二有仇恨不得当天都报了,一点都不隔夜!”

  宋煊脸上的得意之色,一闪而过,随即眉头拧起:

  “院长,我的做派很明显吗?”

  “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悲欢不溢于面!”

  范仲淹听了这话,嘴角有些抽搐。

  他这没皮没脸的模样是跟谁学的?

  不像是宋十二那个富有哲理的师傅教出来的啊!

  “哈哈哈哈。”

  一旁的老状元郎张师德闻言放声大笑。

  他眼泪都笑出来了,还一个劲的拍自己的大腿。

  “张夫子何故发笑?”

  听着宋煊的询问,张师德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吾笑那范仲淹无谋,宋十二少智!”

  三国演义这本书一经问世,其实蛮火的。

  更何况面对军事书籍稀缺的大宋民间而言,里面虚构的许多计策都是让他们觉得有机会施展出来。

  范仲淹随即询问道:

  “为何?”

  “没有为何,没有为何,只是觉得恰到好处,便说了出来。”

  老状元张师德瞥了宋煊一眼:

  “还有,那是对昭烈帝的评价,宋十二,你小子真不够格说这个的,年纪大不,面皮倒是真厚,望之不似君子。”

  “嘿嘿嘿。”宋煊连忙行个叉手礼:

  “好叫夫子知晓,我是极为佩服昭烈帝的性格,故而想要模仿一二罢了。”

  至于什么不似君子的话,宋煊自动忽略。

  人家老状元真想要骂你,你还得夸他文章写的好,一般人看不出来。

  “你想要效仿他?那定然不行。”

  张师德自是通读许多书籍,三国志也早早看过,否则不会晓得宋煊这句话的出处。

  “你大抵是年少得志的模样,是无法达成昭烈帝那种境界的。”

  宋煊也觉得刘备那种心态,真他妈的牛逼!

  许多人岁数大也就占个岁数大了,心态早就崩了,得过且过。

  可刘备快要到半百老头了,困在新野小城,兵不过万,将不过关张赵,半辈子雇佣兵的生活,一败再败的,还恨自己髀肉复生,无所作为,更无法为匡扶大汉出力。

  光是这个心态,就绝非常人能追得上的。

  那个岁数的人,早就随波逐流,承认命运对自己的捉弄了。

  宋煊想了想:“那我退一步,能不能成为曹孟德?”

  张师德哼笑一声,指了指宋煊道:

  “那你更不配了!”

  “啊,这事为何?”

  宋煊连忙追问一句:

  “还望夫子解惑。”

  “曹孟德他心黑手狠,你也就剩个心思重,打人打的狠之外,你连他一根毛都比不过。”

  宋煊嘶了一声,确实是这样。

  “我且问你,屠城这种命令,你能说的出口?”

  “公然说城中可有妓女的话,让他人老婆侍寝的事,你能做得出来?”

  “黄口小儿,也敢自比曹孟德,恬不知耻!”

  宋煊被老状元张师德批评一顿。

  他扪心自问。

  屠城这种命令当真是有点开不了口。

  但此时宋煊却道:

  “老状元你且瞧着,待到我去西北建功,定要活埋几个敌人先练练胆气。”

  “曹孟德他一开始也是大汉忠臣,并不会下屠城的命令。”

  “哈哈哈。”

  张师德点点头:

  “若是老夫还能活那么久,自是要瞧瞧你敢埋几个西贼!”

  宋煊也是哈哈笑了几声:

  “那夫子且要好好活着,瞧瞧学生将来在西北大发神威。”

  张师德摸着胡须笑道:

  “不过依照老夫之见,你小子倒是真有袁绍三分模样。”

  “啊?”

  宋煊忍不住开口道:“我竟然像袁神三分?”

  “人家袁绍可是四世三公的家庭出身,我宋煊祖上全都务农。”

  比不了刘玄德,成不了曹孟德,最后偏偏像了三分袁本初!

  “放眼整个大宋,谁能比得过袁家?”

  张师德捏着胡须瞧着宋煊这惊愕的模样:

  “其实依照我对你的观察,顺境你小子就喜欢漫不经心,毫不在意的做派,可是一旦处于逆境当中,你爆发出来的实力,怕是谁都无法预料到的。”

  宋煊靠在椅子上。

  再次瞥了张师德这位老状元几眼,他的意思是我跟袁神一个毛病。

  顺境浪,逆境爆呗。

  宋煊仔细思索了一会。

  没有吧!

  自己什么时候遇到过逆境?

  无论是小时候街头与人斗殴,还是上一次发解试没有中榜,都不叫什么逆境啊!

  那只是一时的困境罢了。

  范仲淹看看老状元张师德,又看看一旁的宋煊,觉得他们俩说的挺意思的。

  他倒是不会如此看待宋煊,只是觉得年轻人有点实力,又有点本事,将来在朝廷之中,定然会有一番大作为。

  范仲淹认为自己有必要把宋煊这个璞玉,给雕刻的更好一些,将来才能为国效力!

  “你不信我的判断?”

  “学生,并不是看不起袁本初,只是小子并不是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忌克而少威,兵多而分画不明。”

  “哈哈哈。”

  张师德再次大笑起来,宋煊能写出那本精彩的三国演义,果真对东汉末年的人物较为了解。

  “这本故事的后期,你还需要多久才写完?”

  张师德如今读到的正是刘备称汉中王,并且大败曹操的情节。

  “我想着待到发解试过后,再继续写后面的情节,等到红榜出来,便出去游学一二。”

  张师德轻微颔首,随即话题一转:

  “外面的风波,定会波及到你的,你能处理好吗?”

  宋煊对于群体事件的处理,也并没有什么经验。

  “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盘散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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